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是李威的一個同事,是一個很正統的人,他不抽煙,不耍錢,不去花柳巷,每天的生活很有規律——起床、上班、下班、迴家。
這樣的日子看起來很枯燥,但是,鵬卻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不適。
鵬的父母都是老師,可能是父母的教育觀念的問題,鵬上學的時候並沒有被父母特別的要求,基本上就是放羊式的管理。
這樣的結果就是鵬上學的時候並不怎麽努力,在班上基本上就是中等,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一直是如此。
因此,鵬在以前的生活中並沒有感到有什麽壓力,性格上也沒有什麽壓抑,一切都中規中矩。
不過,鵬有時想起來也有些懊悔,如果當時父母在學習上對自己抓的嚴一些,也許,當然,鵬想的是也許,鵬認為自己也許能考上個一個好一點大學,能找一個好一點的工作,工作能輕鬆一點。
當然,這一切不過是也許。
現在鵬就想著快下班,下班後自己就能迴到家玩遊戲了。
鵬看了一眼牆上的表,還差一刻鍾。
鵬伸了個懶腰,搖了搖被空調吹的有些發漲的腦袋,站了起來。
現在是夏季,中午單位裏發的雪糕,鵬可能吃的有點多,有點快,吃的當時冰的腦袋有點痛,不過,現在已經緩和過去了。
鵬走出操作室,一開門,一股熱浪迎麵撲來,鵬感覺到自己全身的每個毛孔都迅速擴張了開來,身體內的水分迅速從張開的毛孔衝出去。
鵬忙又閉上門走了迴來。
還是空調屋舒服啊!
“這個夏天就指著空調活了!”
鵬想起來網上流傳的一句話。
過了不一會,鵬下一班的同事就來接班了。
和同事交接了一下工作,然後兩人閑聊了幾句,鵬便愉快的換好衣服,走出操作室,走向場子裏的車棚。
雖然溫度沒有絲毫的變化,到畢竟是下班了,鵬的心情格外愉快,好像溫度也比剛才下降了不少。
鵬推出摩托車,戴上安全帽,推著車走到廠子大門口。
就在鵬發動開摩托車剛要走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門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而這時,那個人也朝自己走過來,和自己打了招唿。
鵬這時才認出來原來來人是自己的一個本村的不是很遠的親戚。
鵬正在疑惑的時候,親戚對自己說:“你家裏出了點事,讓李威過來和你一塊迴去,路上不要騎快了。”
聽到這話,鵬的心一下子緊了起來。
“什麽事?”
鵬緊張的問道。
“小事情,沒有什麽大事。”
親戚含糊的說著,便騎上了摩托車陪著鵬走了開來。
一絲不祥的陰雲爬上鵬的心頭。
“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鵬的心如亂麻,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親戚在前邊不放心的一次次的迴頭看鵬,這更讓鵬心理覺得不安。
鵬很想加快油門跑迴去,但是親戚在前邊跑的不是很快,鵬也不好意思超過去。
就這樣,鵬魂不守舍的跟在親戚後邊迴到了家。
在離家門口很遠的地方,鵬就看見一堆人正圍在自己家的門口,鵬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直覺告訴他,很不好的事發生了。
鵬在心裏僥幸的念叨著:“沒有什麽大事,沒有什麽大事……”
邊念叨著,邊向前走去。
圍著的人群看見鵬迴來了,忙閃開一個口子,讓鵬走了進去。
映入鵬眼簾的是自己的父親正躺在門口外邊一扇門上。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父親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很安詳,仿佛睡著了一樣。
鵬心裏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他無法表達出自己的情感,是要嚎啕大哭,還是要靜靜的待著。
鵬感覺到自己現在格外的冷靜,盛夏六月的熱浪好像消失了,鵬隻感覺到一陣陣的無助、孤單,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中的一頁扁舟,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顆孤零零的小草,如同一隻在黑夜中迷路的羔羊。
鵬沒有哭,也沒有歇斯底裏的喊叫,從親戚的嘴裏鵬了解了父親是溺水死的。
鵬感覺接受不了這個現實,這都是在小說裏才有的情節,怎麽發生在自己的家庭。
鵬默默的坐在父親身邊,旁邊有人給拿過來一個矮凳。
鵬靜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那個曾經堅實的、給自己鼓勵的、能讓自己無憂無慮的靠山轟然倒地,那個每天曾經騎著自行車,帶著自己上學的父親走了,那個在自己上大學時每次打電話問寒問暖的父親走了,永遠的走了。
鵬撫摸著父親的臉,第一次感覺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生與死的界線是如此的相近。
原來,人死了,就是這樣,不仔細分辨,就跟睡著了一樣,無憂無慮,毫無牽掛的睡著了。
鵬的眼淚在眼眶裏轉了一圈,掉了下來。
旁邊一個老人忙走過來對鵬說:“不要讓眼淚掉到你父親身上,那樣,他會走到很沉重。”
聽到這話,鵬下意識的退了一下,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掉了下來,跌落在父親躺的門板的旁邊的塵土中,濺起一點微弱的塵埃。
後來的一段時間裏,鵬的情緒很低落,很長時間看不見鵬臉上有什麽笑容。
我們年齡相仿,鵬又為人隨和,平常日相處的還不錯。
看到鵬心情不好,我們哥幾個也感覺不好受,於是,便經常在下班後拉著鵬去喝酒。
鵬本就不善酒力,有幾次竟然喝醉了,鵬在喝醉後常哭著說想念自己的父親,而且,這段時間自己做夢竟然也沒有夢見父親,說的我們哥幾個心裏都酸酸的。
終於,在鵬的又一次醉後,李威對鵬說:“我有一個朋友,我想,他可以幫幫你。”
聽見李威的話,鵬哭著拉著李威的手一定要李威幫幫他,而李威也下定了決心,就算這次李威出錢,也要求喬杉出手幫一下鵬。
在李威和喬杉提出李威的這個要求後,喬杉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來,反而對李威這種為朋友仗義兩肋插刀的做法做出了表揚。
但是表揚歸表揚,喬杉提出錢可以不要,但是要李威在下一次要求李威幫忙時隨叫隨到,而且不允許提出異議。
這樣的條件對於李威來說就是沒有條件,李威考慮都沒有考慮,便一口答應了下了。
終於,一個陰天的下午,李威接到了喬杉的電話,讓李威今晚帶著鵬去。
李威看了看外邊的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於是李威有些不悅,問喬杉能不能提前一天打個招唿?或者改天。
喬杉一句解釋也沒有,隻是說了一句——“來還是不來!”
