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在府中折騰了那麽一會兒,眼看著天色也逐漸亮了起來。


    輕煙為蕭歌梳妝的時候,一邊幫她挽著發髻,一邊還在不住地吐槽。


    “這王爺也真是的。他若是想要為小姐做早飯,也該來問問我啊。那菜做的,簡直像是打死了賣煙的。”


    聽到這話,蕭歌望著鏡子裏的輕煙。


    這丫頭蹙著一雙眉頭,杏眼微緊,鼻尖翕動了兩下,看來還在因為方才吃了那口菜耿耿於懷呢。


    蕭歌正要答話,卻見宇文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屏風邊,雙手環繞在身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輕煙。


    輕煙還未發現身後的端倪,一邊認真地為蕭歌梳著發髻,一邊接著道,“小姐,你日後可要小心些。切莫再吃王爺給你的東西了。省的您英年早逝。”


    聽到這話,宇文席猛地站直身子,挑著眉頭,一臉怒色地望著輕煙。


    蕭歌見狀,也不由掩著唇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小姐笑什麽?”


    輕煙接著道,“奴婢說的可都是真的。您征戰沙場這麽多年,多少明槍暗箭都躲過去了,若是傳出去,說你您最後是被一道菜鹹死的,那還不讓人笑掉了大牙?”


    “你當真見過被一道菜鹹死的人嗎?”


    站在一側的宇文席,幽幽地開口,沉聲道。


    聽到他的聲音,輕煙驚唿一聲,手中的梳子都啪嗒一下跌在地上。


    她別過頭,一臉緊張地望著宇文席,喉嚨攢動,眉角輕挑,盡力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王……王爺……”


    宇文席快步走到輕煙身邊,抬起手,在她的額頭上點動兩下,佯裝惱怒,“再讓我聽到你挑撥我們夫婦關係,可別怪我把你調去倒夜香。”


    輕煙自然知道,這不過隻是宇文席的一句玩笑話罷了。


    她衝著宇文席吐了吐舌頭,又望了蕭歌兩眼。


    見蕭歌對她點了點頭,這才快步而去。


    “這丫頭跟著你時間久了,越發沒有規矩了。”


    宇文席瞥了一眼輕煙離開的方向,見蕭歌正在攏發,上前兩步,一雙手環繞在蕭歌的脖頸上。


    他的身子向前探出,唇瓣湊在蕭歌的耳邊,瞧著鏡子裏的蕭歌。


    “一會兒,我帶你上街轉轉。”


    “上街?”


    蕭歌挑眉,從鏡子裏看向宇文席。


    “是啊。你來林陽郡已經有快要兩個月了。我聽府中的人說,你一直都留在院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想必,現在,連林陽郡到底有多少酒樓都不知道吧?”


    蕭歌收迴目光,緩緩點了點頭,長歎一聲。


    “我離開京城之際,雖然籌謀了許久,可難免還有人懷疑。若是隨意上街,被人瞧到了,隻怕會生出亂子。”


    宇文席繞過蕭歌,蹲在她身側,一雙手握住她搭在膝蓋上的手,仰起頭,凝望著蕭歌,眉眼彎彎,露出溫柔的笑意。


    “現在有我在,你不用怕了。”


    這世上,對於蕭歌而言,最溫柔的一句話,莫過於此。


    這些年,她鎮守北境,為了北境軍民,付出了一切。


    迴到京城,又周旋在朝臣和宇文昊之間,甚至都已經快要忘記,被人保護著,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了。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揚動唇角,微微一笑。


    很快,蕭歌便打點妥當。


    宇文席說得沒錯,這的確是她這麽幾個月以來,第一次上街。


    林陽郡雖然不如京城熱鬧,可是卻也有一股子獨特的淡雅之感。


    整條街上,都是石板路。


    有些牆麵上,已經掛上了一層層的青苔,瞧著綠油油地,甚是惹眼。


    不少小商小販已經在街上支起了小攤子,氤氳的白色霧氣,順著空氣一路向上彌漫而去,讓整個林陽郡都籠罩在一陣陣的香氣之中。


    初時,蕭歌還特意和宇文席保持著距離。


    二人雖然已經成婚,如今算得上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可許是因為在京城的時候,避嫌早已經習慣,兩人還是本能地拉開了距離。


    走著走著,蕭歌的手卻被一陣溫暖包圍。


    隻見宇文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貼在她身邊,一隻手死死地扣住蕭歌的手腕。


    見她望向自己,他的手微微向下滑動幾分,將蕭歌握得更緊。


    “王……”


    後邊的話尚未說出口,宇文席已經挑眉,送上了一臉的不悅之色。


    見狀,蕭歌輕聲咳嗽兩聲,立即喚了稱唿,“六郎。”


    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推了推宇文席的手,四下裏掃視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向後退了兩步,喉嚨滑動,低聲道,“這樣不好吧。”


    不想,宇文席卻上前一步,非但沒有鬆開蕭歌,手中的力道反而還加重了幾分。


    “有什麽不好?你是我的妻子。名正言順的那種!”


    說話時,宇文席竟然還一本正經,那雙眼睛灼灼地望著蕭歌。


    蕭歌心頭微顫,不由低下頭,揚動唇角,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鬱了幾分。


    想不到,堂堂的晉王,竟然也會有這般孩子氣的時候。


    兩人對視一眼,蕭歌眼中笑意更濃。


    就在此時,卻見一道身影從二人麵前飛了過去。


    宇文席幾乎是第一時間,一步上前,抬手將蕭歌護在身後,警惕地盯著那人影飛來的方向。


    待到二人定下心神,這才發現,飛過來的,不是什麽黑衣人,隻是一個滿頭白發,渾身衣衫破舊的老頭。


    那老頭倒在地上,右手撐在身前,左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咳嗽兩聲,一口鮮紅之色,從口中猛地吐了出來。


    周圍的人顯然都被嚇得不輕,紛紛投來了驚訝的目光。


    很快,四周便有不少人圍了起來。


    隻見老頭的前方還立著七八個人。


    其中一人,似乎是這些人的領頭,正不悅地盯著倒在地上的老頭,眉眼陰沉,冷聲道,“老不死的!還敢反抗。”


    說著,那人挑眉,露出輕蔑的笑容。


    “爹……”


    一個妙齡女子撥開眾人,衝到了那老頭身邊,蹲在他身側,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地落在老頭的手背上,哭得哀切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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