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東西怎麽會再這裏?”


    “鏡中世界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麽?”


    “我究竟為什麽來到這裏?”


    “那些信息流……生存、殺戮、死亡、進化?”


    “然而,我僅僅經曆過一次危險,卻生存到了現在,其他的闖入者,卻拚得你死我活。”


    “穆彤彤?第三人、闖入者之間,究竟有什麽關係?”


    “那些佛經道藏、量子物理學、精神分析精神病學著作,這些原本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卻出現在了這裏,僅僅是鏡中世界的惡作劇,還是什麽連結兩者間秘密捷徑?”


    一個個原本深深隱埋在我心底的問題,頓時浮現了出來。


    我伸出左手,慢慢的按向那個巨大的晶體,入手處無比的冰涼,好像一塊巨大的堅冰。


    然而卻有一股巨大的威壓,我接觸晶體的左手,傳遞過來。


    那是……龍!


    一條巨大的赤色神龍,瞪著好像一顆星球那麽巨大的眼眸,鼻孔中還噴出絲絲烈火,那烈火的溫度瞬間讓周圍那黑色的暗霧化成了蒸汽。


    巨大的晶體換成了黑色,被壓在神龍身下,巨大的龍爪之下,從那晶體側邊顯露的晶簇結構上我可以看出,這正是眼前那圖書館的本體。


    我不知道神龍能不能看到自己,不過我依然小心翼翼的在一旁靜靜觀看,盡量不驚動神龍。


    然而,神龍最終還是發現了我,那好像太陽一般巨大的眼眸,頓時將我籠罩在了裏麵。


    “渺小的爬蟲,是誰讓你來打擾偉大的錢塘君的沉睡。”


    一股好像通古斯大爆炸般得恐怖響聲,從我心底響起,聲浪卷起,就如錢塘怒潮騰嘯,在此已顯得逼仄的寂靜之城間迴旋激蕩。


    同時一股凝結成液體一般的威壓,向我襲來。


    “噗。”我眼睛、鼻子、耳朵、口中,都奔出了鮮血。在巨大的神龍麵前,我比一粒微塵都還不如。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就好像在宇宙中,一顆沙礫那麽的渺小。


    在巨大的威壓下,我身體瑟瑟顫抖,想要倒下,戰栗、求饒、膜拜。


    但是,這巨大威壓,同時也激起了我的好勝之心,危險越是巨大,我越不服輸。


    越勇越挫,越挫越勇。


    還好,這時候意識本質浮現出帶來的效果,化成一絲絲冰涼的泉水,將我浸在裏麵,我頓時好受了很多。


    錢塘君?這稱唿似曾相識。我飛速的思索著所知的掌故異聞。


    唐朝的杭州刺史裴有敞得了重病,請錢塘縣主簿夏榮來看病。夏榮說:“刺史大人百無一慮,夫人早就應該祭祀祈禱,崔夫人說:“祭祀須用什麽東西?”夏榮說:“使君應再娶二妾壓禍,過三年以後就沒有什麽危險了。”夫人氣憤地說:“這是那老東西發瘋的話,兒在我不會有病。”夏榮邊後退邊說:“夫人不信,我就不敢說了,使君命中該有三婦,若不再娶,對夫人不好。”夫人說:“剛好該死的話,這件事也不恰當。”這一年夫人暴病身亡,裴有敞又娶了二妾。


    封建殘餘,不是。


    羅隱、顧雲兩人都為宰相令狐綯所知遇。顧雲雖然是鹽商的兒子,但是為人端莊。羅隱是錢塘人,說話別人難懂。令狐綯的子侄們每舉行宴會,都是顧雲一個人去。顧雲風流倜儻,揮灑談笑,沒人能看得出他是一個商賈的兒子。顧雲的文章和賦,都為時人所稱道。但他的成名心很切,給朋友的信裏說,我沒高的要求,考取一個榜末就可以。羅隱失意、懷怨,為那些公子哥排擠,由水路迴鄉。黃巢之亂被平息之後,朝中賢達的官員們議論,準備召他入朝。韋貽範從中作梗,說:”我和他一起坐船,雖然不相識,但船主告訴他船上有朝官。”而羅隱卻說:什麽叫朝官?我用腳夾著筆,抵得上他們好幾個人。如果這樣的人也登科中第,咱們這些朝臣都成了粃糠了。”因此,沒有召他。


