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迴到林陽郡,蕭歌已經許久沒有掛過這麽多武器了。


    雖然一開始的那些日子,她還偶爾能練練武,可是時間越來越久,她的肚子逐漸大了起來,這宇文席說什麽,都不肯再讓蕭歌舞刀弄槍地。


    如此一來,蕭歌逐漸閑了下來。


    這些東西,她可是有日子沒有摸了。


    “小姐,要不把那長刃給我背著吧。”輕煙見蕭歌大著肚子,不由擔心,上前低聲道。


    不用出意外,蕭歌果真拒絕了。


    她沒有迴答輕煙的話,擰著眉頭,盯著遠處。


    自從兩人進山以來,蕭歌便一直這樣盯著遠處,紋絲不動。


    見狀,輕煙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隻能看到延綿不斷的山林,其他什麽也瞧不到。


    “小姐,您瞧什麽呢?”輕煙不由自主地問道。


    蕭歌別過頭,打量了她兩眼,擰著眉頭,欲言又止。


    良久之後,就在輕煙以為,蕭歌根本就沒打算迴答自己問題的時候,蕭歌卻緩緩開口,“你不覺得,宇文昊將火炮埋在這裏,實在是有些奇怪嗎?”


    聞言,輕煙投去錯愕的目光。


    蕭歌停下馬,勒緊韁繩,抬手指了指遠處,揚動下巴,對輕煙道,“你看那邊。”


    順著蕭歌手指的方向望去,輕煙卻隻看到了一座荒山。


    因為地震的緣故,依稀之中,還能看到那荒山的腰間之上,似乎還倒著不少綠油油的樹。


    打量了許久,輕煙還是投來了不解的目光,望著蕭歌。


    “這裏地勢如此高。若是當初,北境的防線被攻破。那羌人大軍到了這裏,必定會占領青光山,以圖謀進攻中原。那為何要將火炮埋在這裏呢?”


    蕭歌別過頭,望向輕煙,兩人四目相對,她看到輕煙瞬間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若是真的和小姐想的一樣,那羌人到了這裏,簡直是將這些火炮握到了自己手中啊!”


    蕭歌滿意地收迴目光,看向遠處,眼中卻更加陰沉不定。


    當年,北境的戰事可輸贏未定。


    宇文昊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至於能夠想到,有朝一日,大梁和羌人之間,竟然真的能夠如此相安無事。


    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將這些火炮埋在這裏,無疑是在給中原埋下火雷。


    既然如此,宇文昊為何要這麽做呢?


    雖然為夫為父,他並不合格,可是及便是蕭歌,也必須要承認,在做君王之際,宇文昊絕對是她見過的,為數不多的好君王。


    為何他會這麽做呢?


    蕭歌越想越覺得奇怪。


    輕煙眼看著蕭歌陷入了沉思之中,知道自己幫不上忙,索性也不打擾。


    兩人一路往山腰而去。


    待到天色逐漸暗沉下來,二人終於到了半山腰。


    和郡守說的一樣,因為地震,導致了山體滑坡,這半山腰上的樹,都倒了,將路攔住,馬兒說什麽也不肯再上前。


    無奈之下,蕭歌和輕煙隻能下馬徒步而行。


    兩人才走了沒有幾步,便聽到前麵傳來一陣呻吟聲。


    順著聲音望去,卻見一獵戶被埋在樹下,一雙腿血肉模糊,還在不住地呻吟。


    輕煙匆匆上前,挪開砸在獵戶身上的樹,這才發現,他的腿,早已經被砸斷了,即便是挪開了樹,也無法行動。


    兩人將隨身帶著的止血藥給了獵戶,又給他服用了止痛藥,獵戶的呻吟聲才算是小了些。


    他掙紮著爬起上半身,對二人連連拱手行禮,不住道謝,“多謝兩位恩人出手相助。”


    “不用如此。”蕭歌扶住獵戶,往山上望了兩眼,想起了郡守地話,“你們一同進山的可還有其他人?”


    獵戶點頭,“還有四五個。出事的時候,我們都在前麵的山坡上。不過他們幾個比我幸運,沒有被流石擊中,此刻應該都躲到山上去了。”


    蕭歌擰著眉頭,心中暗道:即便是躲在山上,隻怕也不是萬全之策。


    這餘震斷斷續續,山上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輕煙順著獵戶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山坡,不由蹙著眉頭,“你們不是來打獵的嗎?”


    聽到這話,蕭歌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那獵戶不由垂下頭,搭在身側的一雙手,緊緊地攢住衣角,隻用眼角的餘光,小心翼翼地睨了睨蕭歌和輕煙。


    從他這目光之中,蕭歌輕易便判斷出,獵戶定是還有什麽話沒有告訴自己。


    “怎麽迴事?”蕭歌沉聲問道。


    獵戶的麵色更加局促不寧,低著頭,塌著肩膀,隻偶爾用餘光睥睨蕭歌和輕煙兩眼。


    “你還不說實話?這餘震可是斷斷續續地,若是不肯實話實說。到時候,你山上的那些同伴,有一半,都是因為死在你的手裏了!”


    聽到輕煙這話,獵戶的臉上,閃過慌亂之色,匆忙擺了擺手,“我說,我說。”


    原來,他們雖然都是山上的獵戶,可是這一次上山,卻不是為了打獵,而是因為,有人出了重金,讓他們帶著去山上那座小廟瞧一瞧。


    獵戶說完,還急著撇清關係,“我就說,那小廟不能去,不能去。其他人不聽我的。瞧瞧,這下出事了吧。我迴去之後,可要怎麽同他們的家人交代啊?”


    蕭歌和輕煙對視兩眼,無心管獵戶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假裝做戲。


    “什麽人給你們錢,有沒有說,為什麽要去那座小廟?”


    蕭歌一把拎住了獵戶的衣領,急切地問道。


    獵戶一開始,可根本就沒有將蕭歌一個孕婦放在心上,此刻看到她猛地拎住自己,那雙眼中,滿是陰沉的目光,心中也不由咯噔一下,唇角抽搐了兩下,小心翼翼地向後躲了躲身子。


    “說!”蕭歌沉聲接著追問。


    獵戶的目光,在輕煙和蕭歌的身上遊走了一圈,喉嚨輕動,吞咽了兩口口水,舔舐著自己的唇角,這才慢慢地道,“是……是一個外鄉人。我也不認識。”


    輕煙握住蕭歌的手,對她搖搖頭,看向獵戶,“為什麽要去小廟?”


    獵戶依舊搖頭,滿麵慌亂之色,“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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