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你月瑤姑姑咋沒過來,我不是一再囑咐你把人帶來嗎?”張老四氣衝衝的道。


    屋裏坐著的張繼山見文遠被訓斥,連忙插話,“張四伯,你錯怪文遠了,是月瑤說啥也不願意過來。”他也說了不少的話,可那孩子擰著不幹,“下山的時候,我一再交待了,不許她晚上跑山裏去,那孩子應下了。”


    老村長聽罷,說道:“月瑤不願意就算了,我先前讓進興媳婦過那邊了。”看向帶隊的幾個人,問道:“你們每組六號人,明兒有多少人願意進山,心裏有數沒?”


    “爺爺,這事我來說吧。下山的時候我們都一一確認過了,他們明兒都願意繼續進山,天亮後就會直接從家裏去落葉山山下集合,幹糧啥的他們都說自個兒帶,不用咱們幾家專門準備。”


    “那也好,我跟你們說,要是家裏有事,或帶傷的不要勉強。”老村長想了想又道:“長福,你把過來幫忙的都一一記好。”過來幫忙不能讓他們白幫,去別家做工都要給銀子,可不能讓幫忙的吃虧。


    “知道了,今兒幫忙的我都記下來了。”張長福應道。


    “嗯,我問一下,今兒你們在山裏就沒有找到一點兒有用的?比如說這一路過去,枝杈上的布條啥的。”


    “老村長,我們按您的吩咐找的仔細,啥也沒有。”王大河扯著大嗓門又道:“我們今兒進山晚了,去到山裏又劃拉一片片,找的地範圍太小,一時沒那麽容易。”


    “大河說的是。老村長,落葉山範圍太大,咱們幾十個人一片片的找下去不是辦法,拖的越久,月兒在山裏越危險。我聽說月兒是帶著幾頭狼進山的,我想著是否可以讓它們帶我們去找人,至少範圍可以縮小點兒。”


    “唉,繼山,這個法子月瑤找過了,所以我才讓你們一片片的找。文遠,你今兒一直跟著月瑤後邊,有啥情況沒?”


    站著的張文遠是屋裏年紀最小的,也是輩份最小的,上前恭敬道:“老村長,我和月瑤姑姑也沒找到。”


    唉,月兒那孩子也不知咋樣了,急死個人,找到人吧,就怕有啥不好,沒找到吧,也擔心,還不知那孩子在哪受罪,老村長心裏複雜之極。


    “那再繼續找吧,沒找到也算是好消息,明兒你都要進山,又有事要幹,都早些迴去歇著吧。”


    昏迷中的張月兒,模糊的意識中有一種時空錯落的錯覺,前世冷漠的父親,嬌蠻的繼妹,偽善的繼母,溫柔的母親,嚴肅的爺爺,還有死亡之時窒息感緊緊的壓迫著她。四周嘈雜的厲害,心髒狠狠的揪痛著,甚至連一聲壓抑的痛苦都發不出來。


    她掙紮著想要從那種四肢懸空無法抓實的恐慌感掙脫開來,卻隻有愈來愈痛苦的傷痛壓迫著,腦子裏的一切都是混亂而模糊,似乎聽到了破空之聲,隻是她已經無法專注,身上越來越疼,眼皮越來越沉重,時冷時熱,窒息感越來越緊,她漸漸地放棄了掙紮,慢慢的,慢慢的沉到黑暗深處。


    隱約的聽到一聲一聲充滿著急的喊叫聲,眼前似乎閃過一片耀眼的光芒,然後一股大力穿透至身體,而且那股大力慢而緊的滲入,讓她吃力的掙開雙眼,模糊的視線看不清,耳邊似乎傳來一聲歎息。


    如同一場夢,讓她又一次陷入掙紮。


    耳邊的嘈雜漸漸變的真實而清晰,她分清什麽時候才是真實的,什麽時候是夢裏的,她猶如作了一個長長的夢,一個醒不來的夢,分不清哪裏是真實,哪裏是虛幻。意識清醒了些,可是她的眼皮依然沉重的不似自己的,一直沉沉的閉著,什麽也看不到。


    她很痛,全身都痛,無論哪一處都痛得讓她想要不顧一切的痛哭出聲,她從來沒有這麽痛過,即便醒不過來,意識卻讓她越來越清醒,讓她的痛苦無限的放大。兩世為人,她很少哭過,她自認忍受痛苦的耐性夠足,但這次讓人難以置信。


    她痛的哭了,眼淚沾濕了臉,死死的忍著還是掉了下來,淚水的溫熱讓她無法欺騙自己那是汗水,或許是身上的痛苦上她變的軟弱,可無法否認,她哭了,因為痛苦,她哭了,她甚至想就此放棄,就這麽沉睡下去。


    可每次這麽想,在即將再一次墜入深淵的時候,那一聲聲的唿喊就會響起,還有夢裏的那一聲歎息。之後她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痛,如火燒般的痛,如冰刺般的痛!


    她的意識痛苦的承受著,她的身體也在艱難的承受,隻覺得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仿佛整個天地隻剩下她一個人,隻有屬於她自己微弱而喘息的唿吸聲,而後又一次陷入深淵,她再一次陷入模糊。


    周而反複的掙紮中,她不知道經曆了多久,也不知什麽時候又漸漸的清明起來,身上的疼痛似乎輕了,慢慢的,慢慢的,她拚命的想要掙開眼睛,死死的握著身下的稻草,握的那麽用力,用力到連身上的痛苦再一次暴發,可她始終沒有想過鬆開。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她必須醒來,她忍受那麽多的痛,為的隻是活下來。


    終於眼開眼睛了,耳邊傳來兇獸的嘶吼聲、大雨的滴落聲、一陣又一陣的炸雷聲,她不點都不覺得吵,她慶幸著。


    她真的醒了,意味著她活了下來!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透過藤蔓外麵除了閃電的光亮,漆黑一片,試著動了一下手腳,隻覺渾身痛的厲害,根本動不了,身上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濕噠噠的,是汗水浸濕的。閃電的亮光,讓她看到身上的衣物摻雜了血色,是傷處裂開滲出的血,忍著痛將空間裏的一床厚厚的被子蓋在身上。


    此刻她沒力氣擦洗換衣裳,也沒有力氣上藥,她不能再讓自己生病。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能挺過來一次,不代表能挺過第二次,感覺到頭上的清涼,她知道燒已經退了,又讓自己服下兩顆藥丸,手裏緊緊的握著山穀中撿到的那塊玉石,不斷的讓自己的腦袋放空,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做,就這麽靜靜的一個人看著外麵,聽著胸腔一聲又一聲的心跳聲。


    她的身體很累,意識卻無比的清醒,不敢再睡,至少現在不行。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兇獸的嘶吼漸漸的停了,她知道快要天亮,沒想到迷糊中睡過去,竟睡了這麽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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