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幾名少女。上身都僅是穿了一件肚兜兒,下身則是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褲。那嫩藕般的雙臂,凝脂搓酥般而又光滑晶瑩的修長玉腿,都裸露在外,尤其雙臂和雙腿不停的伸屈劃亂,隻看得丁濤和甘霖都不禁目直神馳。


    他們長了這麽久,幾曾見討如此令人心動的情景。


    綠衣女迴眸望著丁濤道:“這樣的美人們,你想不想下水去捉?”


    丁濤直著兩眼道:“當然想,隻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讓我捉?”


    綠衣女道:“你不但可以捉,而且我答應捉到了就是你的。”


    “真的?”


    “跟你開的什麽玩笑?”


    丁濤哪顧一切,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包用油紙包著的東西,交與嶽小飛道:“嶽公子,這是一疊銀票,你替我拿著!”


    嶽小飛接過揣在懷裏。


    丁濤接著就要脫衣。


    綠衣女道:“在我麵前,不準脫衣服!”


    丁濤再向水裏望去,那些少女?不知什麽時候,竟遊走得隻剩下一名。


    這隻剩下的一名,竟伏在水底不動。


    丁濤愕然問道:“這位姑娘為什麽不動了?”


    綠衣女神秘一笑道:“是我要她暫時不動的,這佯才方便你下去捉。”


    “我若捉到了,真的給我?”


    “隻要你能把她帶走,當然就是你的人。”


    “帶著人不方便,我隻想把她留-個晚上就夠了。”


    “別多說廢活,快下去捉,否則她在水裏憋死了,你捉到了又有什麽用?”


    “撲通”一聲,丁濤已撲進水去。


    他的水性的確不錯,很快便鑽入水底,抓住了那少女。


    奇怪的是那少女竟然動都不動,一任丁濤捕捉。


    丁濤早已欲念大發,存心來個先行一嚐甜頭為快,捉住那少女後,便緊緊摟個滿懷。


    頓時,他幾乎全身的骨頭都根根酥了。


    這一來,難免使他嗆了好幾口水。


    當他把那少女抱上岸來,還連連喘著氣道:“別裝蒜了,今夜你就是我的人!”


    豈知那少女放到地上以後,她卻真的不動了。


    丁濤大吃一驚,喊道:“不好,她已經沒了氣!”


    居然出了人命,怎不令他惶駭莫名。丁濤立刻又叫道:“女統領,這不能怨我,是她自己在水裏憋死的!”


    綠衣女笑道:“我當然不會要你給她償命,你隻管放心。”


    接著,目光轉向那業已停止唿吸的少女罵道:“沒用的東西,隻這麽-會兒的工夫就憋死,往日潛水的本領哪裏去了!”


    邊說邊一抬腿,立即把那少女又踢下水去。


    此刻,丁濤和甘霖都已看得汗毛直豎。


    綠衣女再叫道:“來人把她拖迴去!”


    但水底果然又遊出一名少女,抓住那死去少女的一條腿,很快便遊近洞壁隙入深處不見。


    這一幕經過,綠衣女竟然像若無其事,目光紮視過丁濤和甘霖道:“不必再思剛才的事,你們自信能過得了關麽?”


    丁濤道:“在下剛才的遊泳技術,你已見過,這麽近的一段水,當然可以過關。”


    綠衣女而泛不屑神色,搖搖頭道:“我說你們兩人絕對過不去。”


    “豈有此理!”


    “如果你們真能過去,我情願再賠兩個姑娘給你們。”


    “死姑娘準要!”


    “不是死的,是活的。”


    丁濤一拉甘霖道:“快下水,今天晚上總算又有姑娘陪宿了!”


    接著“撲通”“撲通”兩聲,丁濤和甘霖立即躍下水去。


    他們遊得還真快,不大一會便接近彼岸。


    豈知就在即將接近對岸時,驀地由水底來了股奇大的激流,衝激得兩人不進反退,眼看離對岸隻有不足一丈的距離,就是無法衝過去。


    但兩人並不死心,拚盡全力向前猛遊。


    但卻越遊離對岸越遠,又因激流濺起的水花急速湧來,使得他們連連嗆水,幾乎已把肚子灌滿。


    最後,他們都已筋疲力盡,沒奈何,除了返身遊迴,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當兩人上了岸,還在勾著脖子嗆咳不已,好久好久才緩過氣來。


    綠衣女笑道:“我說你們過不了關,這話並不假吧?”


