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昔數了一下,果真是十七筆,大部分是直線,隻有幾條是曲弧,筆筆不相連,她也沒話說了。


    聞達道:“柳兄,你的劍法絕對比他高明,隻是被他一陣亂舞亂揮,迷住了方寸,這並不算丟人。”


    方超人笑道:“這當然不丟人,也沒什麽了不起,如果我把白粉換成了利器,那才嚴重呢!”


    輕描淡寫,說得聞達臉上一紅,他原是想替柳大樹解嘲,才想出那一句話,卻不料方超人立即反駁過來,而且事實也確如所言,假如方超人手上換了利刃,柳大樹焉有命在?


    不想柳大樹聽了這話,反而笑了道:“方超人,你的身手我認輸,但如果你手上拿的是利刃,柳某倒不一定在乎,挨上一刀,柳某最多傷點皮,可是這一刀的代價,你卻付得不輕。”


    柳如昔立刻補充道:“家父的先天氣功已小有成就,雖不敢說絕對避刀,但普通刀劍最多也隻能傷及外皮。”


    方超人笑笑道:“氣功雖可避刀,但要看什麽人,方某無需魚腸神劍,一把普通兵刃,令尊也未必受得了。”


    言下之意,表示自己也不是外行。


    柳大樹笑道:“練劍的人必先練氣,氣功對高手而言,確是不能成為防身功夫,但柳某憑著那點基礎,稍有感覺,立刻閃避還來得及,而且柳某在閃避時,反身一擊,這點閣下總該承認吧?”


    方超人微微笑道:“柳山主如能反身一擊,敝人絕對受不了,問題是柳山主那一擊發得出來嗎?”


    柳大樹怒道:“閣下可是不相信柳某有此能力?那很簡單,柳某在背上讓你刺一劍,試試看柳某是否說空話。”


    方超人大笑道:“不必試,從前敝人一定認輸,可是敝人新近續弦,娶的是九尾狐何月兒。”


    柳大樹依然在怒道:“這與尊夫人有什麽關係?”


    方超人道:“自然有關係,拙荊昔年闖蕩江湖,有一樣最厲害的暗器,叫做落星追魂彈,就是這玩意兒。”


    說完一探掌,托著一顆小黑豆的圓丸,曲指一彈,黑丸飛向一堆假山石,轟然聲中,將山石炸了個大洞。


    方超人又笑道:“拿它當暗器,也許近不了山主的身邊,如果敝人利用剛才的機會先按上一顆,再彈上第二顆,叫它們互相撞擊爆炸,別說炸開的鐵沙曾經淬毒,柳山主的氣功也經受不起吧?”


    看了鐵砂彈的威力,柳大樹倒是閉口無言了,沉默有頃才道:“多承台端手下留情,柳某認輸。”


    方超人道:“那倒不敢當,方某在劍術上自承不如,假如一開始山主就以殺手相對,方某絕無近身的可能。”


    柳大樹人倒是很磊落,輸了就認輸,因此慨然道:“劍術一半在技,一半在巧,閣下起手那一陣亂劍,柳某確是未明所以,有殺手也不敢施展,撇下以後的妙手不談,就是閣下那一番心計,柳某也傾折異常。”說完拱拱手,迴到座上。


    祁逸夫冷笑道:“柳大樹,你認輸不打緊,青城三老的招牌就栽砸了。”


    柳大樹勃然道:“本來就是輸了,除非你有那麽厚的臉皮,連鐵砂子都穿不透,才可以挨得起。”


    祁逸夫瞪起眼睛道:“姓柳的,青城山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你也有份,你老是跟我作對是什麽意思?”


    柳大樹冷冷地道:“青城山雖不是你一人的,但也差不多了。你放心,我認輸決不會丟青城的臉,從現在起,我不但退出青城三老,連青城也不住,迴頭我就帶著女兒搬家,柳家沒有府上那麽大的家業,說走就走,連一根線都不帶,留給你發財去。”


    聞道遠連忙道:“柳兄,這是何苦呢?”


