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裏已擠滿了幫中各分壇的重要負責人,他們一見幫主進來了,全按照窮家幫的規矩,俱單足支地,右手斜垂,指著地,那是他們見幫主的大禮,窮神斜倚在滑杆上,被抬在供案前,立刻有弟子獻上三炷香,窮神手拈信香向山神像拜了三拜,然後,那些弟子接過三炷香,插在香爐裏。


    半隻雞、半條魚、兩根鹵黃瓜,一隻破碗盛著酒,這就是窮家幫敬拜先祖的供品,供品須乞討而來,不可買來上供,窮家幫雖然已曆經數代,他們卻始終守著規矩一一半晌,祭拜完畢,所有弟子全盤膝坐在地上。


    窮神揮揮手,道:“小毛,宣吧!”


    小毛是窮家幫百忍堂的壇主,負責窮家幫的文宣工作,一切章法規矩全由小毛負責,他立刻行了一禮,大聲道:“窮家幫要立新幫主……”


    幫中諸人似乎已料到怎麽一迴事,俱沒有言語,小毛看看沒什麽反應,立刻高聲道:“請曲姑娘上殿……”


    黃衫少女由兩名窮家幫弟子陪伴下跨進了山神廟,頓時,廟中弟子起了一陣騷動,他們本來以為未來的幫主一定是各分壇的重要人物中選出來的,哪知卻是窮神的幹女兒曲姑娘,這種結果立刻有人議論起來。


    隻見一個漢子站起來,道:“幫主,這與規矩不符……”


    窮神嗬嗬一笑道:“高柱子,你先別說話,我會有交待的……”


    黃衫少女上前叫了一聲道:“幹爹……”


    窮神麵色一凝,道:“你可願意領導窮家幫上萬弟子……”


    黃衫少女一搖頭,道:“不願意……”


    這又是出人意料的答複,要知窮家幫弟子滿天下,在江湖上自有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隻要是窮家幫弟子,哪個不想登上此座?而曲姑娘卻毅然迴拒,怎不令在場的弟子訝異而震,個個都愣在那裏。


    窮神全身一震,道:“婉兒,說,為什麽?難道你不知道窮家幫名蓋天下,幫中人才輩出,誰能領袖窮家幫誰就能擁有天下……”


    曲婉兒搖搖頭道:“幹爹,窮家幫固是天下第一大幫,但婉兒誌不在此,我隻知道幹爹的腳給人剁了,那個人是空前之敵,婉兒和他交手,卻沒能替你老人家報仇……”


    窮神一顫道:“連你都不行?”


    窮神對自己這位幹女兒的武功知之甚詳,功力之高,劍術之精,連他都自歎弗如,江湖上雖不知曲婉兒之名,但對影子的大名卻不會陌生,如今連她都不是鐵無情的對手,可見鐵無情是何等的高絕了。


    曲婉兒黯然的道:“我倆雖難分高下,但,我決不願和這樣的人敵對,他不但是個武者,也是個人才……”


    她是個多情的少女,自從上次邂逅之後,腦海裏不停迴旋著這個青年的影子,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何以會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如此的關懷……


    窮神變色道:“婉兒,難道你忘了,我這雙腳是怎麽斷的?別忘了,你這條小命是我撿迴來的,你的功夫是我把你送給了因師太,你才有今天的成就,我隻想知道你到底要不要給幹爹報仇……”


    苦澀的心,艱澀的情,曲婉兒突然發覺未來這條路太難走了,她礙於窮神的恩情,她不能去喜歡這樣的敵人,礙於道不同,不能有任何私欲,在恩重如山的情形下,她沒有選擇,沒有自己選擇的路……


    顫了顫,曲婉兒道:“幹爹,我……”


    窮神哼了一聲道:“很簡單,窮家幫幫主你不幹也行,但,你幹爹這個仇,這股恨,你非報不可,現在你老實的跟我說,你要不要替幹爹出麵……?”


    高柱子聞言大怒,道:“幫主,咱們窮家幫弟子上萬,高手何止千百,一個女人武功或許不差,但,咱們窮家幫未必要靠她替你老報仇……”


    窮神聞言大怒,道:“高柱子,你知道她是誰?”


