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大痛唿一聲,坐倒在地,感覺全身的勁力一下子全部都渙散了,心中頓時充滿恐懼,原本暗藏的一點點想要趁機偷襲梁誠的小心思也徹底破滅了。


    梁誠見狀點了點頭,這手段是修羅天魔功法中的一種,叫做天魔鎖鏈,梁誠也是第一次用,雖然拿來對付賀老大這等人有些大材小用,但是控製效果確實值得稱道。


    “我問什麽你答什麽,若有一句不盡不實,你夥伴們是什麽下場都看見了吧。”梁誠冷冷說道。


    “是……”賀老大垂頭喪氣,不敢多說什麽。


    “這唿蘭大草原在北章國的什麽位置?距離大玄國有多遠?”梁誠問道。


    “前輩,唿蘭大草原在北章國的西北部區域,我們現在的位置還算靠近中部地區,至於玄國,它在北章國的東南麵,這距離可遠著呢。哦,對了!我這裏還有個地圖,前輩一看便知。”賀老大答完後還神色諂媚地拿出一個地圖玉簡。


    梁誠聞言,不禁眉頭緊鎖,接過玉簡隨便掃了一眼,發現確如賀老大所言,自己想要迴到大玄國,不知還有幾十萬裏,路途幾乎要橫跨整個北章國。當然,北章國肯定也有遠距離傳送陣,隻是自己想要利用傳送陣,那先得在北章國搞到一個合法的身份,並且還要能拿出巨額的靈石作為傳送費。


    梁誠想到這裏不禁非常煩惱,前陣子在大玄國有的是靈石卻沒處花,現在因為煉體把靈石花幹淨了卻又需要大筆的靈石了,這種事情可實在是太不湊巧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守住自己的來曆,否則一旦暴露了自己來自大玄,那估計是想尋死都難。今後搞個合適的身份這種事情做起來也不知是否容易,由於對北章缺乏了解,這一切都還未知。


    梁誠輕輕歎了一口氣,隻怪自己平日裏對家國之事完全不關心,所以對北章國幾乎是完全沒有了解,現在麵對這種兩眼一抹黑的狀況真是很撓頭。


    梁誠接下來又細細詢問了北章的風土民情,服飾打扮,包括說話口音等等細節,賀老大都細細說了一下,梁誠聽了之後不禁心驚,心想還好最先遇上的人是荒野裏的賀老大這麽一幹莽夫,這些人並不注意細節,否則自己和魏芷蘭現在身上會暴露來曆的東西也太多了,自己先不說,魏芷蘭那個大小姐要是一下子到了人煙稠密之處,搞不好立即就會引人注目,然後暴露出自己來自敵對國家。


    忽然梁誠想起一事,於是問賀老大:“你剛才說,你是什麽‘暗影閣’的人,這是怎麽一迴事?”


    “這個……”賀老大一下子汗就冒出來了:“前輩,這個真不能說……”


    梁誠不耐煩了:“說!是你自己說還是我搜魂,自己選吧!”


    “前輩饒命啊!”賀老大痛哭流涕,磨磨唧唧地不停告饒,梁誠看得心頭火起,一把抓起賀老大,伸右掌一下子按在他的頭上,開始搜魂。


    “啊——別殺我……”賀老大一句話沒說完梁誠已經開始搜魂,隻見賀老大翻著白眼表情極為痛苦。


    梁誠搜魂剛感知到這個“暗影閣”是北章國一個龐大的殺手組織,細節這些東西還沒看到,忽然感到搜魂過程被一個什麽封印給阻止了,接著賀老大的腦袋像一個西瓜一般爆開了,血水腦漿濺了一地。


    梁誠收了神蟥劍所幻化的天魔鎖鏈,放下了賀老大的屍身,心中忽然浮起一種被盯上的不祥預感,暗暗後悔自己多此一舉,非要想搞清這個“暗影閣”是什麽,此舉似乎觸發了什麽禁忌,同時梁誠也有些擔心自己的狀況,不知道為何,魔軀分身主導自己時,好像整個人會變得有些殘暴起來,與平日的自己有很大的不同,於是梁誠立即收了魔功,迴到了平常的狀態。


