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抬頭望去,果然一截劍身,釘在燈柱頭上,因為是由下往上斜刺,又在陰影之中,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


    劉半盲一長身,飄上燈柱,拔下劍身來,先湊在眼前看了一看,又放在鼻前嗅嗅,然後朝翁寒梅大聲道:“小姐,劍上沒有古怪,確是被一股柔勁震斷了的。”


    翁寒梅道:“怎麽連聲音都沒有?”


    林佛劍哈哈一笑道:“既然我用的是陰勁,怎麽會有聲音呢?不過這倒不能怪你耳目失聰,連侯六官自己也沒有發覺,他的劍柄還握在手裏,根本不知道劍已斷了,所以才趁機砍我一下,否則我怎能輕輕一指就製住他呢?”


    翁寒梅冷哼一聲道:“林佛劍,算你厲害。可是你別神氣,六官兒不行,還有我呢!老劉把六官兒弄下去。”


    林佛劍道:“你們會不會解穴?可別亂來。”


    翁寒梅笑道:“笑話,你把我們看成什麽了?”


    然而劉半盲在侯六官身上摸索半天,訥訥地道:“小姐,這家夥製穴的手法很奇怪,屬下解不了。”


    翁寒梅道:“飯桶,這點事都辦不了?我來。”


    劉半盲走過一邊,翁寒梅上去,用手按了一下。


    林佛劍笑道:“武功各有家數,這可不是逞能的事,還是讓我來吧!”


    翁寒梅臉色一沉道:“好,瞧你的。”


    林佛劍上前伸手一摸,直起身來沉聲道:“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點了他的死穴?”


    翁寒梅冷笑道:“我的人用你來假慈悲,他既然勝不了你,就有取死之道,我寧可殺了他,也不願向你乞饒。”


    林佛劍猛地一腳,將侯六官踢下台去。


    劉半盲怒道:“人已經死了,你憑什麽還要作賤他?”


    哪知侯六官在地上一跌一撞之後,居然口噴鮮血,猛地坐了起來。


    林佛劍微微一笑道:“翁姑娘,你要懲治手下我管不著,可是別接我的後手。你的死穴點得還不夠到家,所以我解開了,你要殺他,現在再下手好了。”


    翁寒梅臉色鐵青,十分難看。


    侯六官卻掙紮著站起來道:“林佛劍,你別挑撥,我們對小姐的忠心絕不會因你的花言巧語而改變的。我一時不慎,上了你的當,有辱小姐的名譽,理應一死為謝,即使你救了我,我也不會感激你。”


    說完伸出一指,自戳胸窩,正想自盡。


    翁寒梅發聲道:“六官兒,你居然敢頂撞我?”


    侯六官惶恐地道:“屬下怎敢?屬下雖然穴道受製,耳目仍然能聽能看,一切的情形都知道。”


    翁寒梅冷笑道:“你知道個屁?”


    侯六官苦笑道:“小姐,屬下生性粗魯,別的事雖然不懂,忠心卻是惟天可表。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


    劉半盲下去踢了他一腳道:“你真是天下最大的笨蛋,小姐要你死,林佛劍還能解得了嗎?”


    翁仁壽也上前道:“六官兒,你傻得透了頂,你是劍帝家臣,要死也應死於劍下,小姐怎會用點穴來製裁你?”


    侯六官摸摸頭道:“那小姐是什麽意思呢?”


    劉半盲道:“小姐是因為你受製於點穴,而我們又解不了,才故意輕輕地戳你一下,想難難林佛劍,瞧他是否能解。哪知你這笨蛋竟認了真。”


    侯六官這才曲下一腿道:“屬下愚昧,請小姐饒恕。”


    翁寒梅笑笑道:“起來吧,這一次算咱們都栽了。在點穴手法上,我們都輸了他一著,我解不了他的,他卻解得了我的,可見以後我們都還要下點工夫。”


    劉半盲笑道:“小姐說得太泄氣了,林佛劍把六官當死穴來解,可見他也未必比小姐高明。點穴之道各有師承巧妙,小姐何嚐不如他呢?”


    桑九娘道:“是啊,小姐真正點一個死穴給他瞧瞧,他能解了,再承認他高明也不遲。”


    翁寒梅一笑道:“你們別廢話了,點穴是雕蟲小技,勝負何足論,我們隻要劍術不輸人就成了。”


    翁仁壽道:“這才是正理,一劍在手,再高明的點穴又豈能奈何得了我們?劍帝門下,劍藝才是正宗武學。”


    林佛劍微笑道:“你們自稱為劍帝門下,劍帝是誰?”


    翁仁壽肅容道:“是我家主人。”


    林佛劍道:“是誰封他的?”


