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青蓮迴首的一瞬間,一道黑色的鐵柱破空朝著李青蓮橫掃而來,這一腿剛猛無鑄,就是一個海碗粗的大樹都被輕易踢折。


    對於這一腳,李青蓮總算是有點興趣了,因為這招腿法乃是和他所會的戳腳功夫齊名的譚腿。


    北京到南京,鐵腿張恩慶,總算有點看頭。


    一擊爛熟無比的五花炮瞬息之間對著橫掃來的鐵腿膝蓋關節處踹去,談不上後來先至,但是李青蓮的選擇出腿的方位和時機很是精準恰好,讓張恩慶的鐵腿若要攻擊李青蓮,必然會先被李青蓮的五花炮給踹中。


    無可奈何,張恩慶勉強收腿,擺起守式,從剛剛的場景來看,對手及其霸道,迫的他不得不防守之後,他又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罷手。


    可出乎張恩慶意料的是,李青蓮卻突然行了一個拳禮:“請多指教。”


    張恩慶雖然詫異但也下意識的迴了一個抱拳。


    會這樣完全是是因為李青蓮認可了張恩慶的功夫,掃腿淩厲無比很多人都能做到,但是用勁收放自如,卻少有人能夠摸到邊。


    這張恩慶先前一腳必然是傾盡全力而出,但是無有受力的情況下能夠迅速收腿做出守式,足見功力不俗,就是自己師傅黃飛鴻未曾合拳融拳之時,都不能將勁力收發的這般如意。


    拳禮行過,表達了自己的認可之後,李青蓮不在廢話,直接出手攻向張恩慶。


    “嗖。”


    他身形一動,破空聲隨之響起。


    立刻就像一條準備獵食的撲擊猛虎撲飛而去,腳尖蹭飛,驟然爆發之下,度之快在眾人眼中留下了一片殘影。


    李青蓮的速度在外人看來似乎很慢,但是對於正麵應擊他的張恩慶來說卻不是這麽迴事,他見過真正的猛虎,甚至親手殺死過。


    但是現如今他發現,就是真正的猛虎似乎都有些不如麵前這個無名對手,無論是速度上還是氣勢上,這個公子哥一樣的對手都遠遠不是死在自己手中的那條猛虎可比的。


    可現在的他,也不是當初麵對猛虎之時的他了。


    兩人都是化境高手,十二正經全部打通,勁力可以通過音震增強五髒六腑,身體的潛力被挖掘到了極限,力達身體任何一處,一蠅不能落一羽不能加,靈覺更是強大無比。


    這使得張恩慶雖然不能用眼睛捕捉到李青蓮的攻擊軌跡,但是強大的靈覺和身體的本能反應,會讓他做出最佳的迴擊。


    這兩個化勁之中的頂尖宗師一動起手來,場麵立即就像是引爆的戰場一樣,破空的聲爆不絕於耳,小院之內的青石地板更是被踏碎了無數,四處分飛的地板碎片不比一般的弩箭殺傷力差到那裏去。


    地下的那些屍體,死在李青蓮手裏之時死相還能過得去,可經過碎地板的一陣洗禮之後,立馬就不成人形了。


    “砰砰砰。”


    張恩慶身體微微一聳,背部自脊椎一震,雙腳輕抬微跺,腳下地板有碎成一片,這是他在防守之中硬接李青蓮鐵拳之後的常態。


    雖然綽號是鐵腿張恩慶,但並不代表他張恩慶就不會使拳了,防守之下的他撐過了李青蓮第一波的虎拳之後,趁著李青蓮換氣之時,兩隻拳頭就換成掌形伸了出去。


    即似仙鶴亮翅,又如大鵬展翼高飛,雙臂臂借著背部肌肉舒展,像兩把突出的利刃一般,唰的一聲,插向了李青蓮的兩肋之間。


    對於這一擊,李青蓮可不敢小覷,這張恩慶不愧是名傳大江南北的頂級高手,果然有點門道,每招每式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簡單,利索,殺伐果斷。


    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本來準備抬腿出擊的李青蓮此時可來不及出腿,雖然計劃之中的出腿被被破壞了,可李青蓮的雙拳可不是吃吃白飯的。


