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蛇老那張老臉不停顫動,陰沉到了極致。阿鼠有些不忍,便打抱不平道:“姓張的,你招唿都不打一聲便弄死這麽多小蛇蛇,太沒禮貌了吧。”


    “真是滑稽。”周暖暖冷笑道:“你們放蛇圍困我們在先,又想綁我於後,現在居然好意思說‘禮貌’?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殺手綁架犯講禮貌。”


    阿鼠呆住片刻,說道:“有道理,那我不說了。”


    周暖暖一楞,這殺手不但講禮貌,居然還講道理,真是長見識了。


    “怎麽說話的,殺手怎麽就不能有禮貌了?你這種職業歧視是絕對錯誤的,我堅決反對!”張七月高聲抗議道。


    周暖暖一陣莫名其妙,說道:“你又要耍什麽花樣?”


    張七月意識一動,六元禦風陣法環繞商隊緩緩旋轉,借此隔絕風墟二人的探聽,低聲道:“那糟老頭剛剛一生氣,我才看出他是金丹境。”


    周暖暖一驚。


    “別慌,我倒能和他鬥一鬥,不過...”張七月頓了頓,道:“那愣頭青給我的感覺卻更危險。真打起來,我可不敢保證咱們這一隊人馬完好無損,能不打盡量不打。”


    周暖暖心下微沉,不動聲色道:“你宰了人家那麽多蛇,那老頭看起來快要暴走了,現在談和是不是有點晚?”


    張七月細聲道:“試試又不花錢,真不行再打。如果談不攏,我先去解決那愣頭青。你的‘不動如山’能在那老頭麵前撐一會吧?”


    周暖暖俏臉露出笑容,道:“隻要不超過金丹中期,抗住盞茶功夫不成問題。”


    張七月暗鬆口氣,道:“放心,他也就是個金丹初期。”


    計劃既定,張七月便決定開始忽悠,解開陣法幹擾,清了清嗓子,和顏悅色道:“鼠兄是吧?其實我覺得咱倆有很多共同語言,相信有些事一定可以達成共識...”


    阿鼠撓了撓頭,說道:“你是怎麽看出我很危險的?”


    張七月怔住,不可置信道:“你居然聽到了?”


    阿鼠似乎沒明白發生什麽事,表情迷糊道:“啊,聽到了。”


    張七月臉色有些難看,能無視六元禦風陣遮掩,聽清他和周暖暖的低語,這愣頭青實在有些恐怖。


    阿鼠摸摸鼻子道:“根據我對蛇老的了解,你現在想和談確實有些晚了,打是肯定要打的。”


    果然,蛇老陰狠聲音傳來:“竟敢殺死我這麽多小寶貝,找死!”手中木杖往地上一頓,墨綠色靈氣飄出,化為陣陣濃鬱靈霧。


    和談之旅正式宣告結束。


    張七月眼睛一瞪,喝道:“打就打!死老頭你有種再放蛇出來,本少爺正餓著呢,你看我吃不吃的完?”


    蛇老氣的身軀發顫,尖叫一聲,墨綠色靈霧帶起陰風,飛向沉香居商隊。


    周暖暖縱身下馬,一雙秀眼清澈含光,瞬時催發土黃色靈力,重重山巒疊嶂幻化而出。群峰凝實,比對陣蔡遠路時,明顯更加巍峨。


    這便是周家‘不動如山’功法的妙處,每次突破極限,便會有些進益。上次被蔡遠路強勢擊破後,周暖暖已然有所進境。


    墨綠濃霧遇上群峰,竟然沒有滲入分毫,一時停滯在外。


    果然攔住了!張七月向周暖暖遞上一個讚賞的眼神,周暖暖嘴角掀起一抹得意笑容。


    情勢穩住,張七月開始準備幹活,口中喃喃不斷,連續輕誦陣訣。以他的陣法修為,居然也要陣訣輔助,不知正在醞釀何等的驚人攻勢。


    自己含憤出擊,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擋住。蛇老羞怒無比,眼中露出狠色,身上頓時放出更為濃厚的綠霧,便要轟殺過去。