    翁寒梅道:“帝為天下之尊,誰能封得了,古今的帝號都是自己創下來的,隻是人間帝君易為,劍中之帝難致。”


    林佛劍冷笑道:“關起門來自己做皇帝,我小的時候,常玩這種遊戲,那可嚇不倒人的,必須要人承認才行。”


    翁寒梅沉聲道:“等我取得劍壇盟主之後,誰敢不承認?”


    林佛劍笑道:“你還沒有取得,就算你真的取得了,令尊也隻能算是太上皇,劍帝兩個字始終輪不到他。”


    翁寒梅傲然道:“這種小聚會,隻能算是考狀元,連我來參加都嫌屈辱了,我父親是何等身份,豈屑為此?”


    翁仁壽道:“小姐的比喻很恰當,這種小聚會,家主人不會屈尊來參加的。等劍會之後,你僥幸能在小姐劍下不死,以武場比文場,你也可以算是榜眼,取得入仕的資格,家主人高興召見你時,你才知道什麽是帝王之業。”


    林佛劍道:“如果我擊敗你們小姐呢?”


    翁仁壽道:“那是不可能的。”


    翁寒梅道:“話別說得太死,我倒覺得他或許會成功。”


    翁仁壽道:“就算你能勝過小姐,也不過是一名狀元郎而已,家主人必會召見你一次。”


    翁仁壽續道:“不但是你,今天能夠取得複賽資格的,也算是榜上有名,家主人必有任用。”


    林佛劍哈哈大笑道:“你們把這場劍會當作開科取士了?”


    翁仁壽道:“差不多,主人以前對泰山論劍根本不屑一顧,因為老是五大門派的人在鬧來鬧去,幾近兒戲。這次因擴大舉行,主人才略感興趣,派我們來甄試一下,挑選一批可以造就之才,納入門下,聽候差遣。”


    林佛劍冷笑道:“你們想得太美了,也不問問我們是否同意?”


    翁寒梅道:“到時候不怕你們不同意。”


    劉半盲道:“林佛劍,主人本悲天憫人之心,光大劍藝境界,才遣小姐出來,取得武林符後,以劍壇盟主的約束力,將大家都納入門下,以免殺戮過多。你若懂事的,就該趁好收手,乖乖地退出盟主之爭吧!”


    林佛劍敞聲大笑道:“我從沒聽過這麽大的笑話。”


    翁寒梅沉聲道:“少廢話了,我們還是動手吧,你勝不了我便罷,萬一勝了我,你就該慎重考慮一下,別帶著大家做傻事,更別引人家上死路。”


    林佛劍道:“這話怎麽說?”


    翁寒梅冷笑道:“很簡單,武林符如果落在你的手中,你就得慎重考慮一下,是帶大家朝覲劍帝呢?還是不顧大家的死活,硬要跟我們拚一下。”


    林佛劍笑笑道:“就憑你們口中抬出一個劍帝的稱號,要叫大家認賬,似乎太簡單一點了吧!”


    翁寒梅冷冷地道:“我以為說出我父親的尊號也嫌多了,就憑我們這幾個人,也不怕誰敢不聽話。”


    林佛劍微笑道:“你們這幾個人就想叫天下英雄屈服,未免也把事情看得太容易。就是令尊親至,憑他自己題的劍帝稱號,也隻是徒惹一場笑話而已!”


    翁寒梅臉色一沉,劉半盲在台下道:“小姐,現在爭這些是白費精神。壽老頭兒的嘴太快,事情還沒成熟,根本就不該說出主人的尊號,無憑無據,難怪無人相信。小姐還是把武林符的問題先解決了再說好了。”


    桑九娘也道:“這話對,小姐爭到武林符,出言成令,什麽也不必解釋了,豈不省事?”


    翁寒梅沉著臉朝展毓民道:“快開始吧!”


    展毓民沒想到事情越來越複雜,一時沉吟難決。


    阮雄忽然上前道:“家師自現在起退出評審人地位,各位另請高明吧!”


    此言一出,連展毓民都感到愕然,覺得他擅自做主,似乎太過分了。


    阮來風怒喝道:“畜牲,你憑什麽?”


    倒是齊蒼霖老謀深算,領會到阮雄的意思,忙道:“阮兄,雄侄說得很對,掌門師兄擔任這個評審人已為不智,趁現在來得及,還是及早退出的好。”


    齊碧霞趕到展毓民身邊耳語一陣。


    展毓民輕輕一歎道:“我也想到了,隻是現在抽身,似乎說不過去了。”


    齊碧霞道:“剛才林佛劍、侯六官一場,您已經評審錯誤,下一場自然更難評定,您又何必硬著頭皮惹人笑話呢?”