    度橋,攤手,僅僅兩招最簡單的鐵線拳套招就輕易的就化解張恩慶的攻勢。


    隨即更是借助南拳貼身短打最為出色的特點,更進一步,貼身與張恩慶開始硬碰硬。


    轟隆之聲,聽的那些官僚鄉紳耳朵轟鳴,麵帶苦色,若非劉樹堂這個河南巡撫一直站立不動,他們這些人早就跑開了。


    這小院前院是不能走了,可是從後麵翻窗出去又不是不可以,男人總有見不得人的那一刻,翻窗這種事在場的諸位官紳可都不陌生。


    其實劉樹堂現在也是騎虎難下啊,作為一省巡撫,他在自己還未收到生命威脅的情況下,要是對一個賊匪避退而走,那他的官聲就全毀了。


    朝廷現如今本來就不怎麽信任漢人官員,他要是走了,保準那些禦史會無視他手下之人拿下賊匪的功績,而盯著他臨陣退縮這件事。


    他這河南巡撫雖然算不上大清的頂尖朝臣,但也是名副其實的封疆大吏啊,權利這麽個東西有毒的,他那裏舍得放下。


    既然現如今的戰局形勢注定了自己見識不到了張恩慶的譚腿功夫,李青蓮也不再磨嘰,翻手之間就是五行拳之虎拳再出手,身子起落之間震、崩、鑽、等各種勁力輪番上陣,徹底打垮了張恩慶的手上功夫。


    張恩慶這時心裏也是一把心酸淚,麵前這對手實在是太難纏了,拳路是南方拳的功底架子,但是打法卻比北方拳還要大開大合,其中還夾雜膝肘這些另類打法,若非他這些年走南闖北的見識不少,現今隻怕是已經成了人家的手下敗將。


    更難纏的是對方攻擊之中的發勁本事,暗勁幾乎被對方打出花了來,勁力多疊的震勁,螺旋而發的鑽勁,如雪崩一般雄厚摸不到底的繃勁,打的張恩慶現如今渾身上下都是傷痛。


    通過這些勁力,張恩慶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位對手根本就沒有出全力,能打到現在完全是對方再留手。


    這讓張恩慶心裏怒火滔天,他成名大江南北已經有十數年了,就是號稱神手在揚州南京一代名聲響亮無比的唐殿卿都要排在他之後,又何曾收過如此屈辱。


    昔年虎頭少保孫祿堂合拳之時與他交手,都未曾讓他感到如此憋悶。


    瞧準時機,張恩慶用譚腿之中的第四路撐紮穿撩迫開了李青蓮一瞬。


    “徒兒,刀來。”


    院中一直抱刀的青年雖然功夫不深,但也看出了自己師傅的困境,時時刻刻都在等在自家師傅傳喚,聽到張恩慶要刀,瞬間就將手中之刀遞了過去。


    抽刀而出,一套萬勝刀法在張恩慶的手中,迫的李青蓮是險象環生,每一刀在外人看來都有可能斬中這個賊匪,但就是這個賊匪運道好了一點,每次都能險而又險的避過刀鋒。


    而站在人群中的劉樹堂看到這一幕反而心中起了嘀咕,腳步不著痕跡的向著廂房退去。


    他可不是傻子,相反,能做到一省巡撫呃那個不是人精,剛剛賊匪和張恩慶的拳腳比拚他確實看不懂,不知道誰更厲害,但他懂人情世故。


    若是能憑借拳腳功夫壓住賊匪,他張恩慶這個成名已久武者又怎麽可能會率先用刀,傳出去他名聲最起碼要掉下一大截。


    不趁著這賊匪現如今無暇他顧的時機離開這個接下來的是非之地,難不成還傻傻的站在這等著那個賊匪幹掉張恩慶之後來殺自己不成?


    同樣也是一腳,李青蓮一腳戳腳秘傳絕殺秘技迫退張恩慶之後,本來還想和他再過幾招,活絡一下身體,好好打打拳的。


    可是看到人群中的劉樹堂已經悄無聲息的竄到了小院廂房之中了,他就沒這個興趣了。


    人不能主次不分,他的目標是幹掉劉樹堂,而不是特地來找張恩慶比武的。


    虎撲一躍,李青蓮身影並無變換,但是張恩慶卻發現自己的靈覺告訴自己,無論如何自己都捕捉不到對手的軌跡,根本就出不了刀了。


    這怎麽可能?


