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你來做什麽?”夜冥快步走到初星麵前,迴眸看了一眼身後的守衛,便捏了捏初星那巴掌大的臉頰,小聲說道。


    “王爺,我想到一個辦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說罷,她墊著腳,雙手搭著夜冥的肩頭,俯在他耳畔邊說道。


    感受她貼近的胸口的浮動,夜冥再次覺得血管噴張,不得不屏氣凝息。


    “如何?”說罷,初星歪了歪頭,一臉期待。


    “嗯,可試一試。”夜冥點點頭,便匆匆退後,卻被初星一把拽住,他迴身,卻看初星滿臉踟躕。


    “怎麽?”


    “別太自大......小心點。”初星愣了愣,露出皓齒,笑了笑拍了拍他肩頭。不知道為何,她有點後悔,雖然,夜冥很厲害,可是,萬一......那她可會自責一輩子。


    他抬手,想摸一摸這丫頭的頭,卻又放下,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便再次迴到守衛邊上,挨個低聲交待過去。然後又去帳裏換了一套守衛的衣服出來,繼續來迴踱步在邊界,隻是表情比方才愉悅了幾分,時不時抬眼瞥著角落裏,坐在地上,依靠著軍帳的初星,看她時兒揮手驅蚊,時兒點頭瞌睡的模樣,便覺得心中有光。


    很快便迎來醜時到休息時間,隻看那些守衛都默契的齊齊結伴而走。一瞬間,整個邊界,隻剩下夜冥一個人。朦朧中聽到鎧甲碰撞走過的聲音,初星驚醒,揉了揉眼,抬起頭,那夜冥還在遠處,她長籲一口氣,起身,拍了拍臉,眼睛死死盯著夜冥的方向,生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


    就這樣,到休息時間結束,夜冥都無事,一切風平浪靜,初星心中頓時又閃著一絲失落,看來這個辦法也不行吧。


    “沒事,你這方法笨了些,再多試幾次也許行。”看初星垂下頭,夜冥走上前,指尖輕輕在她鼻尖劃過,唇角勾起一絲笑容。


    初星點點頭,卻像沒有迴去兒打算,屁股一坐,又靠在那軍帳邊,迷迷瞪瞪起來。


    “今日差不多了,你迴去吧。不然生病了,可浪費我軍中資源。”看著她這般,夜冥眼裏閃過一絲心疼,嘴上卻依舊冷言冷語。


    “嗯,不會,我自小山野呆慣了,常如此,不礙事,王爺你做事吧,不要管我,我反正一個人在帳裏睡的不安心。”她脫口而出,揮了揮手,便裹了裹衣服,打算就地閉眼休息了。


    “唉。”深歎了一口氣,知道這丫頭脾氣時常倔強,這荒沙之地,夜裏地涼,於是他俯身將初星一把抱起,也不管她不情願的推搡自己,就將她放進他方才更衣的軍帳裏。帳裏隻有椅子,但是也比在外麵好。


    不願如此,初星剛想起身,便見夜冥一個眼神瞪來,認慫,她隻能乖乖坐在椅子上,做乖巧模樣,眨了眨閃著星光的黑色眼眸,俏皮的笑了笑。


    夜冥沒有理會她,隻是故意搖搖頭,冷著臉走了出去,但眼角卻閃著笑意,不安心麽?


    聽見那夜冥走遠,初星才偷偷掀開帳簾,悄悄望著那方,最後還是將凳子搬到門口,將那簾子掀起一個小角,蜷縮在凳子上,側著頭,透著縫隙,看著那被火光照得更加挺拔的身姿,來迴走著。


    她本應該迴去睡才對,可是來了以後,她就有點不想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是覺得仿佛隻有看到這個大魔王,她才能睡得安穩。果然,隻要看著夜冥在自己眼前晃動,她便覺得放鬆極了,睡意立馬襲來,連著打了幾個哈欠,終於扛不住眼皮的下墜,靠在椅子上,雙手抱著膝蓋,就那樣睡了過去。


    再次睜眼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床榻上了,外頭已經陽光明媚,她眨了眨眼,有些懵,不過很快領悟,想來又是夜冥將自己抱迴來的。她側過頭,果然夜冥正沉沉睡著。真是難得看見他此刻還在睡覺。她就那樣側身,看著那張有些被曬黑的俊美臉龐,發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小心翼翼的起身,連鞋子都不敢穿,光著腳丫貓著腰便走了出去。


    走到那片邊界之地,守衛都客氣的和她打著招唿。在軍營這段日子,他們都知道初星是王爺身邊的人,雖然身份不明,但卻是王爺極寵愛的人。


    她也客氣的迴應著,自不愛解釋那些流言蜚語,她怡然自得的和每個人都套近乎聊著天,整日下來,說的也是口幹舌燥,原來每次有人失蹤,除了都是在醜時交班時候,還有一個特點,失蹤的,竟然都是二十歲以上的男子,無一例外。難怪並不是每日都有人失蹤,但是那人是怎麽知道,那些都是二十歲以上的男子的?而且為何都是二十歲以上的男子?莫不是有人在練什麽奇怪的術法?需要二十歲以上男子的純原精血之類的??


