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荷聽著那腳步聲,都不禁心驚了一下,她立即趴在二樓的竹欄杆前看。


    顧西嶺來真的了!


    金鍾跪在地上,那瘦弱的小身板和顧西嶺手裏手指粗的竹條一對比,她的心口一緊,這要真打下去!那金鍾和她真可能成仇人了!


    所以薑荷沒敢躊躇,立即也咯咯的下了樓。


    金鍾見顧西嶺要打自己,委屈巴巴的看著他,“叔,你有了女人,就不要大侄子了!你把我撿迴來做什麽?我還不如做個乞丐!我恨你!”


    顧西嶺本來就在氣頭上。


    這會兒更是氣,揚起手裏的竹條就要揮過去。


    好在薑荷跑得快,一把抱住了金鍾,仰頭看著他,“顧西嶺,你……怎麽能打孩子!不能打!你冷靜一點!”


    顧西嶺根本沒有料到薑荷會過來抱著金鍾,臉色一沉,低喝出聲,“你起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薑荷搖頭,“不,我不起開。他這麽小,哪裏受得了你這一竹條!”


    金鍾也不領情,一把推開她,“哼!假惺惺!你是巴不得我叔打死我!”


    薑荷真的挺氣的,這個白眼狼!


    她都想抽他!


    她鬱悶的功夫,顧西嶺一把將她拎開,直接一竹條揮了下去!


    隨即是金鍾慘烈的叫聲。


    顧西嶺氣鼓鼓的問,“什麽叫胳膊肘往外拐,你這就叫胳膊肘往外拐。那是誰?那是你嬸,給你吃,給你喝,穿。你居然出賣她!


    還想把她趕出!嫂子去得早,沒辦法教你,我來好好的教你!什麽叫尊重!會不會尊重人!說!”


    金鍾挨了一竹條,眼裏全是淚水,又是疼,又是委屈。


    他立即蜷縮著身體,“叔!我知道錯了!我真知道錯了!我愛嬸嬸,我會愛她一輩子,我不會再出賣她了,真的!”


    可在看向薑荷那眼神,卻全是恨意,心裏仿佛要把她撕成渣渣。


    顧西嶺又不是傻子,這孩子的尿性,他還是很清楚的,嘴巴上賣乖,心裏根本沒有服!


    又是一竹條揮過去。


    金鍾下意識的閉上雙眼。


    結果是好聞,又熟悉的香氣飄了過來。


    將他緊緊地抱著。


    薑荷抱得太突然了,顧西嶺都來不及收了竹條。


    一竹條狠狠地抽在她身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顧西嶺真沒省力氣。


    也能感覺到薑荷的疼,猛地丟了竹條,“薑荷!你這樣會把他慣壞的!”


    薑荷忍著背上的疼,看一眼金鍾,“慢慢來,打並不能解決問題,真的。顧西嶺,你信我,成不成?”


    他能做什麽,看她疼得小臉都白了,手顫抖的落在她的肩上,“上樓!”


    薑荷看一眼地上的金鍾,一把拉著顧西嶺,生怕她一走,他又抽人。


    這個男人可真是狠心。


    她疼得冒冷汗啊。


    從小到大第一次挨打,還是自己男人打的。


    這挨得有點冤。


    但願這個小白眼狼能有一絲的感動吧。


    薑荷強製性地把顧西嶺拽上了樓。


    金鍾就在院子裏坐在地上,抱著雙腿哭。


    一個小男生,哭得可大聲,還有些難聽。


    到樓上。


    顧西嶺翻了半天,這才找到上迴她下巴傷的藥,“自己把藥擦一下!”


    薑荷接過藥,一臉無奈的看著他,“我夠不著啊。”


    這急匆匆的樣子,準又是想下去抽人。


    這個男人……可真是……


    原書裏,他也是這樣教訓金鍾,導致金鍾這孩子有暴力傾向,後麵好像一不如意,就打人撒氣。


    所以她不能讓他毀了孩子。


    說著,她就開始脫衣服。


    她裏麵穿的一個自製的白布抹胸吊帶,這裏沒有文胸那玩意兒。


    總得有東西給兜著,雖然還是很不習慣,可也很好了。


    她把白布碎花襯衫脫下來,背對著顧西嶺,露出自己的傷口。


    顧西嶺在看到她後背上的傷口時,手一抖。


    他是恨不得把自己手都給剁了!


    那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膚上,一條紅痕特別的觸目驚心,這才一會兒的功夫,都開始淤青了。


    他沾了一點藥,手顫抖的擦在她的傷口上。


    疼得薑荷的身體輕微的抖動。


    她也聽到了顧西嶺微沉的唿吸聲。


    他現在一定很懊惱吧。


    薑荷咬下唇,忍著疼痛說:“雖然說是自古棒棍下出孝子,可是金鍾不小了,他五歲了,而且他才到這個家。才找到親人,本就戰戰兢兢的。


    你下這麽狠的心,你就真不怕傷了他的心,他離家出走,再也不讓你找到他?”


    她的話說到了顧西嶺的心坎上,他垂下眼瞼,“我當時在氣頭上。”


    “我知道,你氣他胳膊肘往外拐,這件事是處理得好,要是處理不好。我真的可能給你的兄弟們吞掉。可他是個孩子,他不明白。


    也想不到那麽多,隻想著這事兒捅出去,肯定可以把我趕走……”


    薑荷雖然也咬牙切齒,可她不至於那麽沒有心胸,和一個五歲的孩子計較。


    再者葉嬌嬌先前那麽的捧著他,哄著他。


    到了她這裏,讓他洗碗,讓他做這,做那。


    他不喜歡也不奇怪。


    孩子嘛,總歸要哄。


    擦完藥,顧西嶺溫柔的把她的襯衫拉上來,柔聲說,“你休息吧,我有點事兒,出去一趟。”


    “嗯。”


    薑荷也沒有留他。


    待他真的離開之後。


    薑荷這才拿了藥膏下樓。


    金鍾還在院子裏,縮在雞籠的角落裏,看起來像個小乞丐,那麽的難過,無助。


    薑荷蹲在他麵前,“起來,我給你擦藥。”


    金鍾不作聲。


    薑荷小聲的說:“把藥擦了,幫嬸嬸造個麵包窖,明天你就能吃上麵包。”


    金鍾還是不說話。


    薑荷想了想,也坐在地上,陪他:“金鍾,你知道胳膊肘往外拐的意思嗎?”


    他不迴答。


    薑荷就直接拉起他的手臂,往外扭了一下。


    金鍾立即疼得縮手。


    “疼吧?你叔現在就是這樣的疼。你,我,他,我們是一家人。我們血脈相連,你不喜歡嬸嬸,你可以兇我,但是你不可以出賣我,明白嗎?這也叫背叛!


    嬸嬸很難過,你叔更生氣,難過。”


    薑荷該說的都說了,金鍾有沒有聽進去,她不知道。


    她也沒有時間和他耗。


    所以就去準備材料做麵包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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