李威當然是沒有問題,忙去鵬的車間問鵬上什麽班。
萬幸,工友們說鵬今天休班。
於是李威趕緊撥通了鵬的電話,告訴他這個消息。
電話那頭,鵬顯得很激動,定好時間地點後,李威們便結束了通話。
晚飯後,天下起了小雨,但是鵬還是很準時的來到了李威們指定的地點,李威和他閑聊了幾句便一起冒雨去到了喬杉的工作室。
進門一看,李威感覺很高興,因為,很顯然,喬杉已經把場子給布置好了,這把李威淋雨的懊惱給衝去了一大半。
“李威說喬大爺,今天沒有看天氣預報嗎?看把我們給淋的!”
李威沒聲好氣的說。
鵬忙在旁邊拽了李威一下說:“不要緊,雨又下的不大,就當飯後散步了。”
看見鵬沒有意見,李威自然是也沒有意見了,也不再說什麽。
“你以為是網上看大片,愛什麽時候看什麽時候看!”
喬杉看起來今晚狀態很不好,李威不禁有些擔心了起來。
“不對,你看起來有心事,我可和你講明白,不要帶著情緒工作,得,剛才的話算我沒說。”
李威半開玩笑的對喬杉說。
“打擾喬大哥了,如果今晚不方便,我們改天再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鵬也看出來喬杉好像像是有事的樣子,忙出來打圓場。
喬杉這時才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著鵬說:“不要緊,其實也沒有什麽,我剛接到電話,我的一個親戚今天剛去世。
你的事不能改天,你這事需要推算時間,如果今晚過去了,下次可能要到一年後甚至幾年後。”
喬杉果斷的說。
“有沒有那麽誇張,每次看你解決問題不都是很簡單的嗎?”
李威小聲的嘟囔著,並且李威確信李威發出的聲音喬杉絕對聽不到。
鵬聽了喬杉的話,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說了幾聲謝謝。
“首先,我先要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迴答,這不是開玩笑,不能說謊話。”
喬杉眼睛緊盯著鵬說道。
鵬鄭重的點了點頭。
李威感覺好奇怪,什麽樣的問題這麽鄭重其事的,不過,李威並沒有打斷他們的談話,隻是豎起耳朵聚精會神的聽。
“如果有一種機器能夠把人從一個地方瞬間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但是,這個機器的原理隻是把這個機器裏的人所有的分子複製下來,然後打碎,而後在另一頭重新生成這個人。
當然,新生成的這個人擁有原來人的所有記憶、包括性格,那麽你來判斷一下,這個人是不是原來的那個人?”
鵬思低下頭索了一下,很快,就在李威摸著腦袋還糾結著答案的時候,鵬已經迴答了。
“如果這個人和原來長得一模一樣,而且記憶也是一樣的話,那麽我承認這個人是原來的那個人。”
鵬很平靜的答道。
“如果讓你進入到那樣的機器裏去傳送,你願意不願意?”
喬杉微笑著對鵬說。
“我是不會進去的!”
鵬這次很快很堅決的說。
“我也不會進去的,肯定而且一定!”
