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先生一噎。


    以前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因為他以前是安侯的幕僚,而安侯做事,與其說從不考慮後果,倒不如說根本沒有這麽多的顧慮。


    “世子,你與王爺榮辱與共,隻要你是為了晉王府著想所做的事,哪怕有錯,惹得王爺怪罪,也要去做,別看王爺有時候會想不明白,但等他過後知道你的用意,就算是有過怪罪,也會化解。”


    “先生,我懂了。”


    周鈺一聽這話,便知道父王一定會怪罪。


    可是有些事,不是父王怪罪,他就不去做的。


    相反。


    正因為父王做事有未盡之處,才需要他從旁協助。


    “我這就派人去打聽一下嫻郡主府的情況,找個合適的機會前去。”


    周鈺勇於承擔責任的做法,讓安先生甚是欣慰。


    特別是周鈺能夠聽得進去良言這一點,說實話,確實比安侯強太多。


    想到安侯,安先生暗中惋惜一歎。


    如果安侯還在的話,兄弟聯手,哪裏還有嫻郡主的用武之地。


    安先生也正準備著迴安府,讓國舅爺找機會去趟嫻郡主府,表示一下。


    還未離開晉王爺,一道急信傳到了周鈺的手上,又將他請了迴去。


    聽說有急事,而且來喊他的神情恐慌,安先生還以為,又發生了什麽難以處理的壞事。


    “先生,不好了,父王病了!”


    待聽到周鈺的話,安先生鬆了口氣,又有些埋怨。


    “我的世子爺誒,王爺此時稱病迴京不是應該的嗎?”


    王爺離開京城沒一個月。


    這京城的勢力已變化得讓他們晉王派摸不著頭腦,再加上葛侍郎與原吏部尚書被查,朝中無人敢領頭參與或反對康王派要議的事,而陛下身邊也沒有他們能夠說得上話的人。


    隻有晉王從洛河道迴來,才有機會改變這一現狀。


    周鈺當然知道這個情況。


    早在晉王起身離開洛河道的時候,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稱病隻是一個借口。


    可是。


    眼下送來的這封急信,卻和他們的計劃不一樣。


    “先生你看一下這裏麵的內容,父王不是裝病,他好像……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十分嚴重。”


    安先生半信半疑地接過信紙看了一眼,眉頭緊鎖。


    王爺這是在做什麽?


    以假亂真?


    欲騙過陛下,先騙過世子?


    “信是甲初寫的,應該不會有錯,先生,我們該如何是好?要不要派府上的太醫前去?”


    晉王府有專門的太醫。


    不是在太醫院任職的人,而是到了一定年紀,在太醫院升職無望,便被豐厚的酬勞請來晉王府做事的。


    太醫姓衛,醫術精良,涉獵廣泛。


    若是醫術不精的話,也不會被留在晉王府。


    “世子你先別急,這件事很有可能是王爺要做戲給陛下看,才特意送來的這封信,不論真假,既然王爺真的有疾,那就先派衛太醫過去診治。”


    “好。”


    周鈺幾乎不去想真假的問題。


    無論真假,父王絕不能出事。


    當安先生同意將衛太醫送到父王那裏去之後,周鈺便開始詢問送信的人,父王走到了哪裏。


    “王爺的車駕如果沒停,應該距離京城不過二百裏。”


    “快馬加鞭不到一日便能抵達,速去!”


    晉王府特意派了衛太醫前往晉王所在之地診疾的事。


    不到片刻工夫,便傳到了周乾的耳朵裏。


    周乾聽到這個消息,眼皮都沒抬一下,待到匯報的侍衛離開,他看了一眼已經不當值的那個小太監所在的位置,輕哼一聲:“晉王倒是懂得以假亂真,他願意折騰那就去折騰,朕倒要瞧瞧,他府上的太醫,如何讓晉王在路上的一日之內,疾病全清,真有此等神醫之術,朕絕對要見識見識。”


    在旁邊伺候的蘇培元,不禁為晉王府做事手段不顧及下人的心狠,感到心驚。


    晉王可以將疾病好了,可以推托,是府中衛太醫醫術精良。


    可衛太醫從此以後,就成了陛下眼裏的欺君者。


    醫者無法自醫,衛太醫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由於晉王府故意聲張此事。


    待在屋裏養病的寧無恙,都在輪值迴來的寧無礙口中,得知了此事。


    “……那晉王府的人馬橫衝直撞,險些把路上的行人撞翻在地,好在我眼疾手快,救下了路上逛街的那對母女。”


    寧無礙神情憤然,卻也無可奈何。


    誰叫晉王府勢大呢。


    寧府不參與皇儲之爭,做事自然不能無所顧忌。


    所以寧無礙當時隻是出言聲討了一番,並沒有教訓車夫,以免節外生枝。


    寧無恙聽說晉王府車馬險些撞傷人的事,再看三哥的表情,就知道三哥在想什麽,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了。


    逞一時之勇,可能會被人當作是京城新貴挑戰晉王府權威。


    世間的一些事,還是得先忍忍再說。


    他果斷轉移了話題。


    “三哥,你這兩日當差感覺如何?”


    提起當差的事,寧無礙臉上終於陰雲散去,挑著幾件有意思的事與寧無恙說了解悶。


    不知不覺,便到了午飯時間。


    飯剛擺上桌來。


    管家進忠便帶著一個穿著厚麻衣,捂得嚴嚴實實的高個漢子走了進來。


    對方還沒摘下頭上的帽子,光看那對琥珀似的眼睛,寧無恙便一眼認出了對方。


    “阿拉提,你不是讓華師安排在皇莊呆著嗎?怎麽了?青蒿種出來了嗎?”


    寧無恙可沒忘記華師臨終所托。


    隻是華師帶來的青蒿幹,因為研究所剩不多,再加上青蒿汁的提取,要選用新鮮的葉片才行,所以他隻能把這件事放在心裏,暫時沒有與人提及。


    此時見到阿拉提來了,他便著急地詢問出來。


    原本阿拉提沒打算跟著來京城,還是華師看他種植煙草有一手,這才讓人一並來到京城。


    阿拉提想到華師在世時,每天去暖棚裏看十趟青蒿苗,至死都沒有看到青蒿萌芽,臉上的神情有些悲痛。


    寧無恙見狀,心裏打了個咯噔。


    “阿拉提,不會是青蒿苗沒萌發出來,還是長出來環境不適合都死掉了?”


    按照日子來算。


    青蒿種子隻要在適宜的環境裏呆了半個多月,無論怎麽種,它都應該萌芽了,長得快的,應該長出了新葉。


    原以為阿拉提來,是告訴他好消息的,可看臉色,怎麽像是全死了呢?


    在他的印象裏,青蒿這種東西生命力頑強,隻要溫度適宜有水源,應該長得很快很好才對。


    難道這裏的青蒿與他印象裏的青蒿特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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