    她是從小跟展毓民學藝的,所以說話比較隨便。


    她提出的理由雖然很叫展毓民難堪,展毓民卻不以為忤,因為以她高傲的個性,肯當眾承認自己的師父兼掌門人不行,是非常屈辱的事,她居然能忍受了,必有十分重大的理由。


    因此展毓民點點頭,朝五大門派那邊一拱手道:“方才小徒的話各位也聽見了,展某自慚淺薄,不克以當此重任,還是請各位另聘高明吧!”


    武當掌門覺慧道長十分著急地道:“展掌門人如果不克擔當,別人更無法勝任了。還是請勉為其難好嗎?”


    齊碧霞沉聲道:“道長一定要我們丟足了人才稱心嗎?”


    覺慧道長一怔道:“齊姑娘這話是怎麽說呢?”


    阮雄冷笑道:“各位自己明白,從貴派找上金陵開始,一直是何居心?道長可以說個明白嗎?”


    覺慧道:“這完全是基於武林道義向貴派乞助。”


    阮雄臉色一沉道:“從五大門派參與論劍的代表看來,各位對武林符已經作放棄之企圖,內情如何,我們雖不得而知,但各位既然不存心再保管武林符,何必又要找上我們護送呢?


    這一點道長能否賜教一二呢?”


    覺慧頓了一頓才道:“我們是技不如人。”


    阮雄冷冷地道:“道長現在還說這種話,不覺得問心有愧嗎?假如登台的那幾位就是五大門派的精英,那各位領袖武林百餘年未免也太僥幸了。”


    覺慧被他用話堵住,無以為答。


    齊碧霞接口道:“你們對這次劍會的態度就不夠莊重,硬拖家師來當評審人,是否認為乾坤劍派的曆史太短,隻配作各位戲弄的對象呢?”


    她的詞鋒更為尖銳,使人無法招架。


    覺慧隻得歎道:“齊小姐這麽一說,貧道就難以為詞了。”


    齊碧霞冷笑道:“武林符在桌子上,請道長派個人來接收,我們這批傀儡要退場了。”


    說著硬拉著展毓民下台而去,其他各人也跟著下來。


    台上隻剩下了林佛劍與翁寒梅,變成了冷場。


    五大門派的主腦人物聚集一起,低聲商議。


    翁寒梅忍不住道:“喂,你們是怎麽說?”


    覺慧道:“武林符在台上,我們都失去競爭的資格,二位都是劍道高手,勝負自知,也用不著找人評定了。哪位勝了,哪位就把武林符拿去。”


    翁寒梅怒道:“你???得倒輕鬆,論劍大會是你們發起的,你們撒手不管就想算了?”


    覺慧道:“翁姑娘要我們怎麽管法?”


    翁寒梅冷冷地道:“武林符的約束力對你們是否還有效?”


    覺慧道:“武林符是扶持正義的團結象征,得符者如果為了武林公義而有所命,我們絕不敢辭。至於姑娘所說要以此符作為向令尊屈膝稱帝的表記,則與我們尊奉此符的初衷不合,恕我們難以從命。”


    翁寒梅怒道:“你以前所說的話都是放屁不成?”


    覺慧淡淡地道:“我們不知道劍中有帝,也沒有向劍帝稱臣的興趣,言盡於此,隨便姑娘如何去想好了。”


    翁寒梅冷笑道:“好,隨你們怎麽耍滑頭,等我把武林符取到了手,再來跟你們慢慢算賬。”


    說完朝林佛劍道:“你怎麽說呢?”


    林佛劍笑笑道:“武林符既然失去了它原有的意義,隻是一塊頑石而已,姑娘要就拿去。”


    翁寒梅微感意外道:“你不想爭取了?”


    林佛劍道:“不想了。”


    翁寒梅道:“你知不知道那裏麵藏有武林籍之秘?”


    林佛劍道:“知道,但是五大門派輕易放棄,可見裏麵的秘示也大成問題,我才懶得去上當。”


    翁寒梅想想道:“這也有道理,但是我不怕,如果他們敢騙我,五大門派就別再想有一個活人。”


    說著拿起武林符,用手一拗兩段,裏麵果然夾著一張字條。


    她看了一遍,臉上現出滿意的笑容道:“林佛劍,你這下子可別後悔,裏麵的玩意是真的。”


    林佛劍心中一動道:“不可能。”


    翁寒梅目光一寒道:“為什麽不可能?”


    林佛劍笑笑道:“我知道不可能,因為武林符的真本已經不在五大門派那兒,他們拿出來的一定是假貨。”


    翁寒梅緊追著問道:“你怎麽知道的呢?”


    林佛劍道:“因為我見過那個得到真符的人。”


    翁寒梅道:“是誰?”


    林佛劍道:“這個我可不能說出來。”


    翁寒梅笑笑道:“那個人得到了真符,一定也得到了那本武林秘籍了?”


