說完梁誠仍將魏芷蘭收進碧玉棺中,出了黑甜洞府。魏芷蘭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梁誠又開始考慮今後在北章萬一和人動手,所使功法的問題。魔軀的修羅天魔功是不敢再用了,可是自己靈軀所學的功法戰技基本都學自天罡院,一旦使出來,雖說一般人未必看得出端倪,可是萬一被那些見多識廣的老怪看出自己功法出處,那可就麻煩大了。


    那天罡六劍更不用說,雖說在學院中,學此劍術的弟子並不多,可是這畢竟是天罡院的招牌之一,當眾使這套劍術,那就和在腦門上貼一個“我來自大玄”的字條,然後在敵國北章的鬧市裏晃蕩差不多,這種行為就是打著燈籠撿豬糞,妥妥的是在找屎啊。


    想到這裏梁誠忽然記起一事,之前自己在劍塚內,好像是劍魂覺醒的樣子,可在那之後接連發生的一串變故讓自己始終無暇探究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現在左右無事,正好把這件事情弄清楚。


    於是梁誠抽出嘯月寶劍,施展出天罡六劍的銷金式,一瞬間這臨時洞府中到處金風激蕩,寒光閃閃,銷金式使出後劍勢圓融無比,威力極為強大,以前天罡六劍那些缺陷不足之處,再也不複存在了。梁誠感到自己和手中寶劍有種心念相通的感覺,劍招使出,如臂使指,手中利劍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和過去那種劍是劍,我是我的隔閡感完全不同。


    梁誠心中喜悅,劍招一改,又是一路劍法使將出來,招式中正平和,姿態瀟灑異常,三分攻敵,七分防禦,顯然是非常沉穩老辣的路數。


    梁誠自己忽然怔住了,原來自己順手使出來的竟然是幻境中李良誠所學的李家劍法,沒想到這套劍法竟然不是幻境中虛假的東西,一招一式法度嚴謹,穩中有進,一看就是名門大派的氣度。


    梁誠一想,覺得當時在幻境中自己所在的李氏宗族老祖恐怕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大劍士,所以即便身處在幻境,創立出來的劍法依然強大,說不定這根本就是北章國某個門派的劍法,並不是幻境中的虛假東西。


    梁誠大喜,自己在幻境中作為李良誠,對這套劍法浸淫甚久,耗費了很多心血,沒想到並不是白費功夫,現在迴歸了現實,這套劍法依然顯得不俗,唯一變化的是自己修為和見識都比當初的李良誠高得太多,所以劍法更加精妙,威力不容小覷。


    這也解決了梁誠的問題,自己作為劍修,在北章使用這路劍法,應當沒有問題,完全不用擔心因此暴露身份。


    需要考慮的問題都大致解決了之後,梁誠的心情終於有些輕鬆起來了,於是他在這個臨時洞府前後布下了一個防禦陣法,然後準備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再出發。


    就在這時,梁誠感到那小世界入口的竹林處傳來了一些動靜,估摸著應該是施孟的投影又過來了,於是也來到了竹林,果然看見施孟站在竹林中間。


    施孟一見梁誠就大笑起來:“哈哈哈,誠哥啊,看見你從那粉嫩的李良誠變成了現在這樣的粗魯摳腳大漢,就知道你已經從幻境中脫困了。”


    “胡說八道,我那裏就這麽不堪了。”梁誠也笑道:“不過真是要多謝你了,施孟,要不是你在幻境中的提點,我大概現在還被困在裏麵呢。”


    “本少自己就是個玩幻術的,看見別人搞的幻境一類的好東西,想辦法破了它也是義不容辭,尤其是這些蜃魔和我們幻貘一族向來不對付,給他添堵,正是我應該做的,這個倒是不用謝我。”


    梁誠點點頭,問道:“施孟,你不是說每次投影過來都非常消耗夢幻之力嗎?怎麽最近卻能頻繁做到?”


