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順是一家熱電廠的小職員,廠子待遇還不錯,每月的工資在這個城市裏也算是中等偏上。


    丁順從一畢業就在這個廠子裏沒有挪過窩,從最初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到現在的有房有車,有妻有子,銀行賬戶上還有一筆不大不小的存款,可以說,他的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但是,絕大部分人就是這麽犯賤的特種動物,往往表現在對金錢上的渴望是得隴望蜀,得寸進尺。


    丁順就是這絕大部分人中的一人,他近段時間迷上了股票。


    剛開始,丁順突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身邊的同事幾乎每個人都在班上閑暇的時候抱著手機看一個上邊有花花綠綠圖形的軟件,而且很是著迷的樣子。


    終於有一天,丁順忍不住問了自己一個還算是比較要好的同事。


    同事告訴他,這個軟件叫炒股軟件,通過這個軟件,自己的錢在裏邊就像耗子生崽子一樣,很快就會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窮盡也。


    丁順一聽,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在聽了同事一通簡單的臨時股市培訓後,便抱怨同事這麽好的事竟然不早和他說。


    同事嗬嗬一笑說:“股市有風險,投資須謹慎!賺了固然好,但也有賠的時候。”


    丁順懵懵懂懂的說:“怎麽會賠呢,這個東西就像擺攤一樣,便宜的時候買進來,貴的時候賣掉,不就是賺個中間差價嗎!”


    同事對丁順的這種對股市膚淺的理解表現的不屑一顧,他本想和丁順爭論一番,但想了想,也確實是這麽一會事,因為同事自己也沒有從股市掙到錢,而且還一直在為國家的建設增磚添瓦,因此,他也心虛的很,隻是在嘴上過過賺錢的癮罷了。


    但是,同事還是不甘心,隻是最後撂下一句,“水深水淺你自己試試好了!”


    於是,在同事的幫助下,丁順很快就上證券交易所來了戶,又在同事的臨時一通簡單的炒股軟件培訓後,下了一個炒股軟件,綁好了自己的帳號。


    最後,哄著妻子說是同事買房子借錢,從銀行賬戶裏取出來一半的存款打進了證券賬戶,便開始正式加入了龐大的散戶大軍。


    不過,也該著丁順交狗屎運,從丁順開始炒股的時候起,股市正好處於一個大的上升周期,再加上丁順並沒有多少交易經驗,隻是知道買了賺一定比例的錢後就賣掉,再買,再賣。


    因為股市正處於一個大的上升期,幾乎買什麽股票都是賺錢的。


    社會上的各種媒體都在造勢,有的報道說是某個地方整個村子都在炒股,青壯年炒,老人炒,學生炒,甚至有的孩子也炒,而且整個村子裏的人都賺了錢,現在村子裏的人都想不讓孩子上學了,就在家裏炒股,比幹什麽也強。


    還有的報道說,一個幹快遞的小哥,在送快遞等人下樓取快遞的空暇時間炒股,每個月炒股賺的錢竟然比送快遞賺的錢還多。


    還有報道說有大學畢業生想成立一個專業炒股公司,也算是全民創業的一種表現了。


    更有甚者,辭去了原來很舒適安逸的工作,專門悶在家裏炒股,而且,有這種想法的還大有人在。


    於是乎,在這期間,造就了一大批像丁順這樣的股神。


    幾個月下來,丁順的資金帳戶上的錢竟然翻了三倍。


    於是,丁順在廠裏名聲大噪,幾乎每天都有人來向他取經,丁順甚至總結出了自己的一套股市買賣經驗,逢人就推銷自己的經驗,他感覺自己似乎,不,丁順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股神,股市就是他丁順的私人提款機!