    高柱子一怔,道:“弟子愚昧……”


    窮神冷冷地道:“影子,她就是影子……”


    這真是人的名樹的影,窮神的一句話,立刻使殿上數十個窮家幫高手議論起來,江湖第一殺手影子,那神秘的人物居然會是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少女,對這些刀頭舐血,嗜武如命的江湖高手來說,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們俱咽了一聲,所有目光全落在曲婉兒身上。


    高柱子嚇得不敢吭聲,一屁股坐了迴去。


    曲婉兒苦笑道:“幹爹,何必告訴他們這些……”


    窮神哼了一聲道:“他們生來賤骨頭,如果我不說出你是誰,他們決不會答應你當他們的幫主,現在你公開身份,他們隻怕再也不會放個屁……”


    果然,窮家幫弟子都沉默了,影子的名氣太響了,多少黑道巨擘,多少英雄之士,都死在這樣一個少女的手裏,窮家幫弟子大多是街頭的混混,黑道的卒子,他們沒有明顯的是非之分,卻有江湖中的義氣,敬重的是有本事的漢子,佩服的是真正的英雄,影子之名名冠江湖,哪管她是男是女,頓時全肅然而敬……


    窮神哈哈大笑道:“怎麽樣,我沒說錯吧?”


    曲婉兒感傷的道:“幹爹你的恩情我永生不會忘,雖然鐵無情是個可怕的對手,我還是要殺他,如果我殺不了他,我自己就死在他麵前……”


    窮神一呆道:“你有難言之隱一—”


    搖搖頭,曲婉兒傷情的道:“沒有。”


    窮神嘿嘿地道:“那好,窮家幫十堂八分支,上萬弟子全由你調度,你看要多少人,我現在就將人交給你……”


    曲婉兒淡淡地道:“我一個也不要,有我們這種身手的人,帶了人反而累贅,我要憑一人之力,和他作個了斷……”


    窮神雙目一翻,道:“雪花和尚呢,他不是和你一路麽?”


    曲婉兒不屑的道:“他是百善大師的弟弟,自己沒本事,光想拾便宜,這個人我不想和他合作,我一向獨來獨往……”


    說完,她轉身向廟外行去,窮神想說什麽,但到了嘴邊的話,他又咽了迴去,因為他太了解這個幹女兒了……


    迎著風,發梢子隨風飄揚,曲婉兒孤獨的下了西陽山,眼眶裏盈滿了淚水,自幼的變故,使她堅強的熬受著那無情的苦痛,雖然她是在艱苦的環境中長大,她卻從不掉眼淚,如今,卻為一個剛結識不久的男人傷心,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了什麽,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麽?


    “你哭了……”


    以曲婉兒那身高絕的武功,居然有人近了她的身邊而不自覺,可見來人是何等的可怕,她心弦劇烈的一顫,隻見一個年青人雙手背負在身後,帶一抹輕淡的笑意,那麽瀟灑的望著她。


    曲婉兒一呆道:“董良是你……”


    董良在江湖上有飛龍公子之稱,是了因師太的大弟子,也是曲婉兒的師兄,兩個人同時學藝,同時踏入江湖,同時博得不同的名聲,飛龍公子之名雖無影子的名氣大,武功卻絕不在影子之下。


    飛龍公子董良淡淡地道:“婉妹妹,誰給你氣受了,我殺了他……”


    淒淒迷迷的一笑,曲婉兒道:“誰敢給我氣受,師兄,你來這裏幹什麽?”