    施孟一笑,手中拿出那顆光彩照人的幻影珠說道:“嘿嘿,說起來還多虧了你,或者說多虧了李良誠,你知道你躺著的那幾天這顆珠子吸掉了多少蜃魔的幻境之力嗎?那玩意可比閻浮界的夢幻之力精純多了,這下我施孟簡直是占了大便宜,要不然你以為那家夥的幻境怎麽會說塌就塌了,這是我老施在撬牆角啊,我這次至少吸走了一多半幻境之力,哈哈哈!誠哥,托你的福,我老施算是發財了。”


    “原來如此。”梁誠這才明白,為何蜃魔經營數千年的蜃樓幻境,會因為自己搞出的這點小小紕漏就整個崩塌了,原來是維持幻境的力量被施孟用這顆幻影珠給偷走了大半。


    “好了好了,咱們說正經的。”施孟道:“我老施雖說是發了大財,也不能隨便在這裏浪費,我這次投影過來是為了幫清虛來取卜經,你師父那小子對這玩意簡直是望眼欲穿啊,天天見了我就催,我簡直是怕他了。”


    說著施孟伸手遞過來一個東西,梁誠接過來一看,這東西就是一個全部都由精神之力組成的玉簡形狀之物,心想這應該是施孟的手段,於是趕忙將識海中的卜經傳到了這個東西裏麵,確認無誤後遞給了施孟。


    施孟道:“好了,沒什麽事我就迴去了,這次清虛這小子要高興壞了,我說誠哥啊,以後你沒事到處多走走,多找幾個蜃魔的幻境,然後我老施立馬就會過來偷東西,這樣多搞幾次我老施就越來越強了,隻怕今後本體跨界過來都不是問題了。”


    “好好好!我以後給你找十個八個的再讓你來慢慢偷,這樣總行了吧。”梁誠心道幻境這玩意兒又不是大白菜,哪裏就那麽好找了。


    施孟也知道梁誠也就隨口一說,不過這次投影過來終於把那清虛想要的卜經拿到手了,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於是這投影也就樂嗬嗬地虛化消失了。


    第二百零七章 腳夫


    這次把卜經按約定通過施孟傳給了師父清虛道長,梁誠心中也頗為欣慰,自己總算是報答了一點師恩,想到清虛得到這卜經後,必定和當初的於子山一樣,所修的占卜術必然能夠突飛猛進,想到這裏,梁誠也是由衷地為師父而高興。


    一夜無事,第二天梁誠離開了這個臨時落腳點,繼續自己的行程,隻是經過一夜的思考,梁誠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想法,梁誠覺得自己不能這麽直接就跑到武寧城去,因為自己在北章國完全沒有跟腳,身份可疑,狀況和當年從閻浮界初到大玄國差不多。


    既然如此,何不如法炮製,先到一個凡人小鎮找找頭緒,至少在那裏留下一些存在過的烙印,今後要是到了武寧,遇上什麽事情,被查起來也算是有一個出處,免得整個人像是憑空冒出來的,那就很招人懷疑了。


    何況自己計劃到了武寧之後,還要籌集一大筆傳送費用,這麽一大筆靈石可不好掙,那必然要使出自己的一些技藝,無論是煉製丹藥,或者繪製符籙,又或者製作陣法,拿這些手藝換取靈石。這種事情做著做著,說不準會搞出一些名氣,到時候被有心人一查,要是自己完全沒有半點跟腳,實在是不妥。


    這時,正在禦劍飛行的梁誠看到前方的一條蜿蜒曲折的大河。這條大河發源自西北麵的不歸山脈,無數萬年雪峰融化流淌下來的雪水形成了很多支流,漸漸匯集成了這麽一條大河,隻見河水滔滔,一路向著東南而去。有的地段河麵變窄,顯得水流湍急,氣勢雄渾。有的地段又是河麵寬闊,水麵平滑如鏡。


    一葉葉小舟遊弋大河之上,充滿了詩情畫意,梁誠知道這正是北章國有名的,被譽為母親河的清瀾河。正是這條河流自北向南,縱向流過北章的幾乎整個國土,滋潤著中部區域,使得這一帶水草豐美,林木茂盛。並且因為物產豐富,交通便利,最後成為了富庶之地。因而北章國才定都武寧城。


    梁誠因為曾仔細研讀過賀老大所給的北章地圖,知道國都武寧城已經不是很遙遠了。自己想要找一個合適的凡人小鎮,現在正是時機,因為曆年來的南北往來貿易,貨物集散,河邊形成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城鎮。這些城鎮距離國都路程不算近,所以武寧城的各大勢力看不上這裏,很少幹涉它們的事務。  但是此地也不算荒涼偏僻,格局雖小,卻也頗有資源。因此不少北章國不入流的小門小派和一些小型家族往往紮根於此,看上去一個個發展得倒也有些興旺。


    梁誠找了一個不算太大的河邊小鎮,降下飛劍,來到了小鎮外圍。從進鎮的街道往裏走去,梁誠看了看兩邊商鋪的招牌,都是些“漁陽南北貨”、“漁陽燴麵”什麽的,於是知道了這個小鎮名叫“漁陽鎮”,顧名思義,隻怕此處是以漁業為主。