    梁誠想了想又取出一粒養魂丹服下,然後先去看了看魏芷蘭的狀況,確定她除了被陰陽軟筋散弄得神誌不清,並且還處在欲 火焚身的狀況外,並沒有什麽大礙。於是皺著眉頭看看四周,歎了一口氣,心想這裏真是搞得一片狼藉,得馬上收拾一下,不然把那大小姐弄醒後可能會嚇到她。


    第一百九十六章 武寧城


    梁誠將賀老大這些人的殘骸集中起來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又把他們身上的儲物袋裏的東西都抖出來看了看,發現賀老大的手下一個個都是些窮光蛋,沒有什麽像樣的東西,靈石也少得可憐,加在一起也沒多少。


    隻有賀老大還不算太窮,除了他的那一對分水峨眉刺,看著品質還不錯外,儲物袋裏有些其他奇怪的東西,一些東西看上去是用來化妝之物,還有很多不同的服飾,有男有女,有的質地精良,有的是粗布縫製。看上去三教九流的衣服款式賀老大都收集齊全了。


    梁誠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剛才搜魂下來,對這暗影閣的了解雖然沒多少,但是也知道這是個殺手組織,專門接單子幹那種暗殺滅口之事,那賀老大也許是該組織旗下的一名殺手,隻不過以他的能力和修為,恐怕隻能歸類在最低端的範圍。這些不同的衣服,可能是準備用在不同的場合,化妝成不同身份之後的穿著。


    梁誠拿出幾套身材看上去比較適合魏芷蘭的女裝,準備將此女弄醒之後讓她穿上,至少在外觀打扮上,得像一個北章國的人,不要露出破綻。至於梁誠自己,倒是完全不用換衣,因為他身上那套衣服可是花重金特殊定製的,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轉換成不同的款式,梁誠隻要知道了北章人習慣的穿著打扮,立即可以就把穿著款式調整了過來。


    梁誠把事情都處理完了,走過去俯身抱起了魏芷蘭,走進氈布帳篷,將她輕輕放在地上鋪著的毛毯之上,隻是她喝了那藥酒之後,神誌雖然模糊,卻是春 情蕩漾,臉頰緋紅,媚眼如絲,一雙玉手緊緊抱著梁誠不放,口中還發出饑渴的呻吟。


    梁誠搖搖頭,心道魏芷蘭今天吃了這個教訓應該能長點心眼,自己剛才其實是提醒過她,那酒不能喝,可惜她對自己完全沒有一點信任。


    當然,梁誠後來也是有些故意任由她喝下那盞果子酒,因為一來那酒並不致命。二來梁誠並不想在魏芷蘭麵前施展魔道功法,隨意把自己的底牌亮在這個不可靠的女子眼前並不明智。三就是有心讓她吃個虧,這樣可以殺殺她的傲氣,免得今後還是這樣對自己言不聽計不從。


    梁誠取出一顆解毒丹藥再端了一碗清水給魏芷蘭衝服了下去之後,掙開魏芷蘭一雙如白藕般的玉手的糾纏,把從賀老大那裏弄來的一套北章國女裝放在被褥邊。就轉身出了帳篷,獨自坐在篝火邊靜靜思考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


    卻說在北章國的國都武寧城中,此刻天色已經盡黑,可是城中依然人聲鼎沸,顯然在這城池中是金吾不禁,玉漏無催的。夜色裏,一位清瘦的白衣秀士正行走在熱鬧的街衢之中。


    說來這武寧城作為北章的國都,坐落在國家的中部區域,常年氣候幹爽,溫度適宜,加之物產豐富,交通順暢,因此不但十分繁華,人口自然也是眾多的。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那白衣秀士顯得步履穩重,身形不緊不慢,好


