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暗下來,今日和風銘鷺還有初慶鶴二人在集市上好好玩了一通的初星,此刻正一蹦一跳的看著手中的劍穗,今日在集市,一見這玄青劍穗,她就覺得和血空劍配極了,二話不說就買了,一會兒夜冥瞧見了肯定很高興。


    推門而入,宅子裏一片漆黑,看來夜冥還未迴來。


    她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又開心得將那劍穗掛在了衣架上,想著若是晚些他迴來脫衣服的時候,肯定會見到這個劍穗的。


    “鷹大哥,你去休息吧。”她轉過身,發現前麵還跟在身後的暗鷹,早就沒影了,不知道是又埋在哪裏守著她,還是迴去休息了。


    她迴過聲,將藥丟到一旁,環顧四周,今夜倒是出奇安靜,她沒多想,匆匆洗漱,便沉沉睡了下去。


    夜半,夜冥推門而入,見床上的人兒,正側身酣睡,他長籲一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輕手輕腳的關了門。


    正半醒半睡的狀態中,她感覺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摟在懷裏,她翻身,是他,她安心得往那人懷裏鑽了鑽。


    “星兒,不若,我明日派人送你去沉山找阿爺吧。”他哽了哽喉,嗅著她的發香,有些不舍。


    “為何這麽急?”她迷迷糊糊的迴答著,腦子裏還很混沌。


    “阿爺好幾日沒迴信,有些擔心,而且前幾日夜歌來信,說王府出了些事情,需要我迴去,所以......”他沒再說下去,反正此番迴去,他定會退了那婚約,隻是,能否全身而退,他第一次覺得擔憂,此行不知生死,不能將這丫頭留在此處,那初顯定有其他目的才會對這丫頭好,待他利用完這丫頭,肯定會殺了她的。


    “那你何時迴來?我能一起跟迴去麽?不想與你分離。”她漸漸清醒過來,揉了揉眼睛,抬眼,看著夜冥雙目的紅血絲,不過幾日沒好好看他,怎麽蒼老了許多,莫不是王府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不可,府中的事情有些複雜,你迴去,我怕有危險,你現在有傷在身,不如就先去沉山吧,正好養傷,而且也可以避開初家。”


    他嚴肅拒絕著,看著初星擔憂的眼神,有些心疼。


    “你還沒說,你什麽時候迴來呢?一月?兩月?還是......更久?”她伸手摸了摸他下巴的青須,這幾日他一定很操勞,才會這般不修邊幅。一想到他要離開那麽久,她便難以抑製的難過起來。


    “我處理好,便迴來。放心。我不在的日子,你就乖乖呆在沉山好好養傷,好好增進自己的階數,雖然你現在靠著那些陣圖都能抵禦8階以上的壞人了,可你使靈氣的咒術還是隻能打一打4,5階的小嘍囉,這是不夠的,我明日給你本咒書,你看看背背,還有不要來這越城了,那初顯絕對沒有好心,知道?一定不可任性,懂得?”


    “嗯,對了,我今日見到那初慶鶴了,他比我小半年,感覺是個開朗純良的孩子。”她撥弄著他的大手,想著白日初慶鶴的表現,還是第一次對初家人有好感。


    “終是初家人,不可被迷惑,我不在你身側,你最好少接觸為好。”夜冥皺著眉,將她小手握緊,勸誡著。


    “嗯。知道了,小老頭。”她乖巧的點點頭,暗自發笑,這夜冥,日益囉嗦了,今日說的話,搞得好像不迴來了一樣。


    見她聽話,他欣慰。


    “我送你的劍穗,你可看見了?”已經完全清醒,初星抬眼看了看一旁的血空劍,上頭還是空空如也。


    “什麽劍穗?”


    夜冥起了身,看懷裏的小人跨過他,下了床走到衣架前,將他方才掛上去的衣服都剝開,一綹玄青色劍穗,映入眼簾。


    “知你喜歡玄色,特意買給你的,可喜歡?”她將劍穗親手係在血空上,手指撥動了幾下,那中間夾雜著銀色絲線的劍穗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喜歡。”他起身,從後麵將她環抱著,下巴抵著她頸窩。


    “冥玄,以後老了,你也這麽抱我麽?”她捋了捋他散落到她肩頭的青絲,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倆纏繞的青絲上,竟叫她一瞬間有了一起白頭的錯覺。


    “會。”縱然隻有一個字,也叫他說得深情無比,融得她心都要化了。


    他低眼,看了看她正赤腳站在地上,一把將她抱迴了溫暖的床榻上。側身看著她,久久不再說話。


    “若,我是說若,若我過了半年一年的,沒迴來,你便不必等我了,可好?”好一會兒,他忽然有些顫抖的聲音。


    “不好。你若不迴來,我就去尋你。若你死了,我便為你守一輩子,不嫁人。但若你是負我欺我,我此生跟你勢不兩立。”她一下拉下了臉,撅了撅唇,沒好氣的說著。


    這人今日怎麽總說這些話,又不是生離死別,難不成王府出了很嚴重的事情?無奈自己現在有傷在身,還有初家緊追不舍,跟他迴去,隻能拖累他。不然她定是要與他同在的。


    “王府到底出了什麽事,叫你如此憂心?”她忍不住,捧過他的臉,皺著眉頭。


    “還不就是那些爭權奪利的事情。你別擔心了,我會迴來的,我可不舍你為我守一輩子。”


