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隻是......”初星欲言又止,隻言片語,她實在不知要如何表達。夜冥三番兩次解救她與危機,她自然不討厭他,她隻是有些不能明白,夜冥的那些忽冷忽熱,她不明白,他對她為什麽總是那般霸道,她更慌亂於他偶爾的過分近親,明明,他們隻是主仆關係,最多勉強算是師徒關係。


    “闖入者何人?”身後,一沙啞男聲忽然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初星隻覺得脖子一涼,一把明晃晃的劍正從後伸出,抵著她的脖頸。看來遭罪的不止肚子,自己這脖頸,這兩日也是備受苦難。


    “你又是何人?”自然不可能讓來人傷初星半分,夜冥迴身,幾乎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用血空劍,斬斷初星脖子上那把利刃,同時一把拉過初星,大手一揮,發出魔氣。


    那魔氣對著身後人飛去,卻在靠近之時,消失殆盡,夜冥和初星驚詫,定睛一瞧,才發現那人是個小老頭,衣裳襤褸,滿頭亂發,白色胡子拉碴,深陷的眼窩,在夜冥那藍色火焰的照耀下,顯得甚是詭異嚇人。


    隻見那小老頭,單手一揮,將牆上的燭台都亮了起來,霎時間,燭火通明,二人眨了眨眼,適應了一番,再看那小老頭,才發現他瘦骨嶙峋,毫無血色,比剛才看得更加慘淡。


    “年輕人,不要衝動,打打殺殺不好,來聊一聊吧,我乃守墓人,你們是何人?”評估,這小夥子實力了得,自己未必是他對手,小老頭佯裝悠然自得的拾起地上的殘劍,顫顫巍巍的坐到一旁的石階上。


    “我們是隨著那大坑掉下來的,無意闖入此地。爺爺,你可知這是哪裏?為何忽然地現大坑?”初星指了指階梯外,小聲說道,左右看這老頭怪異的很,也不知道是人是鬼,這副麵容,叫人看著毛骨悚然。


    “我也不知怎麽出現的大坑,我方才感覺地麵有異動,便想上去一探究竟,沒想到就看見一人影在那亂喊亂叫,我以為是盜墓者在召集同伴,便想阻止他。沒想到那人竟然咬人,還襲擊了我,等我起身,那人已經不見了。”小老頭,搖了搖頭,摸了摸手上的牙印。


    “哦,原來方才是你,爺爺,你說你不好好守墓,你抓我做什麽。嚇得我命去了半條。”初星生氣的摸了摸嘴,看著老頭那長長指甲裏藏滿淤泥,黑不溜秋,滿是皺紋的手,有些反胃。


    “你這黃毛丫頭,是你先闖入我的地方咬了我,現在反而責備於我?是何道理?”小老頭抬眼,皺了皺眉頭,生氣道。


    “這丫頭一向如此,前輩莫要責怪。敢問前輩在此守的什麽墓?”夜冥看了看四周,這裏可以說是一眼就看穿了,方才他們在這呆了那麽久,都沒發現有其他人,這老頭一定是從哪個暗道冒出來的。


    “看你年紀輕輕,我說了你也未必知道,何必打聽。既然你們說是無意來的,那便迴去吧。”老頭閃過一絲警惕的眼神,對他們揮了揮手,便自顧自得將那斷劍拚接在一起,隻見他掌心一撫,一絲黃色氣韻飛快縈繞在那斷劍缺口處,不一會兒,那劍居然就修複如初了。


    “爺爺,我們來時候那個大坑已經被填了,此處可有其他出口?”初星想著要出去還要靠這個憑空出現的老頭,收起了心裏的一絲不悅,客氣道。


    “不知道。”小老頭都不抬,冷淡的答到。


    “前輩可是倉玄鑄劍世家,原家?”夜冥饒有趣味的眼神,盯著小老頭的表情由震驚轉為平淡。


    這世界,能用靈氣或魔氣修複兵器的家族甚少,聽母親說過,倉玄原有鑄劍世家兩家,一家是夜顥的母妃家江家,一家便是原家,聽聞原家善用魔氣修葺兵器,其魔氣明黃如焰,十分玄妙,這與方才那老者修複劍的樣子十分吻合了。隻是百年前,那原家就消失,有傳說,是因為他們鑄造了一把曠世魔器,取器之時均遭到那魔器吞噬,被吞噬之人,非死即殘。他們的主子,原淩為了封住魔器,以肉身為器皿,祭獻出了生命。沒有主子,又損失慘重的原家,從此一蹶不振,很快就消失了。