    地域歧視和懷才不遇,不是。


    周匡物,字幾本,漳州人氏。唐憲宗元和十二年時在王播榜下進士及第,當時他的詩歌很有名氣。最初的時候,周家很貧苦,去應舉時都是徒步往返,正是落魄風塵,懷才不遇的時候,坐船都沒有錢,等了很久也過不去錢塘江,他迴到公館題了一首詩:


    錢塘江口無錢過,又阻西陵兩信潮。


    郡官看到詩後,怪罪擺渡的小吏。到現在各地的渡口都傳誦這首詩,擺渡人不收應舉人的船費是從這開始的。


    讀書人的事,不是。


    伍子胥屢次規勸吳王,結果把吳王惹火了,賜給他一把屬鏤劍,讓他自殺而死。臨終之前,告戒他的兒子說:”我死之後,把我的腦袋懸掛在南門上,我要親眼看見越兵的到來。另外,用鮧魚皮裹住我的屍身,投進江中,我要早晚乘潮而來,親眼看見吳國的失敗。”從這一天開始,自海門山往吳越,潮頭洶湧異常,比往日高數百尺,一直越過錢塘江入海口的漁場,才漸漸變小。那潮頭每天早晚兩次,其聲音如同人之震怒,雷鳴電閃般地湧過去,足有一百多裏。當時,有人看見伍子胥乘著白車白馬站在潮頭之上,所以為他修了一座廟來祭祀他。廬州城的淝河岸上,也有一座子胥廟。每天早晚漲潮時,淝河的水也憤怒地鼓漲起來,一直湧到廟前。那浪頭一二尺高,十餘丈寬,一頓飯的工夫才能夠平定下來。老百姓們說:這是它與錢塘潮相唿應嗬!


    吳越素來是和龍族不對付,也不是。


    錢塘人梅先,經常以行善事為自己的事業。喜歡持經念佛,同時齋戒不殺生,鄰裏稱他為居士。唐玄宗天寶年間得急病死而複活。自己說,初死時被人領著,和十多人一起見閻王。閻王問他在世時以什麽為業。梅先答,隻有誦經念佛而已。閻王說,你能這樣做善事,冥冥之中可以得福,但不可有虛假。”令人檢查梅先冊簿,高興地說:“你還不該死,現在放你,你應該繼續做善事。”梅先又拜,恰巧沒人送他,留在了陰府中。閻王繼續訊問,下麵輪到錢塘裏正包直,問他為什麽拿李平頭的錢,他又不是你屬下的民戶。包直說:“我是裏長團頭,常在縣裏,早出晚歸,實在不知道,請問我兒子。”閻王又令人持帖去追捕包直的兒子。一會兒,有使者到。叫送包直還陽,包直便活了,說了這事,當時他兒子什麽病沒有,大家都想看看這事的結果,五六天後,包直兒子果然病了,兩天後死了。


    因果報應,不是。


    有個姓王的琅邪人,住在錢塘,妻子朱氏在晉代太元九年病故,留下三個孤兒。這年的四月,王某又突然死亡。王某死後看見二十多個穿黑衣的人拿著生死簿把他帶到陰間一個白牆紅門的宮殿裏,宮殿裏的官員們穿著紅衣,係著白腰帶,戴著黑帽紮著頭巾,有的還穿著用珠玉連綴而成的袍服,都不像人世間的服飾。王某被官員們領到殿前,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人,穿的衣服好像是雲霧似的,王某就向他磕頭,並訴說妻子已經先死了,留下年幼的孩子,實在是太悲慘了,說著就痛哭起來。那位穿雲衣的神被打動了,對王某說:“你的死是命中注定的,但念你的孤兒太可憐,我特別再多給你三年的陽壽吧。”王某仍然哭訴說:“三年的時間太短,我的孩子們仍然不能成人啊!”這時那位神旁邊有個人說,“你這個死鬼怎麽這樣癡?陰間的三年,就是陽世的三十年!”接著就把王某放迴人間,王某果然又活了三十年。


    老百姓的清官願心,應該也不是。


    錢塘有個書生姓杜。有一天他坐船外出,當時天下大雪並已到黃昏。有個穿著白衣服的女子走來,書生說:“你為什麽不進到船艙裏來?”然後就調戲她。書生關上船艙門將那個女子載走,沒想到那女子後來又變成一隻白鷺飛走了。姓杜的書生驚懼,不久生病死了。


