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奇確實是讓錢峰去送死的,這個人貼身跟了他十多年,知道他太多的秘密,在他眼中已經成了很大的威脅,他的手下從來都不缺可用之人,死了個錢峰自然會有林峰、孫峰、諸葛峰來頂掉他的位置,所以他想要滅口已經計劃很久了。


    今天接到手下的消息,說當年的“下河鐵虎”雷騰又迴來了,蕭奇便打定主意斬草除根,那時候的他還隻是個銀章捕頭,手中的資源有限隻能放雷騰安然離開,如今官至緝捕司僉事自然有信心了卻當年那件事的全部手尾,正好還能玩一出借刀殺人的好戲,把定時炸彈一樣的錢峰一起處理掉。


    雖然聽說雷騰靠上了大靠山,可是蕭奇並不太過擔心,隻要先把人殺了再一推三五六,說是雷騰反抗激烈他們不得不在現場滅殺,就不會擔上責任,反正今天這個局錢峰必死,他去了有足夠的理由將雷騰擊斃。


    “兄弟們,那夥賊人窮兇極惡,根據情報錢峰錢捕頭和手下的五名捕快已然遇害,待會兒都不可大意。”蕭奇一句話就把氣氛弄得很緊張,作為直麵罪犯惡棍的高危職業,巡捕們對殺了同事的人格外痛恨,有他這句話,待會兒下手時絕不會有人猶豫。


    蕭奇是想打個時間差,先把錢峰派出去送死,五分鍾之後就全司緊急動員,然後全體出動去抓雷騰。現在時間剛剛好,哪怕雷騰再果決也不可能衝得出前麵的關卡,他們這隊人在後麵可以將他堵個正著,落實他的罪名。


    “大人,前麵道路被人封鎖了。”行進中的車隊忽然靠邊停下,過來匯報的手下打斷了蕭奇的思路。


    “什麽!”蕭奇心中暗道不好,他隻想著先下手為強,卻沒料到雷騰的靠山比他想得還要厲害。他此時依然很鎮定,雷騰就算今天不死也不可能好過,在暌都這種地方殺了那麽多人,肯定逃不過法律的製裁,“到底是什麽人封鎖道路?”


    “看衣服應該是軍部特事科的人,沈捕頭正在跟對方交涉。”手下如實匯報道。


    “好,我知道了。”蕭奇臉上沒怎麽表現出來,心裏卻咯噔一下,特事科隻聽命於極高處的那幾位大佬。今天是福是禍都躲不過,蕭奇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整理衣服走下車,雷騰幾斤幾兩他自認為死清楚的,應該不會牽扯到那麽高的層麵上去。


    軍部的人很難打交道,尤其是特事科這種特權部門根本不跟人講道理,今天出行動的捕頭捕快很多,腦袋遲鈍點的還想不明白這種事情為什麽會有特事科的人跟著攙和,而腦袋快一點的則已經看出了事情不單純。


    “來人止步,前方軍部辦事,閑雜人等一概迴避。”一身黑衣的士兵擋在了想要靠近現場的蕭奇麵前,這群人不僅穿著黑色的衣服,用黑色的麵罩擋住了長相,甚至一身裝備都做了暗化處理。


    “我們是暌都緝捕司總部的,不久前接到線報,稱前麵有我們六名官差遇害,必須要到現場去。”蕭奇還不確定這些人的態度,但是事情隱隱在向他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讓他心生不安。


    邵遠被上頭留在這裏守卡本來就不痛快,自己好歹也是個小隊長,居然在這裏做看門狗的活兒,看到蕭奇這嘴臉更加不爽,從旁邊的防暴步兵車裏走了出來,“線報……嗬嗬,此前二十分鍾沒有任何車輛經過該路段,根據天基中控的數據顯示也沒有任何遠程通訊記錄,你的線報是哪裏來的,飛鴿傳書嗎?哼,帶了這麽一大票人來,排場還不小,小張,給把他拿下,這個人有重大通敵嫌疑。”


    “通敵?”蕭奇的心沉了下去,他才隻說了一句話就被打上了通敵的標簽,接下來結局如何連想都不用想了。沒時間去想雷騰背後站著的是何等手段通天的人物,他隻能去想為什麽會出現這種局麵。


    作為一個聰明人,蕭奇知道這時候再不反抗肯定是死路一條,“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絕對不是軍部的!兄弟們,給我……”


    “啪!”邵遠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按級別來說他比蕭奇這個僉事要低得多,但是他一點都不把對方放在眼裏,他們特事科的人就是這麽吊,再說這個緝捕司的僉事,都已經快要死的螞蚱了還想蹦躂。