    可是漁陽小鎮看著還算頗為熱鬧,各種南北雜貨,吃穿用度的所有物品這裏都有出售,隻是不見有任何出售修真材料的地方,於是梁誠知道了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小鎮,基


    本上不會有修士存在。


    說來靈界雖然可說是全民皆修,差不多人人都身具五行靈根,可惜還是資質低劣者居多,絕大部分的人都是靈根低劣,基本都無望築基,終身都隻能是在練氣期徘徊,在靈界這個地方,完全沒有栽培價值,不會有什麽勢力看得上,所以大部分人也沒有什麽選擇,隻好安心做一個凡人。


    梁誠有心在漁陽小鎮逗留一段時間,留下一些痕跡和履曆。於是在街上暗暗觀察小鎮居民的穿著特色,言談舉止,口音變化,以便自己照著學習。


    這樣的學習若是凡人來做,可能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都未必能模仿得像,可是修士的記憶和領悟能力哪裏是凡人能夠比擬的,不過半個時辰,梁誠已經能夠操起一口流利的漁陽口音,與當地人對話而毫無破綻了。


    之後梁誠又在小鎮上到處閑逛,將這個小鎮的全貌看了個仔細,卻無意間在鎮子中心的牌樓前看到一則榜文,這榜文的內容是一個叫做漁陽派的小門派,定於一個月之後,在漁陽鎮招收靈根合適的門徒,言道有意者屆時來此處集合遴選雲雲。梁誠仔細看完了榜文,微微一笑,心中有了計劃。


    於是梁誠轉進一個背巷,看看四下無人,便將自己身上的那套特殊定製的衣服轉換成短打扮,顏色款式正是普通小鎮居民幹重活之人常見的樣子。


    且說漁陽鎮東端清瀾河邊,有一個碼頭,這碼頭十分繁忙,往來貨物堆積成山,一船船的貨物要從碼頭卸下,再裝到獸車之中,從陸路轉運到西邊的大小城鎮去,今年不知怎麽的,往來販運的生意出奇的好,因此抵達碼頭的貨船很多,碼頭老板王仁發心中雖然高興,但同時也十分煩惱。


    煩惱的原因自然是自己雇傭的那百十來個卸貨的腳夫這些天來幾乎都累垮了,一個個吵吵著要漲工錢不說,還懶洋洋的出工不出力,卸貨的速度慢得出奇。眼看這樣下去,整個船運航道都要堵上了,不由得胖乎乎的王老板不心急,於是一邊貼上告示招人,一邊給這些腳夫漲工錢。


    看著這些家夥慢騰騰的熊樣,王仁發忍不住心頭火起,叉著腰,滿嘴唾沫星子橫飛地大聲罵道:“他娘個腿兒啊,你們這些王八羔子,老子把工錢給你們漲了兩倍,還是一個個慢的像烏龜一樣,信不信老子拿鞭子抽死你們這些龜孫子!”


    那些卸貨的腳夫聽到老板罵人,一個個也抱怨不止,那個領頭的精瘦腳夫道:“東家,不是兄弟們不肯出力,實在是這些天下來大夥兒都累慘了,你瞅瞅,咱們個個背上的皮都磨掉了一層,晚上睡覺都得趴著睡,實在是幹不動了啊。”


    王仁發道:“老子管你怎麽睡覺,你們他媽摟著哪個婊子睡,幹得動幹不動關我屁事!老子都不管!你們就給我說說,這麽多船壓在碼頭上,以後怎麽辦!”


    頓時腳夫們都抱怨起來,王仁發見了更是罵罵咧咧,就在這鬧得不可開交之時,一個高高大大的後生走到王仁發麵前,樣子十分憨


    厚,隻見他有些縮手縮腳地站在那裏,小聲問道:“那……那個,我想來幹活,成不成?”


    眾腳夫本來就一肚子不高興,這下見好像又要來新人,心中都有些不爽,有人就笑罵道:“成啊,來幹活有什麽不成,真是個傻子!連個工錢也不問,白幹你幹嗎!”


    王仁發看了這後生一眼,看到他身材高大,體格健壯,覺得這後生還不錯,像一個幹重活的人,便問道:“你這後生,是哪裏的人,可有保人?”


