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傲風迅速的來到了虎子身旁,手伸往文衝的手腕內,朝著經脈探了探,一道真氣遊走在文衝的體內,遊走了一圈,最後慢慢撤出。


    唐傲風緩緩道:“並無大礙,他沒有半點修為,多半是寒氣入體著涼了,你們兩先帶他去房裏休息,然後煮點藥,好好照顧他。此人透發著一股迫人的英氣,但是那傷痕卻露出了錚錚的煞氣,此人不簡單,等師傅迴來之後在做定奪。”


    虎子與小龍扶著文衝緩緩走出大廳,這時又傳來了唐傲風的聲音:“虎子,你扶他過去之後迴來,等下接著練氣。”


    虎子低低咒罵了一句,在旁的小龍哈哈大笑道:“說了讓你修煉用功點,嘿嘿,大師哥對你真好,每天傳授你修真法門。哈哈哈哈。”


    虎子沒好氣的道:“你自己一個人抬他過去,我沒空,我要修煉去。”說著手一擺,讓小龍一個人扶著文衝,雖然文衝的身體比小龍大了不少,但是小龍扶著還是遊刃有餘。


    小龍調侃道:“多用功,多用心,不然不知道你要練多久了。”說完扶著文衝徑直的走在庭院迴廊上。


    迴廊,一道婀娜多姿宛若天仙般的倩影,在輕盈的步著,來的正是小龍這個方向。


    “月姐姐。”小龍已經開口跟眼前這個宛如天仙的女子問好。


    “小龍,剛剛大廳為何那麽吵。這個人是?”紅月詢問道。因為虎子與小龍迴來的時候大聲喊叫,紅月便走出來看看情況。


    小龍道:“哦,今天早上我跟虎子去巡山,這個人暈倒在半山之中,我們便把他抬迴來了。”


    紅月:“最近修真界亂轟轟的,父親與二師兄,三師兄出去了一個月都還沒有迴來。”


    小龍:“哦,這個你不用擔心,大師哥已經看過此人了,此人沒有半點修為,而且已經被寒氣入體,所以…..先讓我們照顧著。等師傅迴來在說,這個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紅月:“哦”她慢慢把手探向了文衝的手腕,探了探經脈,然後又撫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又道:“恩,你先扶他迴房,我這去給他煮點藥。他體溫很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頭上的高溫已經慢慢褪去,文衝緩緩的張開了眼睛,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世界,廂房的擺布簡潔幹淨,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兩扇通風透徹的窗戶,一道道慵懶的陽光照射在房間裏,顯得格外安逸。


    曾幾何時,自己也曾經住著如此相像的小草屋,過著一樣安逸的生活。隻是那個夜晚,他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東西。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痛,讓他獨自去承受。那是一種什麽樣的苦,讓他獨自去品味,那是一種什麽的酸,讓他獨自去品嚐。


    那短暫痛苦的迴憶在他腦海裏隱隱浮現。眼前,一個冰清如玉,肌如白雪的女子進入了他的眼簾,清淨如玉,婉婉如月的氣質,搭配著那白紅相間的輕衫就像一朵蓮花亭亭浮於水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良久,他隻是呆呆的望著她。她,一雙清亮的眼睛帶著點點柔情默默注視著他。或許,她的眼睛,就是如此美麗而溫柔。


    沉默許久,她打破了這清晨的寂靜,道:“你醒了,身體好點了沒,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是昨天早晨虎子跟小龍巡山時在山路看著你暈倒在地,所以就抬你迴來了。”


    他眼睛還是充滿了呆滯,一言不發。或許,他不知該說什麽,或許,他沉默得連開口說話都忘了。一個月來,他餐風飲露,捕獸為食,孤獨為伍,哀傷為行,時間不長,他卻仿佛曆經滄桑,走遍天涯,踏過海角,發鬢已經隱隱蒼白。


    紅月看著他那幽怨的而哀傷的眼睛,平靜如水的心也不禁泛出一點點漣漪,那是什麽樣的痛苦,折磨著眼前這個同齡男子。


    紅月心裏也泛起了陣陣涼意,忍不住道:“你能聽得到我說話嗎?我叫紅月,是這裏的少主人,這裏則是寒月派,你一個人上山,不知所謂何事。要是你遇到什麽難事,可以跟我們這裏的任何人說,我們都會盡力的幫你的。”


