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時間過了兩年,或許是因為早晚課又或許是因為這兩年看多了道經和醫典,李青蓮並沒有因為離家太久而心浮氣躁,反而借著早晚課的入定功夫,把工字伏虎拳和養生太極以及八段錦練進了骨子了,現如今一舉一動都無比契合外三合。


    若是有功夫的人看像李青蓮,就能看出他手腳上下合,肩胯中間合,肘膝關節合,全身都在一條勁上。


    本來就有些微微隆起的肌肉組織更是完全顯現出來,雖然比不得李曉龍和各路輕量級拳王那樣勻稱,但是看上去也是流暢無比。


    “鐵柱家的,你這隻是普通內分泌失調,哦,就是沒休息好,迴去好好休息休息就行了,用不著開藥的,迴家叫鐵柱買二兩紅糖,雞蛋煮開剝殼,放紅糖熬水,吃上兩天就行了。”收迴搭在麵前女人脈上的手,李青蓮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收工了。


    “哎呀,真的行嗎?可是人家又感覺心口痛了怎麽辦?”


    要是擱在兩年前,看著眼前這個不比林世榮體格差到那裏去的肥婆裝嬌弱,他絕對會當麵就吐,可現在,他能做到麵不改色走迴後堂再吐。


    “阿蘇,桂花姐說他心口疼,我沒聽診器,你用聽診器來幫她聽聽胸口。”


    正在清點藥材的牙擦蘇聽到了之後,真的從櫃子裏掏出了一個盒子,準備拿出聽診器。


    一看這情況,桂花就沒興趣在呆在這看帥哥了。


    走到門外,一把揪起正蹲在旁邊涼茶鋪子喝涼茶的自家男人,很霸氣的就走了。


    “哎,師兄,人呢?”掏出聽診器的牙擦蘇抬頭一看沒了人影,就愣住了。


    還沒等他四處探頭查看情況的時候就被刮了一個腦瓜子:“牙擦蘇,你是真蠢還是假蠢,沒看出來那是李七為了趕走鐵柱家的桂花使得計啊。”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唯一一個會稱唿李青蓮為李七的林世榮,沒有糾正林世榮話語裏錯誤,李青蓮開始把秤和秤砣歸位。


    鐵柱和桂花兩口子感情還是很好的,家裏在城外有著三百多畝水田,城裏還有四家鋪麵,絕絕對對的殷實人家。


    就是兩口子都花癡這一點有些令人哭笑不得,但是人家有一點厲害,在花癡都沒出軌過,據說鐵柱連窯子青樓這些地方在粵州城的那個方位都不知道。


    經常性的就是看著帥哥美女流流口水,然後夫妻兩個任何一個來勁了就迴家造人,就連搭訕的都隻有李青蓮這一個,還是男女輪流來搭訕,不過這夫妻倆都是聰明人,不會過線惹人煩的。


    “啊,師兄,你又又又耍我。”


    “誰叫你又笨又蠢,怪不得大師兄沒事就喜歡逗你玩。”


    “咦,豬豬豬豬豬肉。”


    啪的一聲,又是一個腦瓜子打在了牙擦蘇後腦勺上:“豬什麽豬,本來不胖的人,都讓你給喊胖了,記住,下次喊師兄,也就這兩個字你不會打結。”


    “行了大師兄,幫我把大門板麵上一下,這都快到飯點了,要不是桂花和鐵柱在這搗亂,我和牙擦蘇早就迴去了,牙擦蘇,趕緊把藥材數量點清楚,有什麽缺的都記好,待會好報給師爺,讓他下次拿藥材的時候好補全,沒什麽人了,咱們早點迴去小咪兩杯。”


    上好門板,掏出裝錢的口袋帶著賬本,師兄弟三人就離開了藥房鋪麵。


    “李七,你也是夠能的,一年前還要師爺在旁邊點著,上半年師爺還在坐鎮,現在都能你自己坐堂了,說說,師爺和師傅醫術上的本事你學到了幾成?”


    笑了笑,看著旁邊拎著燒鹵包裹的林世榮,李青蓮隨意道:“也就師兄你說這話我會迴答你,要是旁人,我都會懷疑他是不是要離間我們師徒之間的情分。


    師傅現在的精力都在生藥行上,已經很少出手,我也不清楚師傅的醫術到底有多高明,但是從師傅能改良傷科跌打酒和研發出通脈丹大力丸來看,師傅的醫術還是高過我的。


    至於師爺那邊,在經驗上師爺甩了我一整條街,我正在慢慢的爬行前進,追趕著師爺呢。”


    “好你個李七,你這是在變相的說自己除了經驗其他的都和師爺差多不多是吧,真能給自己漲臉。”


    跟在一旁的牙擦蘇因為結巴跟不上語速,隻好豎起耳朵當聽眾。


    “行了,大師兄,也就是師兄弟之間說說鬧著玩而已,當不得真,就像你進入了內勁一樣,我們師兄弟誰給你到處宣揚去了。”


    “切!除了牙擦蘇這個小子半年前入門才習武,明勁的邊都沒摸著,李七你可是已經明勁圓滿了,師傅說過,要是你願意,隨時都可以進入內勁,跟我在這糗個什麽勁。”


