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振東也看出來了,所以並未嚐試再次反擊,而是全心全意的防守了起來,他練鐵布衫,最不怕打,隻要熬過這一波攻擊,都不用他還手,李青蓮自己就能倒地不起。


    “瘋魔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活。”擂台下的林有才看著場上的情況歎了一口氣,並不看好李青蓮,這幾日他和嚴振東搭過手,深知這位的鐵布衫有多難纏。


    論境界,嚴振東和他一般,都是八脈具開,他還比嚴振東多開了兩條奇經,可交起手來就不是這麽迴事了,他除了暗勁能傷到嚴振東之外,其餘的拳腳打在嚴振東身上就像是給他撓癢癢一般,每次手談都是以他敗告終。


    從擂台上的情況來看李青蓮的戰鬥能力進步極其迅速,再次交手的話,林有才估計還是自己輸的可能性比較大,可麵對那幾乎無解的鐵布衫,唉…


    這一刻,擂台上的李青蓮幾乎已經失去了主觀意識,寶芝林的名譽,對於勝負的執著,想要聽響的欲望,通通都從他的腦海裏消失了,唯一還剩下的就是不停的揮拳了,如何簡單有效的揮拳是他現在腦海裏唯一還存在的想法。


    模糊之中,他似乎感覺到了身體在緩慢的移動,揮拳,快,還是慢。


    一拳打實,他總感覺別扭,這拳應該還有餘地與餘力,為什麽就是理不順了?


    在揮,拳順了,可勁又不順了。


    還揮,似乎有什麽東西從他腦海裏一閃而過,可他就是抓不住那一刻的想法。


    在李青蓮對麵的嚴振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自己格擋的拳頭在力道上越來越弱了,可自己怎麽卻感覺似乎有點招架不住了。


    後麵就是擂台邊緣了,不能再退了。


    沉腰發力,嚴振右腿一腳踏破青石板麵,如老樹立根巍然不動,雙臂並立於胸前,擋在了李青蓮的拳路上,他不信李青蓮還能在揮拳,隻要擋住這一拳,他就能在粵州揚名立萬了,到時候再也不用被人像野狗一樣的趕了。


    此時此刻,李青蓮並沒有意識到最關鍵的一刻到了,在腦海裏他已經模糊的捕捉到了剛剛的想法。


    雖然無力了,但那一拳還是揮出了,在拳頭碰撞到東西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了,當拳頭再次感覺到阻力之時,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了,借著阻力對身體的衝擊,一股力自全身上下聚集,一緊一繃,那股力聚合為一,尋著阻力來的通道,宣泄了出去。


    擋住了李青蓮最後一拳的嚴振東已經感覺到了打在自己身上的拳頭傳來的無力感,他嚴家鐵布衫終於還是在粵州打出了名堂。


    可突然之間,本已經無力的拳頭卻突然傳來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讓還未來的及迴氣的嚴振東措手不及,整個人的身體向後倒飛了出去,立根不動的右腳根本來不及接力。


    “碰。”


    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嚴振東就飛出了擂台,狠狠的砸在一間包廂的壁牆上,直接砸進了包廂。


    剛一落地,嚴振東就立馬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他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怎麽迴事呢?


    感覺到嘴角有著潮濕,伸手一抹,一攤豔紅出現了他視線之中。


    “噗。”


    一口同樣鮮紅的血從他的口中噴出。


    “師傅。”一直在擂台下的梁寬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跑到了嚴振東身邊攙扶著嚴振東。


    “師傅,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啊,咱們不要錢了,咱們什麽都不要了,你不能有事吧。”


    嚴振東伸手止住正在關切他的梁寬說話,抬起頭看向了正站在擂台上保持著揮拳姿態的李青蓮,轉頭看向了站在擂台旁邊的林有才:“還請林兄護住李掌櫃的,他已經力竭了,現在萬萬不能受到打擾,能在這個境界聽到那聲響的認太少見了,這種體會那怕隻是多一刻都難得。”


    “一緊一繃是為震,他真摸到了。”林有才根本不敢相信百年以來整個粵東明麵上隻有兩個人提前聽到的一聲響,李青蓮居然也摸到了,雖然僅僅隻是初步摸到了,但是隻要他能記住現在這種感覺,十天半個月,他必然能夠聽出這一聲千金難買萬金不換的響聲。


    莫名的有些嫉妒,但林有才還是立馬出麵環拳四抱:“還請諸位看在秦樓的麵子上小聲退場,莫要生化,秦樓在此感激不盡。”


    可林有才對於那些豪客來說隻是一介武夫,他們又豈會聽從他的,有人立馬就嚷嚷開了。


    “每場都是李七贏,你們是不是搞鬼的,老子已經在秦樓輸了三千鷹洋了,現在還不準老子抱怨,你當你是誰…”


    看著正在破口大罵的賭客,林有才恨不得動手打掉他一嘴牙,可知道對方是粵州府總捕頭嫡子的他卻根本無法動手,動了手,他在秦樓,有周家和李青蓮做靠山無所謂,可他師叔眼鏡孫的眼鏡鋪子鐵定要倒黴,他們一家人來到粵州一直以來都是身受眼鏡孫照顧,給他添麻煩,那是要遭天打五雷轟的。