    文衝眼睛漸漸清晰了起來,眼眶中那點點彌蒙慢慢褪去,過了不久,他緩緩開口道:“父親,母親,二叔,我到了,我到寒月了。”說著便要從臥床上起身,他異常吃力的爬了起來。


    紅月看著他莫名的舉動,想伸手去扶他,隻是終究沒伸出去,因為他身上散發出一股莫名冰冷的傲氣,這股傲氣莫名的讓紅月感到一陣心寒。


    紅月急道:“你身子還沒有完全康複,你不要亂動,你要什麽,我幫你拿。”


    文衝冷冷的站起,往門步去,他用極冷的聲音道:“你幫不了我,隻有我自己能幫自己。”那是一股厭世的寂寒。雖然陽光溫熱的照在房間,但是這裏無疑比陰曹還要冷上百倍。隻有一股清冷的肅殺之意飄蕩於空氣中。


    文衝推開門,走向了陽光普照的院子,望著陽門的方向,大聲的喊:“爹,娘,二叔,我到寒月了。我大難不死,他日我定否極泰來。爹…………….娘………….二叔…………”一股宛如地獄的魔音充斥了整個山穀,慢慢的轉變成淡淡的哀傷,隻剩那思親之情在空氣中慢慢迴蕩。


    天,藍藍的,一朵朵白雲飄飄而過。


    碧綠的山穀在這冰雪世界散發出淡淡的春意,傳達著勃勃的生機。文衝一連十來天都待在房裏,心還是如那萬年積雪一般,所謂哀莫大於心死,或許就是這個道理吧。


    紅月一如既往,每到吃飯時間,都會提著裝滿飯肴的籃子送到文衝的房裏。在這十來天裏,文衝每天在房裏,除了修煉,還是修煉。紅月也逐漸習慣了他那冷冷不言的態度。


    紅月推開了文衝的房門,文衝還是盤腿坐在臥床上,她輕輕的邁著步子,將籃子放在那一塵不染的桌子上,就慢慢退出廂房,突然,後麵傳來了淡淡的話語。


    “我叫文衝,來自陽門,我來這裏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多謝你們那麽多天來的照顧。”


    紅月微微一怔,這是頭一次聽他說話說得如此真摯,迴過頭露出微微一笑,美,很美,聲音宛若仙子一般動聽:“陽門,文衝,你是峰伯伯的什麽人呀?”紅月雖然未曾去過陽門,卻也經常聽到她父親提起過,而文峰也曾來過寒月,故此紅月還是了解這個人。


    文衝帶著淡淡的傷感,道:“他是我爹。”


    紅月:“你先好好的待在這裏吧,在我們這裏很安全的,不管你遇到什麽困難,我們都會幫你的,我的父親如今不在寒月,等他迴來了,有什麽困難,他一定會幫你的。”紅月本來想詢問點什麽,但也不好在問下去。


    文衝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從臥床走下,邁著步子,徑直的走出了廂房,紅月呆呆的看著他,不知所以然。她每次來到這廂房,他,隻是跟塊木頭一樣,靜靜盤坐在床上,不曾一語。


    紅月迴過神來,脫口道:“你要去那?”


    文衝走在迴廊上,頓了頓,然後道:“我出去走走。”


    紅月咯咯一笑道:“難得你這個木頭也會有這等閑情逸致,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文衝迴頭瞪了她一眼,不在說話。誰能體會到他現在的心情,閑情逸致,他的確沒有這樣的心思,他更想知道他父母是否尚在人間,他很想迴陽門看看,他還想……很多很多,但是如今他修為全失,他什麽都無能為力,誰又體會過他這樣的心境,那是一種折磨,生生的折磨在他的靈魂深處,現實的生活讓他連唿吸都感到膽怯。


    突如其來的一瞪,讓紅月不知所措,在這十來天裏,他從未踏出房門,也未成與她說過一句話,他自閉了如此之久,又被自己一句話他又再度恢複那冷冷的神情。紅月猶豫了會,還是邁出了輕盈的步伐緊緊跟在了他的後麵。


    文衝走在她前方,思索了會,道:“今天我心緒不好,有什麽得罪的地方,請見諒。”


    文衝獨自一人在房裏閉目修煉了十多天,體內還是無法在吸納一些陽氣,不管如何努力,卻無法再讓經脈吸收氣息,這也是導致他心緒不好的原因之一。


    紅月也不在多說,當一個人心緒不好的時候,或許沉默才是最好的辦法。文衝也不知道要往何處去,穿過了大廳,走出了庭院,往著內山穀的方向走去,紅月也緊緊相隨,他們已經並排而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來的巔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漂亮的芒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漂亮的芒果並收藏重來的巔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