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得到沈伯父的保證。


    周靜嫻這才讓開一條通道,想要招唿寧峰,卻見寧峰麵色複雜的盯著沈伯父的背影出神,好像不著急進去看寧先生的模樣,她也顧不得寧峰了,快步跟上了沈伯父主仆二人。


    沈庭均氣勢洶洶地往前走了幾步,接近門口時,步子卻放輕下來,幾乎是落地無聲。


    他身後的護衛見狀,低頭努力地控製住上揚的嘴角,心道:老爺到底還是愛屋及烏,心疼小姐,跟著心疼起了寧無恙。


    不然的話。


    才不會在這樣的小細節上,如此在意。


    走到門口,沈庭均又駐足了片刻。


    直到周靜嫻與寧峰等人跟上來,突然讓開身體,對著寧峰說道:“還是寧老將軍先請吧。”


    “我先進?”


    寧峰還在猜測,眼前這個被周靜嫻稱唿為沈伯父的人,到底是沈家大小姐的長輩,還是兄長。


    見對方如此有禮貌,他也沒有客氣。


    早是擔心不已的寧峰,直接一巴掌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正在房間裏守衛的秦時,被這一巴掌嚇了一跳,手都摸到暗器了。


    看到走進來的是熟人,馬上又將暗器收了迴去。


    待看清後麵跟進來的還有沈庭均時,秦時深深地看了一眼沒有被吵醒的寧無恙,有些糾結,到底該不該發出聲音,把寧無恙叫醒。


    “寧……”


    “噓!”


    秦時剛開口。


    走進來的眾人紛紛伸出手指豎在嘴前,示意他噤聲。


    秦時隻能同情地看了一眼睡夢中毫不知情,還露出兩截血淋淋大腿的寧無恙。


    希望寧先生醒來後,得知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被沈家主看去,可以淡定處之。


    寧峰一眼便看到寧無恙踹出被子的兩條大腿上的劃傷。


    劃傷不深,但包紮的白布上,可能因為踢腳用力的原因,裏麵傷口裂開,此時正在往外滲血。


    寧峰知道這個孩子打小便耐揍,可自己揍和因為別人或別的事受傷,那就是另一番心境了。


    “乖孫……”


    他走到床邊輕喚一聲,想要上前換藥布,又擔心吵醒了乖孫,隻能勉強忍住,急切的詢問周靜嫻。


    “郡主,他這腿上的傷要緊不?”


    “不算嚴重,後背上的傷才是最嚴重的。”


    周靜嫻向來不是賣慘的。


    她也知道寧先生不是這種人。


    但看到沈庭均在場,她還是掀起了搭在後背上的薄被,露出了深可見骨的傷口。


    寧峰倒吸一口涼氣,立即衝到床邊,他顫巍巍地伸出手去,又強忍住縮了迴來,一來一去間,眼中已飽含熱淚。


    “這孩子真是的,他還擔心我擔心他,特意派人去給我送信,說傷得不嚴重,讓我別惦記,好好辦差就行,這叫不嚴重?這都掉了半條命他還覺得不嚴重,是不是……是不是哪天真出了事,他才知道什麽叫嚴重?!”


    愛之深,責之切。


    周靜嫻也沒勸寧峰消消氣。


    更沒提。


    那晚來安縣城外,寧先生的傷勢不比現在的輕。


    看來寧先生當時也沒告訴寧老將軍。


    也不知她這一舉動,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周靜嫻看向沒有任何反應的沈庭均,沉聲說道:“沈伯父,人也你見到了,我府上的情況你也看得出來,我暫時無暇抽身招待你。”


    “我說了,我隻是來看看寧皇商,人見到了,謝禮也送到了,還勞煩嫻郡主,等寧公子醒來後,若是傷勢好轉,有心力招待客人,去向沈府傳個口信,我好帶妻女同來,讓幼初親自致謝。”


    說著。


    沈庭均對著熟睡中的寧無恙,拱手深深鞠了一躬。


    又對著錯愕的寧峰鞠了一躬。


    “感謝寧老教導出寧皇商這般舍己救人的好兒郎,今日未下拜帖便不請自來,屬實是我唐突,我改日再來拜訪,告辭。”


    說罷。


    沈庭均又看了一眼寧無恙半身的傷口,轉身離去。


    出了屋子後。


    沈庭均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這讓沈直心裏直打鼓:難道老爺像其他父親一樣,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順眼?


    可是寧公子隻是趴著睡覺,一句話也沒說,光看那張臉的話,與小姐倒是相配,他實在不知道老爺有何不順眼的。


    懷揣著疑問,一直等到上了車,沈庭均的臉色不僅沒有緩和,反倒變得更加嚴肅起來。


    直到離開嫻郡主府所在的街道,沈庭均這才沉聲問道:“沈直,你再派人去調查一下,今日北郊獵場的事,可否是有人故意設計?”


    “老爺你是懷疑,有人想謀害小姐?”


    “不一定是單純的謀害幼初,很可能是連寧無恙一起算計在其中,我聽說,北狄國師能像華大師一樣,推演天象。”


    提起北狄國師,沈直反倒迷糊了。


    要真是北狄國師所為,那為何北狄國師還讓天雷給收了?


    不管這其中有何隱情,既然老爺說了要查,沈直自然要派人去查。


    若是真有人故意謀害的話,確實得揪出來,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沈直等到馬車進了沈家院子,便離去辦事。


    車夫見家主坐在馬車上沒有下來,也不敢打擾。


    過了許久。


    馬車裏才發出一聲重重的歎息聲。


    “真沒想到,他傷的這般重,還對幼初撒謊隻是不要緊的小傷。”


    沈庭均撫額低歎,為自己著急前去查證的陰謀想法,感到可恥。


    他以為。


    寧無恙可能隻是皮肉小傷,故意叫了一波又一波太醫,就是為了彰顯出傷勢有多嚴重,好讓女兒欠一份天大的人情。


    這樣一來,在女兒對他有好感的前提下,哪日上門提親,有這番救命之恩在,他們當父母的,不從也得從。


    不料。


    寧無恙的傷,比他告訴女兒的還要嚴重,這簡直是報喜不報憂!


    “這個孩子倒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人,也難怪幼初會喜歡。”


    沈庭均轉念想到女兒自小到大,除了對作畫上心以外,對待其他事物,都是三分鍾熱度,不免又心疼起了寧無恙。


    他倒是不擔心寧無恙傷好了就上門提親。


    他擔心的是。


    這份恩情以終身相許,卻因年少衝動,最後變成蘭因絮果。


    女兒與寧無恙認識的時間才半年,反正兩人年紀尚小,還能再拖一拖,看看變化。


    還有。


    “那嫻郡主對寧無恙,似乎格外看重。”


    坊間有傳聞,老皇帝讓寧無恙住在嫻郡主府,是想招為郡馬,看來不是空穴來風。


    做沈家女婿還是做皇家女婿,這對女兒還有寧無恙來說,都是一個很好的考驗。


    沈庭均想通了這一點,終於確定好了,一會兒麵對夫人詢問的時候,要該如何評價寧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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