    柳大樹冷笑道:“聞老二,你又不是不清楚,祁逸夫這個人是什麽心腸,跟他翻了臉,我還住得安穩嗎?說句不好聽的話,即使你聞家兄弟提出保證,我也沒這個膽子。”


    聞氏兄弟都付之默然。


    祁逸夫臉色鐵青,不說一句話。


    聞達最後一歎道:“柳兄,走不走的事以後再說,現在你還在青城,總得把場麵撐下去。”


    柳大樹道:“撐場麵看你們了,我已公開認輸,照規矩也失去了出場的資格,恕我無能為力。”


    聞達望祁逸夫道:“祁兄,柳兄的話也對,規定是如此,目前能出場的,隻有你我兩人。”


    祁逸夫挺身起立道:“聞老大,不必麻煩你了,柳大樹存心塌台,就是要我的好看,麻煩是我兒子找來的,我姓祁的一肩挑了,我倒不信青城山會栽在他們手裏!”


    說著大步跨了出來,舉劍一指道:“姓方的,我再來領教一下,把你那偷雞摸狗的手法跟綠林道下三濫的暗器,施展出來好了,祁某絕不在乎。”


    方超人還無所謂,四川雙佛可聽不下去了,雙雙憤然起立。


    胖彌勒了空性子尤躁,厲聲叫道:“姓祁的,你嘴裏放幹淨點,綠林道哪一點是下三濫?”


    祁逸太冷笑道:“身為綠林道就是下三濫,別說是你們兩個寶貝蛋,就是當著苗英的麵,我也必這樣罵她。”


    瘦佛了凡怒聲道:“苗英算是什麽玩意兒?”


    祁逸太冷笑道:“苗英再不是玩意兒,人家可是長江水陸兩道的總瓢把子,像你們這種雞鳴狗盜的鼠竊,連下三濫都不夠資格。”


    了空忍耐不住,挺起戒刀就衝了上去。


    祁逸夫單劍震開了戒刀,反手一劍,就將了空腰斬成為兩截。


    四川雙佛情同手足,一見了空被殺,了凡的眼都紅了,镔鐵杖飛舞而上,祁逸夫揮劍順著杖身削下疾厲無比,了凡撒手得快,左手的五個指頭已被劍鋒削落下來。雖然受了傷,他的悍勇不減,單手一摸腰間,鐵鏈索也出了手,繞向祁逸夫的腳上,動作快速無比。


    鐵鏈索在祁逸夫的腳踝上繞了一圈,想把他伸手扯倒下來,誰知功力懸殊,祁逸夫動也不動。


    了凡急了,伸出另一隻手幫忙,想用雙手的力量來硬扯,忘了左手已沒有手指,勁力一鬆,祁逸夫舉腳一勾,反把了凡拉了過去。


    了凡在慌忙中連忙放手,同時在背上飛出三麵銅鈸,唿唿直響,徑往祁逸夫削去。


    同時他的身子也朝祁逸夫滾去。


    祁逸夫冷笑一聲,舉劍斜挑,將三麵飛鈸擊向地上。


    了凡適時滾到,兩麵飛鈸插進了了凡肋間,一麵飛鈸將了凡的頭顱齊頸削斷,鮮血直冒,灑了祁逸夫一身一臉,祁逸夫忙用衣袖去擦拭,沒想到了凡的首級飛來,雖是身首異處,狠厲之氣未減。


    頭顱湊上祁逸夫的肩頭,一口緊緊咬住,祁逸夫負痛之下,用力往外一甩,雖將頭顱甩了出去,而兩排牙齒仍是緊緊地嵌在祁逸夫的肩上。


    這是一幕既殘忍而又恐怖的情景,看得幾個女孩子都失聲驚叫起來。


    了凡的頭顱在地上滾了兩下,靈性未泯,依然睜著兩眼朝祁逸夫望著,直等看到牙齒留在祁逸夫身上,確定咬了他一口,幹癟的臉上泛起一個淒厲的微笑,雖然沒有聲音,卻令人更為心悸。


    祁逸夫正用手將牙齒一顆顆地拔下來,看見了凡對他恨入骨髓之狀,臉上也現出了一絲怖色。


    聞道遠輕聲一歎道:“祁兄下手也太狠了一點!”


