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荷說著猛地低頭,咬住手裏的刀片,一個轉身,刀片狠狠地割向江衛東的臉龐。


    血濺了她一臉。


    她沒有鬆馳一分,翻身躍下馬匹,低頭割開自己手上的繩子,徑直跑向顧西嶺。


    膽小怕死的她。


    這一刻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


    攻擊江衛東,跑向被圍攻的顧西嶺。


    就在她過去的瞬間。


    手裏拿槍的人對準了顧西嶺的心髒。


    千鈞一發的時刻。


    她毫不猶豫的撲向開槍的那人,拿起手裏的刀片,抬手……


    哧!


    刀片劃過那人的大動脈。


    血四濺。


    模糊了她的視線。


    下一秒。


    隻餘顧西嶺震耳欲聾的唿喚聲,“薑荷!”


    他眼裏的小嬌嬌。


    就在剛剛那一刹,救了他。


    手起刀落。


    割了那人的命門,自己卻嚇暈了過去。


    她果然……非池中之物。


    薑荷暈倒了。


    顧西嶺摟著她,與剩下的幾人對峙,滿身是血的看著江衛東,輕扯了扯嘴角,滿目的鄙視。


    江衛東按壓著臉上的傷口,低嚎出聲,“你逃不掉了!”


    顧西嶺麵部的肌肉微微的抽搐,“嗬,利用女人,你算什麽東西!”


    “利用?你剛剛不是親眼看到了嗎?她是心甘情願的。她救你,不過是心裏的愧疚……她是個多麽善良的女人,你應該清楚。”


    江衛東就要把薑荷是他派去間諜的身份坐實到底。


    就算是顧西嶺逃出生天。


    她和他……


    終是有了嫌隙。


    不可能再迴到從前!


    他話落,輕抬手,“活捉!”


    “是!江哥!”


    顧西嶺一麵摟著暈倒的薑荷,一麵體力不支的對付剩下的人。


    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


    天空又是一陣槍響。


    隨即是穿著軍裝的維和軍。


    向團走上前,看著現場的屍體,再看了看顧西嶺,轉首看著江衛東,“你瘋了!”


    “向團,我不是你的兵,我手下的人也不是你的兵,我為什麽聽你的命令。顧西嶺要攻擊我,我不過是正當防衛!”


    “簡直喪心病狂!正當防衛出人命!”向團又不是瞎子。


    剛剛那槍聲,還有打鬥聲。


    怎麽可能是簡單的正當防衛。


    他立即走上前,看著瀕臨死亡的顧西嶺,“放下你手裏的武器,我保你的安全!”


    顧西嶺看著向團,眼裏全是抵觸,他怕這人和江衛東狼狽為奸,但看著他軍裝上的國徽,他忽而想到薑荷說過的話。


    或許他應該信這一身軍裝,信這顆國徽。


    向團看到了他眼裏的防備,摘下頭上的帽子,“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我的槍絕對不指向自己的同胞!”


    顧西嶺緊繃的肌肉緩了一秒,目光掠過向團,看向那邊的江衛東,“那他呢?”


    他的嗓子幹啞,聲音如破竹,卻有著驚人的氣勢。


    “我會給你一個交待,他不是我的兵,我沒有權力處罰他,但是我能保護你!”向團其實知道這個事情很難處理。


    因為顧西嶺沒有戶口,非我國子民,所以不可能報警,讓公安來處理這件事。現在他隻能保證他的安全。


    顧西嶺眼下別無他選。


    江衛東看著介入其中的向團,忿忿的咬牙,“這個人非我國人民!向團,你這是越界!”


    向團抬手。


    他身邊所有的人走向前,將江衛東的人團團包圍。


    他霸氣十足的說,“我的責任是維和,不管是不是我國人民,隻要在這裏發生爭鬥,那麽我就有權利處理!全部給我帶走!”


    江衛東不甘心的瞪著顧西嶺,那眼神仿佛能吃人。


    向團心裏挺氣的,覺得自己給江衛東擺了一道。


    要不是機警,這顧西嶺就要死在他手上了!


    把一行人全部帶迴了軍區,同時將屍體處理了一下,五傷,兩死。


    這份報告,他怕要寫得哭。


    軍區內。


    向團啪的一下,將手裏的搪瓷盅按在桌麵上,裏麵的茶水四濺,“你看看你這是啥態度!你給我捅的這個簍子有多大,都說自家人一條心,你就這麽坑你舅的嗎?


    這個報告,你來給我寫嗎?五傷,兩死啊!你這是胡鬧!!”


    “您急什麽,八舅,這事兒在邊境,知道的人不多。顧西嶺也不敢鬧,他個沒戶口的,有什麽資格鬧?而且最後你還保了他的命。”


    江衛東不以為然的拿起搪瓷盅喝茶。


    理兒是這麽一個理兒。


    可向團這心裏還是愧疚,因為他敬顧西嶺是個漢子。


    江衛東忽而從搪瓷盅裏抬頭,“八舅,顧西嶺把那二十名婦女帶迴了朝南寨,這事兒,你不追究?把他壓在這裏,讓韓南寨的人放人。”


    既然不能從側麵把他弄死,那就從正麵。


    隻要留在軍區裏,總歸還是有機會。


    向團聽著這話,氣得手抖,“你好意思提這件事!要不是你誤導我,我能讓顧西嶺把那批婦女救走?這個功勞就能落到我們維和軍的手上!”


    “想要立這個功勞也不能啊,他現在就是很好的人質。”


    向團聞聲,臉上的怒意更甚,狠狠地呸一聲,“江衛東,江家怎麽生出你這麽一個狗東西。那種丟人現眼的法子能用?


    我對得起自己的人格?這一身軍裝?”


    江衛東見舅發這麽大的火,“那您怎麽玩?不會要放了他吧。”


    一些話到了向團的嘴邊,他猛地又收迴了,防備的看著江衛東,“滾迴你的窩去。”


    “八舅!”


    江衛東隱隱的感覺到不妙。


    他這個舅是根正苗紅,做什麽事,非常的有自己的原則。


    “滾!”


    向團直接讓自己的勤務兵把他給拽出去,讓耳根子清淨清淨。


    簡直胡鬧!


    胡鬧!


    一邊是自己的良心,一邊是自己親外甥。


    這件事……他必須想辦法壓住。


    ……


    軍區宿舍。


    薑荷正在夢魘。


    夢裏全是血,抹不掉的血。


    她的臉上,她的身上,她的衣服,還有給她殺死,那人麵目猙獰恐怖的模樣。


    對不起。


    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當時大腦一片空白,她沒有想過那是致命的地方。


    在血濺了她一臉,她這才反應過來,那是大動脈,割破的時候,血會噴出來,而且死亡非常的快。


    所以她當即就受不了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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