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樹笑笑道:“我沒說你不對,而且我更讚成你的作為,我希望菲菲也能像你一樣就好了。”


    柳如昔噘起嘴道:“爹,您是說我不夠孝順?”


    柳大樹笑著拍她的肩道:“得了,我敢說你不孝順嗎?隻是現在我的一切,可全是依著你。”


    柳如昔道:“爹,您要我怎麽樣,我一定聽您的。”


    柳大樹笑道:“如果我還在青城,我一定要你趕快出嫁,管他生張熟魏都行,可是經過了這一番變化,我認識了許多道理,更知道自己錯得多厲害,現在是心甘情願地順著你,因為你的眼光比我準,除了林佛劍,誰也配不上你。”


    柳如昔嫣然而笑,別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笑聲中洋溢著一片喜氣,卻見一個傭仆引著阮雄前來。


    林佛劍對四海鏢局的人本來沒有惡感,但是鍾少雲說過,四海鏢局居然拿他來搪塞應付,心中不無怏怏之感。


    因此冷冷地道:“阮兄夤夜造訪,不知道有何見教?”


    阮雄從懷中取出一個封套遞過道:“多蒙林兄之助,使敝局得以順利將鏢貨交出,特地致送酬勞前來一謝。”


    林佛劍看也不看,隨手撕成幾片道:“無功不受祿,在下交出的那塊武林符,並沒有幫上忙啊!”


    阮雄似乎稍感羞慚道:“林兄一定誤會了,我們為了防止攔截,確是亮出了一塊符,但並不是林兄的那一塊。”


    林佛劍微愕道:“怎麽又跑出一塊來了?”


    阮雄道:“那是齊師叔為了使任務順利達成,私下偽製了一塊,原是想在必要時以假亂真,掩人耳目的。哪知林兄開設的酒店中群雄畢聚,偽符竟有四十塊之多,齊師叔也就不拿出來了,幸而有此一著,竟在最後一關派上了大用場,使敝局順利達成了任務。”


    林佛劍冷笑道:“齊蒼霖專門會搞這一套,上次保章鹽道的珠寶時,也造了一批膺品。”


    阮雄笑道:“齊師叔畢竟是老於江湖,雖然將鏢行的擔子交給我們年輕的一代,但是仍然要仗他的豐富經驗,幫我們解決許多難題。”


    林佛劍冷冷地道:“那你們是用我的這一塊交的貨了?”


    阮雄道:“是的,那是真正的武林符,已經由武當的掌門人覺慧道長親自驗收,付酬。”


    林佛劍冷笑道:“你們倒是輕鬆,可把擔子留給我了,不久之前,各路的人馬都到了我這兒。”


    阮雄道:“我們知道,我們也不是存心騙林兄的,但家師認為林兄具有超人的才智,必能應付裕如。”


    林佛劍道:“萬一我應付不了呢?”


    阮雄笑道:“家師並未坐視,家師、齊師叔與家父、方二叔,以及武當掌門人覺慧道長,都曾前來準備支援,他們來的時候恰好遇上群豪相繼退出,遠遠望見林兄等各位安然無恙,他們才退走的。”


    林佛劍又問道:“他們可知我是用什麽方法退兵的嗎?”


    阮雄道:“不知道,覺慧道長還想問問究竟,但家師認為不應該如此,林兄用任何方法退走外敵是林兄的自由,我們無權過問,即使是把責任推到我們頭上也不為過。”


    林佛劍冷笑道:“這倒很公平,你們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居然把我也想作同一流的人了。”


    阮雄莊容道:“假如林兄是毫無條件交還玉符,我們的做法顯係有違道義,但林兄既然要求以一半酬勞為代價,自然也有義務要分擔一點風險,何況家師等也盡到了支援的責任,在義務上並無虧欠之處。”


    林佛劍怒道:“我隻是說說而已,何嚐真想要你們的銀子,否則我就不會當你的麵把銀票撕掉了。”


    阮雄道:“我們也是為了盡義務,家師曾經堅拒將我們的一份收下,結果武當的人當著家師的麵把銀票焚毀了。


    這些銀票是以現銀存入換來的票據,據在銀在,所以武當付出了四十萬兩是一文不缺,林兄撕毀票據,並沒有為武當省下這筆開支,等於是收下了一樣。”


    柳大樹道:“這多可惜呢?四十萬兩銀子就此白白浪費了,我們不接受,拿來做做善事也是好的。”


