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王斯派來的,帶隊的人則是淩詹。


    看到這滿地的屍體,淩詹差點就要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足足一個時辰之後,眾人才將屍體收拾幹淨,並用一條幹淨的袋子將王夫人的屍體包好,放到了馬背上。


    “小人早聞此處多匪患,看這樣子,一定是山匪為了搶奪馬匹所為。”一名士卒看著不遠處的山坡說道。


    “住口,此地距我巫郡咫尺之遙,何來山匪?”淩詹用馬鞭在士卒的後背上抽打了一下,喝道,“迴去後,隻可對王斯將軍說此乃是董麒的人所為,若敢吐露一個匪字,本將軍絕不輕饒。”


    眾人不解其意。


    陳季趴在路邊的草叢裏暗笑:這廝,倒也和我一樣,死心塌地的要和劉永作對。


    天剛亮,淩詹帶人迴到了太守府的大門前。


    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響,王斯幾乎摔碎了大堂裏所有可以摔碎的東西。


    “淩詹將軍代我點兵,本將軍誓要為我夫人報仇!”王斯雙眼血紅地從屋子裏跳出來,手按肋下佩劍高喊道。


    淩詹反倒顯得極其冷靜。


    “少將軍可否聽末將一言?那董麒雖然可惡,但是必定帶來了諸多人馬,而且此時士氣正盛,我等人馬不多,此時出兵與之正麵相爭,唯恐不敵。將軍為給尊夫人報仇,還需耐心等待時機。”


    “啪”的一聲,王斯的長劍橫在了淩詹的脖子上。


    “本將軍若連妻子被殺這等大事都還要忍耐,又如何成的大事?若淩詹將軍不肯助我,本將軍就獨自帶兵前往,誓要斬殺董麒那廝。”


    淩詹低頭看著王斯那冷冰冰的劍刃。


    “少將軍如果果然這麽急迫,小人倒還有一計。”


    “講。”


    “少將軍既然已經將申渝的家小妥善安置,我料申渝近日必然前來,屆時,申渝必然想要得少將軍相助複奪上庸,而少將軍也正可要其調動另外三郡人馬助你報仇。這等好事,申渝必然同意,成如此,將軍之仇可報,上庸既歸申渝複得,將軍所慮的後顧之憂亦除。”淩詹說道。


    王斯沉思了片刻,將長劍撤了迴來。


    “若申渝那廝不肯相助,我等又當如何?”


    “少將軍怎這般糊塗起來了。”淩詹湊近王斯的耳邊,“其家小盡在你我手中,若其不肯,少將軍隻需一聲令下,無需其老母人頭,申渝定會乖乖聽從調遣。”


    “這等卑劣之計,淩詹將軍也想得出來?”王斯有些不太情願的樣子。


    “大丈夫做事,又豈能這般瞻前顧後?”淩詹說道,“聽我一言,先將尊夫人的屍體下葬,至於其他事情,你我再行商議。”


    王斯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好”字。


    淩詹所說不錯,就在王斯等人將王夫人的屍體剛剛安葬完不久,申渝果然來到了太守府的門前。


    申渝將所剩的人馬全部派往了其他三郡之後,自己就悄悄地潛入了巫郡城中。他知道,劉氏等人進城,一定會棲身在那戶姓方的人家之中,於是,他也迅速找到了那戶人家。


    在得到了家人已經被淩詹接到了太守府的消息之後,他並沒有立刻來這裏尋找,而是要那方姓人家派出了一名家人前來打探消息。直到確定自己的家人安然無恙之後,他才趕到了這裏。


    “背難之人申渝,感謝二位將軍護我老母及妻子。”申渝一見到王斯和淩詹,就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欲要跪拜,被淩詹一把拉住。


    “申渝將軍不可這般客套,想昔日,你我也曾是至交好友,若非是那鍾恬到來,你我豈能這許多時日不得相見?”淩詹說道,“王斯將軍聽聞申渝將軍丟失上庸城,深感不安,特要小人將汝家小接到這裏,侍奉如親人,還請申渝將軍勿疑我等有私。”


    “豈敢。”申渝對著王斯拱手說道。


    王斯拉著申渝的手,顯得極其親近。


    寒暄幾句之後,王斯便要淩詹親自帶著申渝去後麵看望自己的老母親,隨後,又在大堂裏設宴,款待申渝。


    各懷心腹事的三個人這一頓酒喝得還算暢快。


    王斯幾次看向了淩詹,希望他首先提出要申渝相助報仇的事情,可是,淩詹卻隻作不知狀。倒是在申渝剛剛提出要王斯和淩詹相助複奪上庸的時候,淩詹一拍手,說道,“申渝將軍即便不說,王斯將軍和小人也正有此意。”


    王斯的一張臉頃刻間沉了下來。


    淩詹故意不去看他。


    “申渝將軍何時動手,隻管明言,屆時,我和王斯將軍一定按時起兵,助你生擒車尉那廝。”


    申渝見目的達到,自然也是滿心歡喜。


    “小人這便使人去通知其他三郡人馬,明日午夜,我等四路人馬一同出擊,若二位將軍果能助我破敵,小人日後甘願任其驅使,做二位將軍馬前一卒。”申渝說道。


    淩詹這才看了一眼王斯。


    王斯的臉色略有些好轉。


    吃完了飯之後,申渝借用府中的筆墨,很快寫好了三封書信,分別送往了上庸的其他三郡。


    上庸城所轄的另外三郡距離都不是很遠,傍晚的時候,三個郡守分別寫來了迴信,表示願意聽從申渝的調遣,約定明天午夜的時候一起動手攻城。


    上庸城:


    車尉自從占據了城池之後,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關閉城門,嚴防申渝的人偷襲,而是和以往一樣,盡力保證所有人的正常生活,隻是在城頭上加派了一些弓箭手,隨時監視著過往的行人。


    一輛車子沿著土路走進了城門。


    車子裏的人掀開了簾子,不停地向外麵看著。


    “許大人,我等已經到達上庸城,可否立刻趕往太守府?”車夫迴頭對車子裏的人問道。


    車裏的人眨巴了幾下眼睛。


    “不可,本官觀這城裏的人似多有異象,恐是城中有變,我等先尋一處驛館安歇,待問清情況之後,在做計較。”


    “城頭上都是我曹魏士卒,許大人何言有異?”車夫不解道。


    “你曉得什麽?”車子裏的人說道,“本大人奉晉王千歲鈞旨,必要見到申渝將軍方可表明身份,不可再稱我為大人,隻可叫做老爺。”


    “知道了。”


    車裏的人放下簾子。


    這個人是許芝。


    司馬炎要許芝帶著自己的親筆手諭來到這裏尋申渝,至於手諭上寫的什麽,許芝不得而知,不過,他隻記住了司馬炎的一句話,那便是:“本王遍觀滿朝大臣,唯許大人可信任。”


    隻是這一句話,就已經足夠叫許芝欣喜若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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