    和絕大多數的散戶一樣,丁順本來想把騙老婆得來的錢先抽出來把家裏的賬戶補上,但是,又一想,抽出一部分錢後本金就少了,那樣起錢來就不過癮了,自己就會損失不少利益。


    因此,在做了無數次的思想鬥爭後,丁順還是決定現把本金不抽出來了,就讓它在資金帳戶裏像耗子生小崽子一樣利滾利。


    丁順現在已經覺得自己離不開手機了,每星期一到星期五上午九點半就會準時打開手機,開開炒股軟件,著了魔似的看軟件上的那些花花綠綠。


    每天下班後,就在網上看各種股票網站,參加各種股票論壇,在裏邊積極發言,甚至在論壇裏都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每逢周六周日,股市不開盤,自己就感覺渾身不得勁,就像是一個大煙鬼突然之間讓人把煙槍奪去了一樣。


    丁順有時感覺到自己中了癮,中了股市的癮。


    不過,我們老祖宗說“物極必反,月圓必虧!”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


    突然有一天,丁順發現自己資金帳戶上的數字開始變少了。


    不過,剛開始這個變化並沒有引起丁順的注意。


    股市有漲就有跌,但總歸會漲上去的,至少在丁順的心裏是這樣想的。


    但是,又過一段時間,丁順發現自己總結的那些非常成功的經驗開始不靈了,現在這一段時間,買哪隻股票,哪隻股票跌,偶爾買了一隻股票漲了,但很快,在丁順覺著它還要上漲的時候偏偏跌了。


    於是,丁順堅持自己的原則,跌倒自己製定的止損位就割肉。


    這樣的故事每隔幾天就會發生一次,時間不長,丁順發現自己證券賬戶上的錢又迴到了原來的起點。


    這讓丁順很是不甘,別人問他的這段時間股票的情況的時候他總是故作輕鬆的說賺了,但賺的不多,然後在對方的一陣追捧聲中揮手離去。


    但丁順心中是很苦惱的,因為,他發現,自己的經驗確實已經失靈了。


    以前買什麽都賺,現在買什麽都虧,原來三四倍的利潤如同是做了個夢一樣,現在夢醒了,自己還是在原來的起跑線上。


    丁順現在很苦惱,他想退出股市,把本金撤出來,把家裏的資金帳戶補上,但是,想想又很不甘心。


    三四倍的利潤啊!不久前還很悠閑的躺在自己的資金帳戶上,每天打開炒股軟件都看見它們在同自己愉快的打招唿,現在,竟然不辭而別了。


    “不行!我一定要把失去的再弄迴來,李威再賭一把!”


    丁順下定了決心,不把原來的利潤弄會來不罷休,而且,一但收迴以前的利潤來自己就收手。


    丁順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他的證券賬戶開始頻繁的買進賣出,但是,他的勞動成果卻並沒有和他的勞動成正比。


    丁順苦惱的的看著自己賬戶的數字一點一點的變小,但是對這種變化他感到無可奈何。


    而且,現在的丁順已經沒有什麽操作思路了,他覺得每隻都像是在嘲笑自己,都像是在和自己作對。


    在某一天,丁順打開炒股軟件後,發現自己賬戶裏還有幾千塊錢了,他徹底的絕望了。


    丁順現在變得有些神經質,經常在上班的時候走神,而且,他也不像原來那樣每天關注股市信息,不上股票論壇,整個人如同從股市中蒸發了一樣。


    丁順有時感到自己很是愧對妻子,幾萬塊錢打了水漂,每次迴家看到妻子關切的眼神就覺得心慌意亂,有時他甚至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適合股市,他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黑洞中,孤獨、無助、絕望。


    但是,丁順畢竟還是一個很傳統的人,知道自己對這個家庭的責任,每天還是準時上下班,去拿自己應得的報酬養家糊口。


    雪,一場毫無征兆的大雪紛紛揚揚的灑向這個五彩斑斕的人間大地,很快,大雪就蓋住了地麵,蓋住了路邊綠化帶的灌木,蓋住了這人世間的一切喜怒哀樂。


    丁順現在沒有喜,也沒有樂,隻有哀和怒。


    他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夜班結束下班的路上。


    丁順的家離廠子並不遠,於是他便索性養成了每天上下班步行的習慣,用他自己話說,每個月為國家的環保建設省了不少的錢。


    很多年沒有下這麽大的雪了,丁順腦子裏的思緒像這漫天的大雪一樣毫無頭緒,路上的行人有的因為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腳,惹來同行人的一陣笑聲。


    不過,在丁順看來,這或許是上天對他暗示著什麽,昨天,他的股票又吃了一個跌停板。


    “天上一籠統,地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丁順突然想起一首民間的打油詩,在這個無比沉悶的早上總算是找到一點樂趣。


    他開始邊走邊自言自語的吟唱起來。


    “天上一籠統,地上黑……”


    突然之間,丁順腳下一滑,身體順勢倒了下去,他心裏一驚,想“壞了,要挨摔了。”


    就在丁順做出各種預想保護動作手往空中胡亂扒拉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體一震,接著自己就穩穩的站住了。


    “李威地娘來!”