    董良麵上殺機一湧,嘿嘿地道:“師父命我幫助你,聽說鐵無情是近年來最年青的高手,這樣一個人,如果不會會他,豈不是太遺憾了……”


    曲婉兒一震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董良冷冷地道:“你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雪花和尚已把全部經過都告訴我了,你有機會殺他,而卻借故走了,婉妹,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曲婉兒冷冷地道:“你要聽雪花那張破嘴到處亂宣,我也認了,不過殺不殺他,是我私人的事情,連師父都管不著……”


    飛龍公子董良嘿嘿地道:“聽雪花和尚說,你喜歡上這個姓鐵的……”


    曲婉兒聞言一震,道:“那又關你什麽事……”


    她在憤怒之下,已忘了董良是她的大師兄,要知曲婉兒一向任性慣了,連因師太都要讓她三分,董良在江湖上也一向自視甚高,哪個不恭恭敬敬的稱他一聲公子,唯獨這個小師妹,素來不將他放在眼裏,他聞言憤憤地道:“別忘了,我們是同門師兄妹,也是青梅竹馬……”


    曲婉兒搖搖頭道:“不錯,我們隻是師兄妹,卻不是情侶……”


    飛龍公子董良神色大變,道:“好呀,你真喜歡上那小子了……”


    曲婉兒點點頭,淒涼的道:“也許是吧,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遇上他後,就下不了手,師兄,這不是平常的我呀……”


    飛龍公子董良嘿嘿地道:“我替你殺了他。”


    一震,曲婉兒的雙眸突然一寒,道:“不,誰要你多事……”


    飛龍公子董良冷笑道:“我不容許任何人給你委屈,更不要你為了這種男人難過,婉妹,雪花已探聽出消息了,姓鐵的已派人去林善和範老六家,他要毀了這兩家,雪花棋高一著,已將這兩個人送到落星堡,並請了玄天觀三葉老道,在落星堡等著姓鐵的上鉤……”


    曲婉兒的心神直顫,落星堡已是個難纏的地方,再來了個三葉老道,鐵無情縱然是三頭六臂,隻怕也討不到便宜,況且,師兄飛龍公子更非易與……


    她冷冷地道:“你準備插上一手……”


    飛龍公子董良大笑道:“那當然了,普天之下誰不知道姓鐵的大名,師妹,我要當著你的麵宰了姓鐵的,讓你瞧瞧,師兄這幾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練的……”


    說著突然仰天大笑,那種得意的神情和笑聲,竟然使曲婉兒覺得嘔心,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一聽到有人要對鐵無情下手,頓時反感起來,尤其是飛龍公子董良那種神色,更人厭惡不已。


    鼻子裏,輕輕哼了一聲道:“你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


    說完話,人已黃衫飄飄,真往外行,飛龍公子董良雖然緊隨在她身後喊她,她根本不予理會……


    曹家屯有百來戶人家,在這裏是周圍數十個鄉鎮的總市集,三天一小集,五天一大會,於是,曹家屯便成了這裏最熱鬧的地方,雖然隻有百來戶人家,各行各業卻都集中在這裏,西來順的包子,東興樓的烤鴨,和興堂的綢緞,老山羊的刀剪……在這裏應有盡有,連賭館,妓院,一應俱全,過路的江湖客隻要走到這邊來的,無不借機來這裏走一趟,不是進場子玩兩把,就是逛逛窯子……


    曹家屯那條唯一的大街早巳是遊客如雲,人來人往的在那裏逛著,東興樓鴨莊的樓上,此刻,坐了三個漢子,鐵無情在喝酒,錐子和蠍子依著樓頭的窗子而坐,他們似乎沒有心思吃喝,眼光一直落在街心上,注意著街上每一個行人……


    晌午,街頭上突然出現一個銀袍的漢子,在兩個漢子的陪伴下,自街頭往這邊逛來,錐子點頭道:“楚霸……”


    落星堡二當家的楚霸在道上可是響當當的人物,落星堡離曹家屯隻不過三裏多路,楚霸閑來無事,總是到曹家屯逛逛,曹家屯鮮有不識楚爺的……


    果然,楚霸也是朝東興樓來的,隻一會,樓梯響起了腳步聲,楚霸在鐵無情隔桌坐了下來,他向四周看了一眼,目光的餘影掠過鐵無情的臉上似乎是怔了怔,錐子站起來,拱手,道:“楚爺,可識得小弟……”


    楚霸一震,啊了一聲道:“錐子,久違了……”


