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林獨見李小藝毫無病態感到非常奇怪,無形中目光與李小藝一接,林獨雖帶著麵具,當時從他之神眼也立被小藝認出,喊聲:“獨弟弟!”


    忽的伸手便抓他的麵具,隻抱林獨急後不知所措,因為這時他為露出真相,勢必引起紅雲神鞭,傅少麟,郝老二,黔邊五鬼等人立加圍捕,當堂就要大亂不可。


    而在這時,傅少麟正難有伺機對牧羊玉女親近,有此機會,便走了過來問道:“藝妹!出了何事?”


    林獨一見他走來動問,深慮李小藝神智不清,不由更加萬分著急,急忙對牧羊玉女連施眼色,示意求援。


    誰知李小藝忽見傅少麟走過,頓時臉色大變,非便不答他話,且玉掌一翻,便要劈了過去。


    傅人翠見後,忙居中一攔道:“麟弟,這裏沒有你的事,還是幫爹去招待那些客人吧!”


    但傅少麟這時真急並非在李小藝,傅人翠說罷。他微微一笑,轉身便對牧羊玉女與林獨躬身一個長揖道:“牧羊玉女與這位兄台真信人也,兩位駕臨本莊,實是榮幸之至!那日彭山道上在下一時急著趕路,冒犯之處,還得請兩位寬恕!”


    林獨對傅少麟恨不得狠揍他一頓,那還不願理睬於他,立時掉頭他顧。


    可是,牧羊玉女卻是一脈天真,笑答道:“喲,我倒要請你寬恕呢,那日奪了你鞭,露襲你的虎口,真對不起!”


    她說話一出口,登時把個傅少麟窘得滿臉脹紅,尷尬十分,道:“牧羊玉女功力精純,再有十個在下也非姑娘敵手,那日要非姑娘手下留情,在下恐怕早已沒命了,這樣在下隻有再謝過姑娘活命之恩了!”


    說罷真的一躬身又端端正正,深深作了個長揖!這時,他平日那種驕橫姿態可不知到那裏去了。


    林獨見著他那忖卑微的模樣,本想一腳把他踢開,但忽的轉念一想,自己在五蓮峰囚困練功,到底不知程度如何,何不趁機會暗地與他一較內力呢?


    他這樣一想,突地上前一步,運足動力,勢如閃電,一伸手便捉住傅少麟雙掌。


    傅少麟驟遭促住雙掌,不知林獨心意,不禁一驚,急忙收臂縮掌,可是林獨那讓他抽迴,暗中施上了勁力,五指一緊,傅少麟立感終痛難當,自然而然運氣貫注掌上抵禦,同時問道:“兄台有何示教?”


    林獨不能出聲,隻手底下徐徐加勁,傅少麟為減除疼痛隻好咬牙較量。


    這時林獨已施上了四五成功力,傅少麟勉強尚可支持,可是林獨有心測驗自身功力,忽地丹田猛一吸氣,驟然增加了七八成功力。


    傅少麟當時如遭鐵箝,痛徹心脾,同時怒容滿臉,大叫一聲:“你敢!”


    不過,他這話雖露敵意,終是受不了雙掌痛楚,一個身子忽地矮了半節,蹲了下去。


    林獨試出自己功力不止,欣喜異常,也就放手。傅少麟趁機跳了起來,無端受此折辱,心有不甘,正欲發作,牧羊玉女慮及自身作客,忽的笑了起來道:“青麵哥哥隻是試試你的功力,並無他意,請別誤會了!”


    傅少麟自知功力不繼,真欲發作交起手來,十有九成討不好,不由忍著一肚子氣瞪了林獨一眼,慍慍的轉往另一邊去了。


    這時牧羊玉女才對李小藝與傅人笑道:“兩位姐姐請坐。”


    傅人翠見牧羊玉女這樣一個絕色美人,腦中倏地閃了一個意念,暗忖:“爹爹今日開山大宴,與紅雲鏢局開業,所邀客人均是川滇及中原幾省成名之武林高手,著她不過十五六歲,難道也是已經成名之物不成。”


    她一麵想著,一麵也含笑問道:“姑娘這樣年紀輕輕便能成名武林,是人中之鳳,不知姑娘之尊姓芳名可否相告呢?”


    牧羊玉女答道:“小妹李婉如乃村野鄉姑,那有什麽成名來呢,以後還得請姐姐多加指教!”


