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正在痛哭的盈盈突然聽到了門外的唿喊,擦了擦眼淚,將自己的情緒小心隱藏起來後,打開了門。


    “怎麽了?”


    “喜事,天大的喜事!”那小丫鬟激動地差點蹦起來。


    盈盈有些疑惑,最近也沒有什麽戰事,應該不是戰事大捷,可府裏也沒有什麽特別大的活動安排啊,難道是朝廷的賞賜?


    “剛剛將軍舉辦了一場宴會,在宴會上他問沈河公子關於首功的事情,你猜他要了什麽?”小丫頭眼睛眨巴眨巴地,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勁。


    盈盈一聽到沈河的名字,就想起來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心裏的悲傷又湧現了出來,她別過頭去,隱藏自己的麵容,無力得說道:“他要了什麽?”


    “她說他要你!”小姑娘一下子蹦了起來,仿佛沈河要娶的人不是盈盈而是她一般,她沒有注意到盈盈的表情,繼續說著,“你可不知道,當時沈河公子還挺害羞呢,一開始將軍問他首功想要什麽,他還推脫說不要呢,可是後來啊,大家夥都在那起哄,我爹也在裏麵,他都年紀這麽大了還喜歡瞎湊熱鬧,真是的,不知道到底是我是年輕人還是他是年輕人……誒,小姐,你怎麽哭了?”


    “沒事。”盈盈抹去了眼角的淚水,轉過頭來,對著小丫鬟開心地一笑,霎時,那小丫頭感覺整個世界都暖了三分。


    盈盈一把抱住小丫鬟,對她輕聲說道:“謝謝你,小檀。”


    這丫鬟本是魏典手下一名參軍的女兒,本名檀雲,其父與魏文昌交好,兩家女兒互相來往也比較密切,後來就直接讓檀雲入住魏府與盈盈一起玩耍了,本來檀雲是不需要做任何活的,但這小姑娘天性好動,非要去當一個丫鬟總管,還越幹越來勁。


    那檀雲此刻也心情十分舒暢,她知道盈盈的經曆,所以也為她感到開心,就是以後可能就不能經常來找她玩耍了,這讓她有些感傷……


    想著想著,沈河果然過來了,檀雲一抬頭就看到遠處有一個人正往這走,她連忙鬆開了懷抱,在盈盈不解的眼神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了,我有事就先走了,你就在這等你的如意郎君吧。”說罷,她便歡快地跑到遠處去了。


    盈盈本來有些不解,可是在聽到她說“如意郎君”的時候,臉還是不自覺地紅了一下。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她問自己,自己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要與一個男子相伴度過一生,可是現在,卻真的快要實現了……


    “盈盈。”就在她想入非非的時候,一道聲音打斷了她,她迴頭一看,沈河正站在自己身後。


    “啊,原來是你啊。”盈盈的眼神瞬間瞥向了別處,不敢看他。


    “嗯,是我。”沈河也看向了其他地方,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尷尬。


    在遠處,一雙靈動的小眼睛正探出來,看著這邊的情況,而當她看到兩人傻乎乎地在那吹冷風,她氣得直跺腳。


    “豬頭,兩個豬頭!這麽冷的天你讓他進去啊!那個沈河也真是的,暈乎乎的怎麽跟個木頭一樣,剛剛大堂上的那股氣勢哪去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檀雲的“良苦教導”,沈河突然說道:“那個,天氣這麽冷,要不我們先進屋吧。”


    “嗯,好。”盈盈趕忙轉身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坐在桌子旁,緊跟著,沈河也走了進來,順手關上了門。


    屋裏,就隻剩下二人了。


    依舊沉默。


    “唉。”沈河輕輕地歎了口氣。


    “盈盈,我要跟你說一件事。”


    “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沈河的語氣瞬間提高了三分,這小道消息竟傳得如此之快,他本來想主動跟盈盈說明白的,可是,現在卻讓他不知道怎麽開口。


    “我聽說了,你在大堂上說,首功就是要……娶我。”她趕忙喝了一口水,像是要把這些羞人的話溶到水裏。


    沈河看著盈盈的神情,心裏默默又歎了一口氣,看來,現在事情變得難了起來啊。他想了想,給自己打了打氣,還是很艱難地說出了口。


    “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麽來涼州嗎?”


    盈盈看著手中霧氣蒸騰的茶水,搖了搖頭。


    “其實,我本來是準備南下的,可是我卻把地圖拿反了,一路向著北走,誤入涼州。”


    盈盈笑了笑,沒想到沈河也會有犯這種錯誤的時候,但這不就是緣分嘛,誤打誤撞,你不僅進了涼州,也走進了我的心。


    沈河沒有給盈盈留下思考的時間,繼續說著:“那你知道,我為何要南下嗎?”