    渣男必殺,也不是。


    吳地富陽縣有個叫董昭之的人,有一次乘船過錢塘江,看見江中有一隻螞蟻附著在一根短蘆葦上,惶恐失措,害怕死去,於是他用繩子牽引著蘆葦帶到船上來。船到了對岸,螞蟻得救。那天夜裏,他夢見一個黑衣人向他道謝道:“我是螞蟻王,感謝你救我過江之恩。你以後如有急難之事,請告訴我。”過了十幾年,當時他住的地方有盜賊,董昭之則被蠻橫地指責為強盜頭子,被關押在餘姚縣。董昭之忽然想起蟻王托夢之事,正當他思念此事時,有一個一起被關押的人便問他在想什麽,董昭之如實相告。那個人說:“你隻要捉兩三隻螞蟻放在手上對它一說你想要問的事就可以。”董昭之像他所說的做了,夜裏果然夢見黑衣人對他說:“你可立即投奔餘杭山中。天下已經大亂,赦令不久就會下來。”等他醒了時,螞蟻已經咬斷了他的刑械。因而他能夠逃出監獄,過了江,逃進餘杭山。接著遇到大赦,平安無事。


    這個故事……更是不沾邊了,不過我突然想到了,什麽時候作為群體生物的螞蟻,也被認為是脫離了無知無識低級趣味呢?我知道許多神話傳說中較人類低等的生物,如狐狸,黃鼠狼,甚至草木等精怪,因為民智已開,所以千方百計地要變成人,同樣,人類的夢想,就是通過燒丹煉汞、黃庭立道、以天下之所順,通過外物的加入,改變自身的體質構成,變化成為他們向往的神仙。兩個看起來天差地遠,不過本質都是差不多。假如以上的推測可以成立,那麽,古人之所以想方設法地修煉成仙,說不定某時、某地、某些人,真的目睹了這麽一些身懷異能之士。他們不僅能夠掙脫肉身的桎梏,而且能夠擺脫時間和空間的限製,自由地往返於宇宙中的任何一個點。


    也就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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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神仙道化的故事屢見不鮮,我一直覺得大多數是江湖術的把戲,一方麵因為我是唯物主義者,另一方麵總覺得超脫於人間之輩,他們對於世界的看法則應該有不同,蒼鷹不會關心土撥鼠王國中的悲歡離合,螞蟻連蒼鷹的食物都算不上。所以修行者連血緣關係都覺多餘,更不要說創立新興宗教這樣吃苦受罪招是非的事情。


    而且古往今來神話故事裏麵的螞蟻記載不多,大多數是配角或者是跑龍套的。


    譬如印度神話裏麵,黑冉亞卡西普看見自己的兄弟被神殺死,於是從心裏開始憎恨主毗濕奴。他為了獲得不死之軀開始進行嚴厲的苦行。進過千萬年的苦修,他不斷地祈禱梵天,不斷念頌梵天的名字。他一動不動專注心念的冥想,他的軀體都被螞蟻咬壞了,最後終於感動了梵天顯現。梵天騎著天鵝坐騎出現,賜予他甘露讓他恢複了健全的身體並賜予不死之身。


    希臘神話裏麵,可憐的普塞克失去了曾經對她無限溫柔的小愛神丈夫,狠心的愛神婆婆則發號施令……都是讓她送死的任務,不過就像後世的童話裏麵的主人公一樣,總有善良的小生靈幫忙,螞蟻為她分揀種子,蘆葦給她摘得金羊毛,神鷹幫她汲水,就連建造阿弗羅狄特神殿的石頭都可憐她,指點她從拉凱戴蒙進入冥界,找尋冥後珀爾塞福涅告家長的方法。


    要不就是舌尖上的逸文傳說。


    安史之亂,唐玄宗巡幸蜀地的那一年,羅浮甘子不結果。嶺南有一種螞蟻,比秦中的螞蟻大,在甘樹上築巢。甘樹結果的時候,螞蟻循著甘樹上上下下,所以甘皮薄而光滑。往往有一些甘子果掉在螞蟻巢中,冬深之後取出來,味道要比通常的甘子好上不知多少倍!