    丁順大叫一聲,慶幸自己沒有當街出洋相。


    “小夥子,走路怎麽這麽不小心,要不是李威扶你一把,你不就躺地上了!”


    突然,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年人的嗓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丁順這時才發現自己被一個身材魁梧的老爺子扶著。


    丁順忙不迭聲的對老人說著謝謝之類的話。


    這時,丁順才注意到這個老爺子看起來精神非常的矍鑠,雙眼有神,麵色紅潤,說起話來聲如洪鍾,而且,這個老人看起來好像麵熟的很,丁順感覺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這大冷的雪天老人隻穿了一件稍厚點的西裝,上衣裏邊套著一件保暖內衣,雪花落在他那茂盛的銀絲般的頭發上,分不出哪是雪,哪是白發。


    “小夥子,看的出來你近來心事重重啊!”


    老人一語道破天機,看出來丁順有心事。


    人在困境中,往往會對一些人的話很敏感,丁順也是一個這樣的人。


    就像是黑暗中突然看見一盞明燈,丁順覺得老人這句話裏有話。


    “難道這個老爺子能給我指點迷津,要不然他怎麽沒頭沒腦的說我有心事?


    如果是一般人,隻是會提醒一下而已,不會去過多的關心一個路人。


    不過,看這老爺子的衣著麵相,不像是一個普通人,如果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老板,那麽李威和他套一下近乎,興許能套出一點公司的內幕,那麽李威再根據內幕買賣這家的股票,我不就發了嗎?”


    丁順一邊看著老人,一邊在心裏不停的胡思亂想。


    “小夥子,最近是不是在股市裏虧了錢?”


    老人麵帶微笑慢慢的說。


    丁順聽了這話,頓時覺得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上。


    “我猜對了,果然如我所想,這個老爺子就算不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也應該是一個對股市非常熟悉的人,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李威要抓住這個機會討教一下!”


    丁順幾乎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頓時,一張臉笑得比陽光還燦爛。


    “老爺子,您真是活神仙,您一定是股市的泰鬥,晚輩能有幸能聆聽您的教誨,可真是李威的福氣。”


    “教誨可不敢說,不過,小夥子,你真想在股市裏賺錢嗎?哪怕是付出一些東西?”


    老人依舊麵帶笑容的說。


    “看老爺子您說的,做事情能沒有付出嗎!更何況,很多事情付出都不一定會有迴報,您說。”


    丁順現在已經興奮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小夥子,先不要高興的太早,李威說的付出可不是一般的東西,而是你的生命時光,你好好想想,願意嗎?”


    老人說完,依舊和藹的笑著,不過,如果丁順稍加注意,就會看到老人的眼睛裏多了一絲急不可耐的神情。


    聽完這幾句,丁順一下子泄了氣,他認為,自己今天很晦氣,遇上了一個精神病。


    現在都是什麽社會了,還有人會相信那些封建迷信的東西,這個老人不是精神病就是老年癡呆,拿李威在這裏開涮。


    丁順自認為自己雖然被股市打擊的精神渙散,但畢竟還是個正常的人,於是,他打算開溜了。


    老人顯然看出來丁順的心思,立刻變魔術般的從身上掏出來一個巴掌大小的望遠鏡,硬遞給丁順說:“小夥子,先試一試,不過要記住,晚上十二點後天亮之前朝著證券公司的地方看,記住,今晚免費吆!”


    說完,也不再管丁順同意不同意,拔腿就快步走了開去,就在丁順發愣的瞬間,老人魁梧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風雪中。


    丁順忙想跑過去追上老人把望遠鏡還給人家,現在,丁順徹底的相信自己遇上一個精神病了。


    但就在丁順抬腿的一瞬間,突然感到頭一陣痛,眼前黑了一下又立刻亮了起來,同時臉上有一絲涼涼的感覺。


    “咦!”