    “為了一個女孩。”


    盈盈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


    黑暗,無盡的黑暗。


    據說人一旦在黑暗中生活久了,心智也會變得偏激起來,就像這個山洞裏倒掉著的蝙蝠,嗜血無情。


    聖天教在涼州已存在有上千年之久,而它的起源也是諸多分說,有的人說他們是自涼州建立之時就有的,本來是正當教派,但因為與第二任涼州城城主鬧翻,所以才分道揚鑣,也有人說他們是古燕國餘黨,本是古燕國最大的教派,但是在燕王死去後失去了庇護,教派遭到圍攻屠殺,少數生還的教眾聚集在一起,延續聖天教,但實力已經大不如以前。


    但不論哪種說法,聖天教都是一個給人印象極壞的教派,傳說教徒吃人肉喝人血,濫殺成性,是危害百姓的教派,所以曆代城主上任,都會嚴抓嚴打該教,在經過千年的削弱後,現在的聖天教已經大不如從前,整個教派隻能聚集在城外的深山山洞裏,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他們的圖騰很是奇怪,是一種烏鴉,眼睛暗紅布滿血絲,全身漆黑無一點光澤,藏於黑暗中時,幾乎看不到,所以每個教徒身上,都會有一個烏鴉的紋身,這也是他們的特有標誌。


    這個山洞口有著巨石遮擋,常人從遠處肉眼看去幾乎分辨不清,而且其三個洞口分別分布在三個地方,這三個地方都是陡峭的斷崖,這些斷崖高聳入雲,低至深穀,雲霧繚繞,終年不散,正是隱藏的好地方,幾乎不會被發現。


    今日,這個山洞裏,格外地熱鬧。


    偌大的山洞裏擠滿了人,山洞四周用火把照亮,在西邊的方向有一座巨大的石台,台上分布著七個座椅,最中間的座椅最大,然後左右兩邊各有三個座位,此時這些座位上坐了五個人,中間的座位與左邊最末端的座位空著。他們每個人都身穿黑色長袍,帶著麵罩,讓人看不清麵容,在他們每個人麵前,都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許多美味佳肴。


    而台下,則擠滿了人,他們有的癱坐在地,已經喝得爛醉如泥,有的靠著山洞牆壁,努力地吃著許久都沒有吃過的肉,還有的在互相猜拳喝酒,整個山洞像是在舉行宴會,大家肆無忌憚地吃著,不時爆發出爭吵的雜亂聲音。


    “讓我們為教士們敬一杯酒!”人群裏,不知誰大喊了一聲,眾人都停了手中的活,站了起來,一起舉著手中的大碗,對著那石台上坐著的五人。


    “謝教士!”齊聲高唿,聲響迴蕩。


    他們住在山洞裏的日子其實十分艱苦,幾乎過著最為貧窮的生活,可是在教士們的努力下,他們現在才會每個月都有這樣的宴席,能夠讓他們敞開了肚皮吃。


    五個人相視了一眼,紛紛拿起桌前的碗,依次走到石台前,對著下麵黑壓壓的人群,喝了下去。


    “好!”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他們紛紛散去,繼續享受著自己剛剛的樂趣。


    五人迴到座位上,台下熱鬧一片,可是台上卻異常沉默。


    “老六死了。”一道渾厚的聲音傳出。


    “怎麽死的?”對麵的一個人問道。


    “據說,是被一個毛頭小子搞死的。”


    “這事,你們怎麽看?”坐在最靠近中間座位的那人開口了,一開口,五個人都氣勢都被壓了一分,顯然,他就是大教士。


    “我們要為老六報仇!”坐在右邊最末端的那人開口了,他揚了揚手中的鐵環鋼刀,做勢要殺了那人為老六報仇。


    “我見識過那人的實力,老五,你不是他的對手。”,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傳出,定睛一看,正是之前布下幻境殺了沈河的那名女子,此時她正坐在左邊大教士旁,是三教士。


    “哼。”五教士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要不,我親自動手吧。”坐在大教士對麵位置的人開口了。


    “不用勞煩二哥,隻須我散命丹一枚,不消兩個時辰,管他是什麽人物,都得死地連渣都不剩。”一道陰柔至極的聲音打斷了二教士的話,語氣中帶著些許捉摸不透的意味。


    “要是老四你出手,恐怕這大半個涼州都沒了,我們定然還會在遭到他們的攻殺,到那時,我們可就真完了。”


    “三姐此話差異,”四教士翹起了蘭花指,撫弄著自己的頭發,姿態如嬌女,“涼州沒了豈不是正好麽?我等盡可以趁機占取,也免得一直住在這破山洞裏,弄得人家身上都生小蟲子了。”


    那三教士皺起眉頭,胃裏一陣惡寒,大男人做這等姿態,實在讓人欣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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