李威也幫著附和道。
“好了,這次測試就結束了,不要忘了你剛才說的話。”
喬杉臉上依舊掛著微笑說。
李威和鵬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不知道喬杉莫名其妙的問了這些問題有什麽用。
喬杉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電子日曆,紅紅的發光二極管組成的十點零五分的字樣格外顯眼。
“好了,我們現在開始,記住,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但也不一定不是真的,你也不要試圖去改變什麽,那樣,不但你做不成什麽,而且還會適得其反,過去的已經過去,你這次的目的也不過就是看看,了卻思念之苦,李威希望待會你所見到的一切對於你來說隻是夢一場。”
喬杉又叮囑了鵬一遍,這才從桌子底下拖出來一個大旅行箱子,把它搬到先前布置的場子中間,打開來。
李威伸頭看了一眼,是一台類似老式雙卡錄音機模樣的設備,兩邊有兩個類似喇叭的東西。
李威看了看身邊的鵬,他也在像鴨子一樣伸長了脖子看,不禁心中一陣好笑。
“都站到箱子附近來。”
喬杉很認真的對李威們說。
李威和鵬忙快步走進了那個旅行箱。
隻見喬杉伸手按了一下那台設備的一個鍵,馬上,從那兩個類似喇叭的東西裏邊迸出藍色的強光,在那藍光之中,李威看見有好幾層更強的科幻般的藍光,如同幾張薄薄的紙片摞在一起,但形象的說更像是幾薄層的薄霧,因為那些藍光薄片看起來像是沒有厚度,可是細看起來它們又像是立體的。
而且,在每層藍光的裏邊,李威看見像是有很多立體的東西活躍在裏麵,但是李威很快就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那些比紙片還薄不知道多少倍的藍光裏邊,又怎麽可能有東西待在裏邊?
一切都似夢非夢,李威看著那些閃著光芒的藍光,感覺自己像是在夢中一樣。
喬杉聚精會神的查看著那些藍光薄片,不時的皺眉頭,看的出來,他像是耗費了極大精力。
過了好大一會,終於,李威看見喬杉的臉上出現了放鬆的表情。
喬杉長出了一口氣,對鵬說:“你可以閉上眼睛,可能待會有一些暈,閉著眼睛還好受些。”
“哎!李威說,我也閉上眼睛嗎?”
李威發現喬杉似乎把自己給忘了,忙著急的問道。
“隨便!”
喬杉邊擺弄著那台設備邊說。
突然,李威看見一陣更強烈的藍光亮起,李威發現那些薄片般的藍光中的一片光芒一下子變亮了起來,而且幾乎是在瞬間,那薄片變大了起來。
很快,李威發現那薄片如同一滴墨水滴到水中一樣,快速的擴散了開來,一陣炫目的令人昏厥的光亮撲麵而來。
立刻,那薄片變厚,變大了起來,李威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李威看見一些變了形的映像穿過李威的身體唿嘯而過。
其中,像是有極速行駛的汽車飛馳而過,有鬧市裏商販在大聲的吆喝買賣,有大深林中各種不知道名的鳥兒賣力的鳴叫,還有一切亂踢八糟的實在看不什麽東西,也聽不出什麽東西發出的聲音摻雜在了一起。
李威感覺心跳加速,窒息,腦袋一陣眩暈,李威感覺自己都快要暈過去了。
李威忙閉上眼睛,感覺好受了很多,隻是那些嘈雜的聲音還是往李威腦袋裏鑽。
不過,很快,一切又靜了下來,所有的一切不適的感覺都慢慢散去。
李威睜開了眼睛。
還是在原來的屋子裏,同樣的布置,屋子裏加上李威更三個人,李威又仔細數了一遍,沒錯,是三個人。
窗外刺眼的陽光透過玻璃射了進來,天亮了!
李威感覺很驚訝,旁邊的鵬的表情看起來也是如此,隻有喬杉沒有看出有什麽表情變化來。
“我們走,時間不是很多,我們要抓緊!”
喬杉用平淡的語氣說。
李威和鵬都迷迷糊糊的跟著喬杉走了出去。
李威們上了喬杉的車,喬杉問了一下鵬的家的地址,便朝著鵬說的方向開去。
鵬的家離喬杉的工作室大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一路上李威都緊張的看著窗外,但是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一切都是李威所熟悉的環境。
路邊一個賣炸貨的店,裏邊的炸雞非常的有特色,李威幾乎每個月都要去買一次。
再向前,一家擺滿了鮮花的花店正在營業,店老板是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女孩子。
女孩子長得很漂亮,而且性格活潑,李威也是有事沒事進去溜達一圈,偶爾也買幾朵鮮花迴去插在喝掉的啤酒瓶裏。
每次都惹得李威老媽向李威投來一種異樣的眼神。
前麵是一家五金店,女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人,脾氣很不好,李威去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去過,沒想到現在還沒有關門。
一切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唯一讓李威感到不正常的就是自己明明想的很清楚,剛才是晚上十點多,天還下著小雨,而現在卻變成了晴朗的大白天。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鵬的家的附近,前邊傳來一陣鞭炮聲,同時路上有人示意李威們的車先停一下。
他們迴頭看了一下,好幾輛婚車在李威們來時的路上正慢慢的開過來,,李威們的車不得靠邊停了下來。
“看看就行了,不要下車!記住了!”
喬杉邊開車邊囑咐著說。
鵬答應了一聲,李威當然知道不是對自己說的,所以李威也沒有吱聲。
第一輛婚車開了過來,後排車窗半開著,李威朝裏瞄了一眼,頓時吃了一驚。
李威大張著嘴巴迴過頭來看了看鵬,用手指了指婚車。
鵬順著李威指的方向看去,瞬間,他也愣住了。
隻見那輛婚車裏,穿著新郎裝的鵬正意氣風發的坐在裏邊,旁邊坐的的新娘子被一束花擋著看不清模樣。
李威敢對天發誓,李威知道,鵬到現在都還沒有女朋友,怎麽一下子就結婚了?