    林佛劍笑道:“柳老伯根本不懂得銀票的使用法,小額的銀票可以當通貨使用,像這樣巨額的票據,支付時必須要經過當事人的附函證明,武當可以掛失,聲請重新具領,根本就沒有絲毫損失,隻是多一道手續而已。”


    阮雄道:“封柬中有武當的證明。”


    林佛劍道:“這隻能證明他們不存心賴賬,可是證明也撕毀了,他們就可以依據重新啟領銀票。”


    阮雄道:“這當然可以,武當掌門說了,這筆款子暫為保存,如果在三個月不去具領,他們就撥出作為善舉,林兄既是無意接受酬報,也可以援此例而行,反正武當的表示很堅決,他們絕不想省下這筆費用。”


    林佛劍想想道:“有好事何必要他來做,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叫武當把銀子拿出來,換成兩萬兩一張的分存在十個大城市的木行內。”


    阮雄道:“兄弟一定依囑請武當辦到。隻是請問一聲,林兄這樣做法,有什麽用處呢?”


    林佛劍笑道:“由武當做主辦善事,他們很可能將這筆銀子捐贈給各地的寺廟,為他們道教釣譽,我要他們存入大木行,用來購置許多棺木,凡是貧苦無依的死者,都可以申請到免費的棺木,免得暴屍荒郊。”


    阮雄點頭笑道:“林兄這番仁心,澤及荒骨。兄弟一定全力促武當於短期內辦妥。林兄還有什麽見教嗎?”


    林佛劍想了一下道:“沒有了,隻有幾句忠告,你們的事情也辦完了,還請早點離去的好。”


    阮雄笑道:“我們本來是要走的,可是武當掌門人再三地堅邀,留家師參與論劍大會。”


    林佛劍道:“那是五大門派的事與你們何關?”


    阮雄道:“這次可不同了,由於有許多不速之客強行參加,恐怕會有意外之變,故而武當請家師擔任評審之職,以備必要時,也好有個聲援。”


    林佛劍道:“論劍大會,爭的是劍壇盟主,大家各憑本事,孰是孰非,有目共睹,還會有什麽意外的呢?”


    阮雄道:“論劍之會,雖是五大門派發起,劍壇盟主卻是人人有資格取得的。不過武林符的秘密已經外泄,這塊符已經成了人所必取之物。假如憑真本事得到了,自然是名正言順的得主,就怕有人想以不正當的方法攫奪,那就需要有人出來主持公道了。”


    林佛劍道:“五大門派自己不會主持嗎?”


    阮雄道:“他們都要參與論劍,理應避嫌,以免有偏私之虞,所以由家師以局外人的身份來擔任評審最適合。”


    林佛劍笑道:“那你們不參加角逐了?”


    阮雄道:“不參加,家師有自知之明,敝派的劍術,絕無成為天下之冠的可能,所以隻退做客卿之地位。”


    林佛劍點點頭道:“貴派祖師乾坤一劍蕭白前輩雖已作古,他一生確實未逢敵手,由貴派來擔任評審,倒是很適當的,那我們就此別過了。”


    阮雄微異道:“林兄不去參加論劍大會嗎?”


    林佛劍笑道:“我算是那一塊料呢?”


    阮雄道:“家師認為林兄的劍藝已至登峰造極之境,目前外來的群雄,以青城藏靈子那一派最強,可是祁逸夫在青城,折於林兄劍下,林兄如果參加,奪魁的機會很大。”


    林佛劍道:“還有五大門派呢?”


    阮雄道:“這塊武林符已成了燙手之物,武當為了它,犧牲了四十名門下高手,誰還有興趣去得到它呢?”


    林佛劍微笑道:“令師是希望我去得到它了?”