    小老頭猛地抬頭,混濁的雙目裏,閃著一絲難得的詫異,張了張嘴,卻沒說話,隻是繞著夜冥上下打量起來,見他一聲華服,氣宇軒昂,年紀輕輕,可自由出入結界,又持血空劍,現連原家都知曉。多半是來自倉玄魔族之間的大家族之人。


    “王爺,我們還是先不要管什麽圓家扁家的了,這老人甚是奇怪,當前還是快些找出口吧。”初星看著這小老頭都繞著他們看了好幾圈,一直沉默不語,十分可疑,於是對著夜冥,小聲嘀咕道。


    聽到初星竟然將“原”理解成了“圓”,夜冥噗呲一下笑出了聲。摸了摸初星的小腦袋,搖了搖頭。


    而一旁的小老頭聽見初星這般說辭,當即暴跳如雷,漲紅的臉,指著初星的鼻子就是一頓罵。


    “無知婦孺,黃口小兒,我原氏豈是你一黃毛丫頭可隨意詆毀評論的,沒事多學你夫君,別滿腹空空還亂張嘴。”


    什麽?夫君?她抬頭看了看夜冥,這家夥竟然一臉淡定,都不辯解?這是擺明又占我便宜嗎?可惡。她惡狠狠瞪了登小老頭,這老頭是在地下呆久了,腦子發黴壞掉了嗎?從哪裏看這夜冥是我夫君??


    “你才是老眼昏花,不要亂說話,你從哪裏看出他是我夫君?”初星雙手插腰,絲毫不客氣的罵迴去。


    “哼,十指緊扣,相擁相依,不是夫妻難道是兄妹麽?別說你是隨從侍女,沒有哪個侍女穿著你這般富貴的。除非你是個通房的丫頭。”老頭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著。兩人如此親密,還想瞞著我,以為我老頭子好欺負?


    “我......”


    初星剛張嘴,卻見夜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將她緊緊扣在臂彎。似笑非笑。


    “內人年紀尚淺,口無遮攔,請前輩見諒。我見前輩方才修複那劍,使得似有原家幾分味道,所以才大膽猜測前輩可能與原家有幾分關係,沒想到還真是原家前輩,今日能一睹前輩修劍,已經是三生有幸。我二人本無意闖入此地,打擾前輩多時,還望前輩指條明路。”


    任由初星狠狠掐著自己,夜冥也隻是忍著,末了,還投來給初星一個要她配合的眼神。


    而被初星捂著嘴,初星覺得自己肺都要氣炸了,這夜大魔王,方才她還覺得愧疚,怕自己話說重了,傷了他,現在他便立馬占自己便宜,簡直是可惡至極!!!!出去我一定要走!立馬走!!!


    見夜冥說話還算客氣,小老頭白了初星幾眼。


    “指路也行,你們要先告訴我,你們是誰?”小老頭擦了擦手裏劍,目光一冽。


    “晚輩,夜振山之子,夜府二王爺,夜冥是也。”


    “夜振山?王爺?你說的可是閻城夜府?”小老頭若有所思,看著夜冥的眉眼,似乎是有點相似。


    “正是閻城夜府。”夜冥有些驚訝,就算這老頭久居山林,也不該沒聽過父親都名諱,這裏可是閻城邊界啊。


    “閻城夜府已經不是夜源清當家了麽?”小老頭麵露難以置信的表情,他估摸自己呆在這裏也不過是幾十年光景,這夜府是換了幾代人?記得那時候夜源青也不過才28,身側隻有一個嫡子,但也不叫夜振山啊。


    “你說的夜源青,是在下的太祖父。”夜冥更是覺得驚訝,這世上還提他太祖父的人真是已經少之又少了。


    “太祖父?那你是他的重孫?”小老頭連連感歎,自己是呆在這個地方多久了??連夜源青的重孫都已經長成青年,娶妻了,難不成真是呆在這有百年了?


    “正是,哦,對了,這位是......”


    這老頭看來久不問世事了,竟會對這些事情如此驚訝,他看了看初星,準備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她定是你的妃咯,不必介紹了,無知婦孺,我沒興趣。”小老頭打斷了夜冥的話,再次用不屑的眼神瞟了幾眼初星。


    惹得初星恨不得上前拔了他那一臉白胡子。卻無奈,夜冥力氣太大,初星被他埋在胸口,動彈不得。


    “唉,沒想到,夜振山的重孫都已經如此大了。”重新打量起夜冥,小老頭自嘲的笑了笑,呆在這裏的日子,他極少出去,出去也隻是在這山野透透氣,從不打聽世事,沒想到這天下竟已經變化如此大了。想著,這夜源青以往和原家也是頗有些許交情,不如就幫這小子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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