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獵很快就結束了。


    按照旨意,胡瓊蕊留在了京城,阿滿特意賜居郡主府,隻等五年之後,與二皇子成婚。


    羌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利用這個小郡主,挑撥二皇子和阿滿之間的關係。


    如今,卻被蕭歌輕易化解。


    胡瓊烈和忽律耶心中自然滿是怒氣,事後倒也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關鍵。


    隻可惜,隨著二皇子和胡瓊蕊的相處,這位小郡主,倒是真的對二皇子動了男女之情。


    不管胡瓊烈和忽律耶怎麽說,她都不肯再做不利於二皇子之事。


    如今,小郡主這枚棋子,算是完全廢了!


    胡瓊烈和忽律耶離開了京城。


    自從阿滿登基以來,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不過都很快便平定了下來。


    如今,就連小郡主都住進了京城。


    自從這胡瓊蕊不用再嫁給阿滿,連帶著安兒對她的態度都好了許多。


    二人很快就成日裏出雙入對,倒是一對好姐妹的樣子。


    日子飛逝,新年很快來臨。


    這是阿滿登基以來的第一個新年,宮中和京城自是都要好生地熱鬧一番。


    宮宴更是從半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


    朝臣們為了以示忠心,人人都上了不少賀禮。


    甚至有人,還特意為安兒準備了賀禮。


    這個新年,眼看著在喜氣洋洋之中展開。


    蕭歌的府中,也早就張燈結彩。


    外麵的丫頭們進進出出,忙碌不已。


    屋內兩人對麵而坐,眉頭卻緊蹙,與這喜氣洋洋的情形格格不入。


    “你決定了?”


    許久之後,蕭歌才抬眼望向宇文席,一雙眼睛輕動,眉角也不由挑動兩下。


    “按照宮規,新年不許停屍。如此才能盡快發喪。”


    宇文席說著,探出手,握住了蕭歌纖細嫩白的手腕。


    “我知道,這對阿滿而言有些殘忍。可若是過了新年,暴死之事,定然會驚動內務府和刑部。假死,怎麽能瞞過刑部郎官的眼睛呢?”


    蕭歌抬起眼,望著宇文席,眼底閃爍著些許晶瑩之色。


    “我還從未和阿滿一同慶賀過新年呢。”


    她眼中閃過些許失落,垂著眼,一雙手微微捏在一起。


    “歌兒……”


    看到蕭歌這樣子,宇文席的心中也是微微一頓,一陣說不出的難過湧動而起,凝望著蕭歌,倒是也有些動搖了。


    良久之後,蕭歌才抬起眼,微微揚動唇角,擠出一抹笑容,望著宇文席。


    “隻要過了這一關,日後若是想要進宮探望,倒是也可以與阿滿一同慶賀新年。”


    也不知蕭歌這是在安慰宇文席,還是安慰自己。


    兩人四目相對,心中皆閃過一陣酸楚。


    就在此時,門卻被人一把推開。


    蕭歌和宇文席立即別過頭,瞬間便收斂了臉上的情緒。


    盡管如此,可二人的臉上,還是閃過一絲失落之色。


    看到門外站著的人,兩人才安心幾分。


    “安兒,你不是和輕煙上街了嗎?”


    蕭歌和宇文席對視一眼,對安兒擺擺手。


    安兒立在門邊,一雙大眼睛盯著兩人,卻紋絲不動,未曾上前。


    見狀,蕭歌和宇文席心中一頓。


    宇文席率先站起身,走到安兒身前,蹲在她身側,揚動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凝望著安兒。


    “安兒,你怎麽了?”


    “爹爹,你們要做什麽?”


    安兒緊張地後退一步,仰著頭,望著宇文席。


    見宇文席沒有答話,她幾步走到屋內。


    “幾天之前,我就覺得府中奇奇怪怪的。額娘你總是推脫著不肯進宮去探望弟弟。每次都說自己身子不適,可是,我都看到了,額娘這些日子,根本就沒有身子不適。”


    安兒一邊說著,一邊別過頭,望向宇文席。


    “還有爹爹。”


    她幾步走到宇文席身邊,“朝中諸多事情,弟弟分明都說過,要爹爹相助。可是,爹爹這些時日一直不肯上朝,惹得朝中物議蜚然。”


    安兒的目光,在蕭歌和宇文席的身上來迴遊走了一圈,那目光更加委屈了幾分。


    “你們到底在策劃些什麽?你們是不是又不想要安兒了。”


    聞言,蕭歌心疼不已,幾步衝上前,蹲在安兒身邊,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她的手,在安兒的後背上摩挲兩下,忙安慰道,“安兒,額娘不會再離開你,不會再留你一個人的……”


    聽到蕭歌這話,安兒更加委屈。


    她靠在蕭歌的懷中,雙眼一紅,淚水啪嗒啪嗒地落在手背上,楚楚可憐地抬起眼,望向宇文席。


    看到這母女二人的樣子,宇文席的心中更是微沉。


    良久之後,蕭歌才直起身子,握住安兒的雙肩,上下打量了一圈,擦掉她小臉上的淚珠。


    “額娘和爹爹就是因為要陪著安兒,所以才在想法子呢。”


    安兒不解地望著兩人,目光在二人之中來迴遊走了一圈。


    前幾日,因為擔心安兒性子不定,若是知道了一切,說不定會告訴阿滿,蕭歌和宇文席並未將兩人的打算告訴安兒。


    此刻見安兒楚楚可憐的樣子,蕭歌望向宇文席。


    “安兒若是不知此事,說不定會生出其他亂子,還是告訴她吧。”


    安兒這才望向宇文席,投去疑問的目光。


    宇文席思量片刻,終於將安兒喚道身邊,一手攬住安兒的肩膀,望著她的側臉,做了一個深長的唿吸,道。


    “安兒,我和額娘,準備在這幾日帶你離開京城。”


    “要出去玩嗎?”


    安兒臉上的憂慮減弱幾分,多出了些許喜悅之色,凝望著宇文席,試探著問道。


    “是。”


    宇文席微微一笑,抬手在她嫩白的小臉上,輕輕的摩挲了兩下。


    “不過日後,咱們隻怕很難再迴到京城。即便是迴來,也要隱姓埋名。還有你弟弟,未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你們都見不到了。”


    安兒思量了一會兒,這才一臉震驚地望著宇文席和蕭歌。


    “額娘,爹爹,你們要永遠離開京城?要將京城的一切,都留給弟弟一人嗎?”


    宇文席和蕭歌對視一眼,堅定地點了點頭。


    安兒後退兩步,擰著眉頭,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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