    像閑庭信步一般。可仔細看去,他的行走速度卻是非常的快,不一會就來到繁華街市上一棟金碧輝煌的樓閣之下。


    隻見這樓閣高有七層,燈火通明,非常氣派。頂層的飛簷下鑲有一塊巨大的牌匾,上麵白底黑字用行楷書寫了三個大字——“舜華樓”,要是站在樓外稍遠處,就可以看見這精致氣派的樓閣每一層都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場景。公子王孫飲酒作樂,鶯鶯燕燕歌舞不休。加上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不難知道這是武寧城中的一個風月場所。


    白衣秀士瞥了一眼舜華樓那熱鬧的正門,卻轉身進了樓閣旁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子。這小巷子肮髒破敗,地上堆著不少垃圾,空氣中還散發著一股尿騷之氣,與正街上的熱鬧不同,這小巷子裏光線昏暗,冷冷清清,空無一人。


    那白衣秀士快步走到小巷的一個拐角,那裏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門,秀士取出一枚小小的黑色鐵牌,在那扇破舊的小門上輕輕一劃,“吱呀”一聲,那小門就洞開了。


    白衣秀士快速閃身走進門內,這小門又輕輕合上,整個小巷裏又變得空無一人了。


    白衣秀士進去之後,裏麵卻是另有天地,進去就是一條寬大的走廊,鋪著青灰色的地毯,四麵裝飾卻十分簡單,沒有什麽多餘之物,沿著走廊每隔二十步就靠牆站著一個手持利刃的傀儡人,這些東西散發著金屬光澤,結構精巧,線條流暢,看著就像一部部殺戮機器,散發著一種危險氣息。


    這些傀儡人雖然一動不動,但是手中利刃寒光閃閃,給這個地方平添了一股肅殺之氣,產生了莫大的威壓,要是一般人來到這裏,恐怕早就失態了。可白衣秀士毫不停頓沿著走廊走到了盡頭,又沿著盡頭的台階一直上去,一直來到了第三層。


    到達第三層後,白衣秀士走進一個大廳,來到大廳中間,對著廳前一把空著的椅子施了一禮,輕聲道:“醜十一奉召前來,請尊上吩咐。”說罷白衣秀士垂手而立。


    片刻之後,那座椅之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這身影模模糊糊,像是一縷黑色的煙塵,輕輕飄蕩著,看輪廓像是一名老叟,麵目卻模糊不清。


    那身影開口說話,聲音渾厚蒼老,聽著確實是一名老年男子,隻聽他說道:“醜十一,半個時辰之前,本閣派到唿蘭草原執行任務的卯七十四已經殉職,你可知道?”


    自稱醜十一的白衣秀士神色平靜,點頭道:“屬下已經收到卯七十四的死訊,已另外安排人代他執行任務了。”


    “你派何人前往接替?”


    醜十一恭恭敬敬道:“迴尊上,屬下是派遣卯三十五前去唿蘭草原接替的。”迴複完畢後不禁心中疑惑,心想尊上今天難道就是為了這麽一點小事把自己招來的?暗影閣的底層角色,執行任務時身亡或者出紕漏這也是常見的事情,平常都是自己處理即可,按說不值得引起上峰的關注啊。


    那煙霧狀的老者盯著醜十一,緩緩道:


    “醜十一,本座知道你心中疑惑,隻是你派遣卯三十五前往接替一事不妥,速速將他召迴。”


    “屬下絕不敢質疑尊上!”醜十一臉色微變:“屬下這就召迴卯三十五。”說畢拿出一個金屬牌子,看上去是傳訊之物,伸手在上麵撥動了幾下,顯然是對自己的下屬發出了新的指令。


    “卯七十四這次執行任務,在唿蘭草原殉職,本不足為奇。”老者見醜十一馴順,心中滿意,繼而解釋道:“隻是他的死因卻是因為有人試圖對他搜魂。”


    “原來如此。”醜十一心中疑惑頓解,無論什麽時候,任何人試圖對暗影閣的任何層級的殺手進行搜魂,都是閣中大忌,暗影閣都會從此將對方視為敵人,予以查證身份,最後派出殺手將之滅殺,不死不休。


