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顧著看了看這鐵籠子,再看向遠方,看守的小兵都正背對著他們。


    真是懈怠,她心裏暗笑,隻見她指尖在身後偷偷一捏,放出極其細微的一縷靈氣,控製其飄蕩向那鐵鎖上,卻不想剛一觸碰到鐵欄杆,那靈氣就似被什麽反彈,一下消散了。


    “結界?”她心中一驚,反複又試了幾次,都是如此,不由在心裏咒罵。


    這夜冥,做的都是什麽鬼牢籠,四麵透風,風吹日曬雨淋的就算了,竟然還自帶結界,難怪那些小兵可以如此安心的背對他們,太可惡了,上輩子是欠了你們夜家的嗎?竟然要被你們兄妹兩人輪番折磨!!


    “喂,喂,我要上茅房!!”自然是不會如此輕易就放棄的,不一會兒,她起身對著不遠處守衛的小兵大吼。


    “就地解決。”對方先是不理會,最後被她嚷的實在頭疼,才迴頭,冷冷的丟下一句話。


    什麽,就地解決?就算是囚犯也有尊嚴的好吧,這四處透亮的破鐵籠,一眼就給看穿了,怎麽就解決?


    “我是女的,怎麽就地解決!”她不服氣用掌心拍打著鐵籠,震的那籠門和鐵鎖不斷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好不容易逼得對方再次不耐煩的迴頭,也隻是叫她憋著。便任由她再折騰都沒反應。


    初星感覺自己白費一番力氣,現在更加饑渴難耐,身心焦躁。暫且無計可施,體力也透支得差不多了。初星隻好惺惺坐下,和阿慶偎依在一塊,另想法子。方才身上的背簍和藥包都被那些看守小兵卸了。連她那點私房錢和那塊破石頭都被搜刮走了。現在,她和阿慶身上,可謂是空空如也。


    躺了一會兒,她忽然騰得一下坐起,推了推已經昏睡過去的阿慶,眉眼勾起一絲陰謀笑意,俯首在阿慶耳邊耳語了一番。


    “可行?若他們不理會怎麽辦?”阿慶有些擔憂的看著初星,擰著衣袖。


    “若他們不理會,你便按我方才教你的說。記得哭得真一點。”她自信的點點頭,拍了拍阿慶瘦弱的肩膀。


    然後,就見她人往地上一趟,雙手佝僂在胸前,雙腿擰巴得曲起,而後舌頭一伸,白眼一翻,整個人便開始一抽一抽的抖起來了。


    惹得一旁的阿慶,憋著笑,漲紅了臉。


    “快。”她斜眼,瞪了瞪阿慶,小聲催促了一句。


    就見那阿慶,抬起頭,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刺眼的太陽,眼皮都不帶眨,很快,就雙眼泛淚起來。然後他小嘴一癟,跪在鐵欄杆前,雙手抓著那有些發燙的欄杆,劇烈的搖晃那欄杆門。


    “快來人啊,姐姐要死了,姐姐快死了,救命啊。”他使著吃奶的力,喊得嗓子都破了音。


    這一嗓子果然有效,那駐守的兩個小兵,聞聲就迴身,猶豫的麵麵相視,但也隻是一會兒,很快,他們說了兩句,便又轉迴了身子。


    “哎呀,姐姐口吐白沫啦,要死人了!!姐姐可是夜二王爺最喜愛的侍女,要是死了,你們都要完蛋。”見有效,阿慶更加賣力表演起來,死命搖晃那鐵門,讓欄杆發出劇烈碰撞聲,顯示著他的焦急。


    “何事?”一聽見夜冥的名諱,一名小兵沒忍住,跑了過來,探了探頭,看著地上的初星,眼神流露出幾分擔心。夜歌郡主確實交代過,此二人可能與二王爺有關,叫他們好生看好這二人。


    “我也不知姐姐怎麽了,忽然就這般模樣,抽的厲害,再抽下去,可能就要死人了。大哥,你快救救姐姐吧。”阿慶從欄杆裏伸出手,一把抱著那小兵的腿,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叫人心裏一陣發酸。


