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飛升之後,妖族大能們才反應過來,迅速前往妖神在妖神山腳生活過的小部落。


    但那裏早已被大戰的餘波摧毀,隻有一棵孤獨的梧桐樹帶著微焦,冒著經久不散的青煙孤獨地矗立在那裏。


    經過一番商量,妖族大能共同決定將那裏立為妖族聖地,萬妖恭拜,以妖族虔誠的念力召喚遠去的妖神,帶領妖族走向輝煌。


    很多年過去之後,一個膜拜妖神的小妖座山雕,在梧桐旁無意間悟出了妖神飛升前展現給天下的那片世界——鳳舞九天,就此崛起,短短千年便從巡野境衝擊通幽成聖,成為一方巨擘。


    座山雕通幽成聖之後,修行速度並沒有停滯,而是更加迅速,百年不到,便觸摸到了準聖的門檻,讓萬妖羨慕不已,對妖神更加遺留的那棵梧桐樹更加恭敬與狂熱。


    可是那座山雕生性過於陰鷙,且嗜殺成性,心胸無比狹小,擔心有後來者同樣悟出鳳舞九天,威脅到他自封的妖神後人地位,因此暗中將膜拜者中的佼佼者殘忍暗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妖族有資質後輩的離奇死去,引起了老輩大妖的注意,最終所有矛頭都指向座山雕。


    於是,平靜多年的妖族大戰再起。


    妖族大能們被黑龍至尊打成重傷,隱藏在妖神山中養傷不出。通幽二境大圓滿的座山雕無人能敵,露出了自己真實的殘忍麵目,絲毫不為妖族前途著想,明目張膽地對任何會影響它地位的人大打出手。


    如此行徑,徹底激怒了全體妖族,討伐座山雕的大軍浩浩蕩蕩地向著妖神山前進,而座山雕的妖族部隊主動出發,在距妖神山千裏之遙的上古妖戰場,展開了妖族有史以來最大的內戰。


    大戰進行了十天十夜,妖族聯合大軍死傷無數,依舊沒能擊敗座山雕。


    讓他們更絕望的是,座山雕竟然在大戰中再做突破,進入準聖境,真正做到無敵於北洲。


    猖狂無比的座山雕進入準聖境之後,更加肆無忌憚,大放厥詞要一統妖神山,讓那些深受重傷的妖族大能們主動退讓,不然休怪它翻臉無情。


    妖族上古戰場一戰,妖族聯合大軍見無法奈何座山雕,隻好解散四處潰逃。


    不過在聯合大軍中,寶馬雕車樓的妖族並沒有退走,而是想要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以鮮血喚醒他們沉睡已久的大能老祖。


    大能老祖沒有喚醒,倒是寶馬雕車樓的鮮血讓一直遊曆在外的北神鴉悲痛不已,最終得到南宮老人的允許,駕著混沌戰車殺迴北洲。


    當時的北神鴉還隻是通幽二境大圓滿的大能,因為有混沌戰車的相助,最終將座山雕鎮壓,換來了妖族今後的和平時代。


    座山雕被鎮壓後,妖族對妖神梧桐的膜拜更加狂熱,無數年之間出現許多悟出鳳舞九天的大妖,但都是不倫不類,再也沒有達到妖神,甚至座山雕的那種高度。


    直到三千年前,妖族一統,月滿樓出現在世人麵前,一對快樂的小雲雀前往妖神山,簡單地悟出了鳳舞九天的雛形。


    那對小雲雀原本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對修行並不那麽熱衷。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妖族有大野心家盯上了它們,讓它們將悟出鳳舞九天的心得體會說出來。


    那對小雲雀一五一十將他們所知道的詳細說出,可那不知道是大野心家族中的天才名不符實,還是那對小雲雀有所隱瞞。


    十年過去,大野心家族中無一人悟出鳳舞九天。


    後來有煉丹師對那大野心家進言,可能是那一對雲雀血脈中蘊藏著妖神遺血,因而才能悟出鳳舞九天,如果能提煉雲雀精血煉製成丹藥服下,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大野心家經過一番掙紮之後,最終同意了那煉丹師的提議,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取兩隻小雲雀體內的精血,並且隱隱約約對鳳舞九天有了一定理解。


    得到一定甜頭之後,大野心家的欲望越來越大,在野心的驅動下,他與那煉丹師秘密殺害了其中一隻小雲雀,將其煉成兩顆丹藥,並以此悟出了殘缺不全的鳳舞九天。


    大野心家知道座山雕的故事,因此不敢做得太絕,將另一隻小雲雀禁錮起來,偶爾提取其精血煉製成必要的丹藥,進一步助他理解鳳舞九天的真諦。


    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當那隻小雲雀得知自己的愛人被殘忍煉製成丹藥之後,悲痛欲絕,暗暗發誓一定要為她報仇。


