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船抵北岸,仲孫麟將木筏撐到河岸邊,再揮劍砍斷那幾條鐵鏈,喝道:“要命的快走!”


    那艘船脫離了木筏,慢慢的向下遊漂去,未幾便消失在遠處的下遊河上……


    仲孫麟叫兩女先將藍姓黃巾武士帶上岸,然後上車坐定,從容駕車上岸。


    一場戰鬥,他們算是大獲全勝。


    仲孫麟將馬車停妥,才下車走到藍姓黃巾武士跟前,寒臉問道:“你叫什麽?”


    藍姓黃巾武士神情沮喪,垂頭答道:“我姓藍名廷郎。”


    仲孫麟道:“上次我沒見到你,你是哪一堂的黃巾武士?”


    藍廷郎道:“我是刑堂的人。”


    仲孫麟道:“今天這個行動是誰策劃的?”


    藍廷郎道:“是尹唯吾策劃的,他想建功領賞。前天我們剛好在路上相遇,他說掌握你們三人的行蹤,要我協助……”


    仲孫麟一聽他是刑堂的人,想起那位被處絞刑的“母親”,便問道:“我娘被絞死的時候,你在不在現場?”


    藍廷郎道:“那天我在堡中,但不在現場。”


    仲孫麟追問道:“你見到我母親的遺體嗎?”


    藍廷郎點頭道:“後來見到了。”


    仲孫麟道:“我娘確實被絞死了?”


    藍廷郎道:“是的。”


    “後來仲孫大郎如何處置我娘的遺體?”


    “掩埋在堡後的山坡上。”


    “你親眼看見了?”


    “是的。”


    “你確定她是我娘嗎?”


    “這個……”


    仲孫麟把劍抵上他的心口,冷冷說道:“你最好說實話!”


    藍廷郎道:“詳細情形我不太清楚,後來才聽說……”


    仲孫麟見他吞吞吐吐,厲聲道:“快說!”


    藍廷郎道:“你三伯後來告訴你大伯,說那被處死的不是你真正的母親……”


    仲孫麟道:“她是誰?”


    藍廷郎道:“我不知道。”


    仲孫麟冷笑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藍廷郎道:“她與你相處多年,連你都不知道她是誰,我怎麽可能知道?”


    仲孫麟道:“仲孫大郎沒有徹查此事?”


    藍廷郎道:“查了,但未有結果,隻認定你真正的母親還活在世上,已下令追緝。”


    仲孫麟想起生母為了灌輸功力給自己卻力竭而亡之事,星目不禁湧現淚光,恨恨的道:“迴去告訴仲孫大郎,我仲孫麟但有一口氣在,誓必取他老匹夫的狗命!”說到這裏,突然一掌拍出,擊中他小腹丹田,毀去他一身功力,喝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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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繼續上路。


    數日後,已進入山東地界,亦即踏入了神刀山莊的勢力範圍。


    仲孫麟唯恐自己三人的行蹤被仲孫殿郎偵出,故不再投宿客棧,隻找寺院或民家借宿。


    複行二日,終於抵達濟南。神刀山莊的所在地是在濟南與泰山中間。此地別無居民,隻有一座神刀山莊,因此外人若踏入神刀山莊四周五十裏地之內,立刻會被神刀山莊的人發現。仲孫麟約距山莊五六十裏尋得一處隱蔽的樹林停車,並以此為行動的據點。


    他們已準備了許多幹糧放在車中,可供三人十日之需。


    這天黃昏的時候,三人在樹林中吃了些幹糧,不知不覺天已黑下來了。


    雖然婁玉瑤和饒家玉都曾答應仲孫麟不隨他進入神刀山莊,但隻是口頭上答應,並無堅守諾言的打算。


    這時婁玉瑤便問道:“你打算如何行動?”


    仲孫麟道:“我打算今夜先去探個虛實,若有機會,便將令尊和神眼老人救出,若無機會,大家再商量救人之策。”


    婁玉瑤道:“我和饒姑娘呢?”


    仲孫嫌道:“你們在此等候。”


    婁玉瑤道:“我爹落入仲孫殿郎手中,我做女兒的應有責任入莊救父。”


    仲孫麟道:“不錯,但神刀山莊高手如雲,你去了未必能救出令尊,萬一反被擒住,豈不增加我的負擔?所以此事先由我來試試,我單獨去闖神刀山莊,可戰即戰,不可戰即退,行動較為方便。”


    饒家玉嘟著小嘴道:“你一直低估我們兩人的能耐,其實若論江湖經驗,我們可比你豐富多了。你讓我們兩人隨你一起去,說不定可一舉救出婁姑娘的父親和神眼老人呢。”


    仲孫麟笑道:“我先去踩探一下,如果需要你們的幫助,咱們自可一起行動。”


    婁玉瑤道:“那麽,咱們來約定一下,你今夜二更動身,大概三更天可抵神刀山莊,我不管你怎麽行動,天亮之前一定要迴到此處。屆時若不見你迴來,即表示你遇上困難,那時我和饒姑娘就趕去支援,這樣好不好?”


    仲孫麟笑道:“我若不迴來,你們去了又有何用?不過白賠罷了。”


    饒家玉正要開腔,仲孫麟忽然示意她噤聲,低聲道:“有人過來了。”


    婁玉瑤反應很快,料定有人在此偏僻之處出現,必與神刀山莊有關,當即一指樹上,示意上樹躲藏,隨即嬌軀一縱,躍上一棵大樹,隱入茂密的樹葉中。


    仲孫麟和饒家玉也隨之飛身上樹,悄然隱藏起來。


    俄頃,腳步聲由遠而近,從馬車左方數丈外出現了一批黑衣蒙麵人。


    這批黑衣蒙麵人為數約有三十人,每人的背上都背著各種不同的兵器,腳下是輕便快鞋,個個步履穩健,分明都是身手不凡的武林高手。


    他們從左方快速經過,均未發現停在附近的馬車,而且林中樹木茂密遮住了月光,林下一片黑暗,此時誰能想到竟有人在此歇腳呢?


    仲孫麟三人屏息靜氣,目注他們通過之後,一顆緊張的心才鬆懈下來。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三十個黑衣蒙麵人並沒有走遠,當最後一個離馬車約七八丈時——


    “停!”有人下達了停止前進的命令。


    那群黑衣蒙麵人立時煞足,在原地靜立不動。


    “咱們在這兒歇歇,大家圍成一個圓圈坐下來,但不許說話。”


    眾蒙麵人依言在林中圍坐下來。


    隻有一人沒有坐下,他站立在圓圈的中間,此人體形特別雄壯,一對精眸在夜色下閃閃發出冷電般的光芒,對圍坐眾人掃視一遍之後,發出低沉的聲音道:“咱們今夜二更出發,大概三更時分可到達神刀山莊。此番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你們先好好養足精神吧!”語畢,便在圓圈中間盤膝坐下,再無一語。


    藏身樹上的仲孫麟、饒家玉、婁玉瑤三人一時都猜測不出這批蒙麵人的來曆,隻知他們將在今夜二更天前往神刀山莊行事,故都在心中發出疑問:這批人將去神刀山莊幹什麽呢?


