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大家都感到很意外,尤其是尤三通,站在場中,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齊蒼霖十分欣慰,朗聲一笑道:“尤三通,齊某殺死尤大通時心安理得,今天對著他的兩個兒子,卻有著萬分的歉疚,可是對砍掉你一條胳臂,齊某不但無愧於心,而且還覺得對你懲處太輕。”


    尤三通急了道:“齊蒼霖,你不要逼人太甚,你也聽見了,我們並不想找你報仇,都是受家嫂所逼,她在我們體內下了蠱毒,逼得我們幹的。”


    苗英不禁冷笑道:“尤三通,你也是一時的英雄人物,瀾滄三煞在滇中都還能算個名人,你別給江湖人丟臉。”


    尤三通歎了一口氣道:“當年我們的確是滿懷仇心,可是幾年來的安逸生活,早把雄心消磨盡了,如果不是為了愛惜這條老命,我們真不想找人拚鬥。可是大嫂那手絕招坑死了我們,不報大仇,她就不給我們解蠱毒。”


    苗英冷笑道::“那麽你還是活不了多久,到了一年之期,蠱毒發作,縱有千萬黃金,仍是買不了你的命。”


    尤三通額上汗如雨下,臉色如土,混身顫抖不止。


    齊蒼霖見了又覺得不忍道:“尤龍、尤虎已經放棄了仇念,他們迴去之後,一定會設法要求那個苗女替你解毒的。”


    苗英冷笑道:“恐怕不會這麽容易吧?”


    齊蒼霖道:“那兩個年輕人本質不壞,連殺父之仇都可以放棄不顧了,尤三通到底是他們的親叔叔。”


    苗英道:“他們放棄父仇,是尊敬大俠之為人,深明昔年尤大通之死是咎由自取,尤三通的為人已令他們深惡痛絕,他們肯犧牲一個奶娘來救他嗎?”


    齊蒼霖道:“怎麽要犧牲那個奶娘呢?”


    苗英道:“苗女所放的蠱,是在神前立下血誓的,如果要收迴蠱毒,就必須殺死自己,這個你可以問尤三通。”


    尤三通顫聲道:“是的,大嫂在臨死前,才將本身神蠱轉給她心腹侍婢,這侍婢也就是那個奶娘,她對大嫂極其忠心,絕不會原諒我的。”


    齊蒼霖道:“那麽前幾年又是怎麽過的呢?”


    尤三通道:“前幾年都是用一粒克製蠱毒的解藥,這解藥是用她的精血淬合煉製,才能壓住蠱毒不發作。”


    齊蒼霖道:“那你每年去求一顆解藥好了。”


    苗英笑道:“一個人的精血,最多隻能供應作三十年的解藥所用,過了期限,不是讓蠱毒噬人,就是自噬以與蠱毒偕亡,他們已經受了十四年蠱毒。”


    齊蒼霖道:“那至少還有十六年,尤三通,你今年也有五十歲了,就是七十開外,人生七十為上壽,你能再享壽十六年,已經很不錯了。”


    尤三通道:“可是那解藥是每次取用兩粒,分給我們兄弟倆服用,十四年已用去二十八粒,隻剩下兩年了。”


    齊蒼霖一愕道:“那就沒有辦法了,假如要犧牲一個人才能救你,我想你的侄兒也難以啟口。”


    苗英笑道:“尤三通,要想活命,我倒可以救你,隻是我不知道你是否值得一救?”


    尤三通一怔道:“夫人有辦法救我?”


    苗英笑著點點頭道:“不錯,普天之下,隻有我能夠解你的蠱毒,當然那個苗女肯舍身救你,又作別論。”


    尤三通連忙問道:“夫人有什麽方法救我呢?”。苗英道:“苗人所放的蠱毒,除了施放者本身而外!另外還:有一個人能救。”:尤三通道:“夫人說的是苗洞神巫花九娘嗎?


    我們也想到她;了,她是苗疆萬蠱之祖,她的金丹具有鎮服一切毒蠱之神效,每丸可鎮蠱毒一年,與解藥同效,可是她已於十年前身故,否則我們就不會受製於那個苗女了。”


    苗英道:“花九娘在未死前,曾經與我父親會過一次麵,那時我的一個叔叔受了苗人的蠱毒,我父親找她去救治,用術勝過她,然後以授術為條件,換得她五十九金丹,可是家叔隻活了十年,因患他疾身故,那金丹尚剩下四十丸,這四十丸就留在我的身邊,足夠你這一輩子活用了。”


    尤三通欣喜萬分地道:“夫人如果肯以金丸見贈,尤某當以重金為酬。”


    苗英道:“你一年的生命值多少?”


    尤三通知道苗英是借機勒索巨金,可是為了活命也不惜犧牲了,咬牙道:“任憑夫人開價好了。”


    苗英道:“二十萬兩黃金算貴嗎?”