    一番隱忍之後,活著的小雲雀在機緣巧合之下逃出升天,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悟出完整版的鳳舞九天,殺迴大野心家所在的族群。


    月滿樓初立,需要在妖族建立威信,同時想要妖族內部和平相處,因此第一代樓主親自出麵,安撫那隻小雲雀,才讓大野心家的種族不至於滅絕。


    而那隻小雲雀便是童戲,被月滿樓第一代樓主,也就是淨北月的父親安排到三莊鎮,替北樓看著天玄宗的同時,尋找萬靈真體源起之地的秘密。


    某一日,童戲在三莊鎮看到一出與自己身世十分相似的戲曲之後,便深深迷上了那聊以慰藉的愛好,從此留在三莊鎮,再也沒有迴過妖族。


    故事講完之後,東方的天空已是黎明時分,露出淡淡的微紅,為人間帶來世界上最安靜的時刻。


    城主府後花園內,童樓依舊保持著恭敬,沉默地站在蘇雲背後,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望著東方的天空,不知道在看朝霞,還是在遙望三莊鎮裏麵此刻正躺在鳳來樓頂的童戲。


    “師兄告訴我這些,小樓愚鈍,還未領悟其中道理。”


    童樓看了一會,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師父在師兄身上有所圖,那麽之前會跟小樓講明的。”


    “你師父確實在我身上有所圖,不過他想錯了,事涉輪迴,我也無能為力,即便是他!”


    說道這裏,蘇雲看向早已昏昏沉睡的小無為,然後有些可惜地說道:“不錯,他就是天玄宗大師兄道無為,即便是他,天妒之人,在輪迴一事上也沒有任何話語權。”


    “他果真是天玄宗大師兄!”


    童樓心中一緊,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再也無法保持沉默,雙目射出精光,神念不加掩飾,在小無為身上掃來掃去,最終麵帶無力地看向蘇雲,十分虛弱地說道:“他發生了什麽?”


    “十年前的道無為已經死了……”


    “那……”


    童樓麵帶遺憾,也有一種釋然,然後不死心地看著蘇雲。


    在他修行的五十年裏,童戲不止一次向他提起過天玄宗大師兄。雖然童戲對那神秘的大師兄了解不多,但隱隱約約對他寄予了一種莫名的希望,希望有一天童樓能夠替他向大師兄完成他隱藏在心中的目中心願——輪迴!


    不久前,當蘇雲帶著天玄宗一行人抵達三莊鎮時,童戲就已經感知到了小道無為的不凡之處。


    蘇雲一行人在三莊鎮停留了七天,每個夜晚,童戲都帶著無比激動又十分小心的心情暗中觀察著道無為。


    神識強大如通幽聖者的蘇雲當然知道童戲的存在,但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童戲不太出格,他就不會出手,因為他也想知道童戲在玩什麽。


    後來,童樓毛遂自薦,蘇雲一眼就看出他的輪迴之體,於是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再後來,童樓第一次展現自己的實力,毫無顧忌地施展出鳳舞九天的絕世世界,蘇雲已經猜到了童戲的目的。


    直到今夜,蘇雲遭到兩次襲殺後,他覺得有必要告知童樓那些暗中的事情,讓他自己選擇該去該留。


    “你師父童戲是個重情之人,隻要涉及輪迴,他不會放棄任何機會,因為當年被煉製成丹藥的小雲雀就是他青梅竹馬的愛人,他始終相信輪迴,他始終相信有一天他們還能再相見!”


    “那與我有何相關?師兄告知我這些又是為何?”


    童樓心中翻江倒海,麵色蒼白,嘴唇抖動得十分厲害,顫抖地問道:“難道輪迴之體就能參悟輪迴?”


    其實童樓心中想法是既然師父的血脈涉及到鳳舞九天的傳承,那麽自己是傳說中的輪迴之體,難免不會被煉製成丹藥,以供真正能夠參悟輪迴之人打破輪迴,那人就是萬年內最大的傳奇——天玄宗大師兄道無為!


    “小家夥,你想多了。”


    蘇雲笑眯眯地看著童樓,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淡淡說道:“童戲那個小胖子是個聰明人,沒有絲毫陰謀論的想法。如果我沒猜錯,既然能夠如此輕易參透鳳舞九天,並且是萬年難遇的輪迴體,小胖子認為如果你遇上無為,參悟輪迴真諦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那麽當年被殺死的那隻小雲雀重現也不是不可能。”


    “參透輪迴?小樓從來沒想過。”


    童樓無不震驚地看著小無為,滿是寵溺與崇拜,然後有些遺憾地問道:“大師兄為何會變成這樣?這屬於輪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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