    “保人?什麽是……保人?”那後生臉色迷茫,自顧自說道:“我、我叫李久發,半年前在五叔的貨船上幫工,來到漁陽就病了,五叔看我沒法幹活,就給了我些盤纏讓我在這養病,說是迴來後接我,可是現在也不見來,我……我盤纏花完了,兩天沒吃東西肚子餓……我隻要有飯吃,就能幹活!”


    “好吧。”王仁發見這後生憨厚,同時也故意想要惡心一下自己的這些偷懶的腳夫,便也不提什麽保人的事情了,說道:“李久發,你就留下幹活吧,一天兩頓飯管飽,工錢嘛,你是新來的,先拿一半,保底一天二十五個靈錢,當天結算。其他看你搬了多少貨,搬得多拿得多,怎麽樣?等什麽時候你幹的活和他們一樣多了,就拿一樣的保底工錢。”


    “哎……知道了東家。”李久發一聽可以留下幹活,頓時高興起來,也不多話,捋捋袖子,就從跳板上了貨船,打算開始搬貨。


    “哎,你這傻小子,倒是實誠,你不是兩天沒吃飯嗎,快下來,我這有饅頭,你先墊幾個饅頭再去幹活,你狗日的別餓死在船上,白白讓老子惹官司。”其實王仁發倒也喜歡上了這傻小子,怕他餓出毛病,於是對著他笑罵道。


    李久發聽見有吃的,忙下船接過饅頭大口吞咽起來,沒幾下噎得猛打嗝,看得王仁發直樂,最後又給他喝了一碗水才止住。


    吃完了饅頭,李久發鞠躬說了聲:“謝謝東家,我飽了。”立馬就上船搬起貨來,也不知這小子怎麽會有這樣大的力氣,以往五個人才能搬得動的貨物,他一個人扛起來就走,又不會偷懶,隻知道一趟一趟搬貨物,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勁。他這個弄法,搞得其他人也不好太慢,結果不一會就把一船的貨給下完了,最後算起來,船上的貨物倒有一半是他一個人扛下來的。


    王仁發樂嗬嗬地眯著眼,越看李久發越順眼,覺得今天自己真是撿了個寶,看看卸貨進展順利,心情也高興起來,喊了一句:“哎,你們幾個可別欺負這傻小子,不然我抽你們。”就高高興興下了碼頭,進屋喝茶去了。


    王仁發一走,那些腳夫不幹了,一個個陰沉著臉圍了過來,圍著李久發罵道:“臭小子,你他媽懂不懂規矩!你這個搞法,是要把大家都坑死啊!”


    李久發愣住了,囁嚅道:“各……各位大哥,我、我不是故意坑你們的,我哪裏做的不對就告訴我一聲,我改,我改還不行嗎?”


    第二百零八章 漁陽派


    “你他媽這麽賣命做什麽?”領頭的那個精瘦腳夫罵道:“你這麽一搞,大夥都得按著你的這個速度來,不然在王仁發那狗日的麵前過不了關。你今天倒是有力氣,幹重活不曉得留一手,今天才是第一天,還能撐得住,等明天你就懂了,包你明早爬都爬不起來!咱們可是在這裏辛苦了一個月了,你這麽弄法,誰撐得住!”


    “哦,我懂了!”李久發道:“不過我閑不住,也有力氣,要不這樣吧,大哥你們休息休息慢慢來,我還這麽搬,搬下去的貨都算你們的好了,我隻要有口飯吃就成了。”說著李久發從懷裏拿出一小捆竹簽子,遞給了圍著自己的眾人。


    原來這個竹簽是搬貨的憑據,搬一趟看貨物的多少從管事的那裏取一根或者兩根簽子,幹完了憑這個計數領工錢,李久發因為扛得貨多,一趟就領五六根,這會已經攢起一小捆了。


    那精瘦腳夫接過簽子顛了顛,和其他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緊繃著的麵皮鬆了下來,笑道:“好哇,你既然有力氣,那就搬吧。”說完大家一五一十把李久發的簽子均分了,白拿工錢還可以少幹活,這樣的好事當然沒人不願意。


    於是接下來就是李久發忙忙碌碌,扛著小山一般的貨物一趟趟下船,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其他腳夫則慢慢吞吞敷衍了事,口中還時不時出言嘲笑這個傻小子幾句,可是分李久發賺取的簽子的時候卻是毫不客氣的。