    尤三通道:“不貴,尤某以八百萬兩黃金,向夫人將四十丸金丹悉數購下。”


    苗英笑道:“二十萬兩是第一九的價格,以後每一丸增加一倍,你能出得起多少價格,就能買幾丸。”


    尤三通駭然道:“照這樣算,不出六年,尤某的存金全部送給夫人也不夠。”:苗英沉聲道:“我不要你一兩金子,這都是用來作為擴充長江水寨的基金,何況這是一項兩廂情願的交易,你舍不得,大可以拒絕。”


    尤三通臉上作了個痛苦的表情,終於一咬牙道:“好吧,尤某立刻備金前來換取第一丸金丹。”


    苗英微笑道:“你的金子是昧著良心從你侄子那兒侵占而得的,我隻好用這個方法叫你吐出來。


    “真到你負擔不起的時候,我會降低價格的;因此,你不必擔心隻有六年可活,隻要你不死於其他病症,我保證不會讓你死於蠱毒上。”


    尤三通茫然地退後。


    苗英道:“事不宜遲,你的期限很急迫,還是快點去取出藏金吧,至於令兄的遺骸,我會派人收殮,送到他最近的別院處,交給他的家人。”


    尤三通答應著,還沒有意思動身。


    苗英道:“你為什麽還不走?又有什麽不放心的?”


    尤三通吃吃地道:“財帛動人心,夫人揭穿了尤某的秘密,恐怕有人會對尤某不利,因此尤某盼能得到安全的保障,以免遭受到別人的挾持或暗算。”


    苗英笑道:“你還是怕死的,所以我叫你現在離開,目前我手下的人都在這裏,不會有人去跟蹤你;等你送第一批金子來時,我自然會給你的安全作進一步的安排。”


    尤三通這才唯唯地走了。


    鏢局中人見了苗英對付尤三通的手段,一個個都有點駭然的感覺。


    齊蒼霖頓了一頓才道:“夫人協助他們報仇,原來藏有這個目的,的確高明之至。”


    苗英微微一笑道:“綠林道的宗旨是劫富濟貧,尤三通是個不義而富的壞蛋,我這樣對付他並不算過分。”


    阮雄笑道:“夫人是劫人之富,濟己之貧。”


    苗英不以為忤,淡然一笑道:“身人綠林道的總是窮人,像尤家兄弟發了財,連報仇都不想了,自然更不會有興趣打家劫舍。長江水寨的兄弟們有了這一筆資金後,至少可以不虞匱乏,對一些小本經營商旅也樂得做做好事,不去打擾他們;因此這雖是濟己之貧,間接也是濟人之貧,副總鏢頭認為說得過去嗎?”


    阮雄為之語塞!


    齊蒼霖忙道:“夫人目的已達,似乎沒有再與四海鏢局作對的必要了吧?”


    苗英笑道:“我個人是想收手了,因為我的對象是尤家兄弟,現在事情發展得比我想象中更美滿。”


    阮雄忍不住又問道:“夫人原來的意思是打算如何?”


    苗英笑道:“我原來是想幫助他們報仇成功,等他們去取出藏金時,再秘密派人跟蹤,探知他們藏金的地點,下手轉取過來,湊巧他們受了蠱毒,更湊巧我身邊有著解蠱的金丹,等他自己送上來,就更省事多了。”


    齊碧霞怒聲道:“你為了奪取人家的藏金,竟不惜助惡,拿家父的生命作為交換的條件!”


    苗英臉色一沉道:“總鏢頭,話不要說得這麽難聽,鏢局與綠林道始終站在作對的立場上,何況尤家兄弟早先也是綠林中人,我有義務幫助他們複仇的。”


    齊蒼霖為免糾紛,忙搖手止住齊碧霞,然後道:“現在我們的決鬥,不必再繼續下去了。”


    苗英道:“當事人尤龍、尤虎兄弟既然公開宣布放棄報仇,那一部分自然就算結束了,可是四海鏢局與綠林道的問題,我還得跟各處寨主會商一下才能決定。”


    說完,朝賈亮道:“亮兒,你把各寨的主持人集合一下,我要問問大家的意見,再答複對方。”


    賈亮將各地水寨寨主召集過來,一起到苗英的帳中會商片刻,然後苗英出來宣布道:


    “根據一致公決今天到此為止,因為綠林道對各位並無私怨。”


    阮雄不肯放鬆,忙問道:“以後呢?”