    丁濤和甘霖憋得臉上青筋直冒,根本說不出什麽話來。


    綠衣女再望向嶽小飛和袁小鶴道:“現在看你們兩位的了!”


    嶽小飛瞥了瞥袁小鶴道:“袁大哥.你看該怎麽辦?”


    袁小鶴似也是一籌莫展。


    不難想見?連嶽小飛都沒辦法,袁小鶴的輕功,本來就不能與嶽小飛相比,還會有什麽辦法。


    綠衣女淡淡一笑道:“聽說你們兩人連過文關武關火關,都表現得非常出色,若闖不過水關,那就功虧一簣,未免太可惜了!”


    綠衣女這幾句話,本來是為嶽小飛和袁小鶴惋惜,但聽在兩人耳朵裏,卻仿佛對方是在有意譏諷。


    袁小鶴頹然搖了搖頭道:“小飛,如果咱們有少林達摩祖師那種登萍渡水一葦渡江的本領,還用發什麽愁呢?”


    豈知他這兩句話,等於把嶽小飛點醒,他什麽話都沒說,卻轉身向後走去。


    袁小鶴訝然叫道:“小飛,你要到哪裏去?”


    嶽小飛並未答話,不大一會,手裏便拿著三塊木板迴來。


    原來他先前經過不遠處的穀道時事曾發現路側有好幾塊木板。


    他站在水關前,拿捏準距離,揚腕將三塊木板拋下水去。


    他扔得十分準確,三塊木板.正好在兩岸間各取同等距離。


    袁小鶴兩眼直眨的道:“你想以木板做落腳點躍過去?”


    嶽小飛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成功與否,完全在此一舉。”


    事到如今,袁小鶴也隻有任由嶽小飛冒險一試。


    嶽小飛挽起長衫下擺,猛運一口真氣,隨即向前平射而出。


    他本有一躍七八丈的輕功,此刻第一塊木板離岸不過四丈左右,自然踏上去並不吃力。


    那知踏上之後,頓時陷下去一尺多深,連膝蓋都沒進水去。


    他猛然再吸一口真氣,奮力上衝,剛好雙手已觸到洞頂,然後借雙手推向洞頂反彈之力,再落上第二塊木板。


    原來他雖有平地一躍七八丈的輕功,但陷進水去之後拔身再躍,力量已大打折扣,故而才情急生智,采用這種以力借力的辦法。


    當他落上第二塊木板,仍然用同樣的辦法。


    不過這次腳踏上木板後,向下沉的更深。


    他用盡平生之力,終於複又從水中躍起,雙手再搭上洞頂。


    這次他並未再踏第三塊木板,竟然抓住了洞頂像鍾乳石般突出的尖石,然後雙腿猛提,蹬上了洞頂。


    這一蹬,不難想到,力道奇大,他竟仰身倒縱而出,直射向隧道口外,再一個翻轉,便輕飄飄的落下地來。


    他長長籲了一口氣?奇跡般的居然通過了水關。


    這連他自己也似乎頗感意外。


    他略一調息,隨即向對麵喊道:“袁大哥,就照小弟這辦法過來!”


    袁小鶴青著臉色叫道:“小飛,你做得到,我卻自料沒法做到!”


    嶽小飛大為著急道:“別猶豫,你若不過來,我倆豈不從此就要分手了,袁大哥,我們又怎可分手呢!”


    “可是我實在過不去!”


    “隻要拿出勇氣,說不定會突生神力,你若心裏先怯,那就什麽事都辦不成了!”