    林佛劍道:“那怎麽會呢?武林符中隻有一半的秘示,另一半秘示由五大門派分別保管,不把這兩半湊齊,誰也得不到武林秘籍。”


    翁寒梅道:“是那個人告訴你的嗎?”


    林佛劍道:“每個人都知道。”


    翁寒梅笑道:“你卻是最先知道的一個。”


    林佛劍道:“你說錯了,最先知道的是五大門派的人,其次是那個得到真符的人,再下來才輪到我。”


    翁寒梅道:“但你比別人知道得更多。”


    林佛劍道:“不算多,那個人隻告訴我一點梗概,並沒有告訴我武林符的內容,所以我也是一知半解。”


    翁寒梅笑笑道:“至少你能知道武林符是假的,就比其他人懂得多了,不過,我很奇怪,你明知武林符是假的,為什麽還要來奪取呢?難道你想得到另一半?”


    林佛劍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何況也不可能。五大門派絕不會把他們所擁有的一半秘密出示給別人的。”


    翁寒梅道:“不見得吧,你得到了武林符後,可以憑武林符的約束力,命令五大門派交出秘示呀!”


    林佛劍冷笑道:“五大門派今天所派出的劍手隻是二流人物,可見他們根本沒有誠意去尊重武林符的意思。”


    翁寒梅點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既然一無好處,你拚死拚活來參加劍會,又是為什麽呢?”


    林佛劍道:“我不知道,也許是為了好玩,也許是想看看五大門派對這件事采取什麽態度。”


    翁寒梅又問道:“你認為五大門派此刻是什麽態度呢?”


    林佛劍想了一下道:“我說不上他們真正的用意何在。但他們借這個機會擺脫武林符的約束,用心則極為明顯。剛才覺慧老道也作過表示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翁寒梅一舉手中的字條道:“你想不想看看其中內容?”


    林佛劍道:“不想,看了也沒有用。”


    翁寒梅笑道:“看看也沒關係,可以跟你所知對照一下。”


    林佛劍道:“我一無所知,何從對照起?”


    翁寒梅道:“你可以迴去問那個人去。”


    林佛劍道:“那個人已經毀了符中之秘,誰也不可能再得到那部武林秘籍了。”


    翁寒梅道:“真的嗎?那太可惜了,否則我倒準備向五大門派索取他們的秘密,跟他對合一下,甚至於送給他們都行。讓一部武林寶籍淹沒了豈不暴殄天物?”


    林佛劍道:“那個人不會答應的。”


    翁寒梅道:“你又不是他,何以能代他答複呢?”


    林佛劍道:“因為他說這部武林秘籍如果落人奸人之手,反足以構成世人之害,倒不如毀了好。”


    翁寒梅道:“交給他保管,他還不放心嗎、?”


    林佛劍道:“沒有用,他因為練功走火入魔,四肢已僵,所以他才決心毀去武林符中之秘。”


    翁寒梅得意地一笑道:“原來是這麽迴事。老劉,你上來一下,看了這張字條後,說說你的意見。”


    劉半盲飛身上台,將字條看了一遍道:“小姐的意下如何?”


    翁寒梅道:“我是問你的意見。”


    劉半盲道:“依屬下之見,如果這字條上說的是真話,那就是林佛劍說了假話,兩者間,總有一者是可信的。”


    翁寒梅問道:“在你的看法中,誰比較可信?”


    劉半盲一揚紙條道:“這是立可求證的。”


    翁寒梅道:“我知道,但是我不敢相信這些家夥,也許他們是預藏了什麽陰謀詭計,那豈不叫他們整了。”


    劉半盲笑道:“小姐太過慮了,屬下想他們還不敢如此,因為這是誰都想得到的,誰也不會親自去求證。”


    翁寒梅笑道:“他們在事先可沒有想到我們會有一批人前來,像這樣重要的事情,誰也不敢假手他人去求證。他們隻要稍微弄點手腳,就可以把武林符的得主算計掉了。”


    劉半盲神色微動道:“小姐思慮深遠,果非常人所及。”


    翁寒梅臉色微沉道:“那你等什麽?”


    劉半盲驚道:“小姐是要屬下去求證一下?”


    翁寒梅道:“否則我叫你上來幹什麽?地點就在這劍台上,我自己不會看,非要向你請示一下不可是嗎?”


    劉半盲神情略見猶豫。


    翁寒梅已沉聲道:“老劉,你放心,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定會殺盡五大門派替你報仇。我不是故意叫你去送死,而是因為你比其他人機警一點,見聞也多一點,應變的能力也強得多。”


    劉半盲滿臉流汗,變得十分緊張。


    翁寒梅冷冷地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就另外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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