    苗英笑笑道:“貴局不答應抽成,綠林道也不能改變立場,以後貴局鏢隊過境,我們再作決定;現在長江水寨有一筆可靠的收入,對太小的買賣還看不上眼,隻要在二十萬兩以下的鏢貨,我們絕不插手,超過二十萬,各位最好多留神,話就說到這裏為止,各位可以離開了。”


    齊碧霞叫道:“那不是等於沒交代,不行,我們非作個決定不可。”


    苗英淡淡地道:“有一個最好的決定,那就是總鏢頭抽劍把我們都殺了,以後就沒有問題了。”


    齊碧霞抽劍道:“我們就作個了斷好了。”


    苗英看著她,淡笑道:“你盡管出手好了,我絕不還手,不僅是我,今天綠林道任何一人都不會還手的。”


    齊碧霞揮劍在她麵前直晃;苗英卻毫不在乎,也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


    齊碧霞急了道:“你究竟想怎麽樣?”


    苗英淡淡地道:“沒有什麽意思,綠林道劫鏢是為了生計,今天你們空手過境,不是我們動手的對象,我們不願無故動手傷人,這就是我的意思。”


    齊碧霞叫道:“那你今天為什麽邀我們來約會?”


    苗英道:“今天主要是約貴局一談,貴局不打算遵守規矩,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隻有等以後走著瞧了。


    “附帶的也是為尤家報仇,尤大通的後人自己表示放棄,今天的約會就此宣告結束,我跟眾家兄弟也是第一次見麵,有關今後如何重組長江水寨,還有許多問題要商談,所以不再招待各位了,各位請吧!”


    說完,迴頭就走。


    齊碧霞還想追上去。


    齊蒼霖將她攔住了道:“碧霞,算了,我們也走吧!”


    苗英迴頭笑道:“我們都在長江舊日水寨集會,總鏢頭如果:想一勞永逸,就趕去把我們都殺了,此外沒什麽好說的,反正我們今天絕不想再決鬥下去。”


    她走向江邊,早有準備好的小船駛近,將她接了上去。


    水道群雄也跟著她之後上船去。


    她的兩名侍女將尤二通的屍體也抬走了。


    頃刻間,場上隻剩下十幾個小嘍羅,留著準備收拾帳篷等物。


    阮雄道:“齊小姐,這個女人真厲害,我們以後在這條路上,倒是要特別小心才好。”


    齊碧霞道:“那你剛才為什麽不幫我攔下她?”


    阮雄苦笑道:“我們是鏢客,他們不抵抗,我們也不能無緣無故地殺人,有什麽辦法呢?”


    阮來風道:“她虎頭蛇尾而終,我們一??人都沒有折損,已經是很運氣了,賢侄女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齊蒼霖苦笑道:“這正是她厲害的地方,如果鬥下去,有阮兄門下及敝師兄助陣,他們一定得不了好處;現在這樣一走,什麽問題都沒結果,以後鏢隊經過,我們不能每次都全體出動,豈不仍是留下許多麻煩?”


    齊碧霞叫道:“所以我才要她作個了斷!”


    阮來風笑道:“我何嚐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有什麽辦法呢?


    打破規矩的是你,我們也不能硬要她按照規矩對今天的事作個交代,她最狠的是不還手。


    “


    齊碧霞道:“我真殺了她,瞧她還不還手?”


    齊蒼霖道:“真殺了她,她也不會還手的,可是我們就無法再在江湖立足了,她看準了這一點。”


    展毓民歎道:“這個女人心計之工,的確無出其右者,長江水寨在她的策劃下,一定會比她丈夫有成就,今後這條路將是你們最難走的一條路。”


    齊碧霞苦著臉道:“那怎麽辦呢?我們總不能為了怕她,今後不走西南六省的鏢。”


    展毓民道:“你準備將四海鏢局擴大業務,西南六省幾乎是半壁天下,自然不能放棄的,惟一的方法是,好好充實鏢局本身的力量,憑武功、機智與小心,走出一條坦途。”


    阮來風笑道:“對,齊兄當年與綠林道也沒有講交情,四海鏢旗在天下通行無阻,可見事在人為。”


    齊蒼霖歎道:“年頭不同了,綠林道一批後起之秀比老一輩的強多了,尤其是長江水寨,經苗英重組之後,闖江湖不像從前那麽容易了,我真替這批年輕人擔心。”


    阮雄豪聲笑道:“老伯之言固是,但綠林道進步了,我們做鏢客的也必須進步才能追得上他們,您放心好了,憑齊小姐與小侄同心合力,未必就輸給他們!”


    展毓民也笑道:“對,英雄無輩,後人未必不如前人,小夥子,好好用心,到了金陵,我就把大羅劍教給你,連你的師弟們,隻要有興趣,我也一視同仁,普授無遺,讓你們這批年輕人去開創一番英雄歲月。”


    阮來風忙道:“這可使不得!”


