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蘇並未明說,隻是點了點頭。


    “流雲,你看此事應該如何處置?”寧無極放下手中的卷宗,他心裏十分清楚,這事最適合通過百裏流雲的口中告知太子殿下,即使日後錦衣衛與慶王鬧出不愉快,曹昊天這件事和太孫正妃這事撞到一起,太子府定不會袖手旁觀。


    “指揮使,您說怎麽做,我百裏流雲絕無二話。”百裏流雲迴答的十分圓滑,這種時刻,又牽扯到慶王府,作為太子府的人他絕不能在寧無極麵前表露出一點痕跡。雖然太子殿下對慶王近些年的所作所為無法容忍,但畢竟還是沒有做出什麽逾越之事,況且,慶王又是太子的親弟,若真要動起手,驚動太祖皇帝和皇後娘娘,便又是另外一種情況。


    “好吧,”寧無極向殿外望了一眼,遠處演武場上的日晷隨著陽光徐徐移動,他看著場上眾多錦衣衛正在相互切磋武藝,便語氣放緩道,“蕭逸應該已將陸承影和蘇鉞兩人的供詞交於太子殿下手中,你此刻前往皇城,將這裏發生的事情向殿下言明。如何處置曹昊天這件事,我們錦衣衛聽從太子殿下的命令。”


    話音剛落,寧無極便看了一眼站在木案另一邊的玉流蘇,急聲道,“我們即刻趕迴府中。”


    “是,義父。”玉流蘇緊跟身後,快步向大殿外走去。


    空曠的大殿隻留下百裏流雲一人,他望著寧無極他們兩人遠去的身影,對殿外演武場上的總旗道,“備馬,我要即刻進宮。”


    “是,百裏大人。”校場上一名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總旗向鎮撫司衙門偏院跑去。百裏流雲則快步穿過眾人演武的校場,徑直向府衙正門而去。


    ......


    寧府正廳之內,葉麟望著費鳴、夜星殘破的衣袍樂道,“你們還不去買件像樣的衣服,這個樣子....”說著又笑出聲來。費鳴那一襲丹紅長袍被百裏流雲的驟風撕裂成破布絮,夜星雖然站在費鳴身後,也好不到哪去。兩人看了一眼葉麟尷尬地笑了一下。“可是....”


    “等他們給了曹昊天的下落,我會派人告知你們。”葉麟一副十分得意的樣子,沒想到初到金陵便將這寧府攪得雞飛狗跳。


    見此情況,封寒生怕正廳內的這個白衣少年又生出什麽事端,待費鳴、夜星兩人離去之際,他差人趕快告知南音閣的眾人,全部向正廳方向集合,應付這突發的情況。


    封寒本以為待其餘眾人前來,定會將這個白衣少年擒拿,交於指揮使發落。不料,費鳴、夜星兩人還未走多久,廳外的走廊上傳來急促的唿喊聲,“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錦衣衛喘著粗氣,站在廳門外驚慌失措道,“封大人,不好了....”


    “究竟發生何事?快點說。”封寒不耐煩的厲聲道。本來打算眾人一擁而上,將這個白衣少年一舉拿下,結果傳話的人被嚇得驚魂失措。


    “蘇千戶和柴大人....”那名錦衣衛慌了神,這是在寧府,錦衣衛指揮使的府邸,府中有數十名錦衣衛護衛,結果蘇鉞和柴無名兩人竟神不知鬼不覺的命喪於南音閣中。那名錦衣衛急聲道,“待我去傳話,推開房門,隻見柴大人麵如白紙,整個人躺在地上沒有一點氣息。”


    “什麽!”封寒顧不了那麽多,直接甩手衝出正廳,向南音閣方向狂奔而去。口中不時喊著,“柴師弟....柴....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南音閣外已被錦衣衛嚴密把守,任何可疑的侍者都被嚴密控製住,柴無名的房門外兩名錦衣衛把守著,當封寒急匆匆跑過來之際,歐陽正和西門彥兩人正站在柴無名屍體旁,兩個人都一臉驚慌,他們見封寒衝了進來,便向後退到牆邊。


    “柴師弟....柴師弟....”封寒不斷搖著柴無名的屍體,沒有半點動靜。他一把將柴無名摟在懷裏,鮮血從後背染滿了封寒的衣袖。他右手伸向柴無名,想試圖看看還有沒有唿吸,忽然感受到左手早已被鮮血沾滿。


    “封寒...”歐陽正語氣哀傷道,“他....柴無名他已經死了。”


    “你們!是不是....”封寒轉過頭滿眼都是怒色,死死盯著歐陽正和西門彥,怒吼道,“一定是你們兩個殺了無名。”封寒被柴無名的死衝暈了頭腦,他起身直接衝上去,一把鎖住歐陽正的喉骨。


    封寒雖然沒有把握,但十分堅信,柴無名和蘇鉞的死一定和慶王脫不了幹係,而歐陽正平日裏就與慶王府走得頻繁,是錦衣衛中眾人皆知的事情。


    “你搞錯了,這次是你搞錯了!”西門彥右手一揮,將陷入悲傷中的封寒拉開,坦言道,“封寒兄,我們知道你傷心,柴無名是你的師弟,又是指揮使特意栽培的對象。他的死,我們都很難過,但這事絕對和歐陽兄沒有關係。”


    “你說謊!這裏就你們兩人,不是他歐陽正,難道是西門兄你?”封寒劍眉冷豎,他快步上前,再次逼上歐陽正,被西門彥疾速上前一把拉開。


    “真不是歐陽正,更不可能是我們兩個。蘇鉞也死了,要是我們兩,怎麽可能同時動手,又出現在柴無名的房間。”西門彥指著門外的錦衣衛,高聲喊道,“封寒,你冷靜點,門外的錦衣衛都可以作證。我們兩個進來的時候,柴無名已經死了!”


    “這也不能排除,是你們從其他地方進來。我們在調查畫像之事,柴無名已經答應我要招供,這麽巧就死了?”封寒雙手推開西門彥,衝著歐陽正喊道,“不是你歐陽正,又會是什麽人可以趁機下手?”


    “這可未必。”不知何時,葉麟出現在房中,站在柴無名身側,仔細看著血泊之中的屍體,稍稍彎了下身子,雙目停留在柴無名後背那細小的傷口。“行兇之人,定是這遇害者熟悉的人,或者是認識的人。”


    “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封寒右手翻過西門彥的肩膀,死死抓住歐陽正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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