    韶州蒼梧山大多都有兩頭蛇,長不過一二尺,堆蟻封用來避水。蟻封,就是螞蟻聚土造成的土台。也有程執恭在易定荒野裏,看見了螞蟻建造的樓,有二尺多高的記載。


    至於這些鵲巢鳩占的兩頭蛇大概是巨大化的變異蚯蚓!


    鯪魚吐出舌頭,螞蟻爬到舌頭上,因而吞吃了螞蟻。鯪魚還張開鱗甲,讓螞蟻爬進去,於是很快地合上鱗甲,然後就用舌頭舐吃了。這是對大食蟻獸的第一手資料。


    唐代元和年間段成式,借住在長興裏。院子裏有一窩螞蟻,形狀像淺紅色的大螞蟻,而體色純黑,腰部微紅,腦袋尖,爪子彎曲處很高,跑起來輕快迅速。這種螞蟻每當把活的尺蠖和小蟲弄入洞中,就毀壞蟻塚堵塞洞口,目的是防止尺蠖和小蟲逃走。段成式以後又遷居過好幾個地方,但再也沒見到過這種螞蟻。而陝西那裏有很多大黑螞蟻,很好鬥,人們一般都把它們稱為馬蟻。其次有淺紅色的小螞蟻。其中有一種很笨的黑蟻,能舉起跟自身長度相等的鐵。還有一種淺黃色的,最有吞食弱者的智慧。段成式玩耍時,常用酸棗樹刺叉著蒼蠅放在螞蟻過來的路上,這個螞蟻碰到蒼蠅馬上迴去報信。有時它離開螞蟻窩一尺或數寸,原在窩裏的螞蟻,一會兒就像一條繩子似的爬出來,就象有聲音招喚它們。它們爬行時每隔六七隻就有一隻大頭螞蟻隔在中間,整整齊齊像軍隊的行列。到搬動蒼蠅時,大頭螞蟻有的在兩側,有的殿後,好像防備另一種螞蟻的樣子。


    可惜古人因為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傳統沒有形成係統地記錄,否則《昆蟲記》也輪不到一生觀察昆蟲的法布爾了。


    螞蟻更多的是在一類因果報應的故事裏麵作為背景出現。


    譬如蜀郡大慈寺專管戒律的法師修準整天念經拜佛,但性格偏激暴躁。寺的庭院前種著竹子。很多小螞蟻攀緣直到欄檻。修準看到後很生氣,砍去竹子,把那些小螞蟻收集起來扔到火裏燒了。修準後來忽然得了癬瘡病,遍頭臉都是瘡。醫生說這是蟻漏瘡,不能治,最終死了。


    忠州墊江縣的縣吏冉端的父親於唐文宗開成初年去世。有個風水先生嚴某擅長陰陽之學,為冉端的父親選墓地,說:“此地該有王氣,下麵還有群聚的東西。”挖到一丈多深後,遇到了螞蟻城,縱橫數丈,外城牆及城上女牆都有,內城還有門樓,工巧得像雕刻似的。城內分出路和街。小蟻塚互相排列得很有次序,每個小蟻塚有數千螞蟻,來來往往不斷。樓裏麵有兩隻螞蟻,一隻紫色,一寸多長,爪子是金色的;另一隻有翅膀,腰細,稍小些,翅膀是白色,翅上有經絡,可能是雌蟻。所有的螞蟻約有幾十鬥。城角稍有損壞。上麵用堅固的土作蓋兒,所以中間的樓沒有損壞。蟻城被掘開後,螞蟻們大亂,顯出求救的樣子。縣吏馬上報告了縣令李玄之。縣令看到情形後,勸縣吏另選墳地。嚴某代縣吏占卜察看,認為還是那地方好。縣吏請求把螞蟻遷到山岩邊上,把螞蟻城仍建成原貌,仍撒上沙子,上麵再用板蓋上。經過十天,嚴某忽然得了病像瘋了一樣,有時自打嘴巴或以頭撞物,用髒話罵人,大喊大叫,幾天不停。李玄之一向厚待嚴某,於是為他向螞蟻祝禱,並以雄黃丸治療,嚴某才病愈。


    這一類因果報應的故事是老生常談。不過卻讓我想起了另一種科學解釋,某部影視劇中,就輕描淡寫描寫了一顆微型文明星球的毀滅。一個人類探險隊來到太空觸礁,卻在事故現場那裏發現了一顆直徑僅十米的行星,上麵生活著一個文明種族,每個外星人的身高隻有兩微米。