    這幾句話,終於激起了袁小鶴的勇氣。


    他奮力一躍,已踏上第一塊木板。


    不過他向下陷得更深,幾乎沉到了大腿根。


    但他還是拚出吃奶的勁,騰身升起,雙手也觸到了洞頂。


    在這刹那,嶽小飛幾乎不敢再看,隻好咬著牙閉起眼來。


    但當他睜開眼,真想不到,袁小鶴已經到了第三塊木板,離岸邊隻有三四丈了。


    豈知這三四丈,竟然正是他的性命交關所在。


    原因是他的氣力已經完全用盡,根本已再無力掙紮。


    嶽小飛眼見袁小鶴人在水裏,越往上竄便越往下沉,看看水已淹過腰際。


    他心頭大急,情不自禁,雙掌齊出,直向袁小鶴身前水中推去。


    他真沒料到這權掌一推,竟然真的幫了袁小鶴大忙,因為那掌力直透水底,水底的水被衝激向上翻湧,居然把袁小鶴托到水麵。


    嶽小飛擔心袁小鶴再沉下去,雙掌再度奮力向前推去。


    袁小鶴腳下被掌風所托,身子立即穩住,接著猛地向前一撲,已到了岸邊。


    他到了岸上,竟如同做了場夢一般,狂喘了半晌,才定神站起身來。


    現在,最急的人,該是丁濤和甘霖了。


    他們實在無計可施。


    嶽小飛和袁小鶴又半點幫不上忙。


    綠衣女冷笑道:“看,人家兩個都過去了,你們不能在這裏老候著!”


    丁濤哼了盧道:“你明知我們過不去,用不著拿話諷刺!”


    綠衣女並不見嗔,反而笑道:“可是我總不能老等著你們。”


    丁濤道:“你用不著等,我們不能往前走,往後走總成吧?”


    他說著提起嗓門叫道:“嶽公子,那兩千多兩銀票,就請你代為保管,如果你要用,隻管用,用光了也沒關係!”


    嶽小飛也高叫道:“你們兩位別怕,二位都習水性,卻便掉進水去也沒什麽可怕的!”


    丁濤擺著手道:“嶽公子,實在沒辦法,如果將來有機會,我們一定再追隨你!”


    他說完話?拍拍甘霖肩膀道;“老甘,還愣在這裏做什麽,去他娘的,咱們迴頭走!”


    甘霖什麽話也沒講,迴身跟著丁濤便走。


    那知他們剛走出幾步,便聽身後綠衣女叫道:“迴來!”


    兩人雖然止步迴身,丁濤卻冷聲冷氣道:“你還有什麽可羅嗦的?”


    綠衣女道:“你們就這樣走了?”


    丁濤道;“不這樣走難道還要爬著走?”


    “我是說你們兩人既然連火關都闖過了,若這樣迴去,未免太可惜了!”


    “我們當然知道可惜,但過不去又有什麽辦法?”


    “你們個妨再遊-次,也許可以過去。”


    丁濤正要開口,甘霖已搶著道:“老丁!既然如此,咱們就再遊一次試試!”


    丁濤道:“再遊也是白遊,何必多此一舉?”


    甘霖拉著丁濤道:“試試看就知道了。”


    他把丁濤強拉至隧道門,立即自己先躍下了水,當遊到彼岸附近,居然已不再有水勢反衝。


    甘霖毫不吃力的上岸,招手高叫道:“老丁,還愣在那裏做什麽?”


    丁濤這才恍然大悟,隨後也遊了過去,上岸後立即茫然問道:


    “你怎麽知道能遊過來?”


    甘霖笑道:“你簡直渾球,難道還看不出來她剛才是在有意放水!”


    丁濤摸了摸腦袋,尷尬一笑道:“你他***確實比咱聰明!”


    一陣隆隆震耳之聲後,那縮進兩邊洞壁的鐵板,又伸展出來,


    很快便蓋住了隧道內的水,由洞頂和洞壁射出的強光,也隨之熄去。


    這時已看不見綠衣女,卻奔過來另一名紫衣少女來。


    嶽小飛、袁小鶴、丁濤、甘霖正要繼續前進,那紫衣少女已來到跟前喊道:“四位請慢走!”


    袁小鶴道:“姑娘可是有什麽交代?”


    紫衣少女道:“現在走太早了,前麵是‘宵關’,必須要等到天晚後才打開關門,你們到了以後,人家不開門又怎能進去呢?”


    袁小鶴估計時間,此刻離中午還早,離天晚更有大半天的光陰,不覺頓了一頓道:“什麽叫宵關?”


    紫衣少女道:“由字麵就可以想到,宵是晚上,宵關隻有晚上才可以進去的關,就像夜市一樣,隻做夜間的生意。”


    紫衣少女的這一描述.難免引起袁小鶴的興趣與好奇:“那麽宵關裏都是些什麽景象,要闖過宵關容不容易?”


    紫衣少女道:“要闖宵關.據說全仗隨機應變,說容易很容易,說困難還真有點困難,至於裏麵是什麽景象,我也不大清楚。”


    豈知這時丁濤的好奇和興趣更大,他下意識想到宵關內必定風光旖旎,春色無邊,隻是他此刻已成落湯雞,不便插嘴罷了。


    袁小鶴默了半晌,再道:“可是我們現在不走,老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紫衣少女道:“我就是奉命來接待你們的,隨我來!”