    “隻是卯七十四臨死時,最後傳來的訊息甚是奇怪。”老者緩緩道:“對他進行搜魂的人修為並不高,據天機部估算,大致在融合以上,結丹之下,不過此人的氣運出奇地旺盛,我們暗影閣與之結仇,從長遠看可能並不明智……可若是放任不理,今後的此人的成長必定驚人,到時若是與本閣作對,無疑是暗影閣的一個大劫數。”老者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醜十一端正站立,一言不發,靜靜等待老者的下文。


    “本閣最終還是決定要維護尊嚴,對此人予以殺滅,此事由重新派遣接替卯七十四之人一並完成,不過你先前派遣的如卯三十五這個層級之人,他們的能力已經不足以完成任務了!所以必須從更高的層級重新派遣!人選你自己斟酌吧,醜十一,你可以下去了。”老者說完,椅子上的虛影也慢慢消失不見了。


    醜十一朝著空椅子微微一躬身,轉身下樓,從原路離開了舜華樓。路上微微思索了一下,決定迴去後立即派遣寅九出馬,因為寅九此人修為已在融合後期,已經近乎半步成丹,實力在融合期的修士裏麵出類拔萃,幾乎沒有同階對手能夠與之對抗,為人也十分精明沉穩,以往執行各種複雜任務時,從未失手過,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梁誠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惹到了一個大麻煩,他安靜坐在篝火邊,把那從賀老大手中得到的北章國地圖仔細研究了很久,最後決定先朝著北章國都武寧城進發,因為擁有著超遠距離傳送陣的大城池,距離自己現在所在位置最近的恰恰就是這個武寧城。


    雖然武寧城是北章國都,去到那裏風險必定很大,但是同樣機會也更多,到時候自己首先得搞到一個合適的身份,還要賺取巨額的靈石來準備支付傳送費用,這些事情暫時還沒有頭緒,隻能到那裏再隨機應變了。


    隻是在此之前,還有一樁事情要即刻著手去辦,那就是要把那個大小姐調教一下,否則後患無窮,想到這裏,梁誠的目光不由得往魏芷蘭所在的帳篷看去,這時正好帳篷上的氈門被掀開,一個妙曼的身影有些期期艾艾地走了出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借宿


    魏芷蘭走出了帳篷,抬頭看了一眼梁誠,目光有些躲閃,應該是心中感到羞愧,後悔先前自己不聽梁誠的勸告,喝下了那盞果子酒,中了陰陽軟筋散的毒。


    當時她神誌雖然模糊,身體也不受控製,但是並沒有完全昏迷,雖處在情欲勃發的狀態,判斷力大受影響,但是對外界還是有些模模糊糊的感知,因此對梁誠的救助還是清楚地感覺到了,這時她迴想起先前之事真是不寒而栗,從小以來,自己的日子過得都太順利了,身旁的人對自己幾乎都是百依百順,所以從來沒想過還有人敢傷害自己。


    即使在學院裏,如唿延若塵那樣的皇子都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重話,不料今天卻險些折在一群看上去土頭土腦的獵戶手中,要是真的落在那些人手中,結局的淒慘可想而知。


    多虧了這個自己一直看不順眼的梁誠,自己算是有驚無險,躲過了一劫,可以說是毫發無損。並且還感到了梁誠是個正人君子,在當時並沒有趁機對自己行什麽非禮之事,讓自己保住了清白。


    其實說起來梁誠算是第二次救自己了,上一次麵對那可怕的空間妖獸,梁誠也沒有拋棄自己,而自己後來對他卻沒什麽好臉色。魏芷蘭想到這裏,暗暗覺得有些慚愧,於是輕輕走到梁誠身邊坐了下來。


    梁誠看了她一眼,隻見她已經換上了自己放在她身邊的那套北章款式的衣服,更顯得腰肢修長,身材高挑,頗有異國情調。


    於是梁誠道:“魏師姐,你穿著北章國的裝束,還是挺好看的。”


    魏芷蘭也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輕聲道:“梁……師弟,謝謝你。”


    “不用謝,這套衣服其實是那賀老大的。”梁誠答道。


    “不,不是為了衣服的事,我是謝謝……你,兩次救了我。”魏芷蘭低聲說。


    梁誠微微一笑,這次沒有說什麽。


    魏芷蘭環顧四周,問道:“對了,那些人都到哪裏去了,怎麽都不見了呢?”