    祁逸夫心有餘悸,聞言說道:“青城山一片和合安樂氣氛,全給他們破壞了,豈能輕饒他們。反正已經殺開了手,這批人無論男女老少,我要殺得一個不留。”


    東來群俠與雙佛相識雖短,可是感於他們的義氣,雖黑白不同道,卻也十分投契,見他們慘死之狀,無不憮然。


    尤其是何月兒,一直蒙四川雙佛照顧,尊若兄長,見他們同時斃命,忍不住就想出去拚命,卻被阮雄攔住了道:“嬸娘,雙佛雖死,您的能力卻不足為他們報仇,何苦白送上一條命呢?您還是為二叔想想!”


    何月兒氣急道:“小鬼,我兩位師兄是為你們的事而死的,你不替他們報仇,居然還攔著我?”


    阮雄不敢再說了。


    方超人道:“月娘,你怎麽怪起孩子來了,他是一番好意,二位師兄的仇當然要報,但不是急躁而能成事的,二位兄長如果能沉得住氣,也不會慘死對方劍下,你出去,最多也白送一條命。”


    何月兒明知自己太急了,卻也不肯認輸住口,大聲道:“你想怎麽樣報仇,你沒聽人家說,我們一個也活不成,你慢慢等著,連自己也保不住能活。”


    展毓民輕歎一聲道:“何女俠,多行不義者必自斃,祁逸夫出手如此狠毒,天必有以懲之。你看了凡師兄,斷頭之後,仍能咬他一口,可見陰靈不泯,即使我們報不了仇,二位師兄英魂也不會放過他的!”


    祁逸夫心中還是有點怕,展毓民的話更說中了他的心病,一時為暴戾之氣所激,長劍一揮,劍光暴出,將地上雙佛的殘屍又剁成無數小塊,厲聲笑道:“我就不怕,幹脆來個亂劍分屍,叫他們的鬼魂來找我好了。”


    邊說邊將腳下的鐵鏈索撈起拋出,將了凡的首級砸得稀爛,這正是他色厲內荏的表現,因為傳說中,軀體乃鬼魂的依附,軀體分成幾塊後,靈氣失散,就不能作祟了。


    可是他這番殘忍的舉動,連涵養最深的展毓民也被激怒了,沉聲道:“祁逸夫,你簡直不是人!”


    祁逸夫獰笑道:“展毓民,我就是這個習慣,殺人一定不留全屍。這兩人是個例子,今天你們每一個人都要遭受亂劍分屍之慘,你要不要先嚐嚐味道?”


    展毓民鏘鋃出劍,徐步而出道:“祁逸夫,展某自學劍以來,從未開過殺戒。可是對你這種狂人,展某隻好打破往例了。”


    齊蒼霖道:“師兄,您要出去?還是讓小弟來吧!”


    展毓民搖搖頭道:“師弟,劍法上我比你深一點,如果我不行,更別亂了方寸為我報仇,大家合在一起,沉著應付,想法突圍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好在本門劍法已經有了好幾個傳人,真想報仇雪恨,隻有寄望於下一代,記住我的話。”


    齊蒼霖黯然點點頭。


    展毓民又道:“碧霞、阮雄,你們的大師兄穩健有餘,天賦不足,假如我今天不幸戰死,複興門戶的責任全在你們兩人身上,要記住自己的責任,珍重此身,千萬不可逞意氣而輕生,記得嗎?”


    齊碧霞與阮雄也都黯然點頭。


    展毓民又特別叮囑方超人道:“方老弟,你非乾坤門中人,但阮雄與令郎都在愚兄門下,在場諸位中以你最有機智與決斷力,如何保護下一代與督促他們上進,我全力拜托賢伉儷了。”


    方超人肅然一拱手道:“展兄放心,兄弟一定盡力。”


    展毓民向阮來風道:“阮老弟,我對你沒有話說,雄兒是令郎,碧霞是齊師弟的女兒,你們二位為了下一代,必然曉得如何自處,年輕人血氣盛,你們要壓製著,尤其不能領著往死路走。”


    阮來風隻是拱拱手,一言不發。


    祁逸夫冷笑道:“展毓民,你倒有自知之明,把後事都交代好了。”


    展毓民道:“我現在領著一個門戶,自然要作萬一的打算,倒不是一定會輸在你的劍下。”


    祁逸夫傲然笑道:“可是你這番交代等於是白費精神,如果你活不成,這些人哪一個又能活得成呢?”