    丁順這時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雪地裏,周圍圍著幾個人在指指點點,洋洋灑灑的雪片飄落在臉上,瞬間化成冰水,一陣陣的涼意從雪花融化的地方擴散開來。


    “他醒了,應該不是碰瓷的吧,看他這麽年輕,可能是真的摔倒摔暈了!”


    “算了吧,還是別去扶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別看他年輕,知人知麵不知心。”


    “小夥子,不要這麽沒有口德,李威看這個年輕人是個實在人,李威老頭子一個,不怕別人訛李威,李威來扶他。”


    終於一個老人上前把丁順扶了起來,關心的問他有沒有事,要不要上醫院。


    “沒有事的,大爺,我有醫保!


    丁順現在精神有些恍惚,他語無倫次的說著話,向前走去。


    剛才難道是做了個夢,怎麽又感覺這麽真實,丁順想抬起右手摸一下自己的頭,這時才發現右手有件冰涼堅硬的東西,忙送到麵前一看,赫然是一個巴掌大小能折疊望遠鏡。


    丁順一路上暈暈乎乎的不知道怎麽迴到了家,妻子早上班去了,孩子也上了學,家中暖氣開的很足,安靜舒適的很。


    丁順半躺在沙發上,從口袋裏掏出那個巴掌大小的望遠鏡把玩著。


    這簡直是一件很精致的烤漆工藝品,黑的發亮的鏡身泛著一層朦朧的光芒,鏡片製作的很精良,目鏡和物鏡上都有一層紅色的保護膜,手指摸上去很滑膩但又留不下絲毫指紋,丁順甚至有些喜歡這件物品了。


    他把玩了片刻,站起來,走到客廳的窗戶邊上,舉起望遠鏡,把眼湊了上去。


    沒有奇跡發生,看到的隻是平常的景物,不過是遠處的景象變得格外清楚了起來。


    丁順有些失望的迴到沙發上又躺了下去,他又把玩了一會望遠鏡,一陣困意襲來,丁順把望遠鏡放到茶桌上睡了過去。


    今晚還是上夜班,臨上班的時候,丁順思慮再三,最後還是把望遠鏡帶在了身上。


    接完班後,丁順又檢查了一下自己負責的區域,在確定沒有什麽異常後,迴到了操作室坐了下來。


    他從口袋裏掏出來那個精致的望遠鏡,慢慢的把玩著,已經過了晚上十二點了,丁順慢慢的迴憶著白天那似夢非夢的情節。


    “今晚免費吆!”


    他的耳邊又響起那個身材硬朗的老爺子的話。


    不管了,試一試再說!


    丁順終於下定了決心,雖然自己白天的遭遇說給別人聽有點可笑,但是,這個望遠鏡確實是實實在在的在自己手裏呀。


    丁順穩了一下心神,看了一眼身邊昏昏欲睡的同事,他慢慢的踱出了操作室,來到了車間的一個角落裏,在觀察四周確定無人後,丁順懷著激動的心情拿出了那個望遠鏡。


    在大體確認了一下證券交易所的位置後,丁順朝著那個位置舉起了望遠鏡。


    “咦?”


    丁順被從望遠鏡看到的景象震驚了,情不自禁的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穿過那神秘的鏡片,一個巨大的屏幕出現在了丁順都眼前。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顯示著數不清的股票代碼與每個時刻的價格。


    丁順調整了一下焦距,找到了自己手中的那隻股票代碼,看了一下上邊的日期,上邊顯示的竟然是今天的時間,從九點半到下午三點所有時刻的價格都能看到。


    丁順的心狂跳了起來,他放下望遠鏡,眼前的景象又恢複到了正常。


    “是真的?


    那個奇怪的老人說的是真的嗎?”


    丁順自言自語的說。


    那個黑色的泛著金屬光澤的望遠鏡,現在對丁順像是有著無窮的魔力,吸引著丁順再次把它舉到了眼睛上。


    丁順返迴了一下操作室,拿出來紙筆,他這次聚精會神把自己那隻股票的一天大體價格記錄了下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丁順揣著班上記的那張紙激動的走在迴家的路上。


    “如果我看到的數據都是真的,那我就要成為真正的股神了!”


    就在丁順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之間他感覺到撞上了一個人。


    “小夥子,怎麽樣,看到了你想看的了嗎!”