    展毓民道:“怎麽使不得?技藝本不應有門戶之私,用以行道即吾願;我相信阮兄的這批高足的人品都不會借以為惡的,提掖後進,是吾輩的責任。”


    阮來風道:“展兄與苗英有過口約,不將大羅劍法濫授他人的,這豈不是違背了諾言嗎?”


    阮雄笑笑道:“這倒沒有關係,展老伯約定的是不授外人,對於門下子弟並沒有限製,我們可以拜在展老伯門下。”


    展毓民忙道:“那不可以,展某不能掠人之美,再說對邛崍也交代不過去。”


    阮來風笑道:“展兄不必客氣了,兄弟雖然收了不少門人,都不是以邛崍的身份收錄的,兄弟也沒有開設門戶,我們既然有心同振四海鏢旗,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再分彼此。展兄有意創設乾坤劍法,小兒輩們得蒙收錄,是他們的福氣,兄弟也感到沐榮多矣!”


    阮雄道:“乾坤二字,包容萬象,展老伯以此為名,收錄小侄等,也算不得掠家父之功;再者,家父已脫離邛崍,牽涉不到門戶之糾紛,何況小侄等之技藝,有一半是方二叔傳授的,更非邛崍之淵源。”


    展毓民道:“這個問題關係至巨,等迴到金陵再說,大羅劍法我不敢自珍,創設劍派之舉我並沒有成定局。”


    阮雄道:“現在恐怕已成定局了,齊小姐對苗英已公開宣布,展老伯當時也予以承認了。”


    齊碧霞道:“師伯,當時您並沒有反對,以您的身份,總不能說了不算呀?”


    展毓民道:“都是你這丫頭快嘴!”


    齊碧霞道:“要將大羅劍法廣為流傳,可是您自己說的。”


    展毓民道:“大羅劍法雖是師祖所創,卻由我補闕完成,我可以做主;至於創設劍派,收錄阮兄的門人到門下,則牽涉到門戶的淵源,我可不能做主了。”


    齊蒼霖笑道:“師兄,先師並沒有開宗立派,這一部分您也可以做主,何況阮賢侄說過了,他們與邛崍也拉不上關係,這事情隻要阮兄不反對,應該沒有問題。”


    阮來風道:“兄弟絕不反對。”


    齊碧霞道:“那就成了,劍派必須設立,阮大哥等也必須投入您的名下,才能名正言順地學習大羅劍法,以塞苗英之口。


    “而四海鏢局也必須要一大批精通劍法的高手,才能應付以後的局麵,師伯,我這個總鏢頭是靠您的力量才坐上去的,您可不能拆我的台,看著我受人欺負呀!”


    展毓民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道:“你這個鬼丫頭真是坑人不淺,我清靜了幾十年,臨老還被你拖下了水。”


    齊碧霞笑道:“師伯,這可不能怪我,是您自己說的,以前袖手不管事,有愧於心,我才給您找點事來管管。”


    展毓民拿她沒辦法,隻有連連歎氣。


    阮雄笑道:“我們也走吧,此行雖然惹來不少麻煩,但也不能說全無收獲,至少把齊老伯跟尤家的梁子揭開了。”


    齊蒼霖笑道:“不錯,我聽說瀾滄雙煞埋首窮荒習藝的消息後,知道遲早總有一場麻煩,心裏從沒有安寧過,這個問題解決了,等於移掉我心上一塊大石。


    “師兄,我們迴去再忙上兩年,把下一代的基礎打穩了,將事業交給他們,小弟就可以陪您悠遊林泉,以度餘年了。”


    展毓民輕歎道:“談何容易,我不入江湖,尚且難以安享餘年,這一下更難清靜了。”


    阮來風笑道:“這話不然,展兄如果靜居關外,不會有這些麻煩,以兄弟而言,如果在青木關株守田園,又何嚐會卷入這場漩渦?天下煩惱事都是自己找出來的。


    “不過話又說迴來,如果真想隱居山林,我們就根本不必學武,既然學了武,就一定要有所作為;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武人是命中注定不得安分的,兄弟如此,齊兄如此,展兄又何嚐不如此?”


    三個老人哈哈大笑,都為阮來風的那番話激起了萬丈豪情。


    阮雄湊趣道:“今後各位老人家的雄心可以放在栽培後進上麵,其他的麻煩自有我們晚輩去應付,絕不會要老人家操心的。”


    阮來風笑罵道:“你又大言不慚了,你應付得了嗎?”


    阮雄挺胸道:“有事弟子服其勞,這是我們應盡的責任,隻要處處留神,步步小心,沒有應付不了的事。”


    阮來風道:“好,那以後遇了困難,你可別來求援。”


    阮雄道:“絕對不會,真有解決不了問題,還可以找方二叔告急,他可不像您三位能靜得下來,沒事他還會找事,有事一定會比我們更著急,攔都攔不住。”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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