    阮雄道:“確是如此,家師對林兄極為推重,他認為林兄是保有武林符最適當的人選。”


    林佛劍道:“德、智、才、藝諸端高出林某者有的是,林某可無此心。”


    阮雄道:“話不是這麽說,林兄得到了武林符而不肯昧下,足見心地光明,既然此符關係武林安危極大,人人都有責任去保全它,以免落入宵小之手,家師認為林兄必能不計個人的利害,而為江湖締造安寧。”


    林佛劍哈哈大笑道:“令師看錯了,我做事隻為高興,送還武林符是想敲武當一筆銀子,至於天下安危,自有你們這些俠義門派去負責,我沒有胃口。”


    阮雄呆了一呆,才道:“林兄這麽說,家師一定很失望。”


    林佛劍笑道:“冷師如果跟五大門派繼續攪在一起,失望還要多呢,這些名門正派以俠義為幌子,暗藏機詐,比諸祁逸夫那批人更為卑劣。”


    阮雄道:“這個家師並非不知道,但成立一個門派與個人行俠不同,有些事情雖然略違道義,卻是情有可原,隻要他們的大原則一不錯,那就是盡到本分了。”


    林佛劍道:“你們以門戶為重,我卻沒有這個顧慮,令師的用心可感,但他對事情的看法還不夠透徹。阮兄迴去轉告一聲,請他老人家省點心,能夠不管最好,一定要做傻瓜就自己做,不要拖人下水。”


    阮雄道:“林兄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佛劍笑道:“阮兄迴去,當著五大門派的主持人,將我的話說出來,縱然令師不明白,別人也明白了。”


    阮雄滿臉現出無可奈何的神色,拱手告辭走了。


    柳大樹道:“我也弄糊塗了,這究竟在搗什麽鬼?”


    林佛劍冷笑道:“一派胡言,展毓民這老兒太混賬了,居然跟別人串通好來算計我。”


    柳大樹道:“怎麽會呢?”


    林佛劍道:“武當的真符就是您得到的那一塊,齊蒼霖根本就沒見過,哪裏能按樣偽製呢?即使他真照樣偽製了,沒有那些特殊的表記,也不會使祁逸夫等人相信。”


    “那麽覺悟劈碎的一塊是真符了?”


    林佛劍笑道:“老伯又來了,真符早已失去,武當所保管的那一塊根本就是假的,他們的目地也是想尋出真符。覺悟一定是知道內情的,見我交出的那一塊確是他們武當用來冒充真符的那一塊,懷疑真符在我手中,所以才耍出這一手,試探一下我的反應。”


    柳大樹問道:“怎樣算是試探呢?”


    林佛劍道:“因為那塊符是五大門派用來代替真符的,除了他們幾個核心人物,別人都不得而知,除非是那個得到真符的人。”


    柳大樹道:“我明白了,你原封不動地交出去,他們認為真符在你手中,不知道那是塊假的。”


    柳如昔憤然道“那直太混賬了,假如你是盲人幫他們的忙而將玉符還給他們,並不知道真假,豈不太冤枉了?”


    林佛劍笑道:“所以他才毫不猶豫地劈碎了,因為符中本來就空無一物,於是大家的目標又轉到我頭上。假如剛才我一口咬定不知道,跟祁逸夫他們硬幹起來,武當為了表示歉意,一定支持我們的。”


    柳如昔道:“那你自作聰明,反而遇上麻煩了。我們杜撰的那些詩句,你將有口莫辯。”


    林佛劍道:“那倒不然,因為真符的下落我的確知道,何況這些詩句出自杜撰,雖為騙過祁逸夫等人卻騙不過五大門派。”


    柳大樹道:“五大???派也不知道真符中的詩句呀。”


    林佛劍道:“他們雖然不知道真符中的詩句,可是他們泄露出來的詩也是假的,與真符中的詩句銜接不起來,我們把它接上了,自然一定是假的無疑了。”


    柳大樹沉吟片刻,才道:“五大門派的用意何在?”


    林佛劍道:“引誘我去參加論劍大會,而且還會暗中促成,使我成為武林符的得主,然後就看我的反應了。”


    柳大樹道:“根本就沒有武林符,他們拿什麽出來呢?”


    林佛劍笑道:“反正是假的,他們盡可造上個幾百塊,但是到了我的手裏,假的也成為真的了。那時他們名正言順,逼我交出真符中的秘密。”


    柳如昔道:“那你怎麽辦呢?”


    柳大樹道:“最簡單的辦法,不去。”


    林佛劍搖頭道:“我說不去是嚇嚇展毓民跟五大門派的,為了要履行我對那位隱士的諾言,為了遏製這些野心勃勃的劍術世家我是非去不可,否則我就不必多事,來攪進這場是非了。


    重九那一會雖由五大門派主動,但也是我故意促成的,像天山綠梅穀、茂陵俠侶以及黃山的黎元泰,本來不知道有武林符的事,是我暗中放出消息,因此我想到了那一天,恐怕還有不少意外的人物參加,其中神秘門,就是不可能輕視的一股實力。”


    柳大樹一歎道:“佛劍,我實在替你擔心,你一個人要麵對這麽多高手,究竟你有多少本事?”