    但他們認定這三十個蒙麵人深夜前往神刀山莊,絕不是友善的拜訪。


    對此,仲孫麟三人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怕被他們發現,喜的是他們既然也要去神刀山莊,那麽今夜自己三人就有混水摸魚的機會了。由於距離太近,他們三人都不敢交談,隻好繼續屏息靜氣的藏身於樹上,動都不敢動一下。


    這樣過了一個多時辰,才見那坐在中間的蒙麵人緩緩而起道:“好了,照原定計劃行動,”


    當中十個蒙麵人站立起來。


    為首的蒙麵人道:“路上小心,別忘了我先前的囑咐,去吧!”


    那十個蒙麵人躬身一禮,隨即排成一路縱隊,穿林而去。


    又過了約莫一刻時後,為首的蒙麵人做了個手勢,又有十個蒙麵人起身,悄然出林去了。


    再過一個時辰,為首的蒙麵人才又開口道:“差不多了,咱們走吧!”


    於是,第三批蒙麵人也走了。


    幸好三批人出林的方向都不經過馬車,沒有發現馬車和仲孫麟三人。


    仲孫麟聽得第三批人已遠遠而去,這才透了口氣道:“好險,差點被他們發現了。”


    饒家玉很高興的道:“真妙,居然有這樣巧的事,你猜他們是哪一路的?”


    仲孫麟道:“看不出,不過不是天下第一堡的武士,便是鐵掌門的武士。”


    婁玉瑤道:“這麽說,他們的目的是在那位神眼老人了?”


    仲孫麟道:“我看是如此。”


    饒家玉笑道:“好極了,他們分成三批,大概是要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攻入神刀山莊,今夜的神刀山莊可有熱鬧瞧了,咱們可以混水摸魚!”


    仲孫麟沉吟著。


    他原打算單獨前往神刀山莊,可是現在情況有了變化。他不大願意兩女隨自己去涉險,是怕她們失手被擒增加自己的麻煩。


    婁玉瑤看出他的心意,便道:“這樣好了,咱們先到神刀山莊外麵,看看那三十個蒙麵人闖入神刀山莊會造成什麽樣的情形,然後咱們再見機行事。”


    饒家玉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咱們就這麽辦!”


    仲孫麟亦覺婁玉瑤的主張可行,隻好點頭道:“好吧,咱們一起去看看,不過在動身之前,先將馬車駛離此地,因為他們撤離神刀山莊之後,很可能仍會迴到此處集合。


    兩女點頭稱善。


    仲孫麟當即飄身下樹,將馬車開離現場,在半裏外的樹林中尋覓得另一處地方,將馬車藏好,三人才一起動身往神刀山莊趕來。


    今夜無月,天上烏雲密布,地上一片漆黑,很利於行動。他們三人一路施展輕功飛縱術,好像在地上低飛的三隻巨鳥,奇快無比。


    半個時辰後,進入山區,距離神刀山莊的所在地似已不遠了


    他們三人都沒到過神刀山莊,僅在濟南打聽得神刀山莊的地點,但他們相信隻要方向沒錯,必可找到神刀山莊。


    但是,進入山區走了一段路後,他們都有些懷疑了,因為他們走過的山區都很荒涼,不像是有人經常出入的地方。


    三人便停下來研究——


    婁玉瑤道:“據說神刀山莊占地極廣,為了防患外敵侵入,除了在莊外四周五十裏內密布哨兵之外,莊內圍牆上每夜都懸掛許多圓燈,咱們一路行來都沒發現一個哨兵,這情形有些怪異……”


    饒家玉道:“我看不用擔心,那三十個蒙麵人雖然分成三批,每批也有十個人,要是——”語至此,突然住口,因為,他們聽到了一個人的呻吟聲。


    仲孫麟循聲縱過去,赫然發現一棵樹下躺著一個勁裝漢子,這漢子胸上中了一把鋼鏢,而且麵上有撞擊的傷口,滿臉是血,一看即知他是在樹上中鏢,又墜地撞傷的。


    當仲孫麟趕到時,勁裝漢子已寂然不動,顯然剛才那一聲呻吟,是垂死的最後一聲。


    兩女隨著仲孫麟趕到樹下,一見勁衣漢子已死,婁玉瑤立刻說道:“這人必是神刀山莊派出的哨兵,被那夥蒙麵人所殺。”


    仲孫嶙點頭道:“不錯,由此可見咱們沒走錯方向,咱們繼續前進吧!”


    於是,三人又往前飛竄,隻是行動更加小心。越過一座山嶺後,又在一處林邊發現了一具屍體,死者的衣著與前麵那人相同,致命傷是咽喉中了一支喪門釘。


    饒家玉低聲道:“咱們運氣不錯,有人替咱們開路清道。”


    仲孫麟道:“看樣子,那批蒙麵人是有備而來的,他們好像已摸清各處布哨的地點,否則怎能在這麽黑的夜晚發現樹上有人?”


    婁玉瑤道:“你說得對,那批蒙麵人必定摸清了各處布哨的情形,不過……似這般情形,我倒懷疑神刀山莊出了內奸,否則不至於如此。”


    仲孫麟喟然道:“天下第一堡、神刀山莊、鐵掌門這三方人彼此勾心鬥角,都可能派人潛伏於對方,故神刀山莊若潛伏著天下第一堡或鐵掌門的人,自是不足為奇。”


    饒家玉催促道:“走吧,別錯過了好機會,我猜那批蒙麵人已攻入神刀山莊了。”


    三人繼續向前挺進,山勢越來越高,當他們又越過一座山嶺後,忽聞遠處傳來一片打鬥喝叱之聲,心知已接近神刀山莊,三人均將長劍拔出,然後循聲飛撲過去。


    穿過一片樹林,眼前視界一闊,一座山莊呈現於他們眼底。


    山莊建在山坳裏,他們看到的不是山莊的正麵,隻是一道高高的圍牆和隱隱約約的屋脊,而懸掛在圍牆上的燈,此刻僅剩寥寥數盞還亮著,餘者均已被打壞熄滅,顯係那批蒙麵人在攻入山莊之前先將燈籠打滅,以便利他們的行動。


    婁玉瑤低聲道:“聽聲音,雙方搏鬥正酣,咱們要不要進去?”


    仲孫麟道:“先去圍牆下看看。”


    三人正要騰身縱去,驀聞一聲厲叱響自身後,同時聽得刀風颯然而至。


    仲孫麟反應十分敏捷,立即反手一劍格出,錚然一聲銳響,他的長劍與狙擊者的鋼刀撞個正著,迸出數點火星。


    狙擊者是個彪形大漢,卻抵擋不住仲孫麟異於常人的渾厚內力,當場被震得“噔噔噔”倒退了好幾步。


    饒家玉眼明手快,迅速的欺身一劍刺出,正中那人的膝蓋,那人大叫一聲,仰身跌去。


    仲孫麟恐他大聲唿叫,跟著搶步而上,在他跌倒之前,已一指點中了他的昏穴。


    婁玉瑤道:“這人必是神刀山莊的武士,地位不低,隻不知為何不在莊中參戰,卻躲在這外麵?”