    傅人翠連稱豈敢,並也說了自己與李小藝之名,漸漸與牧羊玉女愈談愈較契。


    可是李小藝這時卻瞪著雙眼,怔怔的望著林獨那張青慘慘的臉一言不發,臉上神情顯得既疑惑又幽怨。


    這種情形看在林獨眼中暗中也十分傷心,伊人就在眼前,偏是不能相認,同時也覺得對李小藝十分負咎,可是目前廳中之人,個個幾乎都是林獨之對頭,他又拿不準李小藝到底神智是否清醒,如對她揭露本來麵目,她欲欣喜而忘形那就糟了。


    因此,林獨便打算還是暫時沉住氣,反正見到了李小藝。


    就在這時,紅雲神鞭已笑容滿麵的步至廳中,郎聲道:“在下傅碩山得本莊莊民一致同意開山,並在青龍城設下紅雲鏢局,今日能得諸位英雄賢位賞光,在下真是身價倍增,感激不盡,現已略備薄酒,聊作稱謝之意,就此請諸位入席!”


    這時廳中不下二三十人,聞言不戲而同立起,同聲致謝!


    可是唯有青龍鏢局鏢頭與那年輕鏢師仍坐在原位不動,紅雲神鞭傅碩山見後,臉色一變,大是不悅,但怒色微現即斂,仍是含笑道:“啊,在下仍有數語要諸位說明,蓉城原本設有青龍鏢局,而且青龍刀徐鏢頭今日也親至敝莊,那份高誼,在下主領就是,但紅雲鏢局既也沒設在蓉城,那麽在鏢業上,不無分之處,尚得請徐兄見諒!”


    他這話一說,立有一個中年高瘦這人答道:“蓉城偌大一個城,又是川西水陸交通會萃之地,隻一個青龍鏢局目下實已不夠,傅莊主倒不必過份謙虛了。”


    瘦長漢說罷,立有一二十人連聲附和,道:“岷江舵主秦琪這話不錯,傅莊主還是不必多禮了,想徐鏢頭也不致因此見怪,否則他今日不會來了。”


    誰知眾人這話說完,青龍刀徐鏢頭竟出人意外的冷哼一聲,大聲道:“眾位朋友說得不錯,蓉城又不是我徐望一個人的,那能因此怪罪於人呢?但欲為圖自身利益,使鏢業興旺,因而不擇手段,打擊對方威望,都非江湖之道。”


    他這話一出,廳中急地雅雀無聲,數十道目光,無不投射在徐鏢頭身上,靜等下文,但這時林獨卻在注視紅雲神鞭之神色變化,隻見他初似一愕,就在一愕之後,兩眼倏露殺光盯視著那年輕鏢師。


    林獨不覺心中一動,正在這時,紅雲神鞭已發話道:“徐兄這話怎說?莫非在下打擊過青龍鏢局麽?


    他說著便一步步朝那年輕鏢命身前移去。青龍刀徐望驀地臉孔一板,指著紅雲神鞭暴聲喝道:“好一個紅雲神鞭,你這老奸巨滑的匹夫還裝啥蒜呢?青龍鏢局在揚子江失鏢之事有誰不知?今日我才知道,原來是你這匹夫做的好事……”


    他說著突地抽出青龍刀,狂叫一聲道:“姓傅的,還我公道來!”


    傅碩山這時已站在那年輕鏢師不足五尺之處,聽青龍刀怒氣兇湧說完那段話的,他實是老謀深算,城府極深之人,非但不怒,反而更加笑容可掬,徐徐道:“徐兄暫請息怒,聽在下一言,青龍鏢局失鏢揚子江,眾所皆知,故屬事實,但聽徐兄剛才所言,一口咬定是在下所為,請問有何憑證可據?不然徐兄未免太欺人過甚!明裏不好說對在下蓉城設鏢局與徐兄分庭抗禮,懷恨在心,卻用出這等卑鄙之手段,加以中傷,到要請列位英雄賢俠做個公道,評評誰是誰非。”


    紅雲神鞭著實厲害,非但話說得人情人理,而且反說是青龍刀徐望借故中傷,眾人一聽無不頻頻點首,同時廳中原是雅雀無聲,時也喁喁私語起來,這情勢對青龍刀十分不利。


    當時把個青龍刀氣得須發鼓張,正又俗發話,誰知傅少麟趁機大喝道:“今日乃是本莊宴客之日,青龍刀徐鏢頭卻在這裏信口雌黃,無事生非,且莫怪咱父子不通情理,可要對你這居心不善之徒下逐客令了。”