    “你等著,我去通報郡主。”看著初星那白眼一個勁的翻著,小兵心裏也有些發慌,轉身便要去通報。卻不想被阿慶抱得結實。


    “等哥哥通報郡主,姐姐怕都死了,哥哥先開開門,幫我看看姐姐吧,我害怕。”阿慶眼神可憐巴巴,望著那小兵。


    “不可,按軍規,我還是先幫你通報吧,耽誤不多功夫的。”猶豫躊躇了一番,那小兵拔腿一抽,便飛速跑了出去。


    氣的初星騰得一下彈起。真是個二愣子傻兵,一點不知道變通,還得我浪費如此多經曆,翻白眼翻得我眼睛都痛了。


    “姐姐,怎麽辦。”阿慶扯了扯初星的裙角,看來裝病也是沒希望了。


    “沒事,休息會,辦法我們再想。”初星拍了拍身上的灰屑,垂頭喪氣著。沒想到夜冥平日嚴格律己,連他的兵都如此,什麽都按流程走,真傻氣。


    而軍帳裏,夜歌坐立難安,左思右想,方才那叫阿慶的小孩,似不像撒謊之像,還有這白玉哨子,確實說不通。哥哥此刻定已經出發來這了,也不好飛鴿詢問,但那丫頭看著挺嬌弱的,關那鐵籠,也實在關不了幾天,萬一她真是哥哥的人,那定是對哥哥很重要的人,屆時,要關久了,關出問題來,我肯定免不了責罰。對了不然先去問問仙羽哥哥?對,就先把那小藥童帶去藥聖穀,叫仙羽先生認一認。


    正打算差遣人去把那小孩送去藥聖穀,忽而帳外,駐守的小兵就到了。


    一番口舌,夜歌揚了揚眉毛,看來那丫頭花樣還挺多。正巧,反正我本就是要去瞧一瞧的。想著,她緩緩踱步,來到牢籠前,卻見那初星和那小孩,正頭挨著頭,要好的睡著呢。


    “呦,這是已經死了?唉,既然如此,來人啊,把這兩個人就地一把火火化了。”夜歌清了清嗓子,故意將聲調提高八度,諷刺道。


    聽到動靜,一下醒來的兩人,睜眼就看見夜歌那張冷嘲熱諷的臉,頓時陰沉了幾分。


    “沒死,火化什麽。”初星瞥了一眼夜歌,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和她初識夜冥之時,真的是十分相像,還真是兩兄妹。


    “嘖嘖嘖,還能頂嘴,方才不是說快死了嗎?。”夜歌雙手往胸前一抱,目不轉睛的盯著初星,想看她怎麽圓。


    “老天保佑,剛才是快死了,現在又活過來了,不可以?”初星沒好氣得背過身軀,夜歌那副勝利者姿態的樣子,叫她看得憋屈的不行。


    “哼,懶得與你掙,來人,把那個小男孩給我抓出來。”


    “幹嘛,你們要幹嘛?”初星一把抱過阿慶,警惕的眼神,將身體擋在前麵。


    這夜歌又想做什麽,自己的東西都被她扣押了,難道現在連阿慶,她都要奪走嗎?


    不理會她,兩個小兵揮了揮手,又招來兩人,將初星一把壓在地上,而後就將阿慶生生從初星懷裏拽過。任由阿慶大聲哭鬧,扭曲身體,根本毫無用處。


    “阿慶!!”初星反抗著,想要掙開身後那壓製著自己的兩個人,卻無奈那被反扣的雙手根本使不上力氣。


    她隻能看著阿慶被那小兵提上馬背,然後消失在自己眼前。怒火攻心,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掙紮著,指尖捏出


    一團氣雲,打向身後人。


    隻見那人猝不及防,腹部正中要害,瞬間就倒地嗚咽。她起身,抬腳就要衝出牢籠。卻不想一道紅色魔氣,光速飛來,直擊她胸口,打得她一下騰空而飛,撞在了鐵籠的欄杆上滑落,她捂著胸口的巨疼,隻覺喉頭一陣湧動,一口腥甜噴湧而出。


    “看好她。”


    是夜歌。她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竟然渾身無力,隻能倒在地上,漸漸,她雙眼失去焦點,空洞的望著遠方,生平第一次,她體會到了什麽叫孤立無援。也不知道他們把阿慶帶哪裏去了,阿慶還那麽小,他定害怕極了,都怪我,太弱了,才叫他受苦了。想到此,她早已泣不成聲,以前,被夜冥抓進馬車的時候,她都不曾如此難過。


    想到夜冥,她又想起他雖然看著兇狠,可從未一次真正傷過她,最厲害一次,也不過就是第一次她想逃之時,


    他用魔氣掐了她,威脅她不許逃。此後,他便再也不曾對自己粗暴過。


    這夜冥要是知道,她被他的妹妹關押在這種鬼地方,還被重傷,會如何?會難過麽?還是責備她不好好呆在藥聖穀?但這次,她真的沒有故意惹禍啊。不知不覺,她隻覺眼皮沉重,便再次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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