因為李威先前經曆過一些事件,對現在出現了兩個鵬這件事並不是很感冒。
但是鵬就不一樣了,看的出來他像是在夢中一樣,有些頭發懵。
李威們等婚車過去後,跟著開了過去。
鵬的家正好在村裏的大路邊上,家人就在街上打了彩棚,李威看見有一個模樣和鵬差不多的老人正高興的在彩棚邊上忙活著,直覺告訴李威,那是鵬的父親。
李威扭頭看向鵬,發現鵬已經淚流滿麵,這更確定了李威的猜想。
喬杉在不遠處把車停了下來。
“不要下車!”
喬杉再次囑咐道。
彩棚的周圍人多了起來,但是彩棚是離開地麵打起來的,所以從他們這個角度依然能夠把彩棚上的事看清楚。
又一陣鞭炮聲過後,婚禮主持人開始在台子上擺活起來。
在新郎新娘拜父母高堂的時候,鵬的父母臉上都樂出了很深的皺紋,鵬的母親把手中的大紅包塞到了鵬的媳婦的手中。
就在李威看的起勁的時候,突然聽到傳來一陣啜泣聲。
李威迴頭一看,鵬竟然忍不住哭了出來。
李威忙從喬杉的車裏找了衛生紙給鵬,這時,李威也不知道說什麽話來安慰鵬。
“這個世界裏的人和我們的世界裏的人是一樣的,都有相同的記憶,你看,你的父親在這裏活的好好的,你應該解開心結了吧!”
喬杉扭過頭來對鵬說道。
“我們生活的空間不過是數不清的平行宇宙中的一個,每個人,理論上都能找到在不同平行宇宙中不同時間的自己,所以,這個宇宙中的人死了,但是,在別的平行宇宙中,這個人可能才剛出生。
物質永存!當然,李威說的物質並不是你們平日裏所理解的物質,所以,對於我們來說,生生死死,不過是一種狀態而已,沒有什麽值得高興與悲哀的。
我們所生活的宇宙隻有極少數的人參透了這個道理,絕大部分人,都如同佛教中所說的沉淪在苦海中!”
喬杉繼續說道。
聽完這一番雲裏霧裏的解釋,李威也感覺有些暈了,李威腦子一犯渾,突然閃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那麽,喬老板,你是不是那些極少數的人之一?”
喬杉苦笑了一下,淡淡的說:“我是一個在深度睡眠中的清醒者。”
“靠!說的話李威一點也聽不懂!”
李威輕聲吐了個髒字,心裏一團霧水。
“好了,我們要迴去了!”
喬杉看了看手表,對鵬說著。
“李威再看一眼。”
鵬眼睛噙著淚水懇求的說。
“一分鍾!”
喬杉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同時,發動起了車。
彩棚上,儀式已經進行了*,新郎新娘入洞房,那個新郎鵬抱著新娘開始在好哥們們的推推擋擋下向家裏衝,鵬的父母在一旁看著,幸福的表情溢於言表,忽然之間,李威看見鵬的父親朝李威們這邊瞟了一眼,同時,他對鵬的母親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鵬的母親也開始關注李威們的車子。
就在這時,李威感覺到車子一震,喬杉開著車掉頭開了迴去,一路上,鵬不時的往後看,同時手不斷的抹著眼淚。
李威心裏暗想“看來,鵬也是喬杉說的那絕大部分人中的一個。”
李威突然又想起李威來,開始思索自己到底是哪種人呢?
很快,他們驅車就迴到了喬杉的事務所。
一進門,喬杉就急急忙忙的招唿李威和鵬靠近他的那個如同舊式雙卡錄音機似的儀器邊上,同時,他仔細的看著那個機器發出的那些藍色的平行光。
就在李威迴頭剛想和鵬說些什麽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房間裏的藍光突然增強了幾萬倍,李威忙閉上眼睛,但是,李威感覺,強光依舊透了李威的皮膚,照射進了李威的身體裏去。
李威頭一陣眩暈,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很快,臉上一陣涼意把李威從昏睡中驚醒,李威睜開眼睛,翻了翻眼皮,發現自己正坐在椅子上。
鵬站在李威旁邊關切的看著李威,喬杉正把一個茶杯放到桌子上。
李威立刻明白臉上的那股涼意是怎麽來的了。
李威剛想找喬杉算賬,喬杉一臉嫌棄的轉過身來卻先開了口。
“我說你真丟人,你同事都沒有暈倒,你卻閉過氣去了,我了個去!”
“我……”
李威張口結舌了一頓,最終也沒有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就連李威自己都納悶,怎麽這次就這麽丟人。
不過,自從這次後,鵬的精神明顯變得好多了,看的出來,鵬心情已經調整的很好了,他已經從喪父的陰影中徹底的走了出來。
而且,鵬的一些為人處世的風格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對一些事情看的很開,每天都能保持一個很好的心態。
以至於大家都說:“鵬變了!”