    當宇航員出現在他們的天空中時,引起巨大的地震和海嘯。探險隊員殘忍的把這顆行星,連同上麵的億萬居民一起帶迴地球,作為觀光遊樂項目。無奈他們返迴宇航港時,被迫按照規程對所有貨物進行消毒!風馬牛不相及的故事卻我浮想聯翩,想起了《蟻人》、《格列佛遊記》、還有無數的穿越小說的鼻祖,與“黃粱美夢”齊名的故事,《南柯太守傳》,“南柯一夢”的成語源自此處。主人公淳於棼在居室南邊一株古槐樹下飲酒。入睡後,夢到槐安國王招他作東床附馬,後又授權他作南柯郡太守。上任二十載,經曆無數事件,深得國王重視。後來與檀蘿國交戰失敗,公主又病死。失寵於國王。經曆這一番盛衰榮辱後才醒來。


    許多人羨慕嫉妒那些穿越者,可是試問,你願意去膜翅目昆蟲的世界,與一隻螞蟻同床共枕嗎?當然不。那比關進監獄更恐怖!


    而對其他的智能生物來說,低等動物渴望變人,而成佛作祖的那些神仙,如果因為觸犯天條流放人間,變成人,象人那樣勞作,生活,是不是就是比監禁更恐怖的懲罰。


    同樣,假如你進入了螞蟻的世界,掌握了他們的語言和行為方式,你會如何向他們描述你所生活的世界呢?你隻能用他們能夠理解的事物來敘述。譬如得道成仙、拔宅飛升,就是當時人類能夠理解的敘述方式。是不是我眼前的一切,也是第三人想要告訴我什麽內容?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刻,也許是一分鍾,也許是一個世紀。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我最終在神龍的威壓下堅持了下來。神龍最後對我說了些什麽,我都已經記不清了,一個朦朧的意識,為我迴答了一切。


    神龍眼中一股精光射向我,我就昏了過去。


    冥冥之中我感到,空中一顆顆幽蘭的光點從天空中飛下,飛到自己的眉心之中,飛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沉睡在了裏麵。


    直到最後一刻光點,落入我的眉心,一陣黑暗襲來。


    “我又死了嗎?”無盡的黑暗中,我一陣苦笑。


    眼前還是那個馬賽克一樣的圖書館,隻是這圖書館此刻卻清晰了很多。


    身後,一個巨大的跑馬燈在旋轉。上麵無數的方格之中,一個個喜怒哀樂各異的麵孔,在上麵浮現。


    而我的頭頂,在那無盡的冥冥之中,一道大門的模樣,在我眼前清晰浮現,那大門高大、神秘、威壓,卻又透著無盡的親切。


    我在麵對它的時候,就像在麵對另一個自己一樣,然而那個自己,卻比自己要強大太多。


    大門上,密密麻麻的鎖了無數個各式各樣的鎖,而中間的五個大鎖,正死死的鎮守著大門,讓它絲毫不敢動彈。


    而我自己周身上,正泛出各色的絲線,纏繞在鎖上,企圖將這扇大門打開,其中有一根藍色的粗線,在這些微弱的細線麵前,顯得異常明顯。


    正當我想要仔細端詳這一切的時候,“轟隆”一聲巨響,


    這裏依舊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卻也沒有死亡的氣息,周圍的一切充滿了混沌,物質和能量仿佛混雜在了一起讓人無所適從。這種感覺讓我感到極不舒服。


    “這是哪裏?”


    我再次大聲喊叫著,仿佛隻有這樣才不會讓人覺得發瘋,可是這一次我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通過我,進入痛苦之城,


    通過我,進入永世淒苦之深坑,


    通過我,進入萬劫不複之人群。


    正義促動我那崇高的造物主;


    神靈的威力、最高的智慧和無上的慈愛,


    這三位一體把我塑造出來。


    在我之前,創造出的東西沒有別的,隻有萬物不朽之物,


    而我也同樣是萬古不朽,與世長存,


    拋棄一切希望吧,你們這些由此進入的人。


    歡迎來到由無數的知識形成的煉獄!這裏不是普通人類該來的地方……”


    一個冰冷聲音在腦中響起,這個聲音讓人全身戰栗著。


    “你是誰?”


