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掌櫃沒有迴來的時候,王家老爺有點不安,但江家一點反常都沒有,他還心存僥幸,希望掌櫃隻是遇到了意外。(..tw無彈窗廣告)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掌櫃就是被他們抓了!可恨的江家人,裝得若無其事,讓他失去警惕,關鍵時候才把證據狠狠地摔在他臉上。


    要是早知道掌櫃被抓了,他早上就會吩咐夥計放出風聲,說掌櫃攜款私逃了。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獨角把一包藥粉放到江小棠手中。


    江小棠遞給戴先生:“先生請看,這就是昨晚掌櫃打算下在水缸中的藥。”


    戴先生打開藥包,露出裏麵褐色的藥粉。他低頭嗅了嗅,臉色微變:“這是紫玉藤的粉末!”


    “不錯。”江小棠說,“紫玉藤的粉末本身是沒有毒的,但是,它會破壞掉許多靈藥的藥性。如果這紫玉藤的粉末當真下到水缸裏,不但今天的比試必輸無疑,連食鋪賣的東西,都會藥性全無。”


    戴先生臉色難看。原來王家老爺是這麽看他的嗎?請他過來,卻暗中下藥,生怕他輸了比試?


    “你胡說!”王家老爺尖聲喊道,“這是栽贓,誰知道你這包藥粉是哪裏來的!”


    江小棠轉過身,看著氣急敗壞的王家老爺,笑道:“想知道這包藥粉哪裏來的,也不難。.tw[棉花糖小說網]紫玉藤並不是常見藥物,會賣這種藥粉的藥鋪不多見。我們隻要到附近的藥鋪問一問,就清楚了!”


    王家老爺的臉色一下子白了。


    戴先生深吸一口氣,將這包紫玉藤粉末還給江小棠,轉身對王家老爺道:“王老爺,既然你這麽不信任鄙人,我們此前的協議就作廢吧!”


    說完,也不理王老爺是什麽表情,對著江家人深深一揖:“此事雖非鄙人主使,然,鄙人受王家所聘,責無旁貸,深表歉意。”


    “先生不必如此,”江小棠忙道,“此事與先生無關。”


    她再次看著王家老爺,聲音沉下:“王老爺,當年在青霞鎮的時候,你是鎮長。我家兄長被七情宗挑中,本有大好前程,你們王家仗著財勢,搶奪了我家兄長的機會。本來,這件陳年舊事,過去就過去了,我們一家人搬到禹水城來,隻想好好過日子。可是你還不願意放過我們家,陷害我家大伯,強買食方,甚至還派人痛打我兄長一頓,使他錯過了門派甄選。若非當年我僥幸被玉虛宮的師兄看中帶走,我們一家哪有翻身的機會?月前我迴到禹水城,才知道食鋪被迫關了門,兄長重病,伯父伯母隻能在屠宰市場洗下水,住在四麵透風的貧民居裏……倘若我晚些迴來,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一番話,說得楊氏眼淚汪汪,低頭抹著眼淚。(..tw無彈窗廣告)


    楊氏現在穿得整齊,可她滿是風霜的臉龐,還有粗糙得如同樹皮的雙手,都說明了曾經受過的苦。


    圍觀群眾心有戚戚。他們大部分人,家境和江少樂差不多,能夠進入門派,就是他們最好的前途。如果自己被人害得錯過門派甄選的話……許多人打個寒顫。


    “真想不到,原來廣發食鋪的東家這麽黑心。”


    “就是啊,本來還說他們家食鋪的東西好吃,原來都是搶別人的。”


    “這江家真可憐,還好苦盡甘來了!”


    “王老爺,”江小棠又道,“你是不是覺得,這一切都是我準備好的陷阱,就為了報複?嗬,我們跟你們王家不同,沒那麽黑的心!不然,我大可以學你,強逼你們食鋪關門。可我沒有這麽做,隻是開了這家食鋪,正正當當地競爭。如果你自己沒有作死,北門有這麽多的書院,用心經營的話,開下去並不難。可你還是要走歪門邪路,先是故伎重施,找人暗害,還好有衝壽師兄把關,沒有讓你得逞。一計不成,你又再生一計。請了戴先生過來,卻不坦誠相待,反倒利用戴先生的高超廚藝,提出比試,然後又派掌櫃前來下毒,砸我們食鋪的招牌。還好,上天有眼,昨晚大叔就宿在食鋪中,沒有讓你們得逞。王老爺,今日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王老爺麵如土色,答不上話來。說到底,他就是青霞鎮的一個土財主,自身資質低劣,勉強入了道。無論才智還是能力,都不算出眾。現場有衝壽這個玉虛宮別館管事在此,他哪敢造次?


    “王老爺!”胡山長覷了麵無表情的衝壽一眼,擺出公正的態度,“你之前請我們來,說是給這場比試做個見證,如今江家所說之事,你有什麽話好說?如果江家所言不實,你放心大膽說來,這麽多人在此,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我……”王家老爺嘶聲叫道,“胡說,都是胡說!”


    “那證據呢?”


    “這是陷害,江家早就準備好了!”王家老爺看著攤在地上的掌櫃,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奴才!是不是被江家收買了,故意陷害老爺,啊?”


    王家老爺氣急,一腳踹過去,獨角一彈指,一道氣勁打在王家老爺的腳踝上,他“啊”了一聲,踉踉蹌蹌地往旁邊摔去。


    王家老爺這個表現,連胡山長都皺起了眉。本想給王家留條後路,沒想到王家老爺這麽不上台麵,既然這樣,他也沒辦法了。


    “這麽說,江家所言屬實了?”


    江小棠道:“胡山長,我們有人證。當年青霞鎮的事先不提,這幾年王家做的事,瓊林書院的先生可以為我們做證。”


    胡山長轉過頭:“萬老弟,是你們書院的事,要不,你受累一下?”


    他說話的對象,是個麵貌嚴肅的中年修士。這中年修士定睛望向江少樂:“這位小哥,你叫什麽名字?在瓊林書院時,跟的哪位先生?”


    江少樂低頭行禮:“萬先生好,學生江少樂,四年前入瓊林書院,由高夫子教導,兩年前離開書院的。”


    “江少樂?”萬先生想了想,說道,“這事我記得,你當年曾經被滄浪派看中,但滄浪派那邊臨時反悔,奪了你的名額。我們曾經打聽過,有人在滄浪派那邊走了關係。到底是不是王家,還要問高先生。”


    “正是!”提起這件事,江少樂激動,“此後,學生年紀大了,不好再去書院,隻能迴家自修。”


    事到如今,不用再多的力證,王家的罪行已經唿之欲出。


    胡山長嚴聲道:“王老爺,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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