    仲孫麟不答,縱身撲向圍牆,兩女隨後跟上。


    圍牆高約丈五,他們三人隻輕輕一縱便攀上牆頭,探頭向莊內窺望。


    但見靠近圍牆的戰鬥已結束,有幾個人躺在血泊中,也分不清是那批黑衣蒙麵人還是神刀山莊的人,而戰鬥已轉移到了莊中的各處庭院,激烈的搏鬥聲不斷的傳過來……


    饒家玉躍躍欲試道:“咱們也殺進去吧?”


    婁玉瑤救父心切,首先跨過牆頭,跳入圍牆裏麵去了。


    仲孫麟掏出汗巾把臉蒙上,隨著饒家玉跳了進去。可能神刀山莊的刀客正在全力應付那批蒙麵人的襲擊,故他們三人跳入莊內時,未被發現。


    他們三人彎身沿牆蛇行,快步走到一座房子的後邊,利用黑漆漆的屋影掩遮身形,很順利的飛上屋頂。


    剛想居高眺望,驀聽得一片弓箭聲響,一陣利箭突如驟雨沛然而至。


    三人立時揮劍格擋,由於都有提防,故未為亂箭射中,仲孫麟發現亂箭來自對麵一座樓閣上,連忙向兩女低聲道:“咱們下屋去。”


    他掃掉一陣亂箭後,隨即飛身落到前麵地上,隱入一堵牆壁下。


    兩女也隨後掠到。


    仲孫麟低聲道:“婁姑娘,你看這一帶是神刀山莊的什麽地方?”


    婁玉瑤道:“依莊中建築來看,咱們是在神刀山莊左方的外院。”


    仲孫麟又問道:“你認為令尊和神眼老人被囚禁在何處?”


    婁玉瑤道:“這就不得而知了,不會過要知我爹和神眼老人囚禁之處也不難,咱們去那樓閣上解決那批弓箭手,捉一個來問就知道了。”


    仲孫麟點頭稱善。


    當下,三入躡手躡足潛至樓閣下,見樓下有神刀山莊的人把守,三人便掏出準備好的鐵蓮子,似連珠炮打了過去。那些把守在樓下的武士均非高手,登時一個個應聲栽倒,均被鐵蓮子打中穴道,倒地不起。


    二人隨即仗劍撲入樓閣,由樓梯衝上二樓,埋伏在二樓陽台上的弓箭手約有十幾人,他們聽出敵人已攻入樓上,連忙棄下弓箭,拔刀迎戰。


    但他們豈是仲孫麟三人之敵,沒幾個照麵便已全被仲孫麟三人的利劍所傷,倒在樓上哀號呻吟。


    仲孫麟把劍架到一個受傷者的頸上,沉聲道:“要命就快說實話:婁潔泉和神眼老人被囚禁在何處?”


    那莊中武士麵色蒼白,顫聲道:“他們……他們被囚禁在地下室中。”


    仲孫麟道:“地下室在何處?”


    那武士道:“在中院。”


    仲孫麟道:“中院的什麽地方?”


    那武士道:“那裏有一間兩層石屋,地下室就在那石屋之內。”


    仲孫麟又問道:“你們莊主在不在莊中?”


    那武士道:“不在,前兩天離莊去了。”


    “去哪裏?”


    “不知道,隻聽說他收到一封書函,就匆匆的走了。”


    仲孫麟又問明中院的所在地,隨與兩女飛出樓閣,施展輕功直撲中院。


    轉眼來到中院附近的屋頂上,果見有一間兩層石屋,而攻入神刀山莊的三十個蒙麵人,此刻正在石屋外麵與神刀山莊的高手展開激烈的搏殺。


    從人數上看,神刀山莊的高手多達五十餘人,但此刻卻已處在下風。


    原來,神刀山莊最厲害的是“十八刀客”,但今夜在場參戰的卻隻有九位刀客,餘者雖然身手亦極不俗,卻不及那三十個蒙麵人的驍勇剽悍。


    尤其為首的那個蒙麵人武功非常高明,一人獨戰五六個神刀山莊的高手,出招淩厲絕倫,以一門變化神奇的掌法打得那五六個對手隻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


    仲孫麟見了那為首的蒙麵人所使的掌法,不由心頭一震,忙向兩女低聲道:“那人很可能是我六伯——鐵掌門的仲孫六郎!”


    婁玉瑤微笑道:“不錯,八成是他,這迴你四伯上當了。”


    仲孫麟問道:“怎麽說?”


    婁玉瑤道:“剛才樓上那弓箭手說仲孫殿郎前兩天收到一封書函即匆匆離莊而去,我猜那封書函是調虎離山之計。”


    仲孫麟深覺她的推斷正確,點點頭道:“不錯,我那幾位伯父雖然彼此勾心鬥角,卻還不敢正麵鬧翻,仲孫六郎今夜敢於襲擊神刀山莊,必是知道仲孫殿郎已不在莊中,所以才敢率眾來犯。”


    饒家玉道:“現在咱們幫誰?”


    仲孫麟道:“咱們誰也不幫。”


    饒家玉道:“那如何進入石屋中的地下室救人?”


    仲孫麟道:“你看他們雙方正在石屋前搏鬥,咱們不可能混入地下室救人,所以咱們先坐山觀虎鬥,再見機行事。”


    神刀山莊本來防患嚴密,但由於此刻全莊高手正在迎戰來襲的那批蒙麵人,慘烈?惱蕉肺引了全莊人的14飭Γ故他們三人藏身於屋頂上竟未被11鄭因而有坐山觀6返幕會?br />


    激戰繼續在進行,來襲的蒙麵人略有傷亡,但神刀山莊傷亡的人數不斷在增加,已有十多人倒下去了。


    仲孫麟心中暗喜,因為他希望那批蒙麵人獲勝,如此他們三人才有救人的機會。


    他料定那批蒙麵人的目的必然在於神眼老人,如果他們能將神眼老人救出神刀山莊的話,自己再下手救人就較為簡單了。


    正在這樣想的時候,驀聽得遠處有人大叫道:“失火了!失火了!大家快來救火呀!”


    仲孫麟三人循聲望去,發現神刀山莊的後院衝起一片火光——


    看情形來襲的蒙麵人籌劃周密,還派人暗中放火,以此來擾亂敵心,使神刀山莊的武士顧此失彼,奪其鬥誌。


    果然,神刀山莊的人一聽後院失火,人人驚慌,在場掠陣的幾十個武士拔步便往後院跑,要去救火。


    一位刀客厲聲道:“不要救火,大夥兒並肩上,先收拾了這些人再說!”


    那些莊中武士聞言,個個煞足轉迴,揮刀加入戰鬥。這一來,正所謂好漢敵不過人多,那批蒙麵人除為首外,每人都形成以一敵五的局麵,原先的優勢漸漸喪失了。


    婁玉瑤一見這種情形,忙向仲孫麟低聲道:“我看咱們應該助他們一臂之力,他們打贏了,才有衝入地下室劫人的機會。”


    仲孫麟問道:“如何協助?”


    婁玉瑤道:“使用鐵蓮子。”


    仲孫麟同意她的主張,於是三人各掏出一把鐵蓮子,從屋頂抖手打出,偷襲那些神刀山莊的武士。


    他們打暗器的手法雖然不同,威力卻都非凡,幾乎每一出手都不落空,轉眼工夫就有十幾人被鐵蓮子打中,踣地不起。


    於是,那批蒙麵人又重占優勢,那為首的蒙麵人雖不知暗中出手相助者為誰,但有人幫忙總是好事。欣喜之餘,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多謝朋友相助,此間事了,老夫定當重謝!”