    展毓民笑道:“展某並不比方阮二位高明多少,一對一,展某即使輸給你,憑你一個人想殺盡我們這邊人,絕對無此可能,因為他們不會像比武一樣來跟你動手。”


    祁逸夫哈哈大笑道:“你以為人多就有用嗎?青城山的人比你們多出幾倍,還怕你們跑上天去。”


    展毓民淡淡一笑道:“祁逸夫,以你的作為,我不相信你在青城山還有幫手,大家不聯合起來對付你已經是對你客氣了,不信你先問問看。”


    祁逸夫一怔,舉目望向聞氏兄弟,二人沒作任何表示。


    柳如昔立刻道:“聞伯伯,如果您兩位要幫祁逸夫,我就參加對方,要跟青城山作對了。”


    聞達道:“隻要對方不聯手攻祁兄,我們就不出手。”


    展毓民道:“這個不可能,如果展毓民不能勝,我們的人立刻退出青城山,今後要找的隻是祁逸夫一人,不僅與諸位無怨,而且盛感各位之德,但是祁逸夫如果追住我們的人不放手,各位總不能叫我們不自衛吧?”


    柳大樹接道:“聞兄,你怎麽說?”


    聞達道:“柳兄為什麽要問我呢?”


    柳大樹道:“因為兄弟決心離開青城,自然要利用這個機會,跟他們一起走,否則恐怕難於成行,因此必須問問清楚,以便作行止的準備。”


    聞達道:“祁兄如果主動攻擊,敝兄弟絕不出手,如果對方主動圍攻,兄弟就不能坐視了。”


    柳大樹一笑道:“今後青城,隻怕賢昆仲也難以安居,聞兄還是趁早自行打算吧!”


    聞達笑道:“柳兄我不反對你走,因為菲菲執意拒婚,百合對菲菲一往情深,一定不肯就此罷休,你們父女留下,有了衝突,倒叫我們左右為難。敝兄弟好在沒有兒女,倒是省了麻煩,無須離開這幾代的故居。”


    聞道遠也道:“何況我們久居此地,與外麵的生活脫了節,到了外麵也未必會過得習慣。”


    柳如昔道:“聞二伯,你離山十年,不是很好嗎?”


    聞道遠道:“我在那青海星宿海邊練了十年的劍,終歲苦寒,除了冰雪,就是高山急流,除了能吃到肉,吃不到別的東西。所以我劍法一成,立刻就趕了迴來。最親故鄉人,最美故園水,沒有一個地方比得上這裏了。”


    柳如昔道:“四川隻是詩中的扛南,如果您到了真正的江南,才知道那兒山明水秀,尤勝此地百倍。”


    柳大樹笑道:“最美故園水,不錯,最親故鄉人,卻未必,在青城待久了,你們應該知道人並不怎麽親。”


    祁逸夫怒聲道:“柳大樹,你自己要走,也沒有人趕你,為什麽你一定要破壞青城的團結呢?”


    柳大樹冷笑道:“以前為了菲菲與你兒子訂下婚約,我不得不遷就你,現在婚約解除了,誰也不放心跟你生活在一起。尤其是今天,看看你的嘴臉就知道了,我相信柳某一走,青城跟著想走的還多著呢!”


    祁逸夫朝身後各人看了一眼道:“各位是否有意離開呢?”那些人沒有作聲。


    柳大樹道:“各位如果要走,今天是個機會,柳某在此,還可以為各位擔待一二,異日各位受不了祁逸夫的欺壓時,想走可不容易了。”


    有一半的人立刻表示要離開,包括守山門的林家在內。


    柳大樹冷笑道:“姓祁的,你看見了吧,留下的或多或少都與你有些關係,此外誰都不肯與你合流。”


    祁逸夫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厲聲道:“好,你們都走好了,青城山並不是非要你們不可,這樣一來,我倒是可以放開手大殺一場,創一個青城劍派,為武林開一個空前局麵。”


    聞達忙道:“祁兄,這與我們的原旨不合吧?”