    說著站起來,移了過來,錐子是何許人,楚霸心裏雪亮,他先看了蠍子一眼,立刻又嗬嗬地道:“甭說,容我猜一猜,這位是蠍子,那位一定是鐵兄弟了,江湖上不認識三位的隻怕不多……”


    招子果然透亮,隻要那麽一眼,很快就認出了誰是誰,僅這份眼力,就夠讓人瞧的了。


    鐵無情拱手道:“楚兄,請坐——”。


    楚霸是個豪爽而幹脆的人,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揮揮手,讓他那兩個跟班的先到樓頭下去坐,這人就是那麽上路,在這種情形下會見了鐵無情,他知道這決不是巧合,而一定是他們早摸準了自己的行蹤,有意在這裏相候,讓自己手下留在身邊,有許多話中隻怕不容易出口——


    楚霸看了鐵無情一眼道:“鐵朋友,如果楚霸料得不錯,三位是有意在這裏等小弟,咱們都是道上的兄弟,說話不必拐彎抹角,我明白,三位一定是為了範老六和林善來的……”


    大拇指一豎,連鐵無情都佩服這位爽直的漢子,既是道友,挑明了說,這才是江湖漢子,鐵無情微笑道:“楚兄真是快人快語,果然是條漢子,不錯,兄弟這次來確實是為了他們兩個來的,我們知道他們進了落星堡,無非是想借落星堡的大名,尋求生存,當然,以落星堡在江湖上的地位,足有能力保護他倆,不過,我怕傷了咱們兩家的和氣,無非是向楚爺打個招唿……”


    楚霸心裏一涼,隻覺那股血往上衝,憑鐵鷹兄弟的大名,人家居然這麽推崇自己,那是瞧得起自己,瞧得起落星堡,雖然大家是初次謀麵,僅這份禮數,夠讓人感動了,楚霸連忙道:“謝謝鐵兄弟瞧得起小弟,範老六和林善跟本堡並沒有多厚的交情,隻是落星堡的當家的翻天手侯老爺礙於雪花和尚的麵子,才出口應諾……”


    錐子歎氣道:“侯老爺子交上雪花這個人,隻怕日後會為落星堡帶來無窮盡的麻煩,楚爺咱們是一見如故,可說是肝膽相照,鐵當家的不想與貴堡成了敵人,所以今日專程向楚爺打個招唿,望楚爺能進言—二……”


    楚霸麵色一慘,、道:“當家的未必聽得進,不過小弟當盡力而為……”


    錐子沉思道:“楚爺,如果這兩個在明日日落之前不走出落星堡,我就要進堡請他們出來了……”


    楚霸想了想,道:“能不能晚二天……”


    錐子一怔道:“為什麽?”


    楚霸沉思道:“據我所知,林善兩天後會出堡接三葉道人,如果諸位能在堡外將他截住,豈不是……”


    錐子抱拳道:“謝了,楚爺,我明白你的意思,雖然隻有一個林善,也夠我們感激的了,衝楚爺這份義氣,鐵鷹兄弟決不會動落星堡一草一木,當然,落星堡侯老爺於那方麵還要楚爺關照一二……”


    沉思片刻,楚霸道:“那好,我迴去就把鐵兄弟的意思轉告老爺子,不過兄弟也不過是盡人事,至於侯堡主有何打算,那就不是兄弟所能擔待的……”


    楚霸能居落星堡二檔頭,自有一番本領,他深明大義,四方英雄都跟他有那麽點交情,也就是人夠四海,精明達練,是個很可以交的朋友。


    說完話,一抱拳,轉身下樓而去。


    蠍子望著他的背影,道:“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人話。”


    錐子淡淡地道:“這個人還很上道,不是個詭詐的人,不過,那個侯堡主卻是個難纏的人物,聽不聽楚霸的就很能說了。”


    鐵無情想了想,道:“咱們就把計劃延後二天,先擒住林善,挫挫他們的銳氣,聽說三葉道人很不好纏,要截林善,首先須防這個人……”


    蠍子想了想,道:“這事交給我和老屠去辦,林善那小子雖然武功不錯,你曉得,我和錐子卻不是善與之輩……”


