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那人瞧了瞧初星,欲言又止。畢竟,暗侍鮮少聽外界的閑言碎語,也極少在王府。對於初星,他們還很是陌生。更何況,還是脫了麵具的初星。他瞧著初星對這夜冥,如此親昵,想來,這位姑娘怕很可能是王爺招來解悶的姑娘。


    “但說無妨。”


    夜冥將初星的頭往懷裏一摟,不願別人多看她幾眼,畢竟人多嘴雜。


    “您叫我看著的那個寶貝,不翼而飛了。昨夜我還去探過,還在的,今日就已經不見了。”


    瞧著夜冥都發話了,暗侍才清了清嗓子,低聲說著,入城前些日子,他們就已經夜探了幾次初家,自初顯不在後,初家的結界也沒了,想來也是,要日夜撐起護著整個初府的結界,若沒些階數,是辦不成的。初慶鶴尚不過六階,雲柒柒一個嬌滴滴小姐出身,做了那麽些年當家夫人,衣食無憂的,又不愛好修練,鮮少出手,想來也不過才六七階,均不足以撐起那麽大的結界。所以這幾次夜探初家,都十分順利。


    原來爺說,今夜是個絕好機會,卻不想,方才他再去的時候,那鞭子連著裝著它的木盒,都不見了。他們連查了好幾處隱蔽的地方,均未發現。無奈之下,這才鬥膽夜闖了王爺的房間。


    “出去等著。”


    夜冥眼裏閃著一絲寒氣,丟了?不可能,就怕是早就被發現了。


    他將眼眸一轉,那寒氣瞬間消失,他低頭,在初星耳畔邊耳語了幾聲,而後便走出了房間,將門合上。指尖在門上釋放出一絲魔氣縈繞,而後看了一眼暗侍,徑直走到了無人的走廊盡頭。


    “屬下該死,請王爺責罰。”


    暗侍彎著腰,瞧著夜冥的臉色和方才簡直是天差地別。現下夜冥那樣子,仿佛周身都籠罩著黑氣,無法靠近一般,叫他不由打起了冷顫。夜冥這個主子,雖無外界所言那麽殘暴冷酷,但也是十分冷漠的人,對屬下也十分嚴苛。這次他們幾個居然如此辦事不利,大家都十分恐慌。


    “你們那沒人看著?”


    夜冥拇指與食指互相來迴搓揉打圈著,思量著,原來還在猶豫那個初慶鶴到底是真的一蹶不振還是故意偽裝,現下看來,心中有了答案。果然,老狐狸身側的小狐狸,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放棄了。星兒殺了他父親,他怎麽可能不為所動。想來前幾日能如此進入初家,應該也是他刻意為之。嗬,居然叫一個小毛頭給算計了。


    “看著,但並未發現有人進入那個房間,別說房間,連院子都沒人踏入。”


    暗侍解釋著,這也是他們奇怪之處,莫不是這天下還有隱身的咒法?不然青天白日,那東西怎麽會無辜消失?若說暗道,應該也沒有,他們探查那幾日,就對那院子摸了個清楚了。


    “知道了,叫人都撤了吧。迴去自去容叔那領責罰。”


    他揮了揮手,眼底倒是多了幾分期待,他倒很想知道,初慶鶴打算拿著那玄淩鞭做什麽,又要如何用那玄淩鞭對付星兒。要知道那玄淩鞭是個邪物,非常人能控製。那初慶鶴隻要不傻,應該是不會親自去碰的。


    房間內,初星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抱著被子輾轉反側著,心裏思量著,方才那暗侍說的寶貝,起不會是玄淩鞭吧?夜冥去了這麽久,嘖,想來是事情不好對付。


    窗外一陣陣石子敲擊的聲音,叫她不由側耳傾聽,確定真是有人在敲擊她的窗戶,她推窗一看,竟然是風銘鷺。她瞪圓了眼睛,瞧著風銘鷺已然換下一身紅裝,還是初見時候那一襲白衣,站在窗下,正向她揮手。


    “你,你不是應該在洞房花燭麽?”


    她低吼,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且不說,風銘鷺是如何知道她在這裏的,最重要,這個人,在這個時刻,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啊。他在這,那雲小姐怎麽辦?雖然她不喜歡雲亦珊,但今日也是雲亦珊大婚,不該遭此對待。


    “星兒近日,可好?身體如何?”


    風銘鷺沒有迴答她,自顧自的詢問著,仍舊是那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他瞧著初星,永遠是那副一汪秋水的樣子。


    “嘖,要不我下去說吧。”


    初星瞧著他那般仰著頭,也十分尷尬,萬一叫過路人看見了,那明日可不是全城傳開了。可這入夜了,她喊著一個男人來自己房內,也十分不妥,叫夜冥看見了,還不氣死。想著夜冥應該也沒那麽快迴來,她不如下去和風銘鷺簡單說句就上來?她想著,看了一眼桌上的麵具,猶豫了一番,還是戴了起來,推門而出。以極快的步子,穿過人群,繞到了酒樓的後麵,風銘鷺果然還在那等著。


    他一起瞧見初星,便激動的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星兒,為何那麽久不聯係?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他攥著初星的手,十分用力,叫初星有些害怕起來,她也不是沒感受過風銘鷺的關心和熱情,但如今他已然成婚,卻還對她如此,實在不該。她總覺得這次來這,看到風銘鷺,總覺得他有些不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說不上來,但就是叫她莫名有些陌生了。她將手用力抽了出來,笑了笑。


