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一看。


    隻見沈小姐與季小姐,早已抱好了不知道從哪裏借來的古箏與竹笛,正目光幽幽地盯著她瞧個不停。


    “惜柔姑娘不是說受到驚嚇無法彈奏?”


    沈幼初抱著古箏走到惜柔的身邊,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惜柔,請她讓開距離寧公子最近的位置。


    季謹也不逞多讓,又將惜柔逼退兩步,站在了寧無恙的另一側,對著眾人郎聲宣布。


    “今日應試學子齊聚一堂,我與幼初為慶賀大家喜獲舉人之功名,特為大家演奏幾曲,聊以助興。”


    不是給來瀟湘館的恩客們演奏,而是給學子們演奏。


    這樣便不會被別人說閑話,是自降身份。


    而兩人方才之所以不情願答應演奏,是以為先前寧公子說看不懂樂譜,不打算唱歌,如今寧公子既然要唱,她們自然樂意伴奏。


    寧無恙看著突然變卦的兩人,也是盛情難拒。


    再看被擠到一邊的惜柔姑娘,隻能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惜柔姑娘,下次有機會,一定和你一起唱《將進酒》。”


    “……”


    惜柔算是明白了。


    豈止是寧家三公子沒把她放在眼裏,寧詩仙也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她好不容易練了這麽久的樂器,卻隻展示了腰鼓,她一半的實力還沒展現出來呢,就要被沈小姐與季小姐搶去風頭。


    早知道剛才就不走神了。


    正在惜柔這麽想著時,卻聽身後有人低聲問道:“若惜柔小姐不嫌棄,我能看得懂方才的樂譜,對《將進酒》這首詩早已爛熟於心,對樂理也略懂一二,不如由我來附歌?”


    說話的人正是寧無礙。


    寧無礙一直在旁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自然看出了惜柔並非假意矜持,與秋娘一道欲擒故縱,才有了方才的嚇到一說。


    而是惜柔姑娘沉浸在想要痛擊倭人的情況中無法自拔。


    對於這個習過武還難得有熱血之情的新花魁,寧無礙不免高看一眼,之前擦刀是為了嚇唬宵小之輩,如今局勢已定,想起剛才的腰鼓聲,他其實還想再聽幾遍。


    “寧三公子都這麽說了,我又怎麽會拒絕呢?”


    惜柔也是個痛快人。


    她對插入到寧詩仙三人之間,去當討人嫌的奏樂師沒興趣。


    反正她隻要展現出自己的奏樂本事,坐穩花魁之位就行,隨她一起演唱的由寧無恙換成今日武舉魁首寧無礙,雖然影響會小些,但也能夠廣為傳誦。


    再加上寧無礙明顯是特意為她解圍,她怎能不知好歹。


    這麽一想,惜柔便覺得剛才針對寧無礙,有些小心眼,她朝著寧無礙福了一禮,商量著說:“那便等寧詩仙等人演奏完再說?”


    “客隨主便,我聽惜柔小姐安排。”


    對於四層樓上,表演人氏的安排,瀟湘館裏的客人們自是不知。


    短暫的沉默,他們也耐心等著。


    等著能夠一同觀瞻詩仙與金陵第一才女和那沈家小姐的演奏歌唱,成為金陵一代佳話。


    “咱們今日可真是有眼福了,見證了神乎其神的法術不說,還能夠聽到金陵第一才女為我們吹笛奏樂。”


    “林兄你別往自己臉上抹金行不行?人家季小姐與沈小姐說是為今日武舉應試的學子演奏的,你考武舉了嗎?”


    “我……我今年不考我來年考不行嗎,我提前聽不行嗎?”


    眾人的打趣聲,揶揄聲笑鬧成一片。


    而在人群之中的北狄人,麵對著這樣一片歡慶祥和的場麵,心裏還有些疑惑。


    寧無恙難道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了倭國人,不打算深究了嗎?


    “頭領,我們還要不要趁著寧無恙演奏之際,再按照計劃行事?”


    根據北狄人的計劃,今日瀟湘館宴請,要讓寧無恙當眾遇險,再化險為夷製造玄妙的情境,驗證之前傳播出去的流言。


    可倭國人打擾了他們的計劃,再加上官府的嚴查,還有寧無恙的反應,他們不是沒想過放棄計劃。


    可一旦放棄的話,之前的一個月白幹,還會引來笛卡那多將軍與國師的問責。


    他們實在是左右為難。


    “看不清寧無恙的深淺,此事不可貿然動手,如今最重要的還是保護好我們的據點,來日再徐徐圖之。”


    頭領齊爾紮冷靜的分析著目前的局麵,作出了判斷。


    問責歸問責。


    身為金陵密探的頭領,拚著數百人的性命風險,去搏今晚的成功,無疑是一場豪賭。


    經過今日之事,他相信將軍所言,寧無恙確實有可能成為北狄的心腹大患,但他們首先得在官府的嚴格盤查下,保護著自己,才能繼續行動。


    若金陵城中的密探在這個節骨眼上全被鏟除,以後重新來過,恐怕以後會配合不了國師他們行事。


    齊爾紮當機立斷,趁著寧無恙還沒開始演奏,有人外出之際,打著手勢,留下兩個負責觀察的手下,準備離開此地,先將據點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密信派人送去官府了嗎?”


    出了瀟湘館確實身後沒尾巴,齊爾紮詢問副手。


    副手附耳低語幾句後,齊爾紮臉上露出一抹獰笑。


    “這也是倭人自尋死路,誰叫他們明知我們盯上了寧無恙,還敢搶在我們之前動手,壞了我們的好事,而且他們的行徑實在是令人不齒,裝神弄鬼的引起了寧無恙與大興人的警惕心,對國師之後的計劃也有影響,借大興人的手鏟除掉他們,還能夠給我們騰出時間來撤離,他們也不算白活一場。”


    副手想到倭國人害得他們計劃作廢,還要大搬家,突然覺得舉報倭國人和其據點的密信,可以再多送幾封。


    “隔兩刻鍾,派人往官府送一封密信,讓官府慢慢去把倭國人抓完,嚴格監視官府的動向,以防生變。”


    “是!頭領!”


    瀟湘館內,伴隨著飛天舞的展出,原本沉寂的館內再次恢複了往時的熱鬧氛圍。


    關於三哥與惜柔姑娘,兩個人商量好一起奏樂演唱的事,寧無恙看在眼裏。


    想到今日武舉考試的主角,應當是自家三哥,他可不想搶了三哥的風頭。


    正想著,沈幼初放下古箏拿著樂譜走到他的麵前,小聲問道:“寧三哥也要唱歌,他也唱這首《將進酒》的話,不如寧公子我們再換一首詩或詞?我與謹兒商量過了,彈一曲舒緩些的曲調,寧公子隨便配首詩詞即可。”


    沈幼初眨巴著大眼睛,征求著他的意見。


    她的意思很明顯,她和謹兒沒想過出風頭,隻是機會難得,想和寧公子一起演唱罷了。


    再加上寧三哥可是自己人,她得照顧寧三哥這個武舉魁首的麵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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