    我大吼著,但是那個聲音卻再沒有了消息。


    想叫,沒有聲音。想跑,卻又動彈不得。在這裏留下的隻有恐懼,絕望和崩潰。我低頭望著腳下的光路,現在隻能漫無目的在這上麵行走了。


    忽然我卻笑了。我想起了錢塘君是誰,那是最著名的家庭倫理劇《柳毅傳書》裏麵的正義使者啊!


    傳說唐朝李治在位的儀鳳年間,有一個叫柳毅的書生赴京趕考落第,要迴湘濱,想到涇陽還住著自己的同鄉,就前去告別。走了六七裏路程,突然間鳥起馬驚,馬就飛快地跑到旁邊的岔道上去了。又跑出六七裏才停下。這時他看到一個女人正在道旁牧羊。柳毅感到奇怪,仔細一看,那女子竟是殊絕之色。但是她的俏臉愁苦不舒,她的巾袖汙穢無光。她凝神而立,好像在等盼什麽。柳毅問她道:“你為什麽如此憂傷呢?”


    女子這才痛苦地致謝,哭泣著迴答說:“我很不幸,今蒙垂問,使你受辱,但是怨恨至極,也就不能羞愧退避了,請聽聽我的不幸遭遇吧。我是洞庭龍君的小女兒,由父母作主嫁給涇川龍王的兒子。但是我的丈夫玩樂無度,被婢女奴仆迷惑,對我一天比一天差,我就把這事告訴了公公婆婆。公公婆婆溺愛他們的兒子,不能把他管住。等到我說的次數多了,要求更迫切的時候,這又得罪了公公婆婆。公公婆婆就把我趕到這裏來了。”說完,她抽抽搭搭地哭泣,不勝悲切。又說:“洞庭到這,也不知隔了多遠。長天茫茫,連封書信都不能通。心裏頭孤獨絕望,也不知有多麽悲哀。聽說你要迴到吳地去,如果能秘密地去通知洞庭,或者把一尺家書交付給侍者,說不定我還真就有救了呢!”


    柳毅聽此一說,血往上撞,遠赴洞庭湖前去致意,洞庭龍王是典型的封建家長,講究家醜不可外揚想要和稀泥,反倒是弟弟錢塘君性如烈火,發起大水衝了龍王廟,鬥殺涇河小龍,可憐的涇河龍王之前被唐太宗授意魏征斬殺,涇河龍族沒了靠山,隻好忍氣吞聲。而柳毅則好人好報,得了龍女垂青和家財萬貫。


    這柳毅傳書的故事,後來居然不斷被旁征博引,彭州濛陽縣境內,一個名叫“清流”的地方,有一個小湯池。鄉裏一般人都說,這池裏的龍與西山慈母池裏的龍是夫妻,每年會一次麵。新繁人王睿博學多才,曾經對上述說法看不起。有一迴一場秋雨之後,他路過這個水池,竟然遇上西邊雷雨昏暗,狂風拔樹。他把馬拴到一棵樹上避雨。不多時,雷電在池上停止,倏然間雨住天晴,萬裏無雲。問那些住在本地的人這是怎麽迴事,說法與前邊說的正好相符。有此親眼所見,似乎有柳毅洞庭傳書一事,與此說相符不是不可能。


    還有那位誌大才疏唐文宗在位的太和年間,士人蕭曠,沿著洛水東遊,遇到了洛神甄後,請來洛水龍王的女兒織綃娘子作陪,提起柳毅傳書與龍女聯姻的事,大談特談一通蛟、螭之類怕鐵,蛟、蜃之類喝燕血的胡說八道。唯獨龍特別的愛好值得一提……就是和西方巨龍一樣的很愛睡覺。龍屬木,大睡能睡千年,小睡也能睡幾百年。它在洞穴裏伏著,鱗甲間聚集了很多泥土灰塵。有時有鳥銜著樹木的種子丟落在龍身上,就會長出樹來,甚至能長得又高又大一個人合抱那麽粗,龍才知道,於是才掙脫了身上的大樹,騰雲駕霧,進入虛空,和天地的鍾靈之氣合在一起,最後完全消失。是不是很像是侏羅紀世界仙俠版?


