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定在原地,雙腳似灌了鉛,重得無法抬起。躺椅上的人依舊閉著眼睛,好像沒有醒來的跡象。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她不會醒來,但又害怕她會醒來。他就那麽站著,靜靜的看著她的眉眼,希望那雙眼睛能夠睜開看他一眼。可等了許久,她都不見醒來,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他突然轉了身,仰頭看了一眼萬裏無雲的天空,再轉身時,躺椅上的人卻不見蹤影。“笙笙”他一下就慌了,跌撞著在院中尋找。“你怎麽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傳來,他有些不敢置信,就那麽站著不敢動,生怕這一切是自己的錯覺。“傅長亭,你怎麽了”她又問了一句,他從看到地上的倒影,怔怔的轉身看著她。一年過去,她其實長高了不少,但看著依舊很嬌小。因為長時間臥病在床,臉色帶著些病態的蒼白,此刻站在陽光下,美的像瓷娃娃。“你”秦笙話還沒說完,就被圈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她其實是因為覺得有些涼,想去找件衣服,沒想到他會這般失態。她僵硬著身體安靜的待在他懷中,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兩人就那麽相擁而立,站在陽光下顯得愈發引人注目。秦笙被周圍經過的仆人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推了一下他。他放開她,緊張的看著她問:“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秦笙卻直接愣住,那雙曾經清冷絕塵的湛藍色眸子,此刻蘊滿了霧氣,她不知道為什麽,但感覺心裏堵得慌。“我沒事,先進去吧”她扔下一句話,直接進了屋子。傅長亭緊隨其後,步步緊跟,生怕她再出什麽事。屋內秦笙給自己倒了杯茶,又給他倒一杯。看著布置有些改變的房間,隨口一問:“我昏迷多久了”她雖然昏睡,但有些時候也能聽到旁人說話,按照時間來算,她至少昏迷了一兩個月。“一年”他看著她,認真的說。“噗,咳咳咳”秦笙被這句話嚇得差點被嗆死,傅長亭連忙拿了紙巾幫她擦拭,動作熟練,神情無奈甚至還有些寵溺秦笙有些不自在,接過他手上的紙巾擦拭幹淨才接著問:“一年你沒騙我”“沒,從你昏迷那天開始算,到今日剛好一年零兩個月”她昏迷的日子裏,每一天他都記得很清楚。“昏迷這麽久還沒死,也算是我命大”她低著頭嘀咕完,抬頭卻看到傅長亭臉色有些不對緊。“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笙笙,往後能不能好好活著,無論是為了誰”聞言,秦笙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大長老說,你昏迷這麽久是你潛意識不願醒來”他神色不變,但語氣卻低迷不少。“抱歉,讓你擔心了”看到他這個樣子,秦笙瞬間覺得自己像是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兒。雖然當時她確實一點生存欲望都沒有,但這一年裏,他肯定擔憂又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