    袁小鶴等四人跟著進去後,隻見這山洞雖大,裏麵卻一無陳設。隻是在靠壁處堆了一堆幹柴。


    紫衣少女取火把幹柴燃起道:“現在第一件事,各位先把衣服烤幹再說。”


    四人本來都有些凍得發抖,燃起幹柴之後,立即有了暖烘烘的感覺。


    袁小鶴搭訕著問道:“姑娘,你們水關的統領是誰?”


    紫衣少女不覺眨著星眸掩住櫻口一笑道:“你們方才不是-直和我們統領在一起麽?”


    袁小鶴哦了聲道:“她真是水關的統領?”


    紫衣少女道:“她當然是統領,那還打什麽假的。”


    “可是地看來還不到二十歲,以這樣的年紀,怎能當上統領呢?”


    “我們教主,用人唯才,她有才華,武功又高不可測,雖然年紀輕,也照樣可以當統領,我們水關上有十幾個子妹,男的也有好幾個。誰不對她心服口服。”


    忽聽丁濤問道:“姑娘,我想問你一件事?”


    紫衣少女笑道:“問就問吧,何必還要先打招唿,我看你這位大叔好像有點愣頭愣腦的。”


    丁濤臉上一熱,但卻並未生氣:“剛才在水裏遊的幾位姑娘,她們是怎樣下水的?”


    紫衣少女又是抿嘴一笑道:“這本來是秘密,但你們既然已經過了關,也就不妨公開,因為洞壁上另有山洞,人在石洞裏,可以直接下水遊到外麵去,當然也可以由外麵再遊迴石洞,這位大叔,你可看清楚剛才遊水的那些姑娘都是什麽模樣?”


    丁濤咂著舌頭道:“那幾位姑娘真是太美了,簡直像天仙下界,如果我能再看到她們,即便看上三天三夜也看不夠!”


    紫衣少女臉上先是一紅,接著卻又“哧”的一聲笑道:“多謝大叔讚美,我就是那些遊水姑娘其中的-個,隻是我卻不希望被你看上三天三夜。”


    丁濤果然有點不好意思.幹咳了兩聲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


    “那位在水裏憋死的姑娘,死得實在太可惜!”


    紫衣少女不禁又笑出聲音來道:“你這位大叔果然真是愣頭愣腦,連個人都認不出來!”


    “假人?”丁濤兩眼發直:“那是假的,怎麽可能,連大腿和肚子都是又柔又軟的!”


    甘霖嚀了一聲道:“你怎麽知道她的大腿和肚子都是軟的?”


    丁濤道:“我摟過,抱過,又摸過,當然知道!”


    甘霖罵道:“那麽短的時間,你就又摟又抱又摸,這要有個好姑娘陪你睡一晚上,誰受得了?”


    隻聽紫衣少女小臉紅得像熟透的柿子般叫道:“你們兩位大叔越說越難聽啊?再這樣我就不陪你們了!”


    袁小鶴為不使場麵過份尷尬,忙接過話道:“姑娘,我想再問你一件事,水關究竟是怎樣造成的?那由洞頂和洞壁山來的強光,又是怎麽迴事?”


    紫衣少文搖搖頭道:“你要問這個,我實在無可奉告,我們隻知道如何發動機關,至於那些東西是怎樣造成的,就完全不清楚了!”


    “那麽當初設計建造水關的人,你總聽說過是誰吧?”


    “當然是教主請來高人建造的,不過我是水關造好以後才來的,又怎會知道那些高人是誰?”


    “姑娘為什麽不打聽一下?”


    “統領早有諭示,這些事不準打聽,而且我也從來沒想到打聽這些事。”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四人的衣服便已烤幹。


    嶽小飛隨即把代為保管的銀票交還了丁濤。


    紫衣少女出去不久。便把午飯提了進來。


    飯後,袁小鶴問道:“我們現在該走了吧?”


    紫衣少女道:“還早得很。”


    “我們該什麽時候走才好?”


    “等有人來接的時候。”


    袁小鶴哦了聲道:“誰來接?”


    紫衣少女道:“當然是宵關派人來接,這是規矩,每次通過我們水關的人,都由霄關派人來接。”


    “那人什麽時候可以到達?”


