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睜著眼睛,卻什麽都看不到,他隻感覺有許許多多的畫麵正強硬地塞進他的腦子裏,而他隻能被動地接受,與此同時,這白色星辰正在漸漸變小,仔細看去,它們竟然正在滲入沈河的皮膚,慢慢地壓縮進沈河的身體……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裏的畫麵還在繼續……


    “本皇做事,輪不到別人插嘴。若再有這樣的事,下一次,我絕不會手軟,滾!”


    陳忠從坍塌的牆角中緩慢爬出,顧不得拍身上的灰,顧不得擦嘴角的血,連忙俯身拱手:“老臣告退,告退……”


    光幕後那人影再次躺下,恢複享樂姿態。


    唉,怕這聖界是走到頭了,陳忠心想。


    接下來的幾天,每次早朝,陳忠都沒有出現。陳忠府上派人來說陳忠病重,沒法上朝。


    “你聽說了嗎,那個陳忠之前跟聖皇提起減稅之事,然後就被罰了……”


    “唉,難道我等做臣子的還不了解聖皇的脾氣嗎,真的是自討苦吃……”


    “話可不能這麽說,陳忠追隨聖皇多年,我想他這麽做一定是為聖界的昌盛考慮……


    “那也未必,我就覺得這個老頭就是仗著自己是老臣,近些年做事越來越過分……”


    “上朝!”一道威嚴的聲音從王座後的光幕傳來。


    眾臣連忙結束之前的議論,伏身,叩首,“聖界永昌,吾皇永生。”


    “陳忠何在?”


    眾臣麵麵相覷,誰也不敢說話。整個大廳安靜的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我問,陳忠那個老東西在哪!”一道微含憤怒的聲音再次傳來。


    眾臣渾身發抖,臉上開始冒出汗水,嗒,嗒,一聲接著一聲,竟像下起了小雨。


    終於,有一個人顫抖著微微前行,彎著腰恭敬的迴答,“吾皇,陳忠近日來身患重疾,無法上……”還沒有等他說完,一道以肉眼無法捕捉到的極芒閃出,毫不留情地轟在了那人身上。


    “皇……”剩下的字還沒有說出口,那人便癱倒在地,不一會兒,整個人就像蒸發似的在原地消失了。


    其他大臣全都嚇的伏在地上,身體止不住的抖動。


    “真是好大的膽子,我聖界六萬年來從未出過這麽有性子的臣子!”


    “好啊,好啊,不是不想上朝嗎,今日起,革除陳忠元臣一職,退朝!”


    “吾等領命。”眾臣連忙跪伏著退出聖皇殿,誰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等退到玉金大門外,紛紛拿出自己的法寶離開了這裏,完全沒有以前悠閑逛聖皇城的心情。


    “不知好歹!”聖皇久久不能平息怒氣,這陳忠乃是開朝元老之一,對聖皇界的繁榮貢獻了不少力氣,往日對自己言聽計從,近日卻總是反對自己的朝政。“怕是老糊塗了吧……”聖皇輕柔眉間息肉,以此緩解腦中煩躁之意。


    “聖皇不可憂惱。”突然一雙潔白小手輕輕搭在聖皇的肩上,這手如羊脂般細膩柔嫩,輕輕的揉捏著聖皇的肩膀,力道正好。這場景若是被他人看到,肯定會大吃一驚,這世上還有人敢觸碰聖皇之軀?


    聖皇微眯起雙眼,身體慢慢靠在座椅上,身體慢慢的放鬆。“小青,多謝你了。”


    “說了多少次,不用說謝的。”小青不樂意的嘟了一下嘴,輕叱一聲,臉上慢慢地起了紅暈,又開始綻放出開心的笑容。“吾皇,不論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小青用不可聞的聲音輕輕的說到……她慢慢地從背後用雙手環抱住聖皇的脖子,試圖將他的頭埋放在自己懷裏。


    “呀!”小青輕聲的叫出了聲,發現聖皇正在笑眯眯的左右搖動腦袋,在自己懷裏亂蹭。


    “討厭!”她卻抱的更緊了,臉上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紅暈,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


    “老臣參見聖皇。”幾日之後,陳忠在寅時來到了聖皇殿。此時大殿內隻有聖皇一人,其他界的大臣在上完早朝之後早已迴去,在聖皇城閑逛的部分大臣也差不多已經迴府。


    “哦?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聖皇輕蔑的聲音從光幕後傳出。


    “老臣不敢,前些日子老臣身患重病,無法上朝,望聖皇明查。”


    “今日所來何事,該不會還是要我減稅吧”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語氣平靜,讓人無法聽出喜怒。


    “老臣已知自己之前所提之事大為不妥,今日來此是有寶物獻與聖皇,望聖皇笑納。”陳忠俯身,極盡恭敬之意。


    聖皇卻沒有說話,空氣安靜的可怕。


    許久,陳忠麵前憑空出現了一個玉質托盤,“呈上來吧。”


    陳忠一揮手,兩個錦盒便出現在手中,他輕輕地將其放在托盤中央,再次俯身。


    托盤緩慢地飛入光幕,光幕後,聖皇盯著那兩個錦盒看了許久,眼中光芒閃爍,卻遲遲沒有去觸碰它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小青站在聖皇身側,同樣看著那錦盒,等待著聖皇的吩咐。