    “未和風兄聯係,是有諸多原因,叫風兄擔心,星兒再此賠個不是,但風兄可安心,王爺待我十分好。風兄今日大婚,還是快些迴去陪夫人才是。”


    她不由後退了一步,和風銘鷺保持著一臂距離。


    “你不必擔心,我很快迴去,我隻是擔心,想來看看你。許久未見,知你安好,便好。”


    他看著自己懸在半空的手,愣了愣,將心裏那一絲不悅壓下,笑了笑,抬眼看著她的麵具,嘴角閃過一絲厭棄,伸手就要將那麵具摘下。


    “王爺說人多眼雜,還是帶著為好。”


    初星用手護了護麵具,小心說道。


    “他就會將你這般藏著,受委屈。你若在我身側,我絕不會如此待你,星兒,你若跟我走,我現在即可放下一切,帶你去一處無人可尋的世外桃源,沒有仇恨,沒有躲藏,過神仙眷侶的日子。”


    風銘鷺將手放下,隱在袖子裏握成了拳頭,恨不得將那麵具打碎。半明半寐的眼神,叫人看不透真假。


    “星兒已然送了風兄紅棗蓮子,希望風兄明白星兒一片心意,還有風兄已有家室,切勿再說這樣的話,星兒該走了。”


    初星有錯愕,她知道風銘鷺喜歡她,但沒想過,他竟然會在大婚之夜,對這她說這樣的話。她將臉色定了定,扭頭就要走。風兄如此,實在不是她說認識的那個風銘鷺能幹的事情,她所認識的風銘鷺,正直善良,才不會在新婚之夜拋棄妻子,出來見其他女子,還說這種話。


    “星兒......”


    “請風公子自重。”


    身後,夜冥帶著一股煞氣就從暗處閃了出來,一把將初星摟緊在懷裏,看著風銘鷺的那雙眼睛,散發著猶如千年寒冰一般的冷漠。


    “王......”


    初星剛想開口解釋就看夜冥俯身,毫無防備和預警的將自己的雙唇貼住了她微張的嘴,單手護著她的後腦勺,霸道而有力。


    她心中慌亂,看了一眼風銘鷺那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雙手推了推夜冥。


    這個夜冥怎麽了,是要故意激怒風銘鷺麽?難不成二人想在此打一架,好明日全城出名麽?


    “夜裏涼,王妃下次可別亂,叫本王擔心。”


    夜冥毫不理會她手裏那點反抗,起身,挑了挑眉,斜了一眼風銘鷺,便摟著初星迴到了房間。


    剛一入房門,便衣袖一會揮,將所有門窗重重關閉。而後將身上的外衣粗暴的解開,丟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往床上一坐,便冷冷的看向初星,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方才他迴來,發現房門上的魔氣消失,心中一緊,急忙推門而入,瞧著窗邊的痕跡,居然是這丫頭自己出去的。他推窗一瞧,就看見他們二人居然站在下麵,沒聽清爭吵什麽,他隻覺得自己腦子發脹,便一躍而下,出現了方才那一幕。


    早知道這風銘鷺賊心不死,沒想到大婚之夜不好好洞房花燭,跑他這裏來了。這臭丫頭,居然還真的下去了,雖是瞧見她拒絕風銘鷺的姿態了,還是止不住的生氣。身子不好,好四處亂跑,也不怕是個圈套叫人抓去!


    “冥玄。”


    看著夜冥這副模樣,初星心虛極了,她低垂著小腦袋,小聲喚著夜冥的乳名,心裏嘀咕著,這醋缸子此刻真是翻的徹底了,她瞧著夜冥這樣子,想起前幾次夜冥如此的時候,現在想起,還迴迴都跟風銘鷺有關。


    夜冥沒有理她,隻是自顧自脫了鞋子,往床上一躺,便閉眼睡了下去。


    這叫初星手足無措起來,她小心將衣服掛了起來,腦子飛快的思量著要如何哄夜冥,忽然嘴角一勾,身子一軟,嘭的一下,應聲倒地。


    聽到聲音,夜冥急忙起身,鞋都來不及穿,一把將她抱起。


    “星兒,暗......”


    他焦急的嚷著,想要叫暗流請大夫,心裏思量,一定是方才風大,這丫頭身子弱,今日又勞累,這不會是累倒了吧?


    他剛一張口,卻見一雙小手將他的臉頰一捧,櫻桃小嘴迎麵貼來。吻的他措手不及,目瞪口呆。愣了一會兒,才驚覺,原來是中了這丫頭的計。想來也就這丫頭能想著這招,主動親人,倒是有了幾分初識時候的模樣,大膽極了。


    “你......”


    他張口想說些責備的話,卻發現那一吻,將他所有的怒火和不悅都消散了,這會兒,看著她洋洋得意的勾著自己脖頸,嬉笑著,竟也覺得十分想笑起來。


    “冥玄,不生氣,我錯了,沒下次好麽。”


    她瞧著自己計謀成功,往夜冥懷裏又鑽了鑽。暗自慶幸,雖然自己這招是不怎麽光明磊落,但卻是十分有效。


    “本王輸你了,睡吧,你這鬼馬精靈。”


    他無奈搖搖頭,哼哧笑出了聲,將她橫抱而起,放在了床上,相擁著,仿佛她是他最珍貴的寶貝一般,護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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