這樣的日子看起來很枯燥,但是,鵬卻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不適。
鵬的父母都是老師,可能是父母的教育觀念的問題,鵬上學的時候並沒有被父母特別的要求,基本上就是放羊式的管理。
這樣的結果就是鵬上學的時候並不怎麽努力,在班上基本上就是中等,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一直是如此。
因此,鵬在以前的生活中並沒有感到有什麽壓力,性格上也沒有什麽壓抑,一切都中規中矩。
不過,鵬有時想起來也有些懊悔,如果當時父母在學習上對自己抓的嚴一些,也許,當然,鵬想的是也許,鵬認為自己也許能考上個一個好一點大學,能找一個好一點的工作,工作能輕鬆一點。
當然,這一切不過是也許。
現在鵬就想著快下班,下班後自己就能迴到家玩遊戲了。
鵬看了一眼牆上的表,還差一刻鍾。
鵬伸了個懶腰,搖了搖被空調吹的有些發漲的腦袋,站了起來。
現在是夏季,中午單位裏發的雪糕,鵬可能吃的有點多,有點快,吃的當時冰的腦袋有點痛,不過,現在已經緩和過去了。
鵬走出操作室,一開門,一股熱浪迎麵撲來,鵬感覺到自己全身的每個毛孔都迅速擴張了開來,身體內的水分迅速從張開的毛孔衝出去。
鵬忙又閉上門走了迴來。
還是空調屋舒服啊!
“這個夏天就指著空調活了!”
鵬想起來網上流傳的一句話。
過了不一會,鵬下一班的同事就來接班了。
和同事交接了一下工作,然後兩人閑聊了幾句,鵬便愉快的換好衣服,走出操作室,走向場子裏的車棚。
雖然溫度沒有絲毫的變化,到畢竟是下班了,鵬的心情格外愉快,好像溫度也比剛才下降了不少。
鵬推出摩托車,戴上安全帽,推著車走到廠子大門口。
就在鵬發動開摩托車剛要走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門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而這時,那個人也朝自己走過來,和自己打了招唿。
鵬這時才認出來原來來人是自己的一個本村的不是很遠的親戚。
鵬正在疑惑的時候,親戚對自己說:“你家裏出了點事,讓李威過來和你一塊迴去,路上不要騎快了。”
聽到這話,鵬的心一下子緊了起來。
“什麽事?”
鵬緊張的問道。
“小事情,沒有什麽大事。”
親戚含糊的說著,便騎上了摩托車陪著鵬走了開來。
一絲不祥的陰雲爬上鵬的心頭。
“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鵬的心如亂麻,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親戚在前邊不放心的一次次的迴頭看鵬,這更讓鵬心理覺得不安。
鵬很想加快油門跑迴去,但是親戚在前邊跑的不是很快,鵬也不好意思超過去。
就這樣,鵬魂不守舍的跟在親戚後邊迴到了家。
在離家門口很遠的地方,鵬就看見一堆人正圍在自己家的門口,鵬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直覺告訴他,很不好的事發生了。
鵬在心裏僥幸的念叨著:“沒有什麽大事,沒有什麽大事……”
邊念叨著,邊向前走去。
圍著的人群看見鵬迴來了,忙閃開一個口子,讓鵬走了進去。
映入鵬眼簾的是自己的父親正躺在門口外邊一扇門上。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父親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很安詳,仿佛睡著了一樣。
鵬心裏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他無法表達出自己的情感,是要嚎啕大哭,還是要靜靜的待著。
鵬感覺到自己現在格外的冷靜,盛夏六月的熱浪好像消失了,鵬隻感覺到一陣陣的無助、孤單,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中的一頁扁舟,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顆孤零零的小草,如同一隻在黑夜中迷路的羔羊。
鵬沒有哭,也沒有歇斯底裏的喊叫,從親戚的嘴裏鵬了解了父親是溺水死的。
鵬感覺接受不了這個現實,這都是在小說裏才有的情節,怎麽發生在自己的家庭。
鵬默默的坐在父親身邊,旁邊有人給拿過來一個矮凳。
鵬靜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那個曾經堅實的、給自己鼓勵的、能讓自己無憂無慮的靠山轟然倒地,那個每天曾經騎著自行車,帶著自己上學的父親走了,那個在自己上大學時每次打電話問寒問暖的父親走了,永遠的走了。
鵬撫摸著父親的臉,第一次感覺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生與死的界線是如此的相近。
原來,人死了,就是這樣,不仔細分辨,就跟睡著了一樣,無憂無慮,毫無牽掛的睡著了。
鵬的眼淚在眼眶裏轉了一圈,掉了下來。
旁邊一個老人忙走過來對鵬說:“不要讓眼淚掉到你父親身上,那樣,他會走到很沉重。”
聽到這話,鵬下意識的退了一下,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掉了下來,跌落在父親躺的門板的旁邊的塵土中,濺起一點微弱的塵埃。
後來的一段時間裏,鵬的情緒很低落,很長時間看不見鵬臉上有什麽笑容。
我們年齡相仿,鵬又為人隨和,平常日相處的還不錯。
看到鵬心情不好,我們哥幾個也感覺不好受,於是,便經常在下班後拉著鵬去喝酒。
鵬本就不善酒力,有幾次竟然喝醉了,鵬在喝醉後常哭著說想念自己的父親,而且,這段時間自己做夢竟然也沒有夢見父親,說的我們哥幾個心裏都酸酸的。
終於,在鵬的又一次醉後,李威對鵬說:“我有一個朋友,我想,他可以幫幫你。”
聽見李威的話,鵬哭著拉著李威的手一定要李威幫幫他,而李威也下定了決心,就算這次李威出錢,也要求喬杉出手幫一下鵬。
在李威和喬杉提出李威的這個要求後,喬杉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來,反而對李威這種為朋友仗義兩肋插刀的做法做出了表揚。
但是表揚歸表揚,喬杉提出錢可以不要,但是要李威在下一次要求李威幫忙時隨叫隨到,而且不允許提出異議。
這樣的條件對於李威來說就是沒有條件,李威考慮都沒有考慮,便一口答應了下了。
終於,一個陰天的下午,李威接到了喬杉的電話,讓李威今晚帶著鵬去。
李威看了看外邊的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於是李威有些不悅,問喬杉能不能提前一天打個招唿?或者改天。
喬杉一句解釋也沒有,隻是說了一句——“來還是不來!”