    聖皇扭頭看了她一眼,小青輕輕點了一下頭,走上前去,從袖中拿出一塊銅鏡。


    這銅鏡隻有巴掌大小,遇光卻並不發亮,也不能用來照出人影,看起來就像是一塊沒有打磨好的銅塊。但其背麵卻有著繁複的雕紋,背部中央是一顆紅色海心石,取自聖海底部中心區域,這海心石極為珍貴,萬年隻產一顆,一顆也隻有珍珠般大小;圍繞著海心石雕刻的是雙龍,雙龍緊緊纏繞著,像是在為了海心石而爭鬥,在雙龍纏繞的外圍則是雙鳳,雙翼張開,做一飛衝天姿態。


    小青將銅鏡放在手中,源力經過手掌注入其中,不一會,那古樸的銅鏡便慢慢懸起,輕輕的落在錦盒上,這時終於看清了錦盒裏麵的物品:一顆蛋與一顆純黑色的珠子。


    “這是何物?”


    “迴聖皇,老臣這幾千年來走遍各界搜集了上好的釀酒原料,並以金龍之蛋作為酒壇釀了此酒,封存了五百年,從未開壇;那珠子乃是以聖皇賞賜於我的上代龍神的眼珠為核,用九星爐與三陽火鍛造而成,可觀天地,扭轉時空,是穿梭於各界的利器。”


    “倒是難為你了。”聖皇平靜的聲音再次傳出,“既然這是愛卿辛苦為本皇準備的,那今日本皇便與愛卿同飲此酒,一起來嚐嚐這百年之釀,如何?”


    陳忠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恭敬地說:“老臣深感榮幸。”


    說罷,小青便慢慢地打開了錦盒,取出那顆裝滿酒的龍蛋,以源力化刀,對著龍蛋的一端平穩地切下去,剛切入一點,一股奇特的香氣便從蛋中湧了出來,瞬間充滿了整個聖皇殿,聞上一口似乎就能讓人沉醉。


    見此狀,小青加快了速度,當完整地切下了一個小口時,隻見酒氣從蛋中慢慢升騰,在空中開始幻化出各種形狀,紫鹿茸,蛟龍角,思涯草……


    “好酒!竟然都能化形了。”聖皇虛空一捏,便出現了兩個酒杯,小青則順勢用源力包裹著酒漿,平穩地放在兩個杯中。


    “愛卿,喝吧。”


    “喏。”陳忠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聖皇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也慢慢端起酒杯,在鼻尖嗅著,這酒的確是醇香無比,吸上一口就要陶醉。正當他準備喝下的時候,小青突然猛的將酒杯奪過。


    “你……”聖皇剛要詢問,就看見小青臉上現起怒氣,大聲說道:“這酒有怪!”


    “桀桀桀……”突然,陳忠嘴中傳出怪笑,他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猙獰,顯得尤為可怕,“本來以為就這麽能了結你的性命,沒想到還是沒那麽簡單啊。”


    聖皇皺起眉頭,看著這以往忠厚老實的大臣變成這幅鬼模樣,換做以往聽到這樣犯上的話早就動怒將其擒殺了,可是這次卻沒有著急動手。


    “你為何要殺我?”


    “為何要殺你?因為你作孽做的太多了啊!”話音剛落,陳忠就從原地彈射出去直奔光幕,手中不知何時已握住一把短刃,那黑色短刃上閃爍著紫色的暗光,明顯上麵粘有毒液。


    鐺的一聲,短刃剛接觸到光幕便被彈迴來,陳忠連忙後退數十步才穩了下來,看似虛無縹緲的光幕沒想到竟能防禦攻擊。


    聖皇冷哼一聲,“怕不是老糊塗了吧,當真不知道我這聖光的威力?”


    陳忠突然咧嘴一笑,“嘿,果然名不虛傳,但終究隻是個龜殼,你敢出來與我一戰麽?”


    聖皇慢慢閉上了眼睛,這大殿一瞬間陷入了死寂。


    唿。


    聖皇從座位上起身,慢慢地向著陳忠走來,嗒,嗒,腳步聲在大殿內迴響不斷。穿過光幕,聖皇那一直平靜的眸子突然現出淩厲的光芒,“今天要讓你知道,我是怎麽統治八界的!”


    聖皇抬手,一道極芒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射向陳忠,以往這一道極芒就足以重創了他。可陳忠一抬手,那短刃劈向極芒,從中間破開,隨後速度暴漲,竟是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逼近聖皇。


    “嗯?”聖皇心中一驚,這陳忠與以往大不相同,出招的淩厲程度,實在不像是從那文弱的身體裏發出的。


    但吃驚歸吃驚,聖皇虛空一握,一把閃爍著七彩虹光的劍出現在手中,輕輕一挑,便將短刃挑飛,實力的碾壓,是難以顛覆的。失去了短刃的陳忠卻再次逼近聖皇,右手抬起一拳,轟向聖皇腹部,聖皇左手一拍,準確地打向陳忠的手臂,輕巧地化解了這一拳,同時反手一握,抓住陳忠的手臂,右手抬起劍,順勢劈下去,陳忠反起一腳,踢向聖皇麵門,聖皇往後一躲,卻讓陳忠掙脫了手臂。


    “哦?”聖皇突然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看來能讓我好好玩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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