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仙羽,你這,什麽時候多了個小姑娘??”


    夜冥顯得也很驚訝,看著梳著兩個發髻的粉衣姑娘,那張驚慌失措的臉,似曾相識的感覺,叫他心跳莫名有些加快,他愣了愣,看了看元仙羽。


    初星更是停了停?小姑娘?她十分疑惑,現在沒有夜顏玉,他還要裝著不認識自己??她迴身,十分不解的看著夜冥。第一次,她覺得夜冥看她的眼神十分陌生,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而且,一點不像裝的。


    “星兒你......”


    元仙羽此刻眼睛瞪的比他倆還大,他氣急敗壞,看了看初星,又瞧了一眼初顯,這下,真是自己送上門。


    “我本無意打擾藥聖穀,隻因家中小賊躲進穀裏才會多有得罪,現在小賊已現,不勞二位費心了。”


    初顯得意著,一把上前揪著初星,初星這才恢複一些清醒,身子一低,反手和那初顯打了起來,兩人從門庭搏鬥,幾個踏步又跑到了門庭前的空地,隻見初星揮動著鞭子,招招都是發狠的,但卻終是傷不到初顯半分。


    夜冥瞧著初星揮舞鞭子的模樣,隻覺得那揪心刺痛感再次襲來,他錘了錘胸口。難不成自己在倉玄受傷後,在心肺上留下了什麽隱疾?怎麽總是突發這種心絞痛。


    正愣神之際,兩人看著那道紫光朝著初星飛去,眼見那丫頭根本接不住。元仙羽剛起身,身側夜冥已經縱身一躍,抽出血空劍,朝那道紫光斬去。


    “砰。”


    一整巨響,紫光被夜冥的血空一刀砍散,並在地上炸出了一個大坑。霎時間,塵土飛揚,初星喘著粗氣,望著塵土裏那個模糊的身影,方才那個是夜冥啊,是她深愛的那個夜冥。他明明一副忘了自己的模樣,現在為何又挺身而出?


    “初老爺要抓家賊也不要髒了藥聖穀前這塊清淨之地。”


    夜冥低頭瞧著自己手持血空劍的模樣,心底有些驚訝,自己方才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衝出來的,為什麽?簡直不是自己所為。


    還沉浸在方才片刻的溫情,初星再次覺得周身冷若冰霜,夜冥方才的意思是.....怕我死了髒了這塊地?僅此而已?


    “王爺意思?”


    初顯饒有興致,仿佛看好戲一樣,望了一眼初星此刻眼底透出的淒涼,故意發問著。


    “你的家賊,你帶迴去處置就是,都與本王無關,但決不允許現在處理,以免髒了我的地盤。噥,給你。”


    說著,他轉身一把將初星提起,望著她那絕望的眼神,他遍體抽痛,他眉頭一皺,急忙將她推到了初顯懷裏。


    “不可!!”元仙羽急忙上前,想要一把拉過初星,卻被夜冥單手攔住。


    “你在多踏出去幾步,小心你的身體。”夜冥眼神示意著元仙羽,藥聖穀穀主因為將半身靈氣與穀相係,所以不可輕易出穀,若像這般踏出,輕則大病一場,重了可能就會三魂離體,身子出去了,三魂被還在穀裏,那人可就瘋了。元仙羽這再多踏出幾步,可就算是出穀的範圍了。


    而初顯沒想到那個離魂症居然如此神奇,叫人把摯愛都忘記的這麽徹徹底底,他大笑著,用靈氣將初星捆了捆,揮了揮手,朝著山下走去。


    初星更是一絲反抗也沒有了。方才,是夜冥親手將她送入了初顯的懷裏,他說的,她的生死,與他無關,說的那樣雲淡風輕。她像是丟了魂,迴頭望了望夜冥的背影,他是真的將自己忘記了麽?不然怎麽會,怎麽會如此狠心?


    “你,你將來會後悔的!!!”


    望著腳下那條無形的界限,像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元仙羽就這麽看著初星被帶走,還是夜冥親手奉上的。他覺得血液逆流,不斷衝擊他的腦子,他難以置信的望著夜冥那一臉不知所以然的表情,不過是個離魂症,居然叫你親手把愛的人推出去送死!!夜冥!你將來會後悔,真的會後悔。


    他痛心疾首,轉身便把夜冥推到了門外,將門一鎖,還有誰,還有誰可以救這個丫頭。他竭盡全力在腦海裏思索,對了,對,風銘鷺,風銘鷺。他形色匆匆,交待著身後小童,這幾日不開穀。便朝著房內奔去。


    和元仙羽認識那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生氣,更是第一次吃了他的閉門羹,夜冥拍了拍門,良久沒有得到迴應,覺得甚是無語,他看著那已經遠去的人,眼神流露一絲不解,他幫著元仙羽把初顯趕走了,還把那個通緝令上的小賊打發了,做錯了??


