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昆定住身形,怒目打量著羽化道人和宇文席。


    “你們師徒二人,聯手對我,又算是什麽規矩?”


    宇文席想要上前,羽化道人抬手攔住,淡然一笑,望著陳昆。


    “師弟,你誤會了。如今,你為蕭歌醫治,我們便是友人,並非敵人。我與宇文席,也並不想對你怎麽樣。”


    陳昆挑著眉頭,盯著二人。


    “那他為何,不肯將書信交給我?”


    “書信?”


    羽化道人微微挑眉,側過頭,對宇文席投去一個不解的目光。


    他並不知道書信之事,難免錯愕。


    “那是婉兒留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為什麽?為什麽你就是不肯將那東西交給我?”


    說著,陳昆竟然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右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唿哧唿哧地喘著粗氣。


    見狀,宇文席的心中也是微微一動。


    他瞧著陳昆,不由聯想到了自己。


    如若他是陳昆,或者蕭歌此時離開自己,隻給自己留下一封書信,隻怕他會比陳昆更加崩潰。


    想到這裏,宇文席長歎一聲,輕輕抬手,撥開羽化道人,往前走去。


    見狀,羽化道人忙要攔住宇文席。


    不想宇文席卻抬手對羽化道人微微擺了擺手,長歎一聲,也未曾看向羽化道人,而是徑直走到了陳昆身邊。


    也不知為何,陳昆竟然並未對宇文席作出什麽過激的反應,隻是抬起頭,望向宇文席。


    “我答應你,隻要蕭歌醒來,我一定會將東西交給你的。”


    陳昆和宇文席四目相對,在那一刻,陳昆竟然和宇文席生出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真的?”


    “真的。”


    宇文席堅定地點了點頭。


    說著,宇文席伸出手。


    陳昆的目光輕動,也抬起手,由著宇文席將自己拉了起來。


    院中終於陷入了平靜之中。


    宇文席與陳昆對視一眼,揚動唇角,露出一絲笑意。


    陳昆的情緒也逐漸緩和下來。


    一來,是因為宇文席對他的安慰,多多少少也起了作用。


    可更加重要的是,宇文席的手中拿著那封書信,自己若是不能按照他的安排行事,便拿不到那書信。


    “我倒是有個法子,說不定能更快地治好蕭歌。”


    聞言,宇文席立即露出驚訝之色,錯愕地望著陳昆,多出幾分欣喜之色。


    “真的?什麽法子?”


    “行針。”


    “行針?”


    莫說是宇文席,便是羽化道人,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你要給她行針?”


    陳昆瞥了羽化道人一眼,緩緩點頭。


    “師兄也通醫術,想必應該知道,隻要一人的五識尚未完全消失,行針便是最好的法子。”


    羽化道人微微擰著眉頭,不知在思量什麽。


    良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


    “行針的確是最好的法子,可是以蕭歌現在的身體狀況,不知能不能熬住行針。”


    宇文席不解地目光在二人的身上來迴遊走了一圈。


    “師父,行針可是有什麽兇險嗎?”


    “常人行針,必定痛苦不已。隻是,好歹可以用意誌力克製克製。可蕭歌如今陷在昏迷之中,也不知,若是那疼痛襲來的時候,她能否抗住。”


    “我自有一套安全的法子。隻是,這是我師父的獨門秘籍,不能被人瞧到。行針的時候,隻能我一人在場。”


    聞言,輕煙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不成!”


    她不滿地盯著陳昆。


    “你早就對小姐恨之入骨,讓你一個人行針,誰知道你會對小姐做什麽?”


    陳昆聞言,打量了輕煙兩眼,冷哼一聲,別過頭,重新望向宇文席。


    “晉王覺的呢?”


    宇文席低著頭,右手微微摩挲著,做了幾個深長的唿吸。


    “你有幾分把握?”


    “王爺?”


    聞言,輕煙錯愕地上前,卻被宇文席抬手攔住。


    “至少比普通法子行針多出兩成。”


    宇文席擰著眉頭,沉思良久,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好。我相信你。”


    “王爺……”


    “輕煙。我知道,你掛念蕭歌,可是現在,除了這個法子以外,別無它法了。”


    輕煙的眉目緊緊地攢在一起,打量了陳昆兩眼,又望了宇文席一眼,隻能垂下眼,右手緊緊地攢在一起,即便是心中有不少擔心,卻也隻能強迫自己答應。


    “那我去準備了。”


    陳昆白了輕煙一眼,快步離開。


    輕煙等人也都進了殿中,就行針一事,由羽化道人仔細同他們說清楚內裏的關鍵之處。


    幾人離開的匆忙,誰都沒有發現,在長廊的盡頭,多出了一個灼灼的目光,盯著這院中的方向。


    劉二立在蕭綰身後,壓低了聲音。


    “娘娘,您都瞧到了?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候在府外。每日都能看到晉王前來府中。”


    蕭綰冷笑一聲,低下頭,將身後的帽子重新戴上,冷笑一聲。


    “先帝屍骨未寒,他們兩人便如此焦急地想要暗度陳倉,真是不要臉。”


    “娘娘說的是啊。”


    劉二一邊隨著蕭綰往後院走去,一邊輕聲道,“娘娘此次親自迴來,可是已經有了主意?要如何對付蕭歌。”


    “待我去見了我父親之後,再行決斷。”


    提到蕭宏,劉二的目光又是一沉。


    “蕭大人也算是朝中的老人了。可那日,我和蕭大人提起此事,他卻避之不及。”


    蕭綰倒是已經早有準備。


    否則,她也不至於親自上京。


    “我這個父親,一向是膽小怕事。何況,不管是我,還是蕭歌的兒子得了皇位,對他而言,都沒有什麽區別。他又怎麽會冒著這樣的風險,刺殺蕭歌呢?”


    劉二陪著笑意,“不過,蕭大人對娘娘還是十分關心的。那日看到奴才,倒是一直都在打聽娘娘的事情。”


    “關心?”


    蕭綰停住腳步,側過頭,打量了劉二兩眼,眼中非但沒有笑意,反而還多出幾分銳利的寒意。


    “若是他真的關心我,又何至於由著我被蕭歌母子陷害,害我的兒子在邊關苦寒之地駐守?他不過就是惺惺作態罷了。”


    說著,蕭歌冷哼一聲,收迴目光,腳下步子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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