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閑笑目光有些複雜,將酒壇從他手中取了出來,說:“算了,你還是別喝了。”“為何?”許頤不解。湯閑笑道:“你不會喝酒,我若逼你,豈不是強人所難。”謝書辭幾人就站在房中,隻是其他兩人都看不見他們。見狀,司空信也不免歎息道:“這酒裏,恐怕下了藥。”謝書辭一愣。許頤聽後卻是突然笑了,說:“看來,這兩月時間並未白費,至少我教會了你一點。”湯閑笑極少見到他露出笑容,身體像是泄力一般,癱坐了迴去,苦笑道:“是啊,真該謝謝你。”誰知許頤話鋒一轉,道:“既然如此,你敬我這杯酒,我豈有不喝的道理。”旋即,他抓起湯閑笑放在桌上的酒壇,仰頭喝了一口。“別!”湯閑笑阻止不及,眼睜睜地看著他喝了下去。湯閑笑著急地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後背說:“吐出來!快吐出來!”許頤擋住她的手,身形忽然恍惚了一下,酒壇脫手而去,“啪”的一聲摔碎在了腳邊。“吐出來!”湯閑笑徹底地慌了。許頤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身體裏有一股亂竄的真氣,幾乎在一瞬間點燃了胸膛裏的那簇火焰。“你做了什麽?”許頤隱忍地咬緊牙關,額頭大汗淋漓,整張臉漲得通紅,聲音極其喑啞,幾乎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來。“我……”湯閑笑臉色蒼白,用力想掙開他的手,可她的修為本來就不及許頤,根本無法撼動他分毫。許頤眼眶充血,眼底滋生出無限的怒意,看得湯閑笑後背發涼。“湯、閑、笑!我問你,你做了什麽?!”湯閑笑從未見過這樣的許頤,眼淚瞬間脫眶而出,低聲喃喃道:“對、對不起,酒裏麵有合歡香。”此話一出,包括謝書辭在內的所有人都僵住了。司空信道:“合歡香來自於合歡宗,是一種非常強悍的催。情。藥。”“這娘們兒太虎了吧,竟然想用藥逼許頤跟她雙修?”柳大壯道。謝書辭也呆怔了,“她最後阻止了許頤,應該並不是真的想這麽做。”許頤驚愕地睜大眼睛,胸膛起伏越來越劇烈,看向湯閑笑的眼神令人頭皮發麻。湯閑笑白著臉低下頭,眼淚如同雨滴,“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這麽看我……我隻是……”“湯閑笑。”許頤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所有情緒都被他壓了下去,“我本以為你隻是天真頑皮,沒想到啊、沒想到啊!你竟然能做出這般齷齪之事!我錯了……我看錯你了……”湯閑笑不住地搖頭,“對不起……我隻是想……”身體的本能讓他不斷向湯閑笑靠近,他大手拽起她的手腕,將她摁倒在桌上,目眥盡裂,“想什麽?先。殺後。奸?湯閑笑”他們麵對著麵,湯閑笑根本避無可避,隻能看著許頤變得腥紅的雙眼。那雙眼睛看向她應該是嚴肅的淩厲,而現在,那雙鷹隼一般的眼中,隻剩下濃烈的情。欲和觸目驚心的恨意。那點恨意仿佛一把剜心之刃,痛得湯閑笑無法唿吸,她怔怔看著眼前這張臉,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她從來沒有意識到,一個人的眼神可以擁有這麽強大的力量,隻需要在一個唿吸之間,就擊穿她的心髒,讓她生不如死。她張了張幹澀的唇瓣,啞然無聲:“對不起……”好像除了說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用什麽語言去撫平他眼裏那般深刻的恨意。可是,言語顯然已經失去了作用。他依舊惡狠狠地看著她,用最犀利的語言攻擊她。“湯閑笑,你讓我覺得惡心。”第77章 (二合一)湯閑笑如遭雷擊, 眼淚從眼角滑落,沒入鬢角。她麵無人色,呆滯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 一時間竟有些恍惚。然而下一刻,許頤再也控製不住自己,遵循本能咬住了湯閑笑蒼白的唇瓣, 那並不是親吻,而是一種懲罰性的啃噬。在某個瞬間,許頤腦海中忽然閃過湯閑笑倚在他人懷中, 與他人親近的畫麵, 胸膛頓時升起一股濃濃的火焰, 燒得雙目發紅,理智全無。他重重一口咬在湯閑笑的唇角, 血腥味瞬間蔓延在口腔之中,而湯閑笑像是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一動不動地承受他的怒火。“滾……滾……”許頤咬緊牙關,兇惡地注視著湯閑笑麵如死灰的臉,一掌將她從桌上打了下去。