    搖搖頭,鐵無情道:“別忘了,還有個三葉道人……”


    蠍子一震,道:“當家的要親自出馬——”


    鐵無情點了點頭,立刻攤開一張地圖,將落星堡四周的通路全研究了一遍,吩咐錐子派兄弟立刻插旗,凡進出落星堡的人,全留點意。


    二天後—一


    落星堡的前後大門通道,全有鐵鷹兄弟化了裝易了容,嚴密的監視著進出的人,他們有的扮成夫子,有的化裝成耕夫,落星堡的後門倏然開了個小門,四匹健馬馱著四個人疾速的往外奔去,這四條漢子雖然穿的不像普通江湖人物,但個個身手矯健,行動如風,鐵鷹兄弟立刻把消息傳出去,蠍子先得到消息,已和錐子守在這四個漢子的必經之路上……


    但,他沒有亂動,因為他們發現這四個漢子裏麵沒有林善的影子,這四個漢子仿佛是在巡視路上的情形,一路疾馳,四處張望,然後,他們又奔迴堡裏……


    錐子神色一變,道:“這是什麽意思?”


    蠍子沉思道:“探路……”


    果然,沒多久,堡中又現騎影,一行十餘騎挾著奔勢向這裏奔來,當先那個紫衣老人果然就是他們等待的林善,但緊靠林善旁邊的竟是楚霸,鐵鷹兄弟沒想到楚霸會陪著林善去接三葉道人。


    眉頭皺了皺,錐子道:“麻煩了,有老楚在,這事就不能下手了。”


    蠍子冷笑道:“顧不了那麽多了,咱們已向姓楚的打過招唿,他硬要插手這檔子事,表示咱們的奉勸已不發生作用,他們的侯堡主一定不答應這件事……”


    話語間,十餘騎士如飛而來,錐子立刻示意守在林子裏的兄弟,絆馬索已暗暗備起,得得的蹄聲唿嘯而至,隻聽錐一聲大喝道:“拿下—一”


    那十幾騎在穿過林子之時,驀聞一聲大喝,緊接著絆馬索往上一拉,那些人紛紛跌落馬下,林善終究是經驗豐富之人,雖然神情大變,已揮掌劈倒眼前的一個鐵鷹兄弟,他喝道:“楚霸咱們中伏了!”


    楚霸大叫道:“什麽人敢在這裏向落星堡下手!”


    錐子和蠍子早有默契,兩人身形一分,錐子已將楚霸引開,一劍劈出後,道:“姓楚的,過來。”


    楚霸果然神勇的撲過去,蠍子借這瞬間已揮劍向林善攻去,刹那問,兩方人馬已交擊一起——


    錐子低聲道:“楚兄,你不該來……”


    楚霸苦笑道:“兄弟,不來行麽?堡主要我陪他接人,我能不來麽,現在你砍我一劍,我須迴去複命了……”


    錐子哪能殺老楚,他在空中胡亂的劃了幾劍,哪知楚霸忽然自己用劍砍了右臂一劍,鮮血頓時如泉水樣的湧出來,他低聲道:“兄弟,我隻能幫到此處,你們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拿下林善,否則,本堡中人立刻就會趕來,那時候,姓楚的想幫也幫不上了,一旦本堡插上手,我們就是敵我了,楚霸不會承認今日之事……”


    說完人已翻身飄去,嘴裏大叫道:“兄弟,退——”


    楚霸掛彩了,落星堡的弟子紛紛帶著他後撤,林善一見大駭,拔身衝出去,他也要逃—一蠍子連著三劍,道:“哪裏去……”


    鐵鷹兄弟的目標就是林善,哪會讓他輕易的離去,團團的將他困住,林善眼見不去不行了,長歎一聲道:“罷了,我?顯浴…?br>


    蠍子嘿嘿道:“林善,你想不到有今日吧……”


    林善一臉蒼白,眼裏竟含著一泡淚水,他索性一閉雙目,放棄了掙紮,蠍子剛走上前,隻聽半空裏響起一聲大吼道:“別碰他……”


    隨著一道灰影子半空而降,那威勢當真是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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