    祁逸夫大聲道:“經此一變,青城株守一隅的局麵已經打破,想安居也辦不到。何況柳大樹離開後,我們三家的舊盟也破壞了,不另創新局麵,就無法立足了。”


    聞道遠道:“至少我們可以保持與世無爭的超然態度。”


    祁逸夫冷笑道:“那是不可能的,今天已經有乾坤劍派找上門來,柳大樹帶走了一半人,消息傳出去,天山的綠梅穀就第一個會找我們的麻煩,他們眼紅這一片基業已經很久了,我培養許多劍士,並不單為自己。”


    聞氏兄弟也不禁默然。


    祁逸夫又道:“我承認我有些地方太專權了一點,但是我是為了大家好。聞老大,你是好好先生,百事不管,柳大樹事事都敷衍,現在臨時來個扯後腿,顯見他是早有預謀了。”


    柳大樹微笑道:“那倒不是,從菲菲迴來後,表示要與你家退婚,我就知道我們的關係維持不下去,不得不作個準備。但菲菲一向多變,我想或許還有挽迴的可能,所以沒有明白表示。今天看菲菲的決心,竟厭惡透了你的兒子,更別說挽迴了。你心疼兒子,我難道不心疼女兒?這隻能怪你的兒子太不討人喜歡。”


    祁逸夫怒道:“滾!滾你的蛋,一個臭丫頭,等我青城劍派創立後,還怕找不到好媳婦?


    那時你們爬著求我要她,我一腳把你們踢出去。”


    柳大樹怒道:“我的女兒絕不會爬著來求你,但是你也沒權利叫我們滾,柳某要走是自己的事,你叫我滾,可沒那麽容易,現在你趕快收迴那句話。”


    祁逸夫傲然道:“祁某說出的話絕不收迴!”


    柳大樹鏘鋃拔劍道:“那就瞧誰滾了。”


    祁逸夫橫定了心,橫劍怒吼道:“你滾!我命令你滾!”


    柳大樹飛劍前移,卻被聞達居中架開了道:“柳兄,你說過不介入的,怎麽又變卦?”


    柳大樹沉聲道:“聞老大,你也幫祁逸夫了?”


    聞達道:“不,兄弟兩邊都是知交,誰也不幫。如果等乾坤劍派事了之後,二位怎麽賭氣,兄弟也是袖手不理,但現在兄弟卻不能讓二位先打起來。”


    柳大樹道:“聞老大認為柳某該滾的?”


    聞達道:“離開青城是柳兄自己提出的,祁兄措詞失當是他的錯,柳兄此刻找他卻不該。”


    柳如昔含笑上前道:“爹,聞大伯是站在青城的立場,處置很公正,您千萬別誤會。”


    柳大樹叫道:“什麽?你也這樣說?”


    柳如昔含笑又對聞達道:“聞大伯,我們說走就走,並不是硬賴下來。但是我們沒走之前,青城三老以齒序尊,這個滾字隻有您大伯有資格提出,你是否有這個意思?”


    聞達一怔道:“我絕沒有這個意思。”


    柳如昔道:“那就是了,我們也不是無理取鬧,我爹隻要祁逸夫收迴那個滾字,是否要求過分?”


    聞達道:“祁兄隻是一時氣話,真心並非如此,叫他當眾收迴,似乎太令他難堪了。”


    柳如昔道:“這是您的話,青城三家並不分大小,祁逸夫心中沒您這個聞大哥,我們可十分敬重您,如果您以為我爹接受這個滾字不算難堪,我相信爹看在您的分上是會接受的,現在隻等您一句話了。”


    聞達長歎一聲道:“你這個丫頭一張嘴,叫我沒話說了,祁兄,如果你還要我立足在青城,你就收迴那個字,否則我為了青城舊誼,一定也不會讓柳兄跟你衝突起來,隻好與舍弟先滾了,菲菲,如果你果真把我看成聞大伯,我能滾,你爹跟著滾也不算委屈了吧?”


    柳如昔搶先道:“哪兒的話,我們父女一向尊敬大伯,追隨大伯。您隻要一句話,不必把事情鬧得太嚴重。”


    聞達朝祁逸夫道:“祁兄,我並不是幫著柳兄,而是菲菲的話,使我想起了青城的主權所屬。柳兄未離青城之前,他仍然是青城山主之一,無論如何,你不能叫他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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