    “不一定,有時是晚飯前,有時是晚飯後。”


    “如果是晚飯前,我們晚上豈不要空著肚子過夜?”


    “如果晚飯前來接,你們正該高興才對。”


    “為什麽?”


    “那就表示宵關要招待你們,他們招待的比我們這裏好多了,


    灑萊都是上等的。”


    “他們為什麽那樣大方?”


    “他們拿了教主撥下的待客專款,不花自己的錢,有什麽大方不大方,至於我們這裏,隻能用普通飯菜,若鋪張了,統領就要自己出錢。”


    丁濤搶著道:“我們就等宵關招待好了!”


    紫衣少女道;“若宵關不招待,你又怎麽辦?”


    丁濤搖頭道:“我也不知怎麽辦?”


    紫衣少女道:“所以,晚餐我們這裏照樣準備,隻不過要準備得晚一點.那樣才不會浪費。”


    於是,四個人隻有在洞裏枯等了。


    好在紫衣少女一直陪著,至少丁濤和甘霖兩人並不寂寞。


    看看天色將晚,宵關的人仍然未到。


    紫衣少女隻好又準備迴去拿飯。


    那知她剛一出洞,宵關的人便來了。


    來人是-位灰衣老者,慈眉善目,一團和氣,很像文關那位姓劉的白衣老人。


    紫衣少女當即為袁小鶴等四人引見。


    丁濤道:“老先生,我們還沒有用晚餐呢!”


    灰衣老人笑道:“四位放心,晚餐由我們宵關招待。”


    聽說宵關有招待,四人當然高興,隨即跟著灰衣老人出了洞。


    紫衣少女略送了一段路,便自行迴去。


    袁小鶴因見白衣老人是文關統領,心想這灰衣老人很可能就是宵關統領,不能不問清楚,以免失禮,邊走邊問道:“敢問老先生可是宵關統領?”


    灰衣老人嗬嗬笑道:“小兄弟高抬老朽了,引導武林朋友進關的事,一向是老朽的職責,宵關在各個關門中,編組最大,分子也最複雜,統領那能親自來迎接各位。”


    袁小鶴道:“宵關裏麵都有些什麽?”


    灰衣老人依然笑嗬嗬道:“宵關不比其他各關,裏麵五花八門,


    什麽都有,不過各位今晚不可能全部看到。”


    “為什麽不可能全部看到?”


    “因為宵關裏的各種節日,每晚都有變換,每次隻能出現四五個節目。”


    “請問今晚是什麽節目?”


    “老朽也不太清楚,進關之後,自然就明白了。”


    說話間,不知不覺前麵又出現了一處隧道。


    袁小鶴知道這裏一定是宵關。


    但這處隧道卻與以前所經過的完全不同。


    因為這裏很像一座城堡,而且城樓上還有人影晃動,顯然那是負責了望值夜的。


    城門旁也有兩名執劍的大漢站在那裏。


    灰衣老人轉頭問道:“裏麵的節目準備好了沒有?”


    其中一名禿頭大漢道:“準備好了!”


    灰衣老人再問:“今晚一共幾個節目?叫什麽名字?”


    禿頭大漢道:“一共四個,分別是‘慈母望兒’、‘寡婦盼大’、‘窯姐拉客’和‘白吃包子’”


    灰衣老人笑道:“這四個節目都很簡單,算他們四位走運。”


    這時袁小鶴等四人都聽得如墜五裏霧中,丁濤忍不住問道:“老先生,剛才你和那位老兄都說的什麽?”


    灰衣老人道:“這就是今晚四位要通過的四道測試站。”


    他並不詳細解釋,帶頭往關內走去。


    這道城門很長,出了對麵洞口,袁小鶴等四人險些要驚唿出聲。


    他們事先誰也料想不到,眼前竟是豁然開朗?那兩邊的穀側,已經不見,前麵出現的,赫然是一處有如城鎮般的巨大村落,估計著不下數百家之多。


    由於每家門前,都懸著一盞燈籠,照見街上男男女女,熙來攘往,好不熱鬧,如果把一個人蒙著眼睛送到這裏,現在讓他再


    看到眼前的景象,這人絕對不會相信是在終南深處的山野裏,說不定會以為來到長安城內。


    灰衣老人帶著四人不走熱鬧街道,卻來到一處冷僻的小巷。


    灰衣老人停下腳步道:“這裏就是‘慈母望兒’測試站。”


    丁濤猛翻著牛眼道:“要測試誰?”


