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劍秋跟隨吳青山走入靜室中,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一股幽香氣息,這屋子裏東西雖然樸素,但也一應俱全,處於其中令人有一種心安之感。


    麵前的桌邊坐著一位女子,這女子身穿淡黃色長裙,麵容淡然,對著吳青山和薑劍秋二人微微一笑,並未說話。看她臉色有些灰暗,想來應該是有病在身的原因。


    薑劍秋心中暗想,這女子氣質上倒是和月明心有幾分相似,看來應該也是有錢人家的大家閨秀,難怪吳青山會對她如此尊重了。


    吳青山走到那女子對麵坐下,開口說道:“依依姑娘,請把手給伸出來,到了診脈的時辰了。”


    那名叫依依的女子點了點頭,伸出右手置於桌上,吳青山將二指搭在她手腕之上,眉頭微皺,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聽診之中。


    薑劍秋提著藥箱,不免有些百無聊賴,他四處看看,和那醜夫人笑著點了點頭,可那夫人竟似對他視而不見。薑劍秋碰了個釘子,隻好尷尬的站在原地,心中暗想自己竟然還有做藥童的一天,真是意想不到。


    吳青山診脈足足有一刻鍾時間,這才收迴二指,對著對麵的女子點了點頭。那女子收迴右手,開口說道:“辛苦先生了。”


    這是這女子第一次開口說話,她的聲音婉轉低沉,配上她這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頗能引起他人的憐惜之情。


    吳青山皺眉沉吟片刻後,開口說道:“人之身體肺腑,先天而成,後天養之。後天之病,無論內因或是外因而起,尋根溯源,對症下藥,總有應對之法,但這先天之疾,就要複雜的多……”


    那女子身子微微一震,開口說道:“先生果然厲害。我這病的根子的確是當初在母親腹中留下的。當年母親懷我之時,遇到仇敵刺殺,被劍傷及腹部,最後雖然萬幸保住了我的命,但我自小就身嬌體弱,最近一兩年來更是有愈演愈烈之勢……”


    依依說到一半,突然身子微顫,低頭咳嗽起來,似乎一次說這麽大段的話,對她來講也是不小的負擔。


    雖然她言語態度之間溫婉平和,但那一段往事曆曆道來,其中的肅殺之氣令薑劍秋也不由得側目,也不知這姑娘的家族和他們的仇家之間結下了多大的仇怨,竟然連有孕在身的婦人都下如此狠手,當真有些令人不齒。


    那名醜夫人連忙走到依依身後,用手搭在她肩頭上,將靈力緩緩注入她體內,幫她平緩體內紊亂的氣脈。隨後那醜夫人望向吳青山,開口說道:“吳先生,我們知道你精於煉丹之道,這次來也是病急亂投醫,我家小姐這幾年來訪問過不少名醫,但都是無功而返。先生你既然看出症結所在,那可有救治的辦法?”


    吳青山眉頭微皺,沉吟片刻後說:“先天損之,後天補之,但終究不過亡羊補牢。我這兩天開爐為你煉一顆混元丹,可以補充你體內先天之氣,改善一下你的先天虧損之症,但效果有限,畢竟我等凡夫俗子,無力迴天。”


    那名叫依依的女子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如此多謝先生費心了。”


    吳青山點點頭說:“這兩天就請依依姑娘在此住下,我還要按照你身體的情況來調整混元丹的藥量搭配,大概要兩三天時間,就委屈你一下了。”


    依依搖搖頭,微笑不語。隨後一抬手,示意醜婦人送客。於是薑劍秋隨著吳青山,二人又走出了這間靜室。從頭至尾,那名為依依的女子並沒有注意薑劍秋這個人,隻把他當成了一個普通的藥童而已。


    薑劍秋隨著吳青山走出靜室,吳青山轉頭對他說:“你去把藥箱放迴原位,繼續替我看著那一爐丹藥即可,我先去調配引魂丹和混元丹的藥胚。”


    薑劍秋猶豫了下,開口問道:“吳先生,混元丹能治好這個姑娘的病麽?”


    吳青山臉色微微一沉,低聲說:“若是修養得當,這顆混元丹還能幫她延壽三年吧……”


    薑劍秋一驚,即便服下混元丹,這依依姑娘也隻有三年的壽命了?


    吳青山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她這不是病,是命。這就是她的命。”


    “天命如此,非人力所能及……”


    接下來,薑劍秋就迴到丹爐那邊去,幫忙看著爐火。吳青山在藥房中忙碌到傍晚,終於配出引魂丹和混元丹的藥胚,隨後他趕到丹爐室,又開了兩個中等大小的丹爐,將藥胚放入其中開始煉製。


    薑劍秋幫著吳青山打打下手,看看爐火,添添藥引什麽的,他本就機靈乖巧,做起事來很是利落,倒也很得吳青山的欣賞。


    “小子,你若是沒什麽事的話,不若來我這青山居做一名煉丹師吧,若是跟我學上個三年五載,保管你成為天下聞名的一等一煉丹大師。”吳青山拍拍薑劍秋的肩膀,笑著說道。


    薑劍秋苦笑了下,他對這種整日裏對著爐火的差事著實是沒什麽興趣。隨口應道:“好,等我辦完了手頭之事,就來您這裏住下,跟您學習煉丹之道。”


    吳青山也看出了薑劍秋心不在焉的樣子,搖了搖頭,去照看那幾爐丹藥去了。


    就在此時,吳青山的老母走進來,手中端著一盤餐食,顫巍巍的說道:“青山,吃飯了。”


    “吃飯咯!”薑劍秋扔下手中的蒲扇,就向那老婆婆走去,卻被那婆婆狠狠瞪了一眼。


    “你是修士,不需要吃飯,這是給青山準備的。”老婆婆繞過薑劍秋,把那盤餐食放在了吳青山麵前。


    薑劍秋一時間無語,雖然這老太婆說的也沒錯,但自己好歹也算是給你們打工好不好,竟然連頓飯都不管,簡直是喪心病狂啊!


    那婆婆放下飯食後就轉身走了出去,吳青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也沒有招唿薑劍秋的意思,他吃了幾口後抬頭說道:“隱娘她說話就這個樣子,你習慣了就好。”


    薑劍秋聽了一愣,開口說:“隱娘是您母親的名字?先生你用名字稱唿自己母親,有些怪異。”


    吳青山身子一震,麵上流露出一絲怪異的神色,低聲說了一句:“她不是我母親。”隨後就低頭繼續吃飯,似乎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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