    傳說中龍身上的樹種如果沒有發芽生長,也能因為得了龍的靈性,成為一種十分精奇的似物似神的東西,可以無處不有,也能夠自由地到處遊動,達到無處不可存在的境界。又說龍的修行和方士真人的修行,在方法上是一樣的。上等人修行,形神都能達到仙人的境界。中等人修行,精神能成仙**卻失去了。下等人修行,則不論神形都不行。可惜修行中更奧妙的方法。我不敢泄露,不然會受到上天的譴責和懲罰的巴拉巴拉。


    不知不覺的停住了腳步,我感到在不遠的地方有什麽東西正和我產生了共鳴,那是股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瞬間就把我吸得飛了起來,但即使這樣我也沒有離開光路,我在光路的上方懸浮著,前進著。


    首次體驗飛行的我卻沒觀賞景色的心情,幾乎心都從嗓子裏跳了出來了。就如同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強硬的拖拽著似的,雲似鉛,風如刀。壓抑讓人想發瘋。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到腦袋轟的一聲,瞬間傳來了天旋地轉的眩暈感,自己似乎總算是成功的從這神秘的空間中彈了出來。迴到了外麵。


    我睜開眼,滿眼都是石苓人那關切的眼神。


    “走!”


    “真驚險!方才我剛迴過神來,一群明火執仗的武裝分子就闖進了嶽家,我拉著你剛逃出來,你就醒了過來,”終於跑到嶽家的停車場旁,石苓人把我抱進一輛警車,對司機說:“老王快開車!”老王沒有理會,緩緩轉過頭來,一臉奇怪的笑容,石苓人和我馬上明白怎麽迴事了。


    隻見老王笑完,緩緩地張開了嘴巴,我突然靈感閃現,隨手把後座上的小枕墊拿起,一下堵在老王嘴上,然後用中指在他眉心正中使勁一彈說:“趕緊滾出去!”一個白影從老王腦後被彈出來,在車裏亂轉,石苓人趕緊打開車窗——等它飄了出去,又趕緊關上。


    老王一楞,問:“怎麽迴事,呀!頭上好痛!”石苓人大喊:“趕緊開車,這裏危險!”槍聲追蹤著我們,追到公路旁,突然沒了……


    開出一段時間,石苓人和老王換了位置。根據速度推測,對方或者放棄,或者抄近路到了路上的關卡處。還是老司機開車好。


    老王此時已經聽說了大致經過,用倒車鏡一看,眉心腫起一大青包。”我擦,你手可真重!”老王心痛地說。”我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我伸出手說:“我的手還彈痛了呢!”我突然發現自己手上還有血……想起了鏡中世界身上的傷,忍不住又捏著傷處,才發現完全無痛。


    ”你給我包紮一下!”石苓人吩咐老王。我才發現坐我身邊他腿上的血跡。


    “擦傷了一點,”石苓人輕描淡寫的說:“正好上車時候中了一槍!這傷主要是外傷,不算嚴重,估計要請了假躺在家裏一段時間。我倒是吃驚,你當時好象很懂鬼神那一套啊!能給我講講嗎?”


    我困惑地說:“我也是突然靈感來了,其實並不懂的。你想莫教授為練那個什麽太一生水,不吃不喝一兩小時,看起來他的心血都放進葫蘆了——那我想,用這個水肯定能救他一下啦!”


    石苓人點點頭!“我當時咋沒想到!”


    “你講究科學和術法相結合,當然缺少我這樣外行人的思路羅。”我繼續說:“我們都看出老王也被精神幹擾……或者說惡靈附身了。


    他當時一張嘴,我就突然感覺,某個魂魄剛附上去,正要把老王自己魂魄從嘴裏擠出來,所以我趕緊塞著他的嘴。


    當時也就一轉念:那個魂魄既然還在推老王的魂出竅,說明就在老王魂魄之後,我正麵彈它一下,也許可以把它彈出去——眉心鬆果體是精氣神的中樞,所以當時就彈在那裏了。”“寶貝,你真聰明,你救了老王。”石苓人忍不住說,顯然盡力控製了自己想吻我的衝動。


    我心裏一動,趕緊轉過臉去。


    我已經毫無疑問地愛上他了。


    不能啊!我對自己說。我們現在都是有秘密的人。


    “有道理!看來是你救了我們!”石苓人說。”應該是你救了我!”我說,兩人都想起了當時在鏡中世界石苓人背著我的感覺,心動的情緒又上來了。


    石苓人顯然努力擺脫情緒問:“你說,當時那個雷火就打在我們站的地方,為什麽我倆沒事呢?”。


    ”我也不知道。”我說:“也許是天意吧!”“那麽天意是什麽意思呢?”石苓人還在琢磨。


    我樂了:“天意高難問,你不能連神仙天意都要用陰陽先生的思維去推理吧!”石苓人也笑了:“習慣了。我總覺得還是應該有什麽邏輯吧!”“那就得問天了。”


    我們兩人對望,又沒說話。


    我說:“老王同誌還好嗎?”