    林佛劍道:“不瞞老伯說,我也許比祁逸夫略高一點,但是絕不可能比所有的人高,所以才把您請出來幫忙。”


    柳大樹道:“我能幫你多少忙?最多我可以跟祁逸夫打個平手而你現在卻要幾麵受敵,連五大門派也不會放過你,我真不敢想象你的後果。”


    林佛劍笑笑道:“這一戰不是力拚可以解決的,必須要智取,五大門派想利用我,在真相未明以前,他們一定會替我擋住許多強敵。何況那些外來的武林人士都是各自為政,合不到一塊兒,利用他們之間的衝突,也可以抵消大部分的實力。今天是初六,離重九還有三天,這三天我要善加運用,想出個最妥善的應付辦法。”


    柳大樹一歎道:“你最好多用點腦筋,我跟菲菲把命賣給你了,尤氏昆仲陪著你送命可太沒有道理的了。”


    尤龍慨然道:“我們弟兄更無所謂,隻要死得有代價,我們絕對義無反顧,瀾滄三煞在江湖上名聲很壞,也許做過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我們做後輩的隻想替前人贖罪。”


    林佛劍莊容道:“二位兄長請放心,兄弟請二位所致力的事,絕對是抬得起頭,見得了人的事。”


    尤龍微微一笑道:“你騙我們也沒關係,瀾滄三煞的後人即使行為失義,也不過使我們這個尤字更臭一點而已,隻是麗娘與美娘是為了一心向善才跟著你,你要是對不起她們,後世對你的評語,將使你在泉下都不得安寧。”


    這番話半開玩笑半認真,分量卻重有千鈞。


    使得林佛劍驚神動容,內心就要考慮考慮了。


    他不由得拱拱手道:“多謝大哥的棒喝,本來我準備在這兩天用點小手段,先挑起一場糾紛的,現在經大哥這一說,我決定不作任何行動了。”


    尤龍道:“為什麽?隻要對你有幫助,我們絕對支持你。你隻要問心無愧,不必因為我們而有所拘束的。”


    林佛劍莊容道:“不,我既然負的是一個神聖的使命,就不該用卑鄙的手段,大哥的見教極是。縱然我問心無愧,但如果我用的方法不夠光明,而中間出了差錯,使我無法為自己申辯時,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各位。”


    柳大樹道:“你的花樣真多,究竟你準備怎麽樣呢?”


    林佛劍道:“什麽也不做,等重九那天上泰山,在丈人峰上,我把一切內情公開。”


    柳大樹道:“你這番話連我都疑信參半,別人會信嗎?”


    林佛劍笑道:“當然不會,豈僅老伯疑信參半,就是我自己,也無法相信這番解釋,但這是事實,說了實話,別人不相信,責任就不在我了。”


    柳大樹隻有對他搖頭歎氣。


    長籲一聲道:“佛劍,如果照我以前的脾氣,我真想拉出劍來,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把真情說出來。現在隻好由你擺布,因為你的劍藝能勝過祁逸夫,自然也不會低於我。”


    林佛劍笑笑道:“老伯對我也在使用心機了,您知道我是絕不敢向您動手的,何必用這種話來扣住我呢?”


    柳大樹苦笑道:“我說的是真心話,並不是扣住你,何況你並不是那種扣得住的人,即使我真能用劍逼住你也沒有用。你若是貪生怕死之輩,早就入贅我家了。”


    林佛劍道:“老伯也不必用話來激我,我對老伯所說的話,句句都是真的,絕無半點虛假。”


    柳大樹道:“我曉得你沒有騙人,因為我們都是在幫你的忙,沒有一個對武林符存著野心,你沒有騙我們的必要,隻是有一件事,你始終沒說明,你與那個隱名人的關係,絕不會如此簡單,你也不是湊巧遇上他,他更不是湊巧找到你,你們的遇合是經過安排的。”


    林佛劍神色微動道:“老伯說得都對。”


    “是誰安排的呢?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麽關係呢?”