    傅少麟這話一說,更把徐鏢頭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揮手中青龍刀忽地狂叫道:“姓傅的,別恃你人多勢眾,便可強詞奪理,一推了事,你去打聽打聽我青龍刀徐望可是隨意中傷他人之人。”


    隨著他即指著那年輕鏢師繼續道:“那日鏢船之上,本有鏢師四人,副鏢頭摘星手關瓢也在其上,不想竟被你們殺害三人,僅他一人負傷逃得性命,今日聽出你等之口音便是那晚劫鏢賊子,姓傅的,你還有何話可說?”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哄然低語,反而忽地哈哈大笑兒聲,林獨全神注意紅雲神鞭動靜,隻見他在大笑這時,一雙眼睛瞟了那年輕鏢師幾眼,立知地必定有所行動,不由一股熱血驀地上湧,不賈思索,陡地跳了起來,大喝道:“小心!”


    但仍遲了一步,紅雲神鞭早在長笑聲中,如電光火石般,也其不意扣住了那年輕鏢師腕脈。


    而李小藝又是一直注視林獨,他這一出聲李小藝那還聽不出來,脫口喊道:“獨弟弟!”


    隨著眼淚便如斷線般滾了下了。


    林獨這時就是要瞞也瞞不佳了,正想低聲告訴李小藝暫不要說出,那邊紅雲神鞭又朗聲一陣大笑道:“列位英雄可認出這位兄弟是誰?”


    座中立有一人應聲答道:“他是青龍刀徐鏢頭的次徒黃珀。”


    那人話剛落,廳中數十人驀地哄堂大笑起來。傅少麟趁機更加揶揄道:“徒兒做師父的證人,那是再便當也沒有了。”


    同時,紅雲神鞭對那年輕鏢師放手,含笑的臉上卻突地一板,冷削已極,當眾指著青龍刀徐望斥道:“徐望!你這不能怪我紅雲神鞭無禮了,快領了你那弟子下山去吧!”


    接著他又高聲叫道:“傅明,傅亮,送客!”


    這時青龍刀徐望隻所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渾身顫抖不已,手中那口青龍刀也幾乎把握不住,那裏還能答出話來。


    眾人見他氣極的模樣,始由哄笑平靜下來,其中有二人平日與青龍刀徐望頗有交往,立即起身走近青龍刀徐望,想勸慰他幾句。


    誰知二人剛在他身旁站定,尚未開口,徐鏢頭驀地像發了瘋一般一掄手中大刀,暴聲喝道:“走開!”


    接著手揮青龍刀,微一沉肩晃身,帶起一股衣袂風聲,便朝紅雲神鞭猛撲了過去。


    他這突如其來的暴起發難,早引起在座眾人一陣驚亂,紛紛離座而起。


    就在這時,廳側忽地一聲大喝:“徐鏢頭,且慢!”


    這一喝聲,哄亮異常,震得全廳嗡鳴不絕。青龍刀,紅雲神鞭與在坐眾人,聞聲無不一愕,轉頭使見一個臉孔青慘慘,無絲毫表情的漢子向廳中央一站,青麵上一雙晶黑,神光充足的眸子卻向四周盼顧不已!


    在座群雄從未見過這樣一個個,不知他是何人物,無不摒息而觀,看他有何舉動。、


    但紅雲神鞭卻知這人正是與牧羊玉女同路之人,牧羊玉女之功夫他是領教過,這人既與牧著玉女同路,功夫那會錯得了。可是,他也不知到底這青麵人為何挺身而出,有何話說?


    而傅少麟這時的感覺又完全與紅雲神鞭不同,在剛才那喝聲中,傅少麟早已聽出口音甚為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是誰,因此他便好似呆了一般,站在一旁隻是眼瞪瞪的對著青麵人望了又望。


    這時青麵人站在廳中盼顧了四周一眼,他對紅雲神鞭理也不理,卻突然伸手一指左側一人道:“那晚劫奪鏢船,在船梢殺死一個水夫的不是你嗎?”


    那人自然是龍掌李廉波,聞言大吃一驚,正要大聲分辯,那知青麵人一轉身又指著傅少麟道:“殺死副鏢頭摘星手關瓢的,你還抵賴得了麽?”