    “當然!這是我的工作。”老王說,睜大了眼睛。


    過一會,他對著倒車鏡緩緩說:“我,這幾天親身經曆,使我越來越相信一些神秘的東西。對那幾個被隔離對象說的很多話——尤其是那些原來我們認為是謊言而忽略了的部分——換個角度重新琢磨,有不少意外發現。同時接到首都市局傳來的消息,那個瘋子莫教授被發現已經死去多時,初步判定是燒焦而死。他們仔細清查了一下莫教授的遺物,什麽也沒有發現。


    我不知道是否就應該理解為鬼神作祟。如果不理解為鬼神,科學又解釋不了,如果承認鬼神,我內心又為此很痛苦——你想:真有鬼神,那我們人民警察還有什麽作用呢?”


    石苓人伸出手來撫摩了一下我的手,安慰老王說:“要相信邪不壓正!”我順手反握著石苓人,這無賴家夥突然探身把我吻住……我發現一個客觀規律,每次在他感到內心不塌實時,他就特別想吻我。


    管大家怎麽看,看見就看見!這一吻,確實讓我們兩人進入忘我狀態,石苓人居然控製不住自己,伸手撫摩我,我也感到自己強烈的渴望,但是我的理智還沒完全消失,我用舌頭頂出石苓人的舌頭,在他耳邊說:“別人看見呢!”


    石苓人沮喪地坐起來,我也忍不住,隻好分散注意力的想:那些武裝分子來得蹊蹺,咋嶽夫人提前把大家撤走?——不過幸好人不在,我既失望又放下心來:至少嶽家那些無辜的人可以是安全的。


    老王終於開口了,“我已經報告了於隊長,於隊長說為防萬一,我們要對你們進行安全監護,雖然這可能讓你們感到不方便。但是為了大家好。而且我也參加了對於那些非正常死亡官員的調查,到現在我的腦海裏不斷地閃迴那個屬於姐妹會的女人的口供敘述,她說……”


    按照老王的說法,那個女人完全沒受過反偵察訓練,或者是因為她所知本來是不多。‘我是一直信佛信道的;我去東嶽廟進香,主要是想祈禱,讓自己懷一個孩子;快出門時,遇到一個大姐打電話,說要我做一件事,才能如願以償。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大姐他很可信,就同意了。大姐給我一包裹,一電話,叫我到龍潭村給一個人。


    大姐沒有說我不可以打開看,但我認為我受人之托,所以沒有打開看過。包裹不重,感覺好象有一本書在裏麵。大姐說: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連丈夫也沒說。我下大巴,打了電話,問對方:“怎麽稱唿你?”他說:“你就當我也屬於姐妹會,我馬上來接你。”我以前從沒見過他。他自己開車來的。包裹交給他,我本來要走,他說:“不著急,我還要和你談談。”叫我在龍潭村多呆幾天,他會安排我的吃住行什麽的。我從來沒來過龍潭村,覺得玩玩也好,就同意了。到一高樓前,他說:“先吃點飯!”他剛打開車門,突然撲過來一個人,扳開車門,把他拽出去…大家扭在一起…又來一個人搶了他的車鑰匙,打開後備箱,拿走了包裹他去奪,被刺了幾刀,我尖叫周圍好象有人,沒人上前直到警察來了,把我帶走。


    我們麵麵相覷,老王說,最初他也很惱火那些當地派出所公安——都吃什麽的啊?明顯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居然也信?就不知道問點有用的線索?所以他幾乎屏棄了這份供詞。


    但現在,我們感到這份供詞有它可信的地方了……等迴到首都,有可能要去一次東嶽廟:首都警方去調查那姐妹會長,發現沒有一個會員說見過會長——當時首都警方自己本來就懷疑供詞,加上許多線索又神秘消失,所以簡單地判斷落網官員撒謊,沒有深入追究。


    現在看來是我們的失誤!老王說著。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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