    灰衣老人笑道:“當然測試你們。”


    丁濤依然茫然不解道:“怎樣測試?”


    灰衣老人道:“這四位老太太,都是在門口等兒子迴家的,你們四位隻要能設法讓她們不再等,那就算成功了。不過先決的條件就是不能和她們吵架,更不能*她們生氣,最好是她們高高興興心甘情願的不再等兒子。”


    丁濤咧嘴笑道:“原來世這麽一迴事,那很簡單,誰先測試?”


    灰衣老人道:“誰先誰後,你們四位自己商議。”


    丁濤道:“那就由我打頭陣吧!”


    他說著,大步走到一處門口,停下後兩眼死瞪著老太太,卻不說話。


    那老太太愣愣的問道:“這位大哥,你要做什麽?”


    丁濤道:“我想問老太太在做什麽?”


    老太太道:“老身是住這裏等兒子迴來?因為他寄信來說今天要迴家。”


    丁濤伸手拉住老太太的手腕,咧嘴笑道:“娘,我就是你兒子,


    你怎麽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了?快迴屋坐去,別在門口等了。”


    他邊說邊把老太太往裏麵拉。


    隻見老太太臉色大變,尖叫道:“你是那來的野小子?渾充老身兒子,老身沒瞎,怎會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來!”


    丁濤有些著慌道:“老太太?我真是你的兒子!”


    老太太驚叫道:“快鬆手,再這樣老身就要喊了,到那時把你捆綁到官府,看你還敢不敢胡鬧!”


    隻聽灰衣老者叫道:“丁老弟迴來,用不著再測試了!”


    丁濤走迴來尷尬笑道:“老先生,我算不算測驗及格?”


    灰衣老人不動聲色道:“今晚每人各測四次,成績等全部測試完畢一起算。”


    甘霖摸了摸腦袋道:“現在該我去了!”


    他來到第二家門口,施下一禮道:“請問老太太。你在等誰?”


    老太人道:“等我兒子。”


    “你兒子離家多久了?”


    “他到長安做生意,已經半年沒迴家了。”


    “老太太不必等了。”


    “為什麽?”


    “我跟你兒子是好朋友,在長安一起做生意,他昨天得了暴病。還是我把他送到大夫那的,雖然死不了,至少也得半個月才能好,我現在就是特地給老太太送信兒來的。”


    老太太聞言,“哇”的-聲哭了,接著掩麵向門內奔去。


    甘霖大為得意,返身走了迴來道:“老先生,在下這一著不錯吧?老太太果然不等兒子了。”


    灰衣老人淡淡一笑道:“待會兒一起計算成績。”


    這時袁小鶴已和嶽小飛在互相推讓,最後還是由袁小鶴先測。


    袁小鶴來到第三家門口.也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道:“老太太可是在等令郎?”


    老太太頗為驚喜的問道:“小兄弟怎麽知道?”


    袁小鶴道:“老太太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和令郎是好友,從前曾到府上來過,今天也是和令郎一起來的。”


    老太太哦了聲道:“他的人呢?”


    袁小鶴不答反問道:“請問府上可有後門?”


    老人太道:“有!”


    袁小鶴道:“那就難怪了,我剛才和他分手,他說要給老太太一個驚喜,從後門迴家,看樣子他一定從後門迴到府上了。”


    老太太既興奮又有些著惱的嘟嚷著道:“阿狗這孩子也真是,都快三十歲,還像個孩子似的,連迴家也要跟娘捉迷藏,多謝小兄弟,老身這就到裏麵看看,看他能躲到哪裏去!”


    袁小鶴迴到原處,卻並未言語。


    嶽小飛道;“袁大哥,你真行,論成績必定第一,有你在先,小弟竟有些不敢過去了。”


    袁小鶴笑道:“小飛,你處處都高過我,何必開我的玩笑。”


    灰衣老人道:“二位別隻顧說話,後麵還有三關呢!”


    嶽小飛隨即來到第四家門口,也深施一禮道:“我知道老太太是在等令郎迴家,不必等了!”


    老太太微微一驚道:“什麽?莫非出事了?小兄弟是怎麽知道的?”


    嶽小飛歉然一笑道:“老太太怎麽想到哪裏去了,我是說令郎在外麵發了大財。”


    老太太急急問道:“他發了財為什麽不迴來?”