    同樣是虎撲,和那個下山虎相比,李青蓮的撲擊更加迅猛淩厲,氣勢也遠非他可比,如果說下山虎的那隻虎是乳虎病虎,那李青蓮就是比那隻被他宰掉的虎王還要強大的虎皇。


    光是氣勢就不是那隻下山虎可以匹敵的。


    張恩慶的靈覺之中現如今隻能感到一片無盡的刺骨冰寒,那冰寒之中蘊藏的滔天煞氣,在李青蓮近身的一刹那,瞬間爆發。


    憑借多年生死之間的打滾,張恩慶將手中削鐵如泥的寶刀橫擋在自己胸膛之前,想要借此挨過李青蓮這一次攻擊。


    可惜他失算了,這一拳李青蓮確實是擊在了寶刀橫麵之上,但是那股擊中在寶刀之上的勁力,卻遠遠不是以往他打出的任何一種勁力。


    疊加的震勁似繃勁一樣綿延不絕的以螺旋鑽孔的方式,透過他手中的寶刀攻進了他的身體,將他最早接觸這種勁力的臂骨斷成數截也就算了,還震得他髒腑之間欲要粉碎。


    收迴在寶刀之上的拳頭,橫眼爆發所有殺煞之氣,再次對外麵那些蠢蠢欲動的家丁護院進行一次威懾,讓這些人老實起來,李青蓮就如同進入羊群的猛虎一般,殺進了官紳之中。


    數步之間,堵在廂房門口的鄉紳都倒在地上了,為了照顧他們身前的形象,李青蓮出手並不血腥,多是重擊人體死穴而已。


    當他走到劉樹堂身後之時,我們這位河南巡撫正在努力的抬起自己的小短腿想要爬上窗台,跳出窗外呢!


    李青蓮是在不忍心看到我們這位河南黎民百姓的父母官如此拙計,順手推了他一把,霸道無匹的勁力也隨著這一把推搡進入了劉樹堂的身體之中,當這位巡撫越過窗台撲倒在廂房後麵的地上之時,他的五官已經開始溢出鮮血。


    任務達成,李青蓮身影變幻,瞬間就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不知去了何處?


    “徒兒,扶我走,這裏不能留了。”盡管髒腑受傷,搞得自己嘴角溢血,但是身體底子極強的張恩慶還是保持著頭腦清醒。


    “師傅,為什麽?”拿著刀鞘的徒弟有點不解?自己等人乃是巡撫大人的護衛,巡撫大人被殺了,自己等人不應該留下來配合前來的官差一起抓捕兇手嗎?


    “出去再說。”


    這年頭徒弟就是這點好,縱然不懂但卻絕對不會反駁不聽話。


    出了妓院,張恩慶才開口解釋:“這裏麵死了一個巡撫一個知府,還有好幾個他們的屬官及在濟源府極有影響力的鄉紳,卻隻有我們兩個巡撫侍衛還活著,你說外麵那些家丁護院還有衙役捕快會怎麽做。


    我若沒受傷,手中寶刀,腳下鐵腿自然可以鎮住他們,可現如今我不能動手,無法懾住他們,他們就必然會拿我們師徒倆當替死鬼,現在不走更待何時?快快出城才是真。”


    把張恩慶抬上一輛出城的馬車之後,他那徒弟似是想起什麽了,哭喪著臉向張恩慶認錯:“師傅,剛剛我們走的匆忙,我把你的寶刀丟到了院子裏,怎麽辦啊?”


    “我能留下一條命多虧了寶刀,但是受了那個人最後一擊,寶刀已經廢了,帶不走的,趕緊出城去洛陽,找你王師伯,我現如今受了重傷,若是沒有他的醫治隻怕這輩子都廢了。”


    “師傅,這人怎麽這麽厲害啊?”


    硬挺了一路,意誌有些模糊的張恩慶下意識開口給出了自己對李青蓮的印象:“徒兒,其人霸道,但是其拳更霸,日後切記,萬萬不可招惹與他,不然必生災禍。”禍字出口,張恩慶就昏迷了過去。


    此時此刻,小院之中,有那貪心之人,看到了地上張恩慶用的寶刀未曾帶走,趁著眾人都圍在官紳屍體之旁嚎哭裝忠心,綽在了人群外圍,伸手想要將寶刀納入自己懷中。


    握住刀柄,伸手一提,整個刀身立時粉碎成指甲蓋大小的碎片,駭的他失聲驚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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