    青麵人說罷,根本不讓傅少麟答話,立時又大聲說道:“青龍鏢局失鏢全是那群不要臉的賊子幹的好事,當晚我恰在鏢船之上借宿,要不是滾落江中,幾乎也遭了他們的毒手。這位脫逃的鏢師還是我助一臂之力,方始不丟了性命。紅雲神鞭傅碩山父子居心實在狠毒已極,我實在看不過,激於義憤,這才不顧一切,挺身作證,望諸應英雄豪士,與青龍刀徐鏢頭作主,抉持公道。”


    青麵人話聲一落,廳巾眾人立時又是哄然一陣,語聲紛雜,數十道目光倏忽之間又全轉觀紅雲神鞭身上,但是仍然拿不定青麵人這話是真是假?


    就在這眾人疑惑未定之際,驀地傅少麟猛然奔至紅雲神鞭身邊,大聲嚷道:“爹,他是林獨他是林獨!”


    他這話一出口,在座眾人,包括紅雲神鞭在內,無不異口同聲嚷道:“什麽,他是林獨?他真是林獨?”


    立時,眾人當中之郝老二與黔邊五鬼,另外還有幾個曾參與葫蘆穀圍捕林獨之人,一躍便欺身而前者。


    紅雲神鞭與傅少麟等人便是順手取了兵刃,向林獨身邊走來。林獨敢挺身而出,便早料到有些險象,心中倒不覺怎麽緊張,除一麵暗暗運氣戒備外,一麵向臉上一抹,現出他本來麵目,徐徐說道:“不錯,我是林獨,看你們又待怎樣?”


    但是,這時急壞了李小藝,忽在大聲狂叫道:“獨弟弟,他們要害死你,你得小心呀!”


    林獨專心注視周圍向他虎視眈眈之對頭人,不能分神迴答。紅雲神鞭就在這時發話道:“林獨,想不到是你,好個狡滑之小子,要不是你自己揭露出來,幾乎被你瞞了,莊規拜山之日未到,你妄自違反莊規,哼,哼!今日定叫你後悔了!”


    他說著倏地心中一動,想起一事,隨改口道:“好啊!林獨!原來江湖傳言‘都功秘錄’被你得去卻是真的,難怪你有這麽大的膽。”


    林獨全神戒備眾人動靜,根本置著罔聞。紅雲神鞭又向前邁了一步,右肩剛動得一動,眼看瞬間紅雲神鞭便要身林獨攻出。


    突聽青龍刀徐鏢頭一聲喝道:“無恥匹夫,歸還鏢銀,嚐副鏢頭命來!”


    青芒一現,一片刀光倏向紅雲神鞭罩下,紅雲神鞭紅鞭一揮,倒卷了迴去,立時與青龍刀鬥做一團。


    黔邊五鬼看著時機成熟,由大鬼一聲發號:“兄弟們,搶攻!”


    五鬼頓時連成一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法,同時攻上,可是他們快,還有人更快,驀見白影一閃,五鬼堪堪攻到林獨身邊,隻覺眼前一花,一股無其淩厲之掌風,早已襲到,更聽一嬌滴滴的女子口單叱道:“誰動我林哥哥一根汗毛,我牧羊玉女便要他的性命!迴去!”


    五鬼隻感到一陣潛力壓來,當時一個站立不穩,來得快,去得更快,五鬼同進被牧羊玉女一掌打出一丈開外,隻驚得五鬼爬起身,麵麵相覷。


    再說傅少麟見紅雲神鞭與黔邊五鬼幾乎在同時動手,可是又同時為青龍刀與牧羊玉女抵住,以為幾曾何時,林獨尚是無絲毫武功,而且昨夜與那日途中相遇,均未見他出手,這些日算他練功,也決對難高到那裏去,暗忖有便宜可占,出其不意,霍地亮掌朝林獨身後襲來。


    這時李小藝看得清楚,不由大叫道:“獨弟弟,小心身後。”


    林獨聽聽若李小藝驚語,同時也感到身後一股掌風襲到,這時的林獨與在胡蘆穀中的林獨已完全不同,全身血脈被牧羊玉女打通,加上近日來的練功,已大為可觀。


    念動之間,也未看清是何人,猛地迴身運足功力一掌研封了過去,傅少麟頓時“啊呀!”一聲大叫,一個身子立被震出一丈開外,跌倒在地,半晌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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