    “你很好,這一巴掌我記住了。”蕭奇的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他在暌都不說是唿風喚雨的大神,起碼也算一方強力人物,可是被人當著屬下的麵扇過耳光,要是以後還能被撈出來,他必然要報這個仇。


    “呸,都已經成了一條死狗還想咬人,居然他媽拿眼睛瞪我,大劉你在車上記得照顧照顧這位僉事大人。”邵遠不屑地啐了一口,他不知道上層大佬們的事情,但知道今天他們白科長親自出來跑這趟外勤了。


    “知道了,邵隊。”被稱作大劉的人揪著蕭奇的領子一把將他推進了押送暴徒的裝甲車,獰笑著跟了進去。


    說曹操,曹操到,邵遠剛念到白科長,白觟謙就過來了,“邵隊長,鬧事的人呢?”


    聽到白觟謙開口把事情定了性,邵遠自然點頭跟著說,“鬧事的家夥已經被抓進了押送車輛,您放心吧,跑不了他的。”


    “那就好,這次的事情做得不錯,迴去我給你們幾個小隊申請短假。”白觟謙很懂禦下之道,嚴格來說他這次是做的私活,讓自家兄弟白出來跑一趟可不是他的性格,好在不用他自己買單,編輯了一條簡訊發送了出去,收件人就是將要掏錢的金主。


    李昂點開通訊器,確認了消息之後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非常真摯地向jessica道歉,“很抱歉,剛才利用的你的身份做了點小事,不過作為補償,可以帶你去看一出免費的好戲,不知道你可有這個興趣賞光?”


    “是麽,既然是好戲我當然是有興趣看的。”jessica的眉毛一揚,李昂擺出來這樣的態度,哪怕真的借著她的特殊身份做了不好的事情,她也不太好發作,更別說李昂剛才表示了,隻是一點小事,“請您領路吧。”


    一星期內連著兩次出現在暌都緝捕司的總部,李昂對於這裏的工作人員來說已經算是個熟麵孔了,所以他這一路走過來,不少人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他,猜測著他這次又弄出了什麽事端。


    即便對於愛管閑事愛找麻煩的暌都人來說,李昂都太能惹事了。


    女人們大多把目光放在李昂身上,一位年輕有為還英俊瀟灑的子爵大人,一位談笑殺人無敵於天下的超級劍客,對於任何女人來說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而男人們則更多地將目光投向了jessica,她從開始活動之初人氣就居高不下,容貌清冷靚麗如明溪中倒映的一泓月光,歌聲更是有著影響人心的莫名魔力,再加上大公之女的高貴身份讓她冰山公主的頭銜實至名歸,擁躉數量相當不少。


    “這三位是我們特事科的秘密探員,前幾天追查到了諾斯克人在暌都的洗錢據點,沒想到今夜前去查看的時候立馬就被對方的諜報人員發現,還陷入了險境差點遇害。”白觟謙(書友客串)攤開一份文件,上麵是關於諾斯克人在暌都間諜活動的一係列報告,而相關探員的名單裏雷騰和馬軍的名字赫然在列。


    “這次的問題出在你們緝捕司的內部,所以從明天起上峰會對你們進行清查,希望緝捕司的各位能積極配合調查組的工作,爭取早日淨化我們的隊伍。”白觟謙的臉色並不好看,咄咄逼人是特事科一貫的態度。


    千正洪本來還老神在在地坐著,心裏想著李昂來撈人就讓他撈好了,左右不過十來條人命而已,自己這邊還能借撫恤金敲他一頓竹杠,可聽到白觟謙說要內部清查,立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姓白的,你開的什麽國際玩笑,這次是怎麽迴事兒你自己心裏清楚,居然要來查我們?”


    “你們提刑按察使司的事情我怎麽知道是怎麽迴事兒,千大人此話從何處來啊?自己心裏清楚的,應該是你們吧。”白觟謙不但沒有被千正洪影響到情緒,反而更加強硬起來,緝捕司是提刑按察使司的下轄單位,千正洪作為分管的責任僉事級別還比他高兩級,可動起真格的來,他一隻手就能捏死對方。


    千正洪咬牙切齒,卻偏偏又發作不得,自家人知自家事,巡捕司裏的事情根本是經不起深查的,而下麵的紕漏一旦露了餡兒,他們按察使司裏的大魚也躲不過去。蕭奇隻是三司衙門中巡捕司的僉事,還不足以接觸太過機密的事情,千正洪的官名和同為僉事,卻是直屬提刑按察使司的僉事,了解的東西遠比他多,“白科長,剛才是我失言了,還望你大人大量別和我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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