李威當然是沒有問題,忙去鵬的車間問鵬上什麽班。
萬幸,工友們說鵬今天休班。
於是李威趕緊撥通了鵬的電話,告訴他這個消息。
電話那頭,鵬顯得很激動,定好時間地點後,李威們便結束了通話。
晚飯後,天下起了小雨,但是鵬還是很準時的來到了李威們指定的地點,李威和他閑聊了幾句便一起冒雨去到了喬杉的工作室。
進門一看,李威感覺很高興,因為,很顯然,喬杉已經把場子給布置好了,這把李威淋雨的懊惱給衝去了一大半。
“李威說喬大爺,今天沒有看天氣預報嗎?看把我們給淋的!”
李威沒聲好氣的說。
鵬忙在旁邊拽了李威一下說:“不要緊,雨又下的不大,就當飯後散步了。”
看見鵬沒有意見,李威自然是也沒有意見了,也不再說什麽。
“你以為是網上看大片,愛什麽時候看什麽時候看!”
喬杉看起來今晚狀態很不好,李威不禁有些擔心了起來。
“不對,你看起來有心事,我可和你講明白,不要帶著情緒工作,得,剛才的話算我沒說。”
李威半開玩笑的對喬杉說。
“打擾喬大哥了,如果今晚不方便,我們改天再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鵬也看出來喬杉好像像是有事的樣子,忙出來打圓場。
喬杉這時才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著鵬說:“不要緊,其實也沒有什麽,我剛接到電話,我的一個親戚今天剛去世。
你的事不能改天,你這事需要推算時間,如果今晚過去了,下次可能要到一年後甚至幾年後。”
喬杉果斷的說。
“有沒有那麽誇張,每次看你解決問題不都是很簡單的嗎?”
李威小聲的嘟囔著,並且李威確信李威發出的聲音喬杉絕對聽不到。
鵬聽了喬杉的話,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說了幾聲謝謝。
“首先,我先要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迴答,這不是開玩笑,不能說謊話。”
喬杉眼睛緊盯著鵬說道。
鵬鄭重的點了點頭。
李威感覺好奇怪,什麽樣的問題這麽鄭重其事的,不過,李威並沒有打斷他們的談話,隻是豎起耳朵聚精會神的聽。
“如果有一種機器能夠把人從一個地方瞬間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但是,這個機器的原理隻是把這個機器裏的人所有的分子複製下來,然後打碎,而後在另一頭重新生成這個人。
當然,新生成的這個人擁有原來人的所有記憶、包括性格,那麽你來判斷一下,這個人是不是原來的那個人?”
鵬思低下頭索了一下,很快,就在李威摸著腦袋還糾結著答案的時候,鵬已經迴答了。
“如果這個人和原來長得一模一樣,而且記憶也是一樣的話,那麽我承認這個人是原來的那個人。”
鵬很平靜的答道。
“如果讓你進入到那樣的機器裏去傳送,你願意不願意?”
喬杉微笑著對鵬說。
“我是不會進去的!”
鵬這次很快很堅決的說。
“我也不會進去的,肯定而且一定!”
