貟婺誦經的過程對我們這些外行人來說是枯燥的,所以時間相對過的也是慢了很多。


    而在貟婺為那些亡魂超度的時候,我很想去問一些問題,比如這察隅地區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情況,還有她們守著這一片森林,不讓我們進去那湖泊群又是為了什麽。


    可每當看到貟婺認真誦經的時候,我都不忍打斷他。


    正在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竹謠忽然在用香氣告訴我,讓我不用擔心,那人魚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它了,它馬上轉述給我。


    過了一會兒竹謠就對我說道:“那人魚告訴我,她們變成鬼魂之後執念越來越深,又曆經滄海滄田,這裏變成了森林,所以她們就開始把自己的魂魄寄生樹上。”


    “她們會隨著樹林裏的風聲、樹葉的婆娑聲歌唱,起舞。”


    “直到有一天這裏出現了一個妖魔王,它統領了這裏所有的妖魔,要所有的妖魔都為它效命,否則都會被他所斬殺,這些人魚雖然是鬼魂,可也難逃妖魔王的統治。”


    “再所以她們就奉命守護這片森林,如果有人類的修士進入這裏,她們便會立刻用魂音去迷惑那些人。”


    我讓竹謠再去問問那些人魚,在我們之前有沒有其他的人類修士,或者鮫人進入過這裏。


    我這麽問自然是想確定魚眼兒和堃鮫是不是到了這一湖泊群。


    竹謠幫我問過之後,就搖頭道:“她說沒有。”


    我點了點頭,再有更多的問題那些人魚也就迴答不了我們了,因為她的意識因執念而生,執念以外的東西她會忘的很快,所以她能給我們說這麽多已經實屬不易。


    大概又過了幾個小時,日頭西下,天色變暗的時候,那些人魚的魂魄就全部化為星點消散了。


    她們全部被貟婺超度完畢,這森林裏以後再也聽不到魂音了。


    超度完之後,貟婺停止了誦經,可他依舊坐在地上不動彈了,我怕他出事兒,畢竟這一天誦經超度下來消耗也是不小的,所以我就過去推了推他的肩膀。


    這一推貟婺竟然直接斜著往側麵倒了下去,他的身體僵硬的猶如死屍一般。


    這下把我嚇壞了,這貟婺不會為了超度那些萬世人魚魂魄給坐化了吧?


    我趕緊大聲地喊貟婺的名字,同時不斷觀察貟婺身上的命氣,在確定他隻是氣血不暢,沒有什麽大礙後才鬆了一口氣。


    而竹謠已經開始用香氣為貟婺療傷。


    過了二十多分鍾,貟婺的身體才又變得柔軟起來,我的心也是徹底鬆了下去。


    而在這一天的時間裏,徐若卉的身體也是早就恢複了,見貟婺身體能動了,就遞給我一個水壺,讓我給貟婺喂水。


    貟婺喝了幾口水才道了一句:“她們都走了吧。”


    顯然這消耗太大,有沒有成功,貟婺自己也不太清楚了,或者說是因為他太累了,把自己給累斷片了。


    我告訴貟婺說,都送走了,他就咧著嘴露出一嘴的白牙對我笑了起來,他笑的很開心,也很滿足。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我們無法繼續趕路就在這邊停下來休息,正好讓貟婺也好好恢複了一下身體。


    因為我覺比較少,所以我值夜的時候值後半夜,大概到了三四點的時候,梟靖走出帳篷,往我這邊來了。


    和我打了招唿,他就在旁邊坐下,我問他有什麽事兒,他笑了笑說:“初一,我感覺這次合作,你對我的態度很不友善啊,我身為梟家的少主,已經很多次放下身段和你說話了,你難道就不能給我點麵子嗎?”


    我隻是笑了笑沒說話,梟靖繼續道:“我知道半年前靈異分局封鎖你接案子的事兒讓你對我的成見很大,可你也要站在我的立場上想一下,我能為你做的都已經做了,你要見你爺爺,我也幫你聯絡了,而且這一過年,我就又重新給你安排案子,我梟靖感覺,我個人沒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李初一吧?難道你就不能把我當朋友看?”


