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柯聽到慕錦年的招唿聲,對著一邊的喬安,說道,“走,我們進去。”


    喬安點頭,跟在章柯後麵進去。


    慕錦年一邊往餐廳裏走,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瞄著喬安。


    昨天她還好好的,想不通這一夜過來,她就病到需要去驗血的程度了。


    進了餐廳,章柯和喬安跟在慕錦年身後,坐下後慕錦年給喬安遞了一個眼色。


    “我約了人,我去打聲招唿。”慕錦年說道。


    “你去陪客人吧!我和安妹妹在這兒用餐就行,你記得把帳結了就成!”章柯開玩笑道。


    慕錦年對章柯的調侃置若罔聞,章柯看著慕錦年離開的背影,啐道,“萬年的冰山。”


    喬安接到慕錦年的指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跟章柯說要去洗手間。


    喬安往洗手間的方向走,看到慕錦年身子倚在通往洗手間通道的牆上。


    慕錦年嘴裏含了一個根煙,煙沒有點燃,那樣子有些不羈。


    喬安走到慕錦年麵前,他伸手覆在她的額頭上,“又生病了?”


    喬安站在那兒,慕錦年冷不丁的生出手,覆在她的額頭,她本能的一躲。


    慕錦年見喬安躲閃,伸出一隻手臂攬著她的後背,不讓她動彈,另一隻手覆在她的額頭,“發燒了?”


    喬安伸手握著慕錦年的手腕,迴道,“不是發燒,一點小毛病而已。”


    即便有時侯毒舌如她,她也羞於在慕錦年麵前,說自已有女人病。


    她這個女人病,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


    子宮功能性出血,醫生說她這種病,早一點生孩子好,也許生過孩子後,這病症會好一點。


    二十二歲,治療這個病症的方法是生孩子。


    她也想過生孩子,但現在她連個愛人都沒有,和誰生孩子。


    “沒有發燒,那怎麽了?”慕錦年看著她問道。


    喬安幾次發燒,讓慕錦年非常擔憂她的身體。


    喬安羞於說出口的病症,慕錦年一再的追問,她搪塞的說道,“小毛病而已,不用擔憂。”


    慕錦年摟著她腰身的手收緊,“生病了,一定要告訴我,我帶你去醫院。”


    喬安有過不好的記憶,那場車禍讓她受盡了折磨。


    她說那個時侯是陸均生,陪她度過最艱難的日子。


    慕錦年那個時侯不認識她,錯過了陪伴她的機會。


    她的曾存,他沒有辦法參與,那麽現在她的每一次痛苦、歡樂,他都要參與。


    “好。”喬安站在那兒,乖巧的應聲。(..tw無彈窗廣告)


    “乖。”慕錦年伸手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


    喬安聽到慕錦年像哄孩子一樣,說她乖的時侯,她說道,“別拿哄孩子一樣的語氣哄我。”


    “我堅強慣了,一切的痛苦和悲傷,我都能挺過去。”


    慕錦年聽到這話,伸出雙手把她拉進懷裏,心疼的往一起揪。


    她的身世,他聽到陸均瑤提起過一次,說是八歲就失去了父母,中間在孤兒院呆過一年。


    一直等到陸遠山夫婦輾轉找到她,接她迴家後,她才過上溫暖的家庭生活。


    到了陸家後,她性格開朗,性子活潑,而且性格有些野,喜歡飆車,上次出事就是因為她飆車才發生的意外。


    很多人都說她發生意外是因為性格叛逆,是咎由自取,但他卻對她的行為有著不同的見解。


    那麽早失去父母,不提她在孤兒院的日子過的有多苦。


    就拿她在陸家來說,陸遠山夫婦對她再好,她也知道那不是自已的親身父母,不能像親身父母一樣,使小性子撒嬌。


    在陸家父母麵前,努力的扮著乖巧的女兒。可心裏的苦處,總要找一個宣泄的地方,那麽飆車很有可能就成為她宣泄的方式。


    在慕錦年眼裏,喬安不是一個壞孩子,是個好姑娘。


    值得他疼,值得他好好去愛的好姑娘。


    “沒有我的日子裏,不論你受多少苦,我都隻能為你心疼。”慕錦年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雙臂緊緊的抱著喬安,繼續說道,“以後,有我的日子裏,不論你受多少苦,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能替你受的苦,我會全部承擔下來……”他不是一個會說情話的人,但說起情話來不是人,是情聖。


    喬安覺得自已很堅強,那些非人能承受的日子裏,她都咬著牙齒挺了過來。


    那些日子裏,她流的是血,陸均生流的是淚。


    她堅強、隱忍,一般不在外人麵前哭。


    她的淚水都被她隱藏在漆黑的夜裏,可現在慕錦年的話,讓她紅了眼眶。


    慕錦年說願意替她,受盡所有的苦難。


    這種有些傷感沉重的,充滿責任感的話,比那些肉麻的情話,更能打動喬安的心。


    慕錦年緊緊的抱著喬安,深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喬安趴在慕錦年的肩頭,伸手揉了揉酸脹的眼睛,說道,“該迴去了,章柯該等急了。”


    慕錦年沒有鬆手,喬安煞風景的推開他。


    用的力道不大,但他卻被她推開了。


    喬安伸手撩了一下額頭的劉海,那雙黑眸像被大雨清洗過般,亮晶晶的看著慕錦年。


    她的這雙眸子,就像帶著旋渦的萬丈深淵,把他往裏吸。


    最可怕的是他,心甘情願的跌落這深不見底的深淵。


    心甘情願,慕錦年覺得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不過是心甘情願。


    他心甘情願的為她做所有的事情,有一刻他覺得他瘋了。


    瘋了這個詞,在慕錦年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慕錦年知道,他現在如此瘋狂的舉動,是因為他愛她,愛眼前的這個姑娘。


    “走吧!”喬安轉過身,對著慕錦年說道。


    她的聲音裏有顫音,他說願意替她受所有的罪,她沒有辦法不感動。


    那個原本冷硬的心,此刻在怦怦的跳著。


    喬安有些狼狽的往前走,她此時有些慌,慌到沒有辦法好好走路。


    慕錦年看著離開的喬安,他沒有追上去,他倚在牆上,伸手摸著打火機。


    用力的打著,給嘴裏的煙點上火,狠狠的吸了一口。


    此時的他深深的理解那句話的意思,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不愛一個人,可以找出千萬種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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