    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在丁順耳邊響起。


    丁順忙抬頭定睛一看,原來是昨天在似夢非夢中遇見的那個老頭,依舊是昨天的那副裝扮,穿著西裝,裏麵隻有一件保暖襯衣。


    丁順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裏的望遠鏡,現在,他真怕這個老頭子問他要。


    而老人也看出丁順的顧慮,依舊笑眯眯的說:“小夥子,不用擔心,李威說了,給你免費用一天,如果你不想用了,隨便找個地方扔了就行。


    當然,如果你想繼續用,那就要付出一點小小的費用。”


    “什麽費用?”


    丁順忍不住脫口而出。


    剛說出,他似乎又有點後悔了。


    但是,老頭子卻並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臉上依舊笑眯眯的說:“其實對於你這樣的年輕人來說也算不上什麽,因為你現在有的是時間,是這樣的,你每用一次那個東西,你的生命就會減去一天!”


    “什麽?一次一天的生命?”


    丁順覺得老頭子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怎麽可能,生命怎麽可能交易,這個怪老頭瘋瘋癲癲的沒有一點正形,那個望遠鏡肯定是做了什麽手腳,等李威迴去好好研究一下再說。


    想到這裏,丁順抬頭剛想和老頭說兩句,這才發現老頭已經不見了。


    雪後清晨有些刺眼的陽光射在雪地上,從四麵八方刺進丁順的眼睛裏。


    一個路人從丁順身邊經過,丁順神情恍惚的攔住路人詢問有沒有看見剛才和自己說話的穿西裝的老人。


    路人用古怪的眼光看著丁順並告訴了他一個讓他有些毛骨悚然的事情------剛才丁順一直站在這裏自言自語的說著話,讓人看起來怪怪的。


    丁順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在謝過了路人後,他神色恍惚的走迴家。


    家中暖氣依舊開的很足,依舊是他自己一個人在家。


    丁順脫去外衣,腦袋嗡嗡作響,他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把玩著手中的望遠鏡。


    突然,他猛地站起來,快步走到窗子前,一下子打開窗戶,伸手想把望遠鏡扔到外邊去。


    冷冽的寒氣頓時從大開的窗戶裏竄了進來,丁順打了個寒戰,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


    “也許這一切都是幻覺,可能是上夜班上的休息不好造成的。”


    丁順開始在給這兩天發生的奇怪的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是,別的都好解釋,這個望遠鏡確實真真實實的存在,無論如何,自己都解釋不了。


    丁順看了看手中的望遠鏡,依舊是那種誘人的泛著金屬光澤的黑色烤漆,他歎了一口氣,慢慢的閉上了窗戶。


    牆上的電子鍾顯示已經九點半多了,新一天的股市開始了。


    丁順多裏哆嗦拿出班上記下的紙張,心情複雜的打開了炒股軟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丁順臉上的表情也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從剛開始的疑慮、不屑一顧,到後來的震驚、半信半疑,再到後來的狂喜,丁順覺得自己被徹底的征服了。


    接下來的日子,丁順的證券賬戶裏麵的錢又開始直線漲了起來,同事每次來諮詢股票都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複及結果。


    很快,股神丁順的名字開始在這個城市裏慢慢的傳了開來。


    丁順也開始在聊天軟件裏開了自己的聊天室,在裏麵每個人都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因為凡是他評論過的股票,沒有一隻和他所說的有異。


    丁順看著賬戶裏的慢慢多起來的錢,感到很開心,不過,有一個細節讓他又覺得有些憂慮。


    進來,丁順發現那個望遠鏡開始變得有些不正常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隻要自己不停下,從望遠鏡裏可以一直不停的看股票行情,這樣,自己一天用一次就夠了。


    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後,丁順發現,每次用望遠鏡觀察的時間越來越短,每次看幾分鍾圖像就模糊起來,這樣就不得不放下,休息片刻再看。


    因為,每天,聊天室裏有大量的網友諮詢股票行情,所以,丁順每天不得不看用這個望遠鏡十幾次。


    “一次扣我一天的生命。”


    丁順自言自語的說。


    雖然現在丁順依舊是吃的香睡得香,身體也沒有任何的不適,但是他一想起那個奇怪的老頭的話,心裏不禁的犯了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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