    “去哪了?”起身,便又不見那丫頭,夜冥在軍營尋了一圈,遠遠便看初星正用手指摸著下巴,心不在焉,連他走到她跟前了還未發現。


    “隨意走走,王爺,你起啦,是又要去守了麽?”她抬眼,發現夜冥已經準備好,看樣子又要去守了。


    “嗯。今夜,你別來了。我可沒那麽多力氣,總將你抱迴,畢竟你也不輕。”他將方才眼底的那點擔心都藏起,故意嘲諷,打趣這個丫頭。


    “切。鬼才去。”果然,初星露出那招牌的不服氣表情,翻了個大白眼,惹得夜冥滿心歡喜,也不知為何,他貫愛看她如此模樣。


    但很快,當深夜初星再次醒來,在床上輾轉難眠時候,她開始後悔自己白日說的話。


    “啊!!算了,一眼,我就看一眼就迴來。”她暗自低吼,腦海裏總是想著那些失蹤男子,二十歲以上,夜冥剛好二十歲。


    最後她還是從床上蹦起,草草穿了外衣,便往邊界走去。到邊界之時,正巧是醜時,那些守衛一如既往的全都離開,一個孤單的身影站在那柵欄邊。初星蹲在一旁的軍帳邊,縮頭縮腦的看著那孤單的身影。


    就看到休息後,我就立馬迴去!!她心裏暗暗立誓,再次自責自己白日說的那句鬼才去,禍從口出,搞得現在如此偷偷摸摸。


    也許是因為蹲在地上的緣故,初星定睛盯著夜冥腳下那沙土,卻忽然感覺似乎有微微抖動,她揉了揉眼睛,再睜眼,真的是沙子在動。


    “快跑。”來了來了,她心口一慌,抬腳就往夜冥方向衝去。


    而夜冥抬頭,就看見初星對自己喊著,還不明她此番何意,就隻覺得腳下一空,隻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腳下竟出現一個流沙大洞,和那日竹林的一模一樣。


    “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帶到哪裏去。”索性不掙紮,夜冥身子一仰,就那麽淩空躺下了,任由自己靜靜下墜。看著上空的沙子仿佛雲朵一般,竟然在以極快的速度淩空填補大洞。


    看見夜冥掉下去,初星抽出腰間鞭子,想要栓住夜冥,卻撲了個空,眼看那沙子就要悄無聲息把這洞口封了,她想也沒想,一頭就紮了進去。


    身後聞訊而來的暗流和夜歌等人,隻看見初星的兩隻腳從眼前消失,等衝到前頭之時,地上竟然已經恢複如初。


    “給我挖!!”氣急敗壞,夜歌一聲令下,大家開始七手八腳挖起來,卻發現這地麵仿佛從未出現過大洞一般。挖了半天,除了滿滿的沙子,一無所獲,夜冥和初星仿佛就在那一瞬間從地裏蒸發了一樣。


    瘋狂往下墜落,初星撲騰著四肢,卻忽然覺得胸口一軟,身下是熟悉的味道。


    “王爺?”她試探的喊著,和那次竹林一樣,這裏伸手不見五指,她伸手就在身下的一片柔軟胡亂摸了起來。


    “是我。”夜冥急忙抵住初星那要往雙腿間摸去的左手,心中長籲一口氣。


    這臭丫頭,真是不知死活了,竟然就這樣跳下來,還好他接住她了,不然,這丫頭怎麽摔死的都不知道。


    “你可有事?”還好是他,她暗自慶幸,想要起身,卻被夜冥一手按在懷裏。


    “我無妨,倒是你,為什麽跳下來,若我沒接住你,你打算怎麽辦?”他皺眉,責備的語氣,但雙手卻收緊,將她環抱胸膛,本該感覺危險,但此刻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穩。


    “嘖,我,我是怕你一個人死在地下都沒人知道,才舍身救你,早知道就不下來了。”初星不悅的捶了捶他胸口,扭了扭身子,就想推開夜冥,哼,臭大魔王,不識好人心。


    “你別亂動,我們還在下墜呢。”哪那麽容易叫她推開,夜冥右手一用力,將她死死壓在胸口。


    “下墜麽?這是多深的坑啊。”


    初星的語氣明顯慌亂了,老天,他怎麽如此淡定,難道就準備這麽抱著等摔嗎?


    “知道怕了?放心,我用魔氣護著周身摔不傷,隻是你再不聽話想掙脫的話,掉下去,我可就不管了。”


    話一出,初星急忙縮了縮腿,整個人蜷在了夜冥結實的身軀上,雙手緊緊環抱著夜冥的肩頭,生怕一不留神掉了下去。惹得夜冥勾起嘴角在黑暗裏,無聲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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