    一邊說,一邊發掌攻擊,他的掌法既神奇又淩厲,每一掌所帶出的勁風,勢如怒濤奔湧,連連將圍攻的刀客打退……


    仲孫麟三人不停的打出鐵蓮子,不久又傷了十幾個莊中武士,但連續出手之下,他們藏身的地方終於被莊中武士測出了,就有幾人悄然從他們後麵飛上屋頂,揮刀猛劈。


    仲孫麟迴身舉劍迎戰,他的劍法更非莊中武士所能抵擋,未幾便將上屋攻擊的武士打落地上。


    他生性厚道,不願妄殺“不關痛癢”的人物,隻將他們殺傷,使他們失去打鬥的能力,卻沒有一人死在他的劍下。


    這時,後院的火勢已越來越大,火光照亮了整個神刀山莊,許多婦孺奔逃驚叫的聲音不斷的傳來,在石屋前勇鬥蒙麵人的武士漸漸失去鬥誌。


    終於有一位刀客大聲道:“屈兄,這樣打下去,咱們神刀山莊要全軍覆沒了,你快出個主意吧!”


    這人口中的“屈兄”,即是“十八刀客”中的屈不為,他正在與四位刀客聯手圍攻那為首的蒙麵人。


    聽了這話後,亦覺再戰下去隻有增加傷亡,難有擊退敵人之望,於是發下命令道:“好,咱們暫時撤退,等莊主迴來,再向這位鐵掌門主討還公道。”敢情,他也看出為首的蒙麵客是鐵掌門主仲孫六郎了。


    那為首的蒙麵人聞言哈哈大笑道:“你說老夫是鐵掌門主仲孫六郎?哈哈哈,不錯,老夫正是仲孫六郎……著!”


    “砰”然一聲巨響,他的左掌突發怪招,一掌擊中了屈不為的麵門。


    屈不為慘叫一聲,右邊的麵頰整個深陷下去,一連顛退七八步,終於倒下去了。


    神刀山莊的武士一見屈不為倒下,心中更慌,不敢再戰,紛紛抽身撤退,霎時全逃光了。


    為首的蒙麵人喝道:“第一批衝入石屋找人,第二批追擊,能殺幾個就殺幾個!”


    這一聲令下之後,就有八個蒙麵人衝入石屋,另七人追去殺人(他們每一批原有十人,但一場激戰下來,也傷亡了好幾個,故每一批已不足十人了),留在現場的還有九人。


    為首的蒙麵人示意他們緊緊把守石屋,以便接應衝入石屋的八個人,他自己隨即一縱身,掠上了仲孫麟三人藏身的屋頂,要看看出手相助的“朋友”是誰。


    待他飛上屋頂,仲孫麟三人早已不在。他四望一眼,開聲道:“是何方朋友出手相助,請現身讓老夫識荊。”


    沒人迴答。


    因為,仲孫麟不願與他見麵,已先一步與兩女避去別處,而且反過去狙擊那第二批授命追殺神刀山莊武士的七個蒙麵人。


    他們躲在暗處抽冷子出手,婁、饒二女以鐵蓮子招唿,仲孫麟則發劍襲擊,兩個蒙麵人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被仲孫麟的利劍所傷,負傷逃去,另有三個蒙麵人也中了鐵蓮子,被兩女拖入一間空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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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戰事,直到接近五更天的時候才告結束,來襲的蒙麵人順利的從地室中救出神眼老人和婁潔泉。為首的蒙麵人見目的已達,立即下令撤出神刀山莊。


    撤出時,他們沒有遭遇什麽攔截,因為此時大火巳漫延全莊各處,神刀山莊的人忙於救火,已無暇他顧了。因此,他們順利的撤出神刀山莊,隻不過入莊時是三十個人,出莊時隻剩二十二個,有八個蒙麵人傷亡於莊內。


    他們撤迴五十裏外的樹林中集合。這時候為首的蒙麵人才發現人數不對,而且發現沒有一人帶著神眼老人和婁潔泉迴來。


    他感到不妙,急問道:“咱們救出來的人呢?”


    人人麵麵相覷,均感不解。


    為首的蒙麵人又急問道:“是不是還在後麵?”


    一人答道:“可能是吧。”


    可是左等右等,過了約莫一刻時,仍不見人帶著神眼老人和婁潔泉到達。為首的蒙麵人不禁頓足道:“糟了,必是出事了!”


    另一人說道:“不可能,屬下從地下室救出神眼老人後,由於神眼老人腳上係著腳鐐,行動不方便,屬下便背著他跑,於越出圍牆時,將他交給……”


    為首的蒙麵人道:“交給誰?”


    那人道:“交給咱們中的一位,咱們三十人都蒙著臉孔,屬下一時也搞不清他是哪一位,但總之是咱們自己人不錯。”


    為首的蒙麵人焦躁的道:“你為何將神眼老人交給別人?”


    那人道:“因為屬下背著神眼老人逃到圍牆附近的時候,被一顆暗器打中腳踝,咱們中的一人立刻從我手中接過神眼老人……”


    為首的蒙麵人問道:“你被什麽暗器打中?”


    那人道:“好像是一顆石子,因為夜色太黑,沒看清楚。”


    為首的蒙麵人連連頓足道:“不對!不對!接應你的一定不是咱們自己人——還有那位婁潔泉也不見了,我看咱們上了人家的當了!”


    那人驚聲道:“上了誰的當?”


    為首的蒙麵人激動的道:“咱們在石屋前與神刀山莊的武士搏鬥時,不是有人打出暗器幫助咱們嗎?我看神眼老人和婁潔泉必是落入那人之手”


    又一人說道:“是了!石屋前的那一戰,咱們中隻有三人傷亡,可是現在隻有二十二人迴到此處,另外五人必是在莊中遇上意外事故,說不定那暗中出手相助者的裝扮與咱們相同,因此咱們誤把馮京當馬涼,將神眼老人和婁潔泉交給他們啦!”


    為首的蒙麵人氣得咬牙切齒,大吼一聲道:“走!轉迴去找找看!”話聲一落,身形已起,往林外飛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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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仲孫麟、饒家玉、婁玉瑤三人已將神眼老人和婁潔泉帶迴藏放馬車之處。


    果如蒙麵人所料,他們三人是在神刀山莊打倒了五個蒙麵人,將其中三人拖入莊中一間空屋,換穿他們的衣服,以混水摸魚的方法從蒙麵人手中接走神眼老人和婁潔泉。


    神眼老人和婁潔泉一直以為他們三人與那批蒙麵人是同路人,直到迴到藏放馬車之處,婁玉瑤扯下蒙麵巾時,婁潔泉始知她是自己的女兒,一時悲喜交集。


    “玉瑤,你怎知為父身陷神刀山莊?”


    “爹,此事說來一言難盡,女兒先介紹這兩位朋友給您老人家認識認識。”


    婁玉瑤介紹了仲孫麟和饒家玉後,神眼老人欣喜已極,一把握住仲孫麟的手,激動的道:“原來你就是仲孫麟!天可憐見,老夫今天總算見到你了。”


    仲孫麟也很興奮,說道:“有件事情您老人家也許尚不知道,晚輩月前曾去過謫仙樓,見到了一位假的神眼老人呢!”