    幾個時辰之後,壓在碼頭上的幾艘貨船全部卸貨完畢,碼頭上終於清閑下來,這個狀況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從沒見過的事情,王仁發喜得合不攏嘴,知道是今天找的這個傻小子起了大作用,又看看他搬了半天的貨,手上一根簽子都沒有,知道那些老腳夫在欺負他,但是也沒說什麽,因為王仁發也是老江湖了,知道碼頭圈子裏的規矩多,要是據此來給李久發撐腰,強行找其他人算賬,那太得罪人了,隻怕將來他在自己碼頭呆不下去。於是叫管賬給他結了五十個靈錢,算是給他的保底工錢翻了一倍,也有些安慰的意思。


    於是又問了問李久發有沒住處,知道他沒地方住後,將他帶到自己家宅子裏,先實實在在管了一頓飯,然後暫時安排給他一個小屋,讓他在裏麵休息,王仁發也估摸著,這小子明天大概爬不起來了,因為幹搬運的重活就是這樣,第一天生龍活虎覺得沒事,睡一晚上之後,再起床那可真是腰酸背痛,渾身酸軟,不趴個一兩天緩不過來。王仁發心想,好在這傻小子今天幹得不錯,總算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就算躺個一兩天也沒什麽了,老子照樣給你管飯,還要管飽!


    進了自己的小屋,這傻小子李久發一點事也沒有,完全沒有半點疲態,因為對梁誠這樣的煉體者而言,就算一座小山都能撼動,搬這麽幾船貨,那就跟玩似的。


    梁誠顛了顛手上的五十靈錢,微微一笑,隨手收了起來。原來漁陽鎮凡人所說的所謂靈錢和大玄所說的下品靈石是一迴事,梁誠心想自己化名李久發忙了一下午,就賺了五十下品靈石,這效率也真是夠低的了,李久發這傻小子真的不會掙錢。


    說起來李久發這個化名還是梁誠靈機


    一動想出來的,當時在不歸山那會,江湖前輩張一留決定化名張小三重新開始時,大家都挺受感染,紛紛化名李小二王小八一類的名字,這事情給梁誠留下的印象很深,因此想起自己剛進天罡外院時,閉關的癸一九八號石屋,於是決定化名李九八。


    用這個老李家的姓氏,也勉強算是延續了幻境中的李氏家族的傳承吧,畢竟自己接下來可是經常要用到李家劍法的。然後梁誠又覺得九八兩個數字太著形跡,幹脆稍加變化念成李久發了。


    梁誠很舒服躺地在了小床上,心裏盤算著如今自己在北章從最下層的腳夫做起,可謂穩紮穩打了,這樣混來混去那就不算是沒有來曆的可疑人物了,等在碼頭混上一個月,再去加入那漁陽派,憑自己的資質,那是不可能被這種小門派拒之門外的,這樣的話,自己從此就算是在北章國走上修者之路,一切順理成章,履曆完美,再沒什麽可懷疑的了。


    第二天傻小子李久發照樣生龍活虎,一早到了碼頭掄開膀子就幹,一個頂五個,把大家驚得目瞪口呆。其實要不是考慮到別嚇壞這些凡人,梁誠就是連貨船一起搬上岸也不是問題。


    梁誠就這麽在碼頭上安頓了下來,每天和這些腳夫吃住在一起,因為人老實肯幹,又願意吃虧,漸漸地腳夫們也就把他當成了自己人,沒人再來欺負他。


    時間過去了一個月,看看日期已經到了那漁陽派招收門徒的日子,梁誠找王仁發告了個假,說是自己累了,想要歇一天。王仁發對這傻小子這一個月以來做的活很滿意,自然不會那麽刻薄,當即準了假。於是梁誠還是一身腳夫打扮,慢慢悠悠閑逛著來到了鎮子中心的牌樓下麵。


    讓梁誠沒想到的是,本來就很熱鬧的牌樓前麵今天更是人山人海,站滿了人。原本以為小門派招人,大概沒有多少號召力,結果人多得出乎意料。


    牌樓下站著的多半是些少年人,可是也有不少青年甚至中年人也擠在那裏看熱鬧,說不定也是在等待機會,畢竟漁陽派也不是什麽大門派,招收門徒的條件也沒那麽嚴格,隻要靈根過得去,就是年齡大一些的人也是有機會的。於是大家都鬆散地排著隊,等著漁陽派的長老一個個篩查靈根情況。


    不過和梁誠這一身腳夫的短打扮不同的是,所有希望加入漁陽派的少年青年們,家境看上去都不錯,人家都穿戴得很整齊,一個個都顯得瀟灑出塵,人品不俗,這樣一來,就顯得腳夫李久發道友分外的猥瑣粗俗,人品可疑了。


    梁誠看到這情況,也微微有些尷尬,自己若是要想換一個形象,那當然是一點也不難,可是自己在碼頭混了一個月,不就是想用李久發的腳夫身份嗎,要是打扮得英俊瀟灑,仙風道骨,那還是腳夫李久發嗎?


