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加入龍虎山,是為了利益。


    那命燈點亮的這一刻,我身上就多了一些責任。


    從命堂出來,葛懷安帶著我上了虎山。


    遙遙對望,能看到龍山上的十八層天機樓,古樸而莊嚴。


    相比起來,虎山略顯荒涼,隻有一間三聯小屋。


    屋簷的牆角下,堆放著劈砍好的木柴和農具。


    院子裏也被鋤成了一塊塊的菜地,種植著不同種類的蔬菜。


    若非知道這裏是龍虎山的虎山,我都要以為這是一個農家小院。


    而且虎山並非獨立峰頭,小屋後麵連著十幾座大大小小的峰頭,延伸出很遠。


    我們才進院子,中間的屋門就打開,裏麵站著一個身穿布衣的老頭,麵色和善的看著我們。


    他是張懷靈。


    論修行,張懷靈才是龍虎山的最強者。


    當然,地師馭龍,有天道之合,葛懷安也不弱。


    現在,就更不弱了。


    我看過龍虎山的名冊,葛懷安他們這一代有六個弟子。


    我沒出生之前,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號稱玄門六子。


    現如今隻剩下葛懷安和張懷靈。


    至於另外四人是死是活,龍虎山並沒有記載。


    葛懷安見到張懷靈,微微躬身,直起身後道:“師兄,我帶李陽來看你了。”


    聞言我才行禮道:“弟子李陽,見過張師伯。”


    我有些心虛,畢竟小翠剛跟他打了一架,怕他給我穿小鞋。


    張懷靈似乎是能看穿我的心思,笑嗬嗬的道:“葛師弟,你這個徒弟心思不少啊!”


    葛懷安笑道:“師兄,這個時代,老實人都幹不成事!”


    張懷靈錯身道:“進來坐吧!”


    我跟著葛懷安進了屋內,不大的空間裏,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符籙。


    簡陋的桌案上,還有尚未畫完的符。


    看來張懷靈,就是龍虎山精通符籙的大天師了。


    要是能討得一兩張由他親筆所畫的天師符,那就發大財了。


    不過這種事我也隻是想想,並不奢望,更不好表露出來。


    畢竟剛才隻是臉上表露出一些擔憂,他都看了出來。


    張懷靈把桌案收拾出來,擺上茶具,邊沏茶邊道:“龍虎山最近幾年頻頻出事,特別是勾結三陰教這事,已經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


    葛懷安忙道:“師兄,都是師弟失職,沒有顧好全局。”


    張懷靈道:“這也怪不得你,人心各在胸,總會有人鋌而走險。”


    張懷靈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塊木牌,朝我遞來。


    我沒有接,而是看向葛懷安。


    葛懷安麵色微驚道:“師兄,這可使不得。”


    葛懷安的表現,讓我心生疑惑,難不成是掌門令?


    但轉念一想不可能。


    先不說新宿還在,再者這麽大的事,也不是張懷靈一人就能敲定下來的事。


    張懷靈看著葛懷安道:“閻王易躲,小鬼難纏,以小蝕大才是防不勝防,有了這塊賞罰令,李陽才好大展拳腳。”


    葛懷安聞言,提醒我道:“李陽,還不快謝過師伯。”


    我急忙起身,行了一禮,把令牌接了過來。


    葛懷安這才道:“這是玄世界的賞罰令,一共十塊,都在前十山的掌門手中,拿著這塊令牌,隻要是二十四山,三十六派的弟子犯了錯,你都可以懲罰。”


    我眉頭微皺。


    這玩意看似權力極大,實則是個燙手的山芋。


    因為令牌有十塊,可這些年也沒有見人用過。


    可見在玄世界內部,使用這個令牌多少有點狗拿耗子的意思。


    張懷靈這老頭,是想坑我?


    我心裏想著,但令牌到手,也不好再還迴去,隻能先拿著,大不了迴去後扔保險箱裏。


    張懷靈見我收了賞罰令,隨手又從桌子下麵摸了一本線裝書。


    看到“符典”兩個字,我就心跳加速。


    張懷靈遞過來的時候,我差點就忍不住伸手去接。


    但好在激動歸激動,我還是控製住了。


    然而我控製住,黃九卻控製不住,他從貓包裏探出個頭,伸出兩個爪子,死死的掐著《符典》,使出吃奶的力氣,想把《符典》搶過來。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


    我急忙咳了一聲,把黃九塞迴包,看著張懷靈,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還好張懷靈隻是笑了笑道:“你張玄師兄天資愚鈍,符籙一門不會有什麽建樹,我龍虎山自創立以來,就有龍虎不分家的說法,你是懷安的弟子,也就是我的半個弟,這本《符典》記載著三十六種天師符,你拿著,我希望天師一脈,能在你手中發揚光大。”


    “還有,你身為二代弟子,任重道遠,將來不管是和同門之間,又或是別的門派弟子起衝突,都要記住自己的身份。”


    我剛準備應謝,黃九又迫不及待的爬出來,用爪子掐著《符典》。


    這一次,張懷靈鬆了手,書也被黃九搶了過來。


    麵對黃九的表現,我尷尬得恨不得把他掏出來扔到山下。


    張懷靈看了眼黃九道:“西南黃皮子墳,跟我道家也有些淵源,你跟著李陽,耳聞目染,也算得上我龍虎山半個弟子……”


    張懷靈本是好話,而且是委婉的表示,黃九也能看這本書。


    結果黃九不屑的道:“什麽半個弟子?我這輩子就是做和尚,都不會做道士!”


    我特麽……


    “師伯,師父。我兄弟不會說話,讓你們見笑了!”我急忙起身,代黃九賠不是。


    黃九還想再說話,但被我一把捏住嘴筒子。


    他要是再說下去,這天就沒法聊了。


    張懷靈和葛懷安跟我聊了很多。


    聽得出來,他們想讓我打破玄世界現有的格局。


    同時又怕我將來做出有損龍虎山的事。


    其實怎麽說呢!


    命燈點亮的那一刻,我就把自己當成了龍虎山的人了,將來也會極力的調和他們和十萬大山的關係。


    不過這話我沒說出來。


    中午的時候,葛懷安帶著我辭別張懷靈下了虎山。


    我本來想去找小翠,再跟她道個別,但葛懷安說小翠已經去了蒼龍山。


    聞言我有些失落,隻能帶上郭開的東西,下了龍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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