    梁誠看著魏芷蘭:“那些人都被我殺了!”


    “啊!都殺……了?”魏芷蘭驚訝地看著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師弟,沒想到他出手這麽幹脆,那可是活生生的八個人啊,不久前還在一起喝酒呢,現在就死光了,雖然魏芷蘭現在知道他們都是些壞人,對自己和梁誠也沒安好心,可是把他們一下子全殺掉,自己是怎麽也做不到的,在她的心目中,那些人不過是一些起了壞心思的獵戶而已,想到這裏,魏芷蘭不禁對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看上去麵目和善的師弟感到有些害怕起來。


    梁誠看到魏芷蘭這個樣子,大致能感受到她的想法,但是並沒有多解釋什麽,就讓這個刁蠻的師姐害怕自己吧,這應該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她今後就會對自己比較服從了,有時候與其勸說別人相信自己,還不如讓別人怕自己更來得更直接更管用。


    想到這裏梁誠用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語氣道:“魏師姐,你自去休息吧,我已經考慮好了,明日一早我們就往北章國的國都武寧城去,此行路途遙遠,少說也要走一兩個月的時間,不過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等到了武寧我自有辦法。”


    魏芷蘭果然沒有異議,輕聲迴答道:“好吧。”


    “另外,魏師姐你也知道,我們現在不幸流落到了敵國,所以不能暴露了身份,行為言語必須十分小心才是,你若是不善於掩飾,今後到了人多處還是多看少說,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吧,我自有分寸。”


    魏芷蘭低頭道:“好的,我明白了。”


    看著魏芷蘭默默迴了帳篷,梁誠輕歎一口氣,拿起地圖玉簡,繼續研究行進到武寧的路線,眼光落到玉簡上的一個區域,這裏的地形卻是連綿的山脈,梁誠仔細看了半晌,這些山脈處於唿蘭草原西南方位,區域廣闊,名為不歸山脈,在地圖上有明顯標注寫明那片地區屬於禁區,萬萬不可進入。


    梁誠有些好奇,不過也沒打算去挑戰這個禁區,這個地方,聽名字就知道極為兇險,名喚“不歸山”,顯然是有去無迴的地方,自己還是小心往此山邊緣附近走就好,然後從處於東北方向的道路上快速經過即可,麻煩已經夠多了,再節外生枝可傷不起了。


    第二天一早,梁誠將這個營地全部摧毀,再一把火把殘餘之物燒了個幹淨,然後帶著魏芷蘭認準方向,隨即禦劍而去,現在梁誠對身處的這個地方已經有所了解,兩人身上也換了北章國的裝扮,各種注意事項也向魏芷蘭講清楚了,所以就沒有必要像之前那麽謹小慎微了,而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的北章國修士那樣行事,這樣就不必效率低下地如之前一般用兩條腿走路了。


    三天之後,一個瘦小的身影輕輕從空中降在那個已經被梁誠摧毀的營地上,隻見他神情平靜,麵貌十分普通,屬於放進人堆裏就找不著的那種類型。這個人沒有什麽朋友,事實上認識他的人也沒幾個,他的名字除了自己外幾乎沒人知道,可是他的代號卻關聯著許多無頭血案,有很多人聽到這個代號就會不寒而栗,這個代號叫“寅九”。


    寅九在這個地方前後走動了一番,伸手抄起地上的一捧土灰湊近鼻端,輕輕嗅聞了許久,低聲自語道:“魔修氣息……陰陽軟筋散,莫非有女人嗎。”