    於是梁誠也不管那麽多,慢慢走過去,排在了眾人的後頭,一言不發。前後左右的少年們,看著梁誠這個腳夫模樣,都十分嫌棄,雖然沒說什麽,可都和他保持著距離,大概是怕沾染了這窮漢的一身晦氣吧。


    排了約莫一個多時辰,梁誠終於快排到那漁陽派長老跟前了,梁誠看了看那長老,不過是個築基期的修士,心想這漁陽


    派的實力還真是堪憂。


    梁誠正想著自己加入漁陽派簡直是太屈尊俯就了,這個小門派連築基修士都能當長老,實力之弱可想而知,卻沒想到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卻發生了。


    原來那老頭子在這裏篩查了一個多時辰,幾乎一個像樣的靈根都沒看見,來的幾乎全是些屬性低劣的五靈根,連四靈根的人都少,自己忙了幾個時辰,一個合格的弟子都沒找到,心中早已窩火不堪,這會看到一個腳夫模樣的傻小子居然也腆著臉排隊過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長老指著梁誠的鼻子罵道:“你個臭叫花子排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給我滾蛋!”一旁排著隊的那些少年早就嫌棄梁誠老半天了,現在看見他被罵都高興起來,一個個哈哈大笑,為了湊趣博得這漁陽派篩查長老的好感,紛紛跟著起哄,也跟著喝罵起來,甚至有一個性子暴躁的居然還上來踹了梁誠一腳,結果梁誠穩穩站著沒動,他自己卻被彈出去結結實實摔了一個屁股墩。


    梁誠一怔,心想這世道真是不對了,以自己這樣優秀的天資,怎麽來到靈界以後處處吃癟呢,當初想進天罡院就被刁難,那也罷了,畢竟天罡院是大玄國五大學院之一,可今天這算怎麽一迴事?自己屈尊想到漁陽派這種垃圾門派裏混一混都沒有機會了嗎?真真是豈有此理啊!


    那摔在地上的家夥爬了起來,覺得自己用力過猛不小心摔倒在地,傷了麵子,心中惱怒,於是罵罵咧咧奔過來要找梁誠的麻煩。


    梁誠見狀心一動,故意等在那裏,等那家夥飛起一腳踢來時,伸右手兩根手指輕輕一扭就隔著鞋把他的腳趾掰斷一根,這是有心讓他吃點苦頭,得個教訓,免得這家夥居然盛氣淩人的,還敢來欺負自己,決不能輕易饒過。


    然後梁誠自己卻捂著腰杆順勢跌倒在地,嘴裏還大叫著:“哎喲!踢死我了!”同時身上掉出一個圓圓的小玉瓶“骨碌碌”往那漁陽派的長老腳邊滾去。


    圍觀眾人隻見兩人都倒在地上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也不知誰受傷更重一些,一時都看呆了。梁誠一邊慘叫還一邊作勢要爬過去撿那個掉落的玉瓶,嘴裏還含混不清地哼著:“我、我的藥啊……”


    那漁陽派的長老見朝自己滾來的小玉瓶模樣甚是不俗,好奇地過去伸手撿了起來,拔開瓶塞往裏一看,頓時呆住了,隻見裏麵有三枚圓圓的白色丹藥,品階還相當高的樣子,於是湊上去聞了聞,驚道:“這、這是玉龍丹啊!”


    “我的藥啊……”梁誠爬了過來,那長老眼珠一轉,罵道:“胡說!什麽你的藥,這是老夫先前不慎掉落的玉龍丹,你這個叫花模樣,配有這樣的丹藥嗎!你既然撿到了,怎麽還敢私藏,算了!現在物歸原主,老夫也不和你計較了!”


    “啊,我、我……”梁誠做出害怕的樣子道:“老……仙師,我是在牌樓那邊撿到的藥,我、我不敢私藏,既然是您的,就還給您吧。”


    “嗯,知錯就改,還不失為一個好孩子!”那長老見梁誠老實好騙,心中滿意,順嘴道:“來,老夫給你測一下靈根,算是對你還算老實的獎勵。”


    第二百零九章 泛舟清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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