    嶽小飛道:“他正是要迴家,因為金銀財寶太多拿不動,所以才要我先趕來向老太太報信。”


    “報什麽信?”


    “我是他的好友,今天是幫他一起帶著金銀財寶迴來的,走到前麵,因為實在走不動,隻好去雇騾車,他怕老太著急,就要我先來向老太太報信,他大約還要一個多時辰才能到家,這麽久的時間,老太太用不著再在門口等,免得你老人家站著吃不消。”


    老太太頓時樂得連嘴都合不上:“阿狗在家時,老身老是罵他沒出息,真想不到他發了大財,莫不是祖上積過陰德,燒過高香?”


    嶽小飛道:“老太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阿狗兄在長安相過麵,他不但能發大財,將來一定還能做大官,你老人家真是有福了!”


    老太太笑著往家裏走,一邊又道:“既然還有一個多時辰,老身就用不著在門口等了,小兄弟,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嶽小飛道:“我先迴去幫著阿狗兄把金銀財寶運迴來要緊,待會兒不但要喝你老人家的茶,少不得還要在府上吃飯呢!”


    他走迴原處,灰衣老人在那裏笑著直點頭。


    這種測試法,在丁濤和甘霖來說,比文關和武關、火關、水關實在是輕鬆多了,而且還頗富趣味,因之,兩人都興致勃勃。


    丁濤搶著問道:“下一站是什麽?”


    灰衣老人道:“你先前不是已聽說過麽?怎麽記性這樣不濟?”


    丁濤幹咳兩聲道:“誰能記那麽多,你老人家再說一遍,又有何妨?”


    灰衣老水道:“當然要對大家說清楚,不然如何測法。”


    他頓了一頓道:“下一站是寡婦盼夫。”


    丁濤一愣道:“既然是寡婦,哪裏來的夫?”


    灰衣老人道:“你聽老朽講.其實她們不一定是寡婦,隻因丈夫出門多年未迴,而且連消息也沒有,這時難免就有很多傳說。”


    “有什麽傳說?”


    “有的說她們的丈夫已經死在外鄉,或者是又另娶了別的女人,或者是從了軍到邊疆打仗去了。總之,她們的丈夫迴來的希


    望已經不大,而她們卻偏不死心,天天夜晚在門口盼望著丈夫能奇跡般的迴來團聚。”


    甘霖不禁歎了門氣道;“這樣說這些女人還真是怪可憐的!”


    灰衣老人頷首道:“誰說不是,所以這一站還真不好測試。”


    丁濤又接過話來道:“我們測什麽呢?”


    灰衣老人道:“你們當然要勸她們,隻要能把她們勸迴去,那就成功了。”


    丁濤皺起濃眉道:“老先生,我們真不懂,在宵關測試這四站,究竟是什麽用意?”


    灰衣老人道:“當然有用意.你先說說前麵闖那幾關是什麽用意?”


    丁濤道:“文關是測試文才,武關是測試武功,火關是測驗輕功,至於水關,除了測試輕功以外,更要測試是不是諳練水性。”


    灰衣老人頷首道;“講的很對,至於宵關,測試的是機智反應,


    如果一個人文才,武功、輕功、水性和機智反應樣樣具備,那就是一個十全十美的人了,我們教主,最希望得到的,就是這樣的人才。”


    丁濤道:“這樣的人才,當然誰都希望得到,隻是貴關這幾站的測試,似乎有點開玩笑一般!”


    灰衣老者笑道:“就因為像開玩笑一般,才能引起受測者的興趣,否則給你換點別的怎麽樣?”


    丁濤忙擺手道:“不要不要,這樣最好不過。”


    灰衣老者道:“那就別羅嗦,隨老朽走吧!”


    轉彎抹角,灰衣老者專走冷僻小巷。


    許久之後,才又在一處巷口停住。


    他輕咳了聲道:“這裏就是了!”


    嶽小飛等四人往巷內望去,又是一排四戶人家,每家門口都倚牆站著一個神色迷惘滿懷心事的女人。


    這四個女人,長得都頗有幾分姿色,論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三十開外,有的隻有二十七八,徐娘未老,風韻當然更好。


    隻囚她們各家門前也掛了一盞燈籠,所以才能看得這樣清楚。


    灰衣老人道:“這次那一位先過去受測?”


    丁濤道:“剛才是我在先,這次當然也要在前麵,大家請等著,看我的。”


    說完話,大步向第一家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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