    忽然周遭響起陣陣破空利響聲,切碎樹林中無數枝葉,濃霧也被割成數截。


    蛇老麵色一變,連忙護住自身。


    “呲啦呲啦”的刺耳聲不斷響起,無數青色風刃撞擊在蛇老護身靈氣罩上,蕩起道道波紋。


    而後大片赤紅火焰借助風勢,唿嘯而至,撲向蛇老。


    同時,蛇老頭頂上方寒意驟然凝集,成千上百的堅利冰錐浩浩蕩蕩砸下,持續轟擊不斷。


    張七月眼中流光輪轉,正待揮出下一道陣法。突然心頭警兆生出,果斷閃身下馬。


    一道黑芒劃過他之前位置。


    阿鼠已出手。


    那黑芒極為迅捷,張七月落地未穩,便已再次折返襲來。張七月身形不斷變換,卻始終無法甩脫追擊。


    閃躲中,張七月已無法專心控製陣法,不多時幾道陣法的威力已逐漸減弱。


    蛇老壓力驟減,墨綠濃霧再次罩向周暖暖。


    躲了片刻,張七月已對黑芒的速度和軌跡有所判斷,腰間白光一閃,堆雪已握在手中,張七月凝神看向再次襲來的黑芒,手臂揮出一道殘影。


    本以為此擊必中,誰料黑芒竟劃出一道弧線。猶如靈巧遊魚般旋轉躲開,折返後再次襲向張七月。


    然而張七月已明確黑芒速度,揮手再斬,黑芒再躲。此番情景不斷出現,形成奇怪的對峙。


    沒想到敵人對自己如此了解,靈器絲毫不和堆雪硬碰硬。張七月心中生出不解:這把菜刀已經這麽有名了嗎?也就砍過白茶的山嶽劍和蔡遠路吧?


    張七月有些頭疼,心想正兒八經的靈器就是好,內有器靈,與主人心神相同。堆雪雖然厲害,終究沒有靈性。簡單控製它飛兩下還行,但若奢望如靈器那般靈動,那是想也不用想。


    現在沒時間想這些,必須盡快破敵。


    張七月信手阻擋著黑芒的襲擊,擺出一副輕鬆模樣喊道:“阿鼠老弟啊,你消耗的是靈力,我消耗的是體力,這樣下去,你絕對耗不過我啊,不然咱們換個玩法?”


    阿鼠撓了撓頭,覺得確實有道理。手一抬,黑芒飛迴他手中,化為一柄黑色短匕。


    “對嘛,這樣才有意思。”張七月笑了笑說道。


    別看張七月麵上輕鬆,心裏實則暗鬆口氣。他倒不怕耗下去,周暖暖那邊可沒辦法一直頂著。


    阿鼠這天真少年,卻一時沒發現這點,呆萌問道:“你說該怎麽玩?”


    張七月說道:“你用刀,我也用刀,既然同是刀客,不來場熱血沸騰的白刃戰,如何對得起刀客之名?”


    周暖暖一邊頂著蛇老的攻勢,一邊心想,你什麽時候變刀客了,還真是第一次聽你說。


    阿鼠看了看手中匕首,耿直糾正道:“它叫‘夜色’,是一把匕首,不是刀。”


    “匕首又叫短刀,難道你這點常識都沒有?”張七月狡辯道。


    阿鼠想了想,說道:“你說的有道理。”


    周暖暖再次確認,這的確是一名講道理的殺手,簡直是殺手界的奇葩。


    “不過,”阿鼠說道:“‘夜色’雖然強,卻不如你的刀堅硬,硬拚會吃虧。”


    眼看要忽悠失敗,張七月連忙使出激將法,冷笑道:“怎麽?慫了?作為一個殺手,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孬種,簡直是殺手界的恥辱。”


    阿鼠搖搖頭,認真道:“你這句話就沒道理了,殺手隻要能殺人即可,用什麽方法不重要。”


    張七月無奈,心想你怎麽忽然就開竅了。


    “但是,我想試試。”阿鼠平靜說道。


    說罷他眼中戰意大盛,氣勢陡然提升,仿佛瞬間換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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