    神眼老人愕然道:“哦……有人冒充老夫?”


    仲孫麟道:“是的,那是我六伯的傑作……”當下,將自己逃離天下第一堡後的一切遭遇大要曆述一番,接著才說了今夜行動的經過。


    神眼老人大感意外道:“什麽?今夜入莊救出我們兩人的是鐵掌門的人?”


    仲孫鷹笑道:“是的,晚輩三人乃趁火打劫。他們一時沒看出來,否則兩位老前輩雖然逃出神刀山莊,隻怕又要落入鐵掌門之手了。”


    神眼老人表情非常憤慨,道:“你那幾位伯父真是莫名其妙,老夫不過是個糟老頭,他們卻把老夫當作寶貝,真是豈有此理!”


    仲孫麟道:“家母遺囑晚輩向您老人家求借‘大千寶鏡’,又要晚輩去找洗心道姑索迴黃金寶塔、此事不知何故為我那幾位伯父得知,因此他們都積極的尋找洗心道姑。至於劫持您老,目的自是要您老的‘大千寶鏡’,因為沒有‘大千寶鏡’,那座‘黃金寶塔’便形同廢物,此所以我四伯和六伯都想控製您老的主要原因。”


    神眼老人恨恨道:“不錯,仲孫殿郎千方百計的要老夫交出‘大千寶鏡’。老夫告訴他:‘要命有一條,要大千寶鏡則休想!’他一時也拿老夫沒辦法,便將老夫囚禁在地下室。”


    仲孫麟見他腳上的腳鐐非常堅固,沒有鑰匙很難解除,當即拔出長劍道:“讓晚輩試試看能不能劈斷您老腳上的腳鐐。”


    婁潔泉開口道:“不必用劍,讓我來打開它吧。”原來,他的遭遇與神眼老人不同,仲孫殿郎為了要他設計機關埋伏,雖然限製了他的行動自由,卻未加諸鐐銬。


    他是全國最著名的建築師,又能設計各種巧妙的機關埋伏,要解開一副腳鐐的銅鎖自是易如反掌。


    他從車廂上拔出一支釘子,在鎖孔裏麵撥了幾下,銅鎖立被打開,解除了神眼老人的腳鐐。


    為了避免被鐵掌門或神刀山莊的人追上,老少五人立即駕車向西疾駛。


    車行半日,直到第二夭辰牌時分,他們遠離濟南來到一處小鎮停車打尖。


    婁玉瑤這才告訴父親,“碧湖居”被毀的情形,婁潔泉十分憤怒,但沒有表示要報複,隻說道:“不要緊,家毀可以重建,不過咱們父女鬥不過仲孫家族的人,為父打算遠離是非之地,找個清淨的地方重建家園,過咱們自己喜歡過的日子。”


    神眼老人聽了連連頷首道:“婁居士所言甚是,由於仲孫兄弟的明爭暗鬥,連我這個糟老頭都遭了殃,我也想找個地方隱居以避亂世。”接著轉對仲孫麟說道,“令祖在世之日,老夫曾受其教益,我們可說是忘年之交。當年令祖曾對我言,說他七個兒子中最能承其衣缽者是令尊,不幸令尊卻已亡故……”語至此,嗟歎不已。


    仲孫麟含淚道:“據家母說:家父是被我大伯毒殺的,理由是家父竊取了那座‘黃金寶塔’,關於此事,老前輩是否知道詳情?”


    神眼老人搖頭道:“此事老夫不清楚,不過令祖當年曾向老夫提出一個要求:說他的‘黃金寶塔’上麵所刻的絕世武學,必須使用老夫的‘大千寶鏡’才能看出,要老夫妥善保存‘大千寶鏡’,又說除了令尊之外,不要將‘大千寶鏡’借給任何人,由此可見,令祖隻希望令尊學習其絕藝,故令尊之竊取‘黃金寶塔’可能有其正當的理由。”


    說到這裏,輕輕歎了口氣道:“老夫不了解的是:既然令祖認定隻有令尊一人能承繼其衣缽,在其謝世之前,為何又要將‘黃金寶塔’交給他們七兄弟共同管理呢?”


    仲孫麟也想不通,道:“以家父的為人來看,他是不會竊取‘黃金寶塔’將之據為己有的,可是事實證明家父確實竊取了‘黃金寶塔’……”


    婁潔泉問道:“你怎知令尊確實竊取了‘黃金寶塔’?”


    仲孫麟道:“是家母告訴小可的,她在死亡之前透露那座‘黃金寶塔’已交給洗心道姑保管,遺囑小可向洗心道姑索取,然後再找這位神眼老前輩借用‘大千寶鏡’,研習寶塔上所刻的武功。”


    婁潔泉輕哦一聲道:“這麽看來,令尊的確竊取了‘黃寶寶塔’,難怪仲孫大郎要下毒手了。”


    饒家玉插口道:“我看這件事情必另有內情,不能就此認定仲孫七郎竊取了‘黃金寶塔’。”


    神眼老人目光一注道:“所謂另有內情,指的是什麽?”


    饒家玉道:“仲孫麟有兩個母親,一個被仲孫大郎處死,一個死在某處的百姓祠,而仲孫麟雖然推斷死在百姓祠中的那位才是他真正的母親,但並無證據證明她的身份。”


    神眼老人訝然道:“怎麽會有兩個母親呢?”


    仲孫麟道:“此事小可直到現在也還想不通。小可居住在天下第一堡時,從未覺得那位母親不是小可的生母,可是後來出現的那位母親,從其言談中,小可覺得她才是小可的生母。”當下,將詳細情形述說了一遍。


    神眼老人噴嘖稱奇道:“這真是怪事,令尊若有兩個妻子,為何沒告訴你?那個被處死的婦人若不是你的生母,她為何寧死也不告訴仲孫大郎她不是仲孫七郎的妻子?還有那死在百姓祠中的婦人。她既是你的生母,自然就是令尊的元配,為何她一直在外流浪而毫無怨言?”


    仲孫麟低頭歎息道:“是的,這些事情都令小可百思不得其解。”


    神眼老人苦笑道:“我看你必須先查明哪一個才是你的生母,今後才好辦事。”


    仲孫麟道:“我爹死了,我的兩位母親也死了,如今在這世上知道內情之人,可能隻有洗心道姑一人,可是她一直不露麵,至今生死不知,如何追查呢?”


    神眼老人點了點頭道:“不錯,可能隻有洗心道姑一人知道內情,她會不會已落入你大伯之手?”


    仲孫麟道:“如果她已落入我大伯之手,那座‘黃金寶塔’自然也已迴到了他手上,他有何理由還要派人追殺小可?而且還派人去寒風洞刺探?”


    神眼老人道:“那可能是他想斬草除根。”


    仲孫麟道:“他一直否認毒殺我爹,對外宣稱我爹竊取‘黃金寶塔’逃亡在外,可見他還想盡力維護其偽君子的身份。如果‘黃金寶塔’已迴到他手中,他是不會再派人四出追緝小可的,因為這對他的聲望有損無益。”


    婁潔泉道:“那位洗心道姑會不會見寶起貪,將寶塔據為己有?”