    但是突然之間,本來跟著起哄的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就連罵罵咧咧的捕頭之子都閉上了嘴。


    一個個子不高,素衣繡裙的身影寒著麵,出現在了眾人麵前,在場之人除了秦樓內部人員和打擂台的嚴振東,都是在粵州薄有家資的人,那裏認不出這是台上那位的媳婦。


    背靠周家,周芳語是有不少震懾力的,但也有幾個身份不低的豪客準備上趕著湊湊熱鬧,鬧騰一番。


    可隨著周芳語出現的一身火紅的身影卻他們立馬閉上了正準備張開的嘴,金彩凰,這個睚眥必報的女人來了秦樓,呂風(捕頭之子)倒黴了,要是她追究起來,他老子呂康也要倒黴。


    “在場的諸位還請移步去第三廳,那裏秦樓的夥計們會為各位兌換賭資的,切末發出太大的動響,郎君現在需要安靜,芳語也想要安靜,若是做不到,那就請做不到的那位以後長眠麵對安靜。”


    彩凰看著自己前麵正在說話的周芳語,心裏對李青蓮是同情無限,恐怕這個傻木頭自成婚之後就被自己這個小姑子給蒙在鼓裏了,柔弱?害羞?喜歡撒嬌?愛睡懶覺?


    嗬嗬。


    不過現如今可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上前一步站在周芳語身後,秒目一橫,眼波流轉之間,就攝的那些豪客紈絝乖乖的聽從指揮,離開了第四擂所在的庭院。


    那些賭客走光了,彩凰再次上前一步,與周芳語站在了一起,因為比周芳語高,人又成熟,在氣勢上看起來這秦樓有資格主事的人是她而不是秦樓的女主人周芳語。


    隨口之間她就安排了起來,有她在,還輪不到一個跟著李青蓮這個壞種學了幾手的小丫頭片子出頭。


    “這位受傷的是嚴振東嚴師傅是吧,章四,帶這位嚴師傅去後院找個院子養傷,缺什麽列個單子直接去藥鋪拿,有什麽事,都等到四姑爺恢複過來再說吧。”


    “林有才師傅是吧?煩請你小聲告知一下,我家郎君現如今是什麽狀態,有沒有受傷,需要準備些什麽。”知道自己在對外之時不入彩凰,周芳語索性也不在爭什麽,直接衝著林有才發問了起來,對於自家郎君這個模樣,她很擔心。


    “夫人請放心,李兄隻是精神消耗過大外加脫力,並沒有受傷,隻需要準備一些溫補精神的湯藥和補充體力的藥膳就行了。


    隻要不大聲喧嘩吵鬧驚醒他,李兄在這種狀態保持的時間越長,收獲就越大,日後的武道之路也就更順暢。”


    知道自己郎君無礙,周芳語就放下心了,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待李青蓮身形鬆軟下來,好待他迴家靜養。


    彩凰亦是如此,讓李青蓮這個壞種昏迷不醒的待在秦樓,她還真不放心,陶家那個潛在的威脅就不說了,嘈雜的環境怎麽能讓人安心靜養。


    他醒來之後必然要靜靜的思索今日的收獲,還是家裏能給他提供最好的條件。


    感覺很疲憊很疲憊,疲憊到都不想睜開眼,但是清醒的腦子卻讓李青蓮硬是起身了,起身之後看著趴在床邊的皺著眉頭睡著的周芳語,李青蓮心裏感覺暖烘烘的。


    下床把睡的有些沉的周芳語抱上床,輕輕撫平她微微褶皺的眉間,李青蓮這才緩步出了臥室。


    看著外間陪床上驚醒了的丫鬟,提不起來精神的李青蓮隻是吐出:“食物,藥膳,湯藥,都端到餐廳。”


    一頓胡吃海塞之後,解決掉早就備好的食物藥膳和湯藥,李青蓮這才能強打起精神,知道自己這是消耗過大的他沐浴淨身之後,點燃從白雲觀買來了合道香之後,就開始做早課存思養神了。


    這合道香乃是白雲觀的特產,是用麝香,龍涎香,沉香等十數種名貴香料配置而成,各種香料在白雲觀特有的秘法之下不僅沒有衝突,反而產生了一種神奇的反應,互相交融之下產生的香氣,點燃之後隔著老遠聞上一下都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這玩意是周啟良當初嚐試著戒福壽膏的時候花重金從白雲觀買來的,拇指大小的一塊,拳頭大的黃金才能換,以周啟良的手筆也才購進了五塊拇指大小的合道香。


    他給霍霍了一塊之後,又粘上福壽膏了,這玩意因為不燃燒之時,聞著都有股令人精神的清香就被彩凰和自己媳婦各自給保留了,最後落到了李青蓮之手。


    聽了響,就沒必要在壓製自己了,入了內勁,陶老大個定時炸彈也該拆除了,些許念頭自他的腦海裏翻出,卻又被他給壓了下去,做早課之時要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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