    沿途押運的路上,初星被初顯的紫色靈氣捆得無法動彈,任憑她怎麽掙紮,也隻是徒留傷痕,囚車裏,初星蓬頭垢麵,憤恨的看著初顯。


    隨著隊伍緩緩入了越城,聽聞消息的百姓都紛紛跑到街頭來圍觀這個膽大包天,叫初家老爺出價五百兩黃金的賊人,初星看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那些人交頭接耳的模樣滿眼鄙夷望著她的樣子,她隻是無力的笑了笑。嗬嗬,你們這些人又知道什麽呢?你們知道現在耀武揚威,威風堂堂坐在馬車裏的那個老男人,是何等的殺人狂魔,陰暗小人嗎?


    她看了看那攢動的人群,眼前忽然閃過一個少年一張憂愁的臉,是初慶鶴。


    她迴眸,懷疑的目光,投向隱身在人群裏的初慶鶴,他怎麽會在人群裏?還穿著下人的粗布麻衣。那眼神裏的憂愁和歉疚又是什麽意思,可憐同情我?他知道他爹做了何等可怕的事情嗎?嗬嗬,罷了,終究不過是個孩子,可憐同情又如何,他又改變不了什麽。不過,在這初家,能有這樣一位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著實詫異了。


    她微微笑了笑,朝著那人點了點頭,隻見初慶鶴皺了皺眉,抿了抿上唇,眼眶裏,竟然犯了紅。


    良久,初家的隊伍才入了初府。


    早就在門口恭候多時的雲柒柒,急忙上前迎了過去,瞥了一眼囚車裏的初星,又看了一眼初顯,眨了眨眼睛。


    “老爺。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早就叫膳房做了老爺愛吃的小菜,快些去吃吧。”


    她伸手,從婢女手裏拿過披風,披在了初顯身上,緊了緊,使了個眼色。


    “嗯,最近慶鶴怎麽樣,還是在鬧脾氣?”


    初顯會意的,故意清了清嗓子,提了提音調,問著雲柒柒,可是眼神卻一刻也沒離開初星。


    隻見那初星蜷縮著四肢,依靠著蜷在囚車一角,閉著眼睛,麵無表情的樣子。他心裏盤算著,這兩手準備,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他啊,就是孩子氣,老爺別和他再起衝突了,為了一些不必要的人,傷了父子感情可不好。今日我再去和他說說,他會明白的。”雲柒柒著重把某些人三個字念得大聲,而後拉著初顯就緩緩進了府。


    而初星在一群侍衛的押送下,拐進了一條巷子,被兩個侍衛架著入了側門,拐了幾道羊腸小道,隨後被送入初府的地牢。


    她垂著頭,透過亂發看著這地牢模樣,一個諾大的初家,果然連地牢的都不一般,一路拖行,水牢,冰牢,暗室,一應俱全。她冷哼了一聲,想著這個初顯恨她入骨,會將她丟到哪兒去。


    卻不想,侍衛開門。將她丟進一個看著最為普通的牢房。房裏什麽都沒有,地上鋪著一些幹稻草,一床破被褥,牆角放著一個桶,就是全部。比起剛才看到的那些牢房,這簡直是天上,她看著這四周,先是愣了愣,覺得這初顯到底是瞧不上她,覺得以她的能力,這種等級的牢房就夠了。


    但後來轉念一想,她忽然頓悟,笑了笑,而後輕鬆的坐在了稻草上,想來,能住在這樣的牢房,還是因為那初顯怕自己還未交待出秘密就死在這裏。那他就永遠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了。


    她開始期待,這個初顯要用什麽方法叫她說出玉佩的秘密。她將地上的稻草集中的平鋪在了牆角,而後又將那破被褥裹在了身上,若不是元仙羽那幾顆丹藥,她怕早就咳死在路上了。她從胸口又掏出幾顆藥丸咽下,現下,努力活著,是她唯一的目標。


    她哆嗦在那破被褥裏,尋找一絲溫暖,忽然牢頭在牢房外放下幾個饅頭,一疊醃菜,一壺子水,冷冷的看了看她。


    “吃吧。”


    牢頭麵無表情,用腳踢了踢壺子,就走了。


    初星看著那吃食,有些猶豫,隨後又淡定的上前拿起,大口吃起來。她料定初顯現在不會要她死的。


    她將那饅頭啃了完,將水一飲而盡,打了個飽嗝,便又蜷縮迴稻草。想著白日初慶鶴的眼神,又想著方才初顯和雲柒柒的對話。想來,初慶鶴說不定是能救自己出去的突破口。但如果初慶鶴救了自己出去,自己能去哪兒,她腦海尋覓了半天,忽然想到那個窮兇極惡的地方,荒沙之地,對啊,那是初顯唯一不敢也不能踏入的地方,別說初顯,整個通靈大陸的人,沒有幾個願意主動進去的,而且眼下,黃沙之主墨雲君死了,荒沙那些人,忙著內鬥,根本沒時間去管她這個忽然闖入的小人物。她可以去那,尋覓一片小小的綠洲,避開那些內鬥的人,好好安靜的修煉自己。而且荒沙之地,常年炎熱,對於她內體的寒症,應該也是有好處的。


    她心中盤算著,緊了緊那破被褥,閉眼等待著初顯的到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夜王有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阿娜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阿娜子並收藏夜王有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