    仲孫麟道:“小可對她不了解,無法推斷此事,不過小可猜想:我爹娘既敢信任她,將那麽重要的東西交給她保管,足見其為人正直無私。”


    婁潔泉問道:“你在寒風洞中見到一具老道姑的屍體,她會不會即是洗心道姑?”


    仲孫麟搖頭道:“不,她不是洗心道姑。小可曾經打聽過,得知洗心道姑是位中年婦人,而死者是位年紀很大的老婦人,不可能是洗心道姑。”


    婁潔泉道:“你的事情,在武林中傳揚已久,洗心道姑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她沒有私心,應該找到你,將寶塔交還給你才是。”


    仲孫麟道:“小可自離開‘九死一生離魂陣’之後,一直馬不停蹄東奔西跑,這可能是她找不到小可的原因。”


    婁潔泉道:“如今你打算怎麽辦?”


    仲孫麟道:“小可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希望趕快見到洗心道姑,了解一切真相,然後再向仲孫大郎討取公道。”


    婁潔泉道:“我與你大伯有些交情,或者由我去天下第一堡向你大伯問個明白如何?”


    仲孫麟道:“婁前輩能與他詳細談談固屬佳事,但恐連累了婁前輩。”


    婁潔泉道:“怎麽會呢?”


    仲孫麟道:“婁前輩為小可之事前去與他晤談,他必認定婁前輩與小可有聯係;他為了想得到‘黃金寶塔’,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


    婁潔泉道:“不,我確信你大伯不會對我怎樣,因為早年我曾經幫了他一個大忙,彼此有相當深厚的友誼。”


    仲孫麟道:“前輩要去亦可,但小可為了安全起見,不能將小可今後的行蹤奉告。”


    婁潔泉道:“不要緊,我與小女前往天下第一堡見過你大伯之後,便暫時返迴碧湖居,你可隨時派個人去碧湖居聽取我的報告。”


    神眼老人接口道:“好,婁居士與令嬡去見仲孫大郎,老夫則暫時與仲孫麟在一起。一個月之後,我們設法去碧湖居聽取你的報告便了。”


    於是,飯後老少五人即分道揚鑣,婁氏父女起程前往天下第一堡,仲孫麟則與神眼老人經過一番商量後,決定再赴寒風洞看看情況,老少三人乃駕車南下。


    路上,饒家玉問起那麵“大千寶鏡”,神眼老人微笑道:“老夫將它藏於某處,一俟仲孫麟取得‘黃金寶塔’,老夫自然會獻出來。”


    車行三日,進入河南地界。這一天黃昏行經某處野外,正在駕車行進的仲孫麟忽然聽到車後傳來一片蹄聲,他迴頭一看,有五匹駿騎疾馳而來,覺得情況有異,便提醒神眼老人和饒家玉注意,準備應變。


    神眼老人惶然道:“必是鐵掌門人追上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仲孫麟道:“不要緊,來者若是衝著咱們來的,咱們三人鬥他們五人大概沒什麽困難吧。”


    神眼老人道:“不成,老夫不會武功,無力與人打鬥啊!”


    仲孫麟一直以為他也是一位武林高手,一聽他不會武功,不禁大感意外道:“哦,您老是文身?”


    神眼老人道:“是啊,老夫著名於世的手藝是雕刻之術,當年令祖曾隨老夫學習雕刻,因此成了忘年之交,令祖曾有意教老夫武功,老夫對武藝沒興趣,婉謝了。”


    說話間,身後五騎已漸逼近。


    仲孫麟忙向饒家玉道:“家玉,那些人如是衝著咱們來的,你負責保護神眼老前輩,由我對敵即可。”


    饒家玉點頭表示明白,隨即拔劍在手,準備應付變局。


    仲孫麟將馬車開近路邊,讓出一半路麵,欲讓五騎士通過。


    五騎士風馳電掣的從車邊馳過,突然一齊勒住坐騎,轉過頭來,一字橫排,攔住去路——果然是衝著他們來的。


    使得仲孫麟大感意外的是:這五個騎士既非鐵掌門的人,也不是神刀山莊的高手,竟是天下第一堡的位黃巾武士。


    不過,仲孫麟隻從他們五人的黃色領巾上看出他們是夭下第一堡的武士,卻都不認得他們。這因為他在天下第一堡時,天天躲在書房讀書,所見過的堡中武士不多之故。


    他知道一場惡鬥已難避免,當即勒停馬車,從車廂中取出長劍,然後從容下車,上前道:“五位為何擋住去路?”他的麵貌曾經一番喬裝,故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對方沒人認出自己是仲孫麟。


    五騎士中的一位麵容一沉,陰惻惻的冷笑起來,道:“仲孫麟,你的易容術並不高明,我們一眼就把你看穿了!”


    仲孫麟笑了笑道:“好,我是仲孫麟不錯,真佩服你們的能耐。此處距天下第一堡遙遙數千裏,你們居然找到這裏來了,是誰通知你們的?”


    那黃巾武士冷笑道:“天下第一堡的勢力遍及天下,每個地方都有我們的武士,我們是駐守濟南的人。”


    仲孫麟道:“我離開濟南已三日,你們如何得知我的行蹤呢?”


    那黃巾武士道:“這不重要。”


    仲孫麟道:“你們打算怎樣?”


    那黃巾武士道:“請隨我們迴堡見你大伯。”


    仲孫麟笑道:“在此之前,我也曾經遇上幾起黃巾武士,他們也要我迴堡,我的答複是:你們有本領的話,可將我的首級提迴去,想活捉我迴去絕對辦不到!”這句話一完,他猝然搶步而上,手中長劍出如閃電,使出了“鬼哭神號九絕招”猛砍猛殺起來。


    對於天下第一堡的武士,他已懶得多與他們談話,而且擔心車中的神眼老人和饒家玉受到傷害,是以猝然發動攻擊,希望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先傷他們一兩個,以減弱其攻擊力。


    這一戰略果然生效,五位黃巾武士不料他會猝然發動攻擊,一時措手不及,其中一位退得稍慢,右肩膀立被削下一塊肉來。


    原來,這五位黃巾武士確是仲孫大郎派駐濟南之人,他們所負的任務有二,一是暗中監視神刀山莊的行動,一是緝拿仲孫麟。


    昨天,他們得到消息,五人立即日夜兼程追下來,但他們對仲孫麟的近況了解不多,僅知他已學成一身武功,卻不知已有如此厲害的劍法,一時疏於防備,終為仲孫麟傷了一個。


    其餘的四位黃巾武士一見仲孫麟出手淩厲無比,不禁大驚失色。為首那人急叫道:“小心,這小子的劍法很邪門!”


    他飄身下馬,拔劍出鞘,又叫道:“胡兄,你去對付車中那丫頭!”