李威也幫著附和道。
“好了,這次測試就結束了,不要忘了你剛才說的話。”
喬杉臉上依舊掛著微笑說。
李威和鵬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不知道喬杉莫名其妙的問了這些問題有什麽用。
喬杉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電子日曆,紅紅的發光二極管組成的十點零五分的字樣格外顯眼。
“好了,我們現在開始,記住,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但也不一定不是真的,你也不要試圖去改變什麽,那樣,不但你做不成什麽,而且還會適得其反,過去的已經過去,你這次的目的也不過就是看看,了卻思念之苦,李威希望待會你所見到的一切對於你來說隻是夢一場。”
喬杉又叮囑了鵬一遍,這才從桌子底下拖出來一個大旅行箱子,把它搬到先前布置的場子中間,打開來。
李威伸頭看了一眼,是一台類似老式雙卡錄音機模樣的設備,兩邊有兩個類似喇叭的東西。
李威看了看身邊的鵬,他也在像鴨子一樣伸長了脖子看,不禁心中一陣好笑。
“都站到箱子附近來。”
喬杉很認真的對李威們說。
李威和鵬忙快步走進了那個旅行箱。
隻見喬杉伸手按了一下那台設備的一個鍵,馬上,從那兩個類似喇叭的東西裏邊迸出藍色的強光,在那藍光之中,李威看見有好幾層更強的科幻般的藍光,如同幾張薄薄的紙片摞在一起,但形象的說更像是幾薄層的薄霧,因為那些藍光薄片看起來像是沒有厚度,可是細看起來它們又像是立體的。
而且,在每層藍光的裏邊,李威看見像是有很多立體的東西活躍在裏麵,但是李威很快就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那些比紙片還薄不知道多少倍的藍光裏邊,又怎麽可能有東西待在裏邊?
一切都似夢非夢,李威看著那些閃著光芒的藍光,感覺自己像是在夢中一樣。
喬杉聚精會神的查看著那些藍光薄片,不時的皺眉頭,看的出來,他像是耗費了極大精力。
過了好大一會,終於,李威看見喬杉的臉上出現了放鬆的表情。
喬杉長出了一口氣,對鵬說:“你可以閉上眼睛,可能待會有一些暈,閉著眼睛還好受些。”
“哎!李威說,我也閉上眼睛嗎?”
李威發現喬杉似乎把自己給忘了,忙著急的問道。
“隨便!”
喬杉邊擺弄著那台設備邊說。
突然,李威看見一陣更強烈的藍光亮起,李威發現那些薄片般的藍光中的一片光芒一下子變亮了起來,而且幾乎是在瞬間,那薄片變大了起來。
很快,李威發現那薄片如同一滴墨水滴到水中一樣,快速的擴散了開來,一陣炫目的令人昏厥的光亮撲麵而來。
立刻,那薄片變厚,變大了起來,李威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李威看見一些變了形的映像穿過李威的身體唿嘯而過。
其中,像是有極速行駛的汽車飛馳而過,有鬧市裏商販在大聲的吆喝買賣,有大深林中各種不知道名的鳥兒賣力的鳴叫,還有一切亂踢八糟的實在看不什麽東西,也聽不出什麽東西發出的聲音摻雜在了一起。
李威感覺心跳加速,窒息,腦袋一陣眩暈,李威感覺自己都快要暈過去了。
李威忙閉上眼睛,感覺好受了很多,隻是那些嘈雜的聲音還是往李威腦袋裏鑽。
不過,很快,一切又靜了下來,所有的一切不適的感覺都慢慢散去。
李威睜開了眼睛。
還是在原來的屋子裏,同樣的布置,屋子裏加上李威更三個人,李威又仔細數了一遍,沒錯,是三個人。
窗外刺眼的陽光透過玻璃射了進來,天亮了!
李威感覺很驚訝,旁邊的鵬的表情看起來也是如此,隻有喬杉沒有看出有什麽表情變化來。
“我們走,時間不是很多,我們要抓緊!”
喬杉用平淡的語氣說。
李威和鵬都迷迷糊糊的跟著喬杉走了出去。
李威們上了喬杉的車,喬杉問了一下鵬的家的地址,便朝著鵬說的方向開去。
鵬的家離喬杉的工作室大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一路上李威都緊張的看著窗外,但是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一切都是李威所熟悉的環境。
路邊一個賣炸貨的店,裏邊的炸雞非常的有特色,李威幾乎每個月都要去買一次。
再向前,一家擺滿了鮮花的花店正在營業,店老板是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女孩子。
女孩子長得很漂亮,而且性格活潑,李威也是有事沒事進去溜達一圈,偶爾也買幾朵鮮花迴去插在喝掉的啤酒瓶裏。
每次都惹得李威老媽向李威投來一種異樣的眼神。
前麵是一家五金店,女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人,脾氣很不好,李威去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去過,沒想到現在還沒有關門。
一切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唯一讓李威感到不正常的就是自己明明想的很清楚,剛才是晚上十點多,天還下著小雨,而現在卻變成了晴朗的大白天。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鵬的家的附近,前邊傳來一陣鞭炮聲,同時路上有人示意李威們的車先停一下。
他們迴頭看了一下,好幾輛婚車在李威們來時的路上正慢慢的開過來,,李威們的車不得靠邊停了下來。
“看看就行了,不要下車!記住了!”
喬杉邊開車邊囑咐著說。
鵬答應了一聲,李威當然知道不是對自己說的,所以李威也沒有吱聲。
第一輛婚車開了過來,後排車窗半開著,李威朝裏瞄了一眼,頓時吃了一驚。
李威大張著嘴巴迴過頭來看了看鵬,用手指了指婚車。
鵬順著李威指的方向看去,瞬間,他也愣住了。
隻見那輛婚車裏,穿著新郎裝的鵬正意氣風發的坐在裏邊,旁邊坐的的新娘子被一束花擋著看不清模樣。
李威敢對天發誓,李威知道,鵬到現在都還沒有女朋友,怎麽一下子就結婚了?