他隱忍著身體中的欲望, 額頭青筋暴起,將手臂放到唇邊,死死咬住,企圖用疼痛來麻痹自己。湯閑笑狼狽地迴頭看了他一眼, 那雙眼睛帶著無盡的恨意,仿佛野獸一般要將她吞噬, 她不敢再停留, 手腳發軟地從地上站起來, 奪門而出。在她身後, 是許頤隱忍地怒吼聲。“湯閑笑……湯閑笑……”他嘴裏默念著她的名字,仿佛能用這種方式將她拆吃入腹。那一夜,除了許頤自己,無人知道他是怎麽渡過的。謝書辭他們的視角在不久之後就轉換到了第二天。許頤準備動身離開湯家了。這兩個月的時間,湯家弟子從他手中學到了不少知識,得知他要離開,紛紛到山腳相送。許頤出現時依舊是那一身道袍,手握拂塵一絲不苟的模樣,隻是臉色看上去憔悴了些。前來相送的弟子多不勝數,卻獨獨沒有湯閑笑一人。湯故見狀,派人去將湯閑笑叫了過來。許頤沒有出聲,算是默許了他們的行為。不多時,臉色蒼白的湯閑笑在兩位師兄的陪同下出現。她的臉色比許頤更要憔悴,看到許頤後便將頭低了下去,不敢再看。許頤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神色淡定,目光平穩,對眾人道:“我與閑笑有話要說。”眾弟子了然,移步離開,隻留下許頤和湯閑笑兩人。湯閑笑羞愧地低下頭,顯得有些局促,“對不……”“昨日之事不必再提。”然而她剛開口,就被許頤打斷。湯閑笑神色一黯,將頭埋得更低了。“我隻問你一句話,老實迴答我。”許頤語氣平靜,與平日別無二致。“……好。”“你喜歡我。是,或者不是。”聞言,湯閑笑渾身一震,臉色頓時又白了幾分。可是她注定不喜歡隱瞞,認命地合上雙眼,輕輕點頭:“是。”聽到她的迴答,許頤麵上無悲無喜,沒有因為她的話產生任何波瀾,隻是略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後,他轉過身,背對著湯閑笑。握著拂塵的五指收緊,死死扣在把手上,直到指尖泛白,也沒有鬆開。“湯閑笑,你不適合修逍遙道。”許頤的聲線平靜得像毫無波瀾的水麵。湯閑笑一愣,疑惑地抬頭看向許頤。他的背影冷漠異常,沒有盡頭地拉大兩人之間的距離。“你心中雜念太多,未必能成大道。相比於逍遙道……”說到這裏,許頤停頓了片刻。在這短暫的沉默後,他說:“殺戮道更加適合你。”古往今來,修煉殺戮道的修士極為稀少,湯閑笑不知道修殺戮道要付出什麽代價。可這些代價  ,許頤都一清二楚。這是他單方麵給自己和湯閑笑互相折磨的懲罰。若湯閑笑喜歡他、若她能大成,那麽她越是喜歡自己,越不能靠近自己,直到她走火入魔的那一天,不是他死在她手裏,就是她死在他手裏。互相折磨?這看上去,明明就是對湯閑笑單方麵的折磨和欺騙,怎麽能說是互相折磨呢。是啊,怎、麽能說是互相折磨呢。那日之後,湯閑笑一意孤行改道,修了殺戮之道。也因此讓湯家背上了罵名,可是這山中大大小小的弟子,都極為疼愛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師妹,即便如此,也對她極近寵愛。事實證明,湯閑笑的確頗有天資,用了短短七年時間,就即將修成大道。在這七年間,她與許頤寥寥見過幾麵,他們都像忘記了那夜發生的事,再也沒有人提及過。在她殺戮道大成之際,許頤第一次主動來找她。殺戮道若未能成道,死後便可繼續入法則輪迴,可若一旦成道,死後就將神形俱滅,成為天地間一縷可望而不可即的風。謝書辭作為旁觀者,當許頤在這個關頭主動來找湯閑笑,他甚至以為,他願意放過自己和湯閑笑,是來阻止湯閑笑成道的。可惜,湯閑笑後來是否成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湯閑笑修煉的這七年間,她行事作風依舊如往常一般,不似一般尋常女子,見到模樣不錯的男子,盡管沒什麽心思,都要上去撩撥一番,故而花名在外,在淮州流傳得沸沸揚揚。其中最盛名的,就是她與青樓中雪竹公子的情誼,似有十年已久。當許頤主動來尋她時,她衣衫不整地從雪竹公子的榻上下來,媚眼如絲,極近慵懶地看著站在門邊手握拂塵的男子。“你怎麽來了?”湯閑笑打了個哈欠,旁若無人地抓起地上的衣服,在許頤冰冷的視線中穿了迴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書後我撿到了主角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飛禽走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飛禽走獸並收藏穿書後我撿到了主角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