    此語一落,他和另外兩個黃巾武士立刻揮劍攻上仲孫麟,那姓胡的則撲向馬車,擒拿饒家玉。


    仲孫麟使出“九九蓮花掌”的身法,一晃便攔住了他,笑道:“你找死!”話聲中,劍光爆起,似炸開的一團火花。


    那黃巾武士揮劍招架,但聞一聲銳響,立覺手上一輕,心中大驚,慌忙仰身暴退。


    幸好他退得快,故未被仲孫麟的利劍所傷,而他的長劍與仲孫麟的長劍接觸之下,即被一股極為猛烈而怪異的勁道所絞封,長劍竟告鬆手,飛出老遠,釘在七八丈外的一棵樹身上。


    這一下,震懾了那三位黃巾武士,他們不敢躁進,重新調整作戰的心情,三人站了三個方向,小心翼翼的待機進招。


    仲孫麟冷笑道:“聽著,我對天下第一堡的人出手向來是不留情的。你們一定要打的話,須得準備麵臨死亡。”


    天下第一堡的黃巾武士是武林公認的第一流高手,個個都有獨當一麵之能,一向是目空一切的,今天突然被仲孫麟挫敗了兩個,心中自是又驚又怒。


    但他們仍不相信仲孫麟的武功已練到出神入化之境,仍認為三個人聯手足可穩操勝券,故不把仲孫麟的話聽入耳中,繼續挺劍慢慢逼上去。


    那個長劍被絞封出手的黃巾武士拔迴長劍,遠遠繞過馬車,企圖進犯車中的饒家玉和神眼老人。饒家玉不願在車廂中挨打,乃仗劍跳出,嚴陣以待。


    仲孫麟怕她有失,故想速戰速決,當下長劍再展,二度率先出手,猛攻上去。


    三位黃巾武士已知他的劍法厲害,不敢硬接其招,以避實擊虛的方式與他展開遊鬥,雙方就在野地上打了起來。


    “鬼哭神號九絕招”雖是威力無匹的劍法,但他們不敢硬接,仲孫麟就有些拿他們沒辦法了。


    他見對方三人一進即退,心中著急,突然飛身登上車頂,叫道:“家玉,你聽我指揮出手——倒打金鍾!”


    饒家玉正與胡姓武士惡鬥,而功力遠遜對方,十幾招下來已感不支,忽聽仲孫麟之言,立即依言使出一招“倒打金鍾”,以劍柄撞向對方腰部。


    這一招“倒打金鍾”原是很普通的招式,凡是練劍的人都會使,但武術技擊貴在靈活運用,隻要攻擊的時機和部位把握得好,可化腐朽為神奇。


    此刻,仲孫麟指揮她使出的這一招,正是“對症下藥”的妙招,那胡姓武士來不及招架,被迫斜身竄開。


    仲孫麟道:“上,順水推舟!”


    饒家玉搶步疾上,一招“順水推舟”發了出去。


    胡姓武士一聽是“順水推舟”,立時來個先發製人,身形一個伏旋,長劍如矢遞出,正是破解“順水推舟”兼合攻擊的手段。


    不料仲孫麟卻在他劍招遞出之際,突然大聲道:“完璧歸趙!”


    “錚!”


    雙劍就此碰上,胡姓武士的破解劍招反成了被誘入彀的劣招,本來他的功力勝饒家玉多多,可是這一撞擊之下,卻被震得踉蹌顛退。


    他大驚失色,怕饒家玉乘勢進擊,趕緊藉踉蹌之勢滾倒地上,一路翻滾出去,


    仲孫麟哈哈大笑道:“他懶驢打滾,你來一招海底刺鼇!”


    不待饒家玉使出“海底刺鼇”,胡姓武士已一跳而起,竄出數丈開外了。


    這時,那圍攻仲孫麟的三位武士眼見仲孫麟站在車頂上指揮饒家玉出招,把個胡姓武士攻得狼狽不堪,三人大感不是味道,忍不住同聲厲叱,振劍飛撲上去,欲逼仲孫麟下來。


    仲孫麟長劍如龍飛鳳舞,不但架開了他們的招式,而且將他們一一震飛下去,然後身形疾瀉而下,喝道:“著!”


    一個武士隻覺麵上一涼,心中大驚,雙足一頓,暴退三丈,伸手一摸麵頰,摸到了一巴掌的血:他的麵頰已被利劍劃傷了。


    仲孫麟未再追擊其餘兩人,又跳上車頂,看一眼饒家玉與那胡姓黃巾武士搏鬥的情形,見饒家玉又落了下風,立刻又指揮道:“退,迴龍點珠!”


    饒家玉依言退一步,嬌軀一轉,反手一劍點出!那黃巾武士一見仲孫麟又在指點,頓如驚弓之鳥,慌忙頓足躍開……


    五位黃巾武士原以為今日追上仲孫麟可建一大功,不料反被傷了兩個;剩下的三個,一個在仲孫麟的指揮下被饒家玉攻得險象環生,其餘兩個又敵不過仲孫麟,不敢放手進招,一時弄得很尷尬,不知如何是好。


    仲孫麟繼續指揮饒家玉出手攻擊,胡姓武士使出渾身解數都逃不過仲孫麟的一對眼睛,不是無法招架就是險入圈套。


    最後胡姓武士氣餒了,放棄攻擊饒家玉,轉迴車前與那兩位未受傷的武士會合,仍打算三人聯手再與仲孫麟一搏。


    “哈哈哈……”仲孫麟一陣大笑,從車頂上掠下,說道:“三位還不死心,就別怪我仲孫麟劍下無情了!”話聲甫落,劍光再展,勢如匹練橫飛迸射,一劍連攻對方三人。


    三個黃巾武士奮勇再戰,三把利劍各展絕招,但勉強苦鬥數十招後,均抵擋不住“鬼哭神號九絕招”的神妙,其中一人又被仲孫麟在腿上挑傷了一道傷口,敗退下去。


    饒家玉吃吃脆笑道:“仲孫麟,你出手還是太客氣了,對付這些人出手要狠才行!”


    仲孫麟笑道:“你是說要我殺他們一?觶俊?br />


    饒家玉道:“不錯,幹掉一個,他們才知道你不是在開玩笑。”


    仲孫麟道:“好,我砍下一個腦袋給你看看!”


    劍法突然一變,一瞬間天空突現朵朵燦爛奪目的劍花,涵蓋五丈方圓之地。


    “退!”為首的黃巾武士見機得快,立即下令撤退,他自己一個仰身倒縱,飛出四五丈遠


    胡姓武士退得稍慢,半邊腦袋立被削下,一聲慘叫,登時倒地斃命。


    鮮紅的血和白色的腦漿灑滿一地。這情景看得四位武士膽為之寒,連坐騎都不敢要,四下落荒而逃。


    仲孫麟第一次劈下人的腦袋,感到一陣惡心,當即上車道:“走!”


    車廂中的神眼老人驚魂稍定,透了口氣道:“真可怕,這些人甘為仲孫大郎賣命,不知為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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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後,一路上再未發生任何事故。車行十餘日,終於抵達寒風洞的所在地——龍虎山。


    仲孫麟將馬車停在山麓林中,俟得天黑之後,老少三人才潛行入山,直奔虎峰而來。


    這夜初更時分,來到寒風洞,老少三人先在附近窺伺一會,確定無人埋伏,才一起進入洞中。


    寒風洞中的情形一如前次仲孫麟所見一般,沒有什麽改變,隻是老道姑的遺體已經不見,不知是誰把她掩埋了。


    仲孫麟仔細觀察一番,便向神眼老人說道:“看樣子洗心道姑一直未曾迴到此處,咱們這一趟是白跑了。”


    神眼老人道:“你怎知她沒迴來過?”