    林佛劍道:“隻有這件事我不能說,那與老伯也沒有關係,請老伯相信我好嗎?如果我能成功,這個謎底必要揭曉。否則大家就當沒聽過這迴事。”


    柳大樹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他知道再問也不會有結果了。


    算算離開重九登高的日子有一段時間,他原想為了武林論劍大會,先製造些糾紛的。


    但是與蕭如藍相約暗探“禁地”的時間還有兩天,林佛劍再次進入了“潛龍堡”。


    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蕭如藍的閨房。


    蕭如藍早已將兩名貼身婢女遣走,一個人鵲候。


    林佛劍一到,蕭如藍立刻起身,任什麽話也沒有說,率先領路,他們專找陰暗之處,掩掩藏藏的走。


    好在蕭如藍是識途老馬,一路未遇到有人盤潔,終於來到一座峭壁前麵停了下來。


    林佛劍打量了四周地勢一眼,道:“這就是貴堡所劃的‘禁地’?”


    蕭如藍點點頭,道:“公子覺得很奇怪不?”


    林佛劍沉思片刻,道:“根據一般常理,既為‘禁地’,如不是存藏極珍貴重要的寶物之所,就是有不能讓外人知道的極大隱秘與機密之處,然而,事實上這地方除了一片樹木之外,連一間茅舍都沒有。”


    語音微頓,又道:“照這不合‘禁地’常理的情形看來,這不但確實奇怪而且也太不平常了。”


    蕭如藍道:“我也是這樣想,自從上次公子跟我談過這件事之後,也對此處開始留意,曾一度施展‘慧影搜蹤’功力,隱伏此處接連搜查了好幾夜,結果毫無所獲。”


    林佛劍星目電閃地掃視了周圍的環境一眼,心底忽然掠過一絲靈光,目視那片平滑的峭壁,道:“藍姑娘,那峭壁,你試查過沒有?”


    蕭如藍應道:“試查過了,同樣毫無發現。”


    “那就奇怪了。”


    林佛劍沉思道:“依照常理推測判斷,這峭壁間必然有些名堂,不然……”語聲一頓,接道:“我想我應該試試它!”


    蕭如藍道:“公子要如何試法,讓妾身效勞好了。”


    林佛劍搖頭笑道:“不行,藍姑娘,不是我小看你,事實上你的確辦不到。”


    語鋒一頓即起。又道:“藍姑娘,麻煩你凝神仔細地聽著聲音。”


    話落,倏地抬手朝那壁點了三指。


    蕭如藍一看,不由咋舌,相隔三丈開外,指力點出,立聞峭壁上響起“篤!篤!篤!”


    三聲激響,心想,難怪他說我辦不到。


    三聲過後。


    林佛劍問道:“藍姑娘,這聲音如何?”


    蕭如藍已經明白了林佛劍的心意,立即答道:“應該沒有問題。”


    林佛劍沒有說,又抬手點出了兩下。


    這兩下的聲響和前麵的三響如果沒有異樣,林佛劍心中所想的疑點,便將隨之消失而另作推想了。


    “咚!咚!”


    林佛劍星目異彩倏地一閃,笑道:“藍姑娘,你聽見了嗎?”


    蕭如藍美眸亦閃異彩,連連點頭道:“聽見了,照這聲音聽來,公子的推想顯然是對了,這峭壁裏麵確實大有問題。”


    林佛劍笑了笑,方待開口說話,心底突生警兆,神色微微一變,急地低聲道:“峭壁中有人,已經被驚動了,可能馬上會出來。藍姑娘,你目前還不能跟他們照麵,他們一出來,我立刻現身將他們引開,你可乘機先行迴堡,注意你繼母,可能是神秘門中的人,一切千萬小心。”


    蕭如藍原想告訴林佛劍,父親病體的症候,有慢性中毒現象,但是為了急速的離開,她匆匆地走向暗處躲了起來。二人目光有若寒星激射,朝著周圍掃視。


    說話之間,峭壁已響起“軋軋”輕響,裂開了一道小縫,三名紫衣人電閃而出,成品字形立在峭壁前。


    站在最前麵的一個,大概是三人之首,隻聽得他沉聲喝道:“什麽人?膽敢私闖禁地?”


    林佛劍從懷裏取出一張麵具,迅速地戴在臉上,倏然一聲輕笑,長身邁步自暗處走了出去。


    他停身立在三名紫衣人對麵丈餘之處,冷冷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我一時高興走來這裏,你大驚小怪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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