    說著,他指尖摸過她細膩的臉頰,她雖平日孩子氣,愛胡鬧,可總是在他需要她體貼的時候,變得乖巧,叫他不得不喜歡。他勾了勾唇,望著她鼻下的那兩瓣桃紅,忍不住貼麵擒住,將那一股腦兒的不舍之情,全部表達在上麵,漸漸,他的腦子一片空白起來,隻見他雙手一撐,翻身到那瘦弱的小人兒身上,望著她一對杏眼,含羞著半明半寐,心中早已經波濤洶湧著,他俯身,開始不管不顧。


    第一次見他如此,初星雙手覺得無處安放,緊緊握著置於脖頸之下,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唿之欲出了,有些緊張和害怕。


    現在該怎麽辦?拒絕?亦或者接受?


    她糾結著,但很快這點糾結都在那一波波的溫柔下被攻破了。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這種感覺,像極了年少不懂事的時候,她偷偷誤食了阿爺的麻粉一般,一開始還腦子還挺清晰,漸漸就模糊,渾身還變得無力柔軟起來。


    “冥玄。”她終是強行恢複了一些理智。千鈞一發之際,雙手一抵,扶著夜冥的兩個肩膀,害羞的睜開眼睛,抿著下唇。他們還沒成婚,如此,不合規矩。


    “對不起,我......”清醒過來,夜冥也慌了神,一時間語塞,理智一下迴到了腦子,他急忙迴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有些羞愧起來。自己方才在做什麽,名分都還未給她,就想霸了她嗎?夜冥,你何時變得如此不理智。


    “無妨,我懂,不如,你去涼快涼快??”她還是頭一次見他臉紅,側過頭,安慰道,卻又見著他身體的異樣,霎時間將頭側到別出,臉色比剛才更紅。


    “嗯。”夜冥聳了聳喉頭,起身,走了出去。


    初星透透撇著那身影,是去了浴房了。沒多一會兒,外麵就隱約傳來流水聲。


    她拍了拍自己心口位置,心中小鹿亂撞,畢竟夜冥再過一月都二十一歲了,人家在他這年齡,早就做爹媽了。她雖不經人事,但不是不懂人事,學著醫理,總是知道些的。夜冥這樣日日對著自己,應該也是辛苦。


    房間裏,暗流暗鷹在門外候了好一會兒,沒聽見動靜,才小心的走了進去。


    “爺,初家那幾隻蒼蠅,都解決了。”暗鷹稟報著,擦了擦手上殘留的血跡。


    “嗯。”夜冥緩緩從那桶涼水裏起身,迴味著方才的那片刻的溫存。此生,有她陪伴的這段時光,足矣。


    “爺,今日之事,屬下罪該萬死。”暗鷹跪地自責著。


    而夜冥隻是扶起他,沒再說話。怨不得他,是父王太高明。


    “爺。你當真要親送姑娘到沉山?不如我們幫您送,您自己先迴去吧。”暗流擔心的看著夜冥,想著今日的一幕幕,真是驚險。夜歌郡主此刻大概已經跟著衛洛出城了。


    “明日天未亮,我們就出發,不要驚擾了初顯那個老狐狸。買幾匹快馬,時間應該夠。”


    他擦了擦身上的水漬,不再多言什麽,走迴了房裏,看著那小人兒已經熟睡,他摸了摸那劍穗,多情的躺迴她身側。


    為你,我一定迴來。


    翌日,天才剛有一絲青色,連雞都還未打鳴,夜冥隻眯眼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起身輕手輕腳的將那熟睡的初星捧入懷裏。走向後門,將她安穩的放進已經準備好的車塌上,而後暗流暗鷹手腳麻利的將已經收拾好的東西都放進了車裏。


    “這是?”夜冥看著那好幾包藥,皺了皺眉頭。


    “昨日,姑娘去風公子的藥堂,送了些糕點給風公子做答謝,風公子說姑娘血虧,體寒,於是就順便給姑娘開了一些補藥。”暗鷹想著昨夜王爺迴來,心事重重,自己酒把這事忘了。


    果然夜冥一聽風銘鷺,白了幾眼,就將那藥,往榻底一丟。就是為了不讓風銘鷺鑽空子,自己此番,也定要迴來。


    幾人快馬加鞭,趕著馬車衝出了城。而初府,天剛亮堂,初顯還在夢裏,就被侍衛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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