    “你這話就不對了啊,大師兄,你也知道,我們師傅在咱們師兄弟之間,一直都是這個麵前誇那個,那個麵前誇這個,那能當真。”


    “那你就說說你現在怎麽迴事?我可是聽師爺說了,你的剛柔功夫都已經入了骨子,進了內勁以後暗勁就在向你招手呢,你還給我在這裝樣,師爺可不會說大話哄我。”


    “呦,師爺那你都把話套來了,我還能說什麽,快到家了我也不吹不蒙,我這鐵線拳才上身三個月,就是兩個我扒拉一塊也不夠你一個打,要是你拿出你那殺豬刀,三五個我都得被你劈成兩半,我可是還記得兩年前你手拿殺豬刀硬撼行屍威猛姿態。”


    不知道自家師兄今天吃了那門子醋,老是揪著自己功夫進境不放,李青蓮隻好說說好話抬抬他的架子。


    “就你還記得,我都快忘了,這些年你總提它幹嘛,嗬嗬嗬嗬嗬。”撓撓後脖子,林世榮很開心的笑了起來,有些風言風語還是不能信的嗎,這李七師弟不還是很尊敬我這個師兄的嗎?


    李青蓮這兩年練武也練的眼疾手快了,看著牙擦蘇有開口的意思直接一個胳膊肘隱蔽的頂了過去,受到了提醒,牙擦蘇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的閉嘴吧。


    “好了,師兄,你去拿酒在我房間,我去把賬本和錢袋給師爺送去。牙擦蘇你去拿飯菜,菜照量,米飯你看師爺有沒吩咐他們多做,沒有的話讓廚房在燜一鍋,大師兄前兩天才剛進入內勁,身體還沒調整過來,我估計今天應該就會加大飯量了,。”


    吩咐完李青蓮就到後堂去和黃麒英交接了。


    摸摸自己的肚皮,林世榮感覺很鬱悶,他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要升飯量了,李七個小白臉是怎麽知道的,不過想想自己早上吃了五籠叉燒包,喝了一鍋粥,中午又下了肚子七八根豬排骨,這飯量好像是升了不少。


    等到李青蓮交接敘述完一天的工作後,迴到三人居住的小院,院子中央就已經擺好了一桌酒菜。


    “師兄,我讓你把街尾那家小院租下來,你去了沒有啊?”喝著沒了火氣的藥酒,就著菜和燒鹵,李青蓮問起了前兩天他托林世榮去辦的事情。


    放下酒杯,林世榮邊從懷裏掏東西邊說:“已經租下來了,這是契約,不是我說,李七,你租房子幹嘛,這裏不夠你住啊,還直接租了一個單開四合的院子,那可是九塊鷹洋,你半年的工錢呢?”


    停下筷子,牙擦蘇也不解的看向了李青蓮。


    “師傅今年已經三十一歲,年紀不小了,咱們寶芝林也從隻有一個坐堂醫生的小藥鋪換到了現如今坐堂醫生三個,跌打醫生一個的大鋪麵了,生藥行的生意也在逐步打開局麵,在這粵州城裏咱們寶芝林能在醫藥這一行排進前十,算不算事業有成?”


    “算啊。”


    “可這跟你搬出去住有什麽關係?”


    “師傅到現在可還是孤身一人,他在等誰牙擦蘇不清楚,大師兄你還能不知道,你說到時候十三姨迴來嫁給師傅了,咱們這幾個師兄弟還住在這裏,在外麵人看起來算個什麽,難不難看啊?我租這院子就是為了讓咱們師兄弟有個落腳的地方。”


    “原來如此,李七你想的還挺周到的嗎,那小院子就是留出來給咱們師兄弟練武的是吧?”


    “沒錯,事先說好了,以後每人每月交五角鷹洋啊,這不是房租,是雇傭西街孟寡婦母女倆的錢,我跟她們談過了,她們母女倆負責咱三每天的夥食和院子裏的衛生,包括衣服的漿洗,但是各人房間各人自己負責啊。”


    “這主意挺好的,不過,李七這個月的你能不能先幫我墊一下。”


    “我我我我,也沒錢。”


    “誰說這個月就要住進去了,那院子空了一年多了,不得打掃打掃,師兄你明天和肉市的兄弟說一聲,勞煩一下他們找五個可靠的泥瓦工修補一下,每個兩角鷹洋一天。


    過個幾天,等修補的氣味散了,在讓他們媳婦裏出四個勤快的,外帶著家裏四個半大小子幫忙收拾一下,每人一角鷹洋加馬家街胡同口老蔡那裏二角鷹洋的席麵做中飯,這是兩塊錢,師兄你先收著。”拿出兩塊錢放在桌子上,李青蓮就繼續喝了起來了。


    “還還還有個問題,我我沒工錢,以後五五五角拿。”


    伸手止住牙擦蘇的話。


    “行了牙擦蘇,你就別說話了,聽著就累,師爺今天晚上說了,你已經能自主做跌打醫生了,這個月就給你開工錢,兩塊錢一個月。”


    “牙擦蘇個結巴都兩塊了!那李七你呢,升到多少?”


    伸手比了一個五,李青蓮不等林世榮反應過來就一杯酒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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