    忽然寅九伸手在一堆灰燼中翻出一個東西,拿在手中看去,原來是一個琉璃盞,隻見琉璃盞當中還有少許已經幹了的紅色的酒的殘痕。


    寅九仔細嗅聞著手中的琉璃盞,努力分辯著各種不同的味道。半晌,寅九放下手中琉璃盞:“脂粉氣,有女人。”然後閉目感受了一番,再睜眼後隻見他的雙眼中冒出一種細微的紅芒,望著前往武寧城的方向。


    清晨,魏芷蘭和梁誠剛離開一戶人家,這家人不算是什麽大戶人家,勉強算是個小康,宅子裏一個小院,兩三間瓦房,雖然不大,倒也幹淨敞亮。離開了這戶人家,魏芷蘭雖然不發一言,禦劍跟著梁誠,但心中一直在想著頭天晚上前那家的老嫗對自己說的一番話……


    說起借宿這事情來,那是在頭天傍晚,兩人禦劍來到了一個小鎮,看看天色已晚,梁誠考慮到已經在荒野露宿了兩夜了,隻怕魏芷蘭吃不慣這種苦,於是在看見了這個凡人小鎮後,就降了下去到鎮子裏準備找地方歇息。


    來到了這戶人家門口,看著條件還算可以,於是叩門請求借宿,這家的男主人開門望見來人是兩位氣度不凡的修者,已經極為尊敬,又見梁誠摸出兩枚中品靈石遞過來,心中大喜,一迭聲道:“哎呀,怎麽敢收仙師的靈石,快請進來!”一麵卻不由自主伸手接過靈石,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幾乎笑成了朵菊花。


    進到這家人院中,老翁立即張羅著安排晚飯,本來作為修者,梁誠二人也不用吃什麽晚飯,何況這樣的農家,看著也搞不出什麽像樣的東西,可是梁誠有心要了解一下北章國的風土人情,還想打聽一些有用的訊息,於是便帶著魏芷蘭按主人家的安排,欣然入席。


    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宴席,也就是在這家人平日吃飯的餐桌上一起吃頓農家飯而已,主人家老翁恭敬地把梁誠和魏芷蘭引到上首坐下,自己在下首作陪。


    梁誠坐下後和老翁聊了幾句,這才知道原來這一家就是老兩口住在一起,兒女都不在跟前,家中並沒有第三個人。這樣,梁誠和這老翁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時不時打聽一些自己感興趣的事情,魏芷蘭按梁誠的要求,不敢多話,隻是靜靜坐在那裏。這家的老嫗卻一個人在廚下忙前忙後做飯燒菜,看上去手腳倒也麻利。


    梁誠道:“老丈,為何你們老兩口單獨居住,不和兒女在一起呢?”


    “唉,仙師有所不知。”老翁歎了一口氣:“小老兒家中代代都是泥瓦匠,雖說不算寬裕,日子也還過得去,小老兒也生養了兩個兒子,一向都是住在一起的。可是在三年前,那該天殺的玄國總是進犯咱北章的國土,小老兒家兩個兒子就被朝廷征召服勞役去了,被派到玄國邊界一帶修築城牆,一年前大兒子死在了那裏,可憐他還沒娶上媳婦就死了啊。”說到這裏老翁流下了眼淚。


    老翁擦了擦眼睛,又道:“也是朝廷體恤咱小民,說是小老兒家已有一個為國捐軀了,不能讓小民一家絕了後,小的兒子可以迴家了,這才把人放迴來,現在他跟著商隊一起往家走,大概還有半年就可以到家了吧,唉!這世道,這該死的玄國!這個國家的人都是混蛋!全都該死!”


    梁誠聞言,頓時作聲不得,自己在大玄的時候,經常聽見人們咒罵北章如何兇殘,如何侵犯大玄疆土,如何該死,沒想到跑到另一邊,聽到的幾乎是同樣的口氣,一樣是罵,隻不過被罵的國家換成了大玄國。


    梁誠轉頭看了一眼魏芷蘭,隻見她秀目大張,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的,看著還在不住口咒罵著玄國的老翁,似乎不知所措,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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