    仲孫麟一指道壇道:“這道壇上一片零亂,洗心道姑如曾迴來過,一定會稍作整理,根據這一點,小可認為她未曾返迴此處。”


    神眼老人道:“這很奇怪,你娘既然托她收藏‘黃金寶塔’,並要她將‘黃金寶塔’交給你,所謂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若未遭不測,應該會設法與你相見才是。”


    仲孫麟皺眉道:“也許她怕落入我那幾位伯父之手,躲去某處不敢現身,不過她確是應該設法與我聯絡才是。”


    饒家衛問道:“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仲孫麟道:“她是一位道姑啊。”


    饒家玉道:“她與你父母是何關係?”


    仲孫麟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居住在天下第一堡時,我父母從未在我麵前提起過這位道姑。”


    饒家玉道:“這很奇怪,你娘既敢將‘黃金寶塔’交給她收藏,可知她和你父母交往並非泛泛。這樣一個人,你父母怎麽從未跟你說過?”


    仲孫麟苦笑道:“我以前除了讀書之外,別的事一概不過問,也許我父母認為沒有必要,因此沒有告訴我。”


    饒家玉道:“你在天下第一堡時,隻是天天躲在書房讀書,連父母都很少見麵嗎?”


    仲孫麟道:“不,我們一家人天天見麵,還一起吃飯。”


    饒家玉道:“既然如此,在日常閑談中,你父母應該會談起這位洗心道姑才對呀!”


    仲孫麟道:“我確實不曾聽她們談過。”


    饒家玉沉思半晌,忽然道:“仲孫麟,你還記得那間百姓祠的地點嗎?”


    仲孫麟點頭道:“當然記得。”


    饒家玉道:“咱們去那百姓祠看看如何?”


    仲孫麟微怔道:“看什麽?”


    饒家玉道:“看你娘的遺體還在不在?”


    仲孫麟愕然道:“什麽意思?”


    饒家玉道:“我覺得應該去看看,也許你娘並未死亡。”


    仲孫麟搖頭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我那位母親的的確確已經死了?”


    “你怎麽確定她的的確確已經死了?”


    “她的心房停止跳動,脈搏全無。”


    “你聽說過‘龜息功’嗎?”


    “何謂‘龜息功’?”


    “簡單的說,這門功夫就是冬眠之術,據說武林中有這麽一門功夫,一旦習成,可以偽裝死亡。”


    “你越說越玄了,我娘何必以偽死來騙我呀!”


    “如果她不是你的母親,那就有道理了。”


    仲孫麟一聽此言,不禁心弦一震,不悅的道:“如果她不是我的母親,為何要輸送功力給我?如果她不是我的母親,為何要我來找洗心道姑索取‘黃金寶塔’?”


    饒家玉道:“可是洗心道姑一直不曾出現,我有點懷疑到底有沒有洗心道姑這樣一個人。”


    仲孫麟一指神眼老人道:“既有這位神眼老前輩,就有洗心道姑其人!”


    饒家玉覺得他的說法也有道理,就不再堅持自己的疑慮,道:“好吧,也許我真是在胡思亂想,現在你打算怎麽辦呢?”


    仲孫麟道:“去碧湖居聽取婁前輩父女的消息如何?”


    饒家玉道:“我認為他們不可能帶給你什麽好消息,不去也罷。”


    仲孫麟轉對神眼老人問道:“神眼老前輩高見如何?”


    神眼老人沉吟道:“饒姑娘所言甚是,婁氏父女前往天下第一堡拜訪仲孫大郎,除了了解令尊死亡真相之外,對你沒有什麽實際好處,為今之計,仍以尋找洗心道姑為要。”


    仲孫麟道:“人海茫茫,焉知她人在何處?”


    神眼老人道:“依老夫之見,除非她存心將‘黃金寶塔’據為己有,否則遲早必會與你——”


    “嗖!”


    驀地,一支箭射落在洞口。


    仲孫麟吃了一驚,以為又落入埋伏,待看清箭上係著一束小紙卷,始知是“箭書”,連忙上前拔起那支箭,解下那束小紙卷,展開來看。


    “仲孫麟賢侄:後日午夜,請至武夷山西麓靜心庵相見。”右下方赫然是“洗心道姑”四個字。


    仲孫麟喜出望外,忙將字柬拿給神眼老人和饒家玉看,他自己則趕緊跑出山洞,希望找到那發射“箭書”之人。但跑到洞外縱目四矚,隻見空山寂寂,四無人影,心想來人不論是誰,他若要與自己見麵的話,就不會發射“箭書”了,於是打消了尋人的念頭,轉迴洞中。


    神眼老人笑嘻嘻道:“你看,老夫料得不錯吧?她終於與你聯絡了。”


    饒家玉道:“慢著,這可能是個陷阱。”


    仲孫麟一怔道:“陷阱?”


    饒家玉道:“不錯,這字柬上麵雖然署名‘洗心道姑’,但誰知道她是‘洗心道姑’呢?”


    仲孫麟覺得她的疑慮不無道理,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這可能是個騙局,但咱們也沒有辦法確定這一定是個騙局啊。”


    神眼老人接口道:“是的,真假各占一半,但不去就失去機會了。”


    饒家玉道:“去是當然要去,但必須小心謹慎,以免上當。”


    仲孫麟道:“是,咱們小心提防就是了——不,我看還是由我單獨去見她為佳,你們不要去。”


    饒家玉道:“為什麽?”


    仲孫麟道:“神眼老前輩不諳武功,不宜涉險,萬一這是個陷阱,我一個人比較容易應付。”


    饒家玉道:“那我們呢?”


    仲孫麟想了一會,道:“這樣好了,你們隨我一起上路,到了武夷山附近,找一個城鎮歇下,在那裏等我消息。”


    饒家玉有些不樂意道:“我倒想跟你一起去靜心庵,萬一那是個騙局,也好支援你。”


    仲孫麟道:“問題是這位神眼老前輩需要人保護。我對‘黃金寶塔’雖然不感興趣,但有人卻很感興趣,企圖控製這位神眼老前輩奪取其‘大千寶鏡’,故絕不能再讓這位神眼老前輩落入人家手中。”


    饒家玉亦覺責無旁貸,隻好默然同意負起保護神眼老人之責。


    神眼老人一聽他對“黃金寶塔”不感興趣,不禁訝然道:“你為什麽對‘黃金寶塔’不感興趣呢?”


    仲孫麟道:“第一,寶塔已成禍根,誰擁有它便成眾矢之的。第二,如果家父確是竊取寶塔之人,小可決定將它交還給我那幾位伯父,以稍洗家父的罪名。第三,小可蒙‘無足秀才’贈得一本‘萬家武學大全’,這部武學並不比‘黃金寶塔’上所刻的武學遜色,故小可不想再習寶塔上的武功。”語聲一頓,繼以嚴肅的表情道,“小可將‘黃金寶塔’交出之後,便要向我大伯討取公道。為了一座寶塔,他居然狠心毒殺親弟弟,我要問問他到底還有沒有手足之情!”


    神眼老人肅容道:“唔,你這個決定是對的,老夫非常讚成。”


    仲孫麟道:“時間不早,咱們就此下山去吧?”


    於是,老少三人出洞下山,迴到山下藏放馬車之處時,已是黃昏時分。仲孫麟當即駕車離開龍虎山,向武夷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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