    梟靖這一番話說我的心裏一怔,的確,從個人情感來說,梟靖做的似乎已經夠好了,所以我也笑了笑道:“是已經夠了,隻不過我覺得我們距離朋友的關係還差一點。”


    梟靖看著我笑道:“初一,我知道,你對我的成見還是來自於你覺得我不把你當成朋友來看,可我要說的是,你真的誤會了。”


    “我們之前一起出案子的時候,你是家族以外的第一個人和我一起行動,我們家族的人,都是我的下人,都巴不得想要討好我,我根本不用去為他們想什麽,不用去為他們的安全擔心,所以我那個時候對你的冷漠隻是我不懂怎麽交朋友而已。”女媧書庫


    “我迴去之後,思言給我講了很多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我才知道什麽才算是真正的朋友,而不是我做少主那會兒,所有人都要討好我的樣子。”


    “我已經很努力在學習了,所以初一,我還是那句話,在你沒有和我們家族徹底站在對立麵的時候,請和我做朋友吧。”


    我沒想到梟靖一下跟我說這麽多的話,不過我能感覺到他的這些話都是發自肺腑的,他沒有騙我。


    他也沒有能力騙過我這玄階三段的相師。


    不得不說,梟靖的這一番話,讓我心裏對他有了一些改觀,過了一會兒我就對著梟靖笑道:“好啊,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成了朋友來看,那我肯定也會把你當成朋友的,朋友是相互的。”


    又聊了一會兒這些廢話,梟靖就把問題扯到了這次的案子上,他問我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古鮫國和弇茲氏可能存在著某種關係,再說具體點,就是玄女、素女和須女三個部落女首領可能都和古鮫國存在著某些聯係。


    我說,我也是有這樣的感覺,還不能確定,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查神琴的所有線索都查到了古鮫國上。


    梟靖那邊也是點點頭,然後又對我說:“初一,你能不能卜算一下,看看那妖魔王巴桑手裏的那琴是不是我們要找的神琴。”


    我苦笑著說:“可以是可以,不過這完全是我的模擬推算,準確率有待考量。”


    我算這些總要妖魔王巴桑的一些命氣,可我現在去哪裏找他的命氣呢?如果單是我聽紮西次傑的那個故事去模擬的話,那準確性肯定不是那麽高。


    萬一那個故事再有某些地方是杜撰的,那我這一卦極有可能會讓我們的調查方向南轅北轍。


    不過梟靖對我的卜算本事好像很自信,他笑了笑道:“我相信你,你試著算一算再說。”


    而在我卜算之前,我先是摘取了梟靖的一些命氣,然後以他的命氣為引,去卜算他和我模擬出那個妖魔王之間的關係。


    如果他倆的命氣牽扯不到一起,那說明我們尋找的神琴不在那妖魔王手裏,如果它們命氣有交匯的地方,那說明巴桑手裏的的琴極有可能是神琴。


    當然也有第三種可能,就是我們和巴桑發生了衝突,而他手裏並沒有神琴。


    不過隻要我能卜算到梟靖和妖魔王巴桑命氣的相交點,那我就能根據那個相交的點判斷我們這次與巴桑的交集是單純衝突,還是他手裏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想到這裏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兒,最近辦案的時候,隨著我相術變得越來越厲害,我完全把相卜術的使用和修行給落下了。


    要知道在以前的案子裏,每個案子我都會用相卜術去卜兇問吉的,可現在我似乎越來越想著順其自然,漸漸地淡化了我相卜術的使用,這也等於是我自己把自己的優勢給放棄了。


    想到這裏我忽然有種恍然的感覺。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我,因為我最近出的幾個大案,都是牽扯到天機存在,我的相卜術完全不靈光,所以我自己也就把相卜這事兒給自動忽略了。


    可經過今天這麽一想,我忽然感覺自己又迴到了以前,我記得我開始做團隊決策者的時候,我的實力還不是很強,而那個時候王俊輝就把決策權毅然交到了我手裏。


    他看重的也是卜兇問吉的本事。


    見我半天沒有動靜,梟靖就問我:“初一,開始算了嗎?”


    我說:“開始算了,別吵吵!”


    好吧,其實我心裏正在飛快地走思。


    而梟靖聽到我那麽說,也是趕緊閉嘴安靜地等在旁邊。


    又過了一會兒,我把心靜下來之後,才開始慢慢地起卦。


    我手裏已經有了梟靖的命氣,那接下來我在模擬妖魔王巴桑的命氣就好了。


    片刻之後,我掐著手指,用紮西次傑給我講的故事去反向推理巴桑的命氣。


    很快一股很籠統的命氣就漸漸出現在我的手指上,我不斷去細化故事,把最合情的命氣留下,而那些很明顯違背常理的命氣則被我剔除。


    而我細化這股命氣的時候,我的意識裏忽然傳來一陣莫名的壓力,好像有什麽東西想要阻止我模擬這股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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