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歎口氣,他把龍蛇金島上生的事情告訴了李桐,關於龍兒休眠一事,更是沒有半分保留,李桐和黃偉已然知道龍兒的真實身份,與其隱瞞真相,倒不如和盤說出,而且,他也信得過李桐。


    這廝雖冷漠無情,但對朋友卻一腔熱血,隻是從不流露在表麵罷了。


    李桐聽後,不由皺起眉頭。


    “那龍姑娘會有危險麽?哎,李小子,你當時也太大意了,”李桐歎道,“不過你既然胸有成竹,我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李恆麵露苦笑,說道:“這件事有許多巧合,巧合的讓人害怕,不過未必是一件壞事,我安心等著龍兒蘇醒就行了。”


    李桐神色中閃過一絲讓人不易覺察的黯然,旋即恢複如常,微笑道:“沒有龍姑娘在身邊,你小子是否會覺得不舒服?”


    “有一點,”李恆實話實說道:“但想念一個人的感覺也很好,況且,我先前也習慣一個人了。”


    李桐罕見地大笑道:“現在你不是一個人啦,在幫我複國之前,你身邊起碼還有一位兄弟。”


    李恆也笑了,“不錯,你小子算是我的兄弟。”


    這艘帆船不緊不慢地繼續航行著,除了遇到過鮫人的攻擊外,一路上,竟然暢通無阻,再沒遇到任何危險的情況。


    一個月後,碧藍天空上的那輪明月照在同樣碧藍的海水上,帆船悄悄停在了瓦茲島一個很不顯眼的港口。


    船上,走下來兩位滿臉疲倦,但眼睛明亮的年輕人。


    瓦茲島隸屬巫潛國,島主叫做陳勝之,是一位世襲公爵。


    “陳勝之為人強硬,他雖然對趙克臣服,但趙克在這裏的駐軍,絕對不會過兩百人,這也是我為什麽選擇在這裏登岸。”


    李恆的容貌沒有變化,李桐則是戴上一副精致的麵具,英俊的麵孔變得普普通通,絲毫不顯眼。


    已是深秋季節,夜晚的天氣已經頗有寒意,街上的行人漸依稀少,兩人低著頭,漫不經心地走到一家旅館內,要了兩間客房。


    李恆的房間內。


    他隨手施展了一個結界秘術,防止隔牆有耳,李桐悶不吭聲地喝著酒,眼眸中偶爾會閃出一抹異色。


    “今晚就陪我去一趟城主府吧!”


    李恆毫不意外李桐會夜闖城主府,微笑道:“怎麽?要逼著陳勝之與你造反麽?”


    李桐翻個白眼,沒好氣說道:“拜托,這可不是造反,而是複國,我們可是正義一方。”


    李恆大笑兩聲,問道:“你覺得有幾分把握?”


    李桐又喝下一小壺酒,沉吟道:“據我了解的陳勝之,應該是忠於巫潛國的,數年前我父親曾來到過這裏,陳勝之還替他擋了鮫人射來的一箭,為此臥床半年之久,所以,我對說服他還是有些把握。”


    “人都是會變的,你也別抱太大的信心。”


    李桐無聲冷笑著,神色中有一絲狠辣,低聲冷然道:“我選擇了他,他起義也得起義,不起義也得起義。”


    李恆沒說話,眉毛微微一揚。


    “陳勝之對家人很好,尤其是對他的女兒,更是溺愛到了極點,他若歸順於我也就罷了,否則本王頃刻間就讓他家破人亡。”


    李恆皺了皺眉頭,遲疑道:“用家人威脅?是不是太卑鄙了一點?”


    “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成就大業者,沒有哪個不是心狠手辣的,”李桐不以為意地笑道。


    李恆歎道:“你呀,若能成功必成一代霸主,若失敗,嘖嘖,隻怕下場會極慘。”


    “沒什麽大不了的,頂多一死而已,我早就看開了,”李桐忽的一笑,說道:“再說,有李大高手坐鎮軍中,我放心的很呐。”


    李恆無言地苦笑幾聲,李桐看在眼裏,心中暗道:李小子還是太仁慈了,他是做大事的人,這樣的性子早晚會栽跟頭。


    夤夜,先前還明朗的夜空變得黯淡下來,厚重的烏雲遮蔽了天空,刺骨的寒風吹得唿唿直響。


    海港附近的一家旅館的後院內,跳出兩條黑影,度奇快,眨眼間就衝出街道,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的城主府,燈火通明,戒備森嚴,寬大的院子內將近有百餘名士兵把守,那間豪華的會客廳內,陳勝之正宴請兩名中年人。


    陳勝之容貌平常,但身材高大,隻因自幼習練武藝,身上有一股武人兇悍的氣息,他坐在主人的位置上,頻頻端酒,臉上帶著一抹不自然的笑意。


    這兩名中年人俱都身穿黑色風衣,其中一人臉上有一道尺餘長的刀疤,甚是嚇人;另外那人戴著一雙藍色的皮手套,眼珠子透著詭異青色。


    出奇的是,這兩人長得竟很相像,若不是刀疤礙事,簡直就是一個人。


    他們是巫潛國欽天監趙克麾下的絕頂高手,綽號為‘孿生雙煞’,都是十品修武者,在世俗人眼中,可以稱作是無敵的存在。


    “巫潛國三十五座島嶼,每座島嶼應該駐軍五千人,這是天王頒布的命令,陳都督一再違背天王的旨意,是不是鐵了心要與我們作對?”


    臉上有一道刀疤的中年人喝著酒,漫不經心地問道,他叫葛文虎,是哥哥。


    葛文虎說完,身為弟弟的葛文豹冷笑幾聲,眼中的青芒更盛,他不喝酒,隻喝茶,端著茶壺朝嘴裏咕嚕嚕倒去。


    陳勝之放下酒杯,臉上那抹不自然的笑容也消失了,他淡淡說道:“我哪敢不尊天王的命令?這瓦茲島原本就有三千士兵,島上人口又不多,再派五千人豈不是太浪費了?陳某以為,三千士兵足矣了。”


    葛文豹怪笑道:“那好,原本的三千士兵解散為民,我們再派三千人過來,這樣陳都督不會再有異議了吧?”


    陳勝之眼睛眯了起來,冷冷地說道:“怎麽?天王要剝奪陳某人的兵權麽?嘿,難道天王不放心陳某?”


    葛文虎微笑道:“天王對都督一直另眼相看,哪會不信任都督?但陳大人也要諒解一下嘛,倘若每一位都督都學您這樣,不讓在島上駐軍,那天王所建立的西秦王朝豈不是變成了笑話?”


    “到那時天王怪罪下來,陳大人隻怕也難逃幹係咯,再說,天王隻是駐軍而已,又不會剝奪都督的任何權利,您實在沒有必要違背天王的命令。”


    陳勝之沉默半晌,低聲道:“陳某若拒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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