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歌和宇文席一出府門,便翻身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馬匹,兩人一路狂奔而去。


    他們早已經打探過了,修家在郊外隻有一處莊子。


    紅甲衛士們緊隨二人身後,穿過城中街道,百姓們紛紛側身讓路,看到一行人飛奔出了城門,又匯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足足半盞茶之後,蕭歌終於看到了修家宅院的大門。


    她心中更是焦灼,夾著馬肚子的雙腿,又加重了力道。


    馬兒吃痛,步子更快。


    就在此時,一道利箭突然從一側的樹叢之中猛然飛了出來。


    蕭歌一心隻在催馬,那利箭轉眼到了眼前,她竟然才注意到。


    “歌兒!”


    宇文席驚唿一聲,躍身而起,往蕭歌的身上撲去。


    可一切已經太晚了。


    利箭轉瞬已經到了蕭歌身側。


    蕭歌猛地向後側倒身子,順勢從腰間拔出了軟劍,揮動兩下,竟然將那利箭繞在了軟劍之上。


    接著,見蕭歌直起身子,右手發力,猛然甩動,那利箭從軟劍的尖端飛了出去,咣當一聲,落在地上。


    待到蕭歌做完這一切,宇文席也已經到了蕭歌身後。


    他跨坐在馬背上,右手扶住蕭歌的腰肢,上下打量了蕭歌一圈,見她並未受傷,這才安下心來。


    胯下的馬兒受了驚嚇,嘶鳴一聲,停住了腳步。


    “歌兒,沒事吧?”


    宇文席還不放心,關切問道。


    蕭歌搖了搖頭,側眼望向落在地上的利箭,壓低了聲音,“看來,這修立銘,是早有準備了。”


    就在此時,一側的灌木叢中,傳來一陣摩挲之聲。


    紅甲衛士們也都跟了上來,聽到灌木叢的摩挲之聲,紛紛翻身下馬,圍了上去。


    宇文席和蕭歌也翻身下馬,兩人皆抽出腰間兵刃,對視一眼,一道往那灌木叢摸了過去。


    越靠近灌木叢,那摩挲之聲便越發濃鬱了幾分。


    突然,灌木叢後,猛地站起一人。


    那人手持弓箭,目光淡然,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揚動唇角,保持著笑意。


    看到那人,蕭歌和宇文席都是一愣。


    二人對視一眼。


    竟然是牛二!


    當日在街上,蕭歌便覺此人武藝非凡,比起修立銘身邊其他人,要高出許多。


    紅甲衛士看到牛二,紛紛圍了上去,亮出利刃,盯著牛二。


    蕭歌抬手,攔住一眾紅甲衛士。


    她凝視著牛二,做了個深長的唿吸,揚動下巴,指了指牛二手中的弓。


    “是你?”


    牛二毫不畏懼,聳動肩膀,微微撇了撇唇角,點了點頭。


    “為何要攔我?”


    “主子吩咐的。我隻是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罷了。”


    “當日一見,我便覺你出塵絕眾。為何要助紂為虐?”


    牛二垂著眼,低著頭,握著弓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


    “主家對我有救命之恩。若是連恩情都不能報,那我何配為人?”


    “安兒不過十歲!”


    蕭歌冷眼盯著牛二,垂在身側的一雙手不由打起了顫抖。


    “為了報恩,難道連底線都不要了嗎?”


    聞言,牛二猛地抬起頭,望向蕭歌。


    “小郡主無礙。隻要你們肯照主子的說法去做,他一定不會傷害小郡主的。小郡主可是朝廷的人,若是傷了她,主子豈不是也迴不去林陽郡了。”


    一直站在一側的宇文席冷笑兩聲,盯著牛二,“你以為,他現在還迴得去嗎?”


    牛二微微別過頭,盯著宇文席,心中微沉。


    “他這是想拿著那一萬兩白銀,離開林陽郡。安兒是死是活,與他有何幹呢?”


    牛二眉頭緊蹙,心中一沉。


    他眼前浮現了安兒那張有些蒼白的麵頰。


    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望向自己的時候,總是堅定而執著。


    每每看到安兒,牛二都仿佛瞧到了兒時的自己。


    那個時候,他每日都要被逼在地下鬥場,成為那些人下注的工具。


    若是那個時候,自己能遇到一個願意將自己救出火坑的人,也許今日的他不是這個樣子。


    想到這裏,牛二攢著弓的手,微微一鬆。


    “安兒在哪?”


    宇文席瞧出了牛二神色之中的鬆動,沉聲問道。


    牛二側過身子,指了指那莊子,“後院,東廂房,右手起,第三間屋子。”


    蕭歌和宇文席不再猶豫,對視一眼,便匆匆往莊子那邊走去。


    兩人才走出幾步,牛二快步迎上前,擋住二人的去路,凝視著蕭歌,低聲道,“你們若是肯放公子一命,我才能放你們離開。”


    “放他一命?”


    宇文席冷哼一聲,抬手將蕭歌護在身後,眉目攢動,盯著牛二。


    “綁架、勒索,這樣的罪名,便是殺他三次都夠!還想要饒他一命?”


    牛二挑眉,露出不悅之色。


    他打量了宇文席兩眼,又望向蕭歌。


    “若是如此,請恕我不能放你們過去。除非,你們能從我的身上踏過去!”


    說著,牛二已經從腰間拔出利刃,扔掉手中長弓,擺出搏命的架勢。


    見狀,宇文席和蕭歌的心中皆是一沉。


    不用和牛二交手,蕭歌也瞧得出來。


    此人拳腳上的功夫,定然早已經登峰造極。


    自己和宇文席雖然不至於落於下風,可被他耽擱在這裏,打草驚蛇,待到他們二人趕到莊子之中,隻怕安兒早就被帶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了。


    到時候,白白折騰一番,且又驚動了修立銘,更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裏,蕭歌和牛二對視一眼。


    “隻要他不傷到安兒,我可以保他不死。可若是想要像從前那般生活,隻怕不可能了。”


    牛二抬起的手,緩緩落了下來,目光一點點收斂,微微點了點頭。


    “他做下這種事情,早晚會被官府抓到。若是能落在你們手中,也算是因果輪迴,報應了。”


    言語落下,牛二便側過身子,對蕭歌和宇文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對視一眼,便立即往前而去。


    看到二人離開的背影,牛二的目光逐漸沉了下來,握著利劍的手握緊又逐漸鬆開。


    這麽多年,他也算是還了修家的恩情。


    思索至此,牛二轉身,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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