因為李威先前經曆過一些事件,對現在出現了兩個鵬這件事並不是很感冒。
但是鵬就不一樣了,看的出來他像是在夢中一樣,有些頭發懵。
李威們等婚車過去後,跟著開了過去。
鵬的家正好在村裏的大路邊上,家人就在街上打了彩棚,李威看見有一個模樣和鵬差不多的老人正高興的在彩棚邊上忙活著,直覺告訴李威,那是鵬的父親。
李威扭頭看向鵬,發現鵬已經淚流滿麵,這更確定了李威的猜想。
喬杉在不遠處把車停了下來。
“不要下車!”
喬杉再次囑咐道。
彩棚的周圍人多了起來,但是彩棚是離開地麵打起來的,所以從他們這個角度依然能夠把彩棚上的事看清楚。
又一陣鞭炮聲過後,婚禮主持人開始在台子上擺活起來。
在新郎新娘拜父母高堂的時候,鵬的父母臉上都樂出了很深的皺紋,鵬的母親把手中的大紅包塞到了鵬的媳婦的手中。
就在李威看的起勁的時候,突然聽到傳來一陣啜泣聲。
李威迴頭一看,鵬竟然忍不住哭了出來。
李威忙從喬杉的車裏找了衛生紙給鵬,這時,李威也不知道說什麽話來安慰鵬。
“這個世界裏的人和我們的世界裏的人是一樣的,都有相同的記憶,你看,你的父親在這裏活的好好的,你應該解開心結了吧!”
喬杉扭過頭來對鵬說道。
“我們生活的空間不過是數不清的平行宇宙中的一個,每個人,理論上都能找到在不同平行宇宙中不同時間的自己,所以,這個宇宙中的人死了,但是,在別的平行宇宙中,這個人可能才剛出生。
物質永存!當然,李威說的物質並不是你們平日裏所理解的物質,所以,對於我們來說,生生死死,不過是一種狀態而已,沒有什麽值得高興與悲哀的。
我們所生活的宇宙隻有極少數的人參透了這個道理,絕大部分人,都如同佛教中所說的沉淪在苦海中!”
喬杉繼續說道。
聽完這一番雲裏霧裏的解釋,李威也感覺有些暈了,李威腦子一犯渾,突然閃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那麽,喬老板,你是不是那些極少數的人之一?”
喬杉苦笑了一下,淡淡的說:“我是一個在深度睡眠中的清醒者。”
“靠!說的話李威一點也聽不懂!”
李威輕聲吐了個髒字,心裏一團霧水。
“好了,我們要迴去了!”
喬杉看了看手表,對鵬說著。
“李威再看一眼。”
鵬眼睛噙著淚水懇求的說。
“一分鍾!”
喬杉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同時,發動起了車。
彩棚上,儀式已經進行了*,新郎新娘入洞房,那個新郎鵬抱著新娘開始在好哥們們的推推擋擋下向家裏衝,鵬的父母在一旁看著,幸福的表情溢於言表,忽然之間,李威看見鵬的父親朝李威們這邊瞟了一眼,同時,他對鵬的母親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鵬的母親也開始關注李威們的車子。
就在這時,李威感覺到車子一震,喬杉開著車掉頭開了迴去,一路上,鵬不時的往後看,同時手不斷的抹著眼淚。
李威心裏暗想“看來,鵬也是喬杉說的那絕大部分人中的一個。”
李威突然又想起李威來,開始思索自己到底是哪種人呢?
很快,他們驅車就迴到了喬杉的事務所。
一進門,喬杉就急急忙忙的招唿李威和鵬靠近他的那個如同舊式雙卡錄音機似的儀器邊上,同時,他仔細的看著那個機器發出的那些藍色的平行光。
就在李威迴頭剛想和鵬說些什麽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房間裏的藍光突然增強了幾萬倍,李威忙閉上眼睛,但是,李威感覺,強光依舊透了李威的皮膚,照射進了李威的身體裏去。
李威頭一陣眩暈,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很快,臉上一陣涼意把李威從昏睡中驚醒,李威睜開眼睛,翻了翻眼皮,發現自己正坐在椅子上。
鵬站在李威旁邊關切的看著李威,喬杉正把一個茶杯放到桌子上。
李威立刻明白臉上的那股涼意是怎麽來的了。
李威剛想找喬杉算賬,喬杉一臉嫌棄的轉過身來卻先開了口。
“我說你真丟人,你同事都沒有暈倒,你卻閉過氣去了,我了個去!”
“我……”
李威張口結舌了一頓,最終也沒有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就連李威自己都納悶,怎麽這次就這麽丟人。
不過,自從這次後,鵬的精神明顯變得好多了,看的出來,鵬心情已經調整的很好了,他已經從喪父的陰影中徹底的走了出來。
而且,鵬的一些為人處世的風格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對一些事情看的很開,每天都能保持一個很好的心態。
以至於大家都說:“鵬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