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斌小心翼翼地抬起眼,身子還在不住地打著顫抖,瞥了沐大人一眼,卻是久久沒有說出話。


    見狀,辰嬪目光更緊,唇角微微揚動,臉上的冷笑更加濃鬱了幾分。


    “餘斌,你若是不想說,等著你的,就隻能是刑部的各位郎官們了。現在,本宮要你在各位朝臣們麵前說出來,那是想要保全你的性命。可你若是自己都不將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那我可就沒有法子了。”


    餘斌不知想到了什麽,低下頭,一雙手攢在一起,指節泛白,卻是久久不敢答話。


    辰嬪瞧著倒是也沒有心思再和他多說,隻望了阿七一眼。


    阿七不動神色地點了點頭,便一把握住了餘斌的手腕。


    不見阿七怎麽用力,餘斌竟然已經喊得撕心裂肺,整個殿中都在不住地迴響。


    “痛痛痛……”


    餘斌聲嘶力竭,隻剩下了喊痛的本事,哪裏還有心思思量自己到底要不要將沐大人之事告訴眾人。


    “不痛,你如何記得住教訓?”


    阿七冷哼一聲,非但沒有泄力,反而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我說,我都說。”


    聞言,阿七這才鬆開了餘斌,手中微微發力,餘斌便像是一個紙人似得,身子一軟,已經跌倒在地。


    “說。”


    餘斌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辰嬪兩眼,“迴稟辰太嬪,奴才去王府是為了將沐大人交代的東西,放在王府。


    “什麽東西?”


    “是……是……”


    餘斌瞥了沐大人一眼。


    沐大人的目光微微蹙在一起,臉上也多出了幾分緊張之色。


    不過,他掩飾得很好,如若不是辰嬪一直注意著他,也難以察覺。


    “是先帝所中之毒。”


    說著,餘斌連忙叩首行禮,“奴才知道錯了。奴才也是聽命行事,還請辰太嬪饒過奴才。”


    辰嬪並沒有迴答餘斌的話,而是接著道,“為何要將這毒物放在王府?自從王爺請命前往北境之後,王府便一直空著。這東西放在王府有什麽用?”


    辰嬪分明是明知故問。


    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即便是餘斌不想說,也必須要說。


    “是……是沐大人說,宮中已經查出了太後娘娘是給先帝下毒之人。且太後娘娘與王爺交情匪淺。這毒物隻有在王府之中發現,才能坐實了太後娘娘下毒之事。”


    餘斌的話音才落,便見阿滿已經將手邊的硯台扔了出去。


    “混賬東西!”


    餘斌大驚失色,連連叩首。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殿中諸多大臣,也紛紛跪倒在地,高聲行禮。


    “沐大人,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辰嬪冷笑兩聲,別過頭,上下打量了沐大人一圈,冷聲道。


    “辰太嬪不過是拿到這麽一個滿嘴謊話的奴才,就想要栽贓我?”


    沐大人臉上的慌亂之色已經盡數掩蓋好。


    他扯動兩下衣衫,整理了一下衣領,這才冷然一笑,又重新看向餘斌。


    “太監是最沒種的玩意兒。給他們一些銀子,他們便可以隨意攀咬。誰知道這個奴才的指證,是收了誰的銀子?”


    聽到沐大人這話,殿中諸人都不由挑眉,紛紛錯愕地打量著沐大人。


    畢竟,這樣的話,實在是上不得台麵。卻不知,沐大人一個堂堂的文寺院掌印,如何就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如此不堪的話。


    賀之光更是怒色盯著沐大人,“沐大人未免有些過於強詞奪理了!如若不是你真的做過這些事情,有誰會為了栽贓你,花這麽大的心思?”


    “旁人自是不會,可若是下毒之人呢?”


    說著,沐大人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一側的辰嬪。


    “你……”


    辰嬪抬手攔住滿麵怒色的阿七,淡然一笑,“早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辰嬪說著,微微側過頭,對香香點了點頭。


    卻見香香幾步上前,已經拿出一隻玉瓶。


    “沐大人瞧瞧這是什麽。”


    沐大人目光微動,側眼睨了睨香香手中的東西,倒是露出了幾分錯愕之色。


    “先帝當日所中之毒,便是此物。”


    眾人聞言,紛紛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東西,當日是被混在丹藥之中,送到了先帝麵前。”


    眾人皆知,宇文昊駕崩之前,的確服食過丹藥,聽說還是宮中的貴妃特意請蕭宏尋了頂尖的道士,煉製而成。


    “我在宮中的時候,便見過給先帝送丹藥的道士。所以,得了這東西之後,我去見過他。那道士已經承認了,這東西,是當初貴妃給他,吩咐他放進丹藥之中的。”


    沐大人聞言,麵色一頓。


    “即便如此,也隻能證明,先帝之死並不是因為太後,還能證明什麽呢?”


    “沐大人別急啊。”


    香香冷笑兩聲,又從衣袖之中取出了一張紙條,“我還在王府之中找到了這東西。”


    香香將紙條打開,瞥了沐大人一眼,便高聲念道,“此物若是要見效,需得要三個月。萬望貴妃多多注意。”


    香香說完,便將那紙條往沐大人的眼前一送,“沐大人,你可瞧清楚了,這東西是不是你的親筆所書。”


    不等沐大人答話,一側的賀之光已經一把奪過了那紙條。


    他打量了兩眼,便立即怒目看向賀之光。


    “沐大人的筆跡我曾經見過。這不正是你的筆跡嗎?”


    “你胡說……”


    沐大人正要奪過那紙條,賀之光卻已經厲聲道,“你統領文寺院,非但不能為陛下分憂,反而還做出此等誣陷太後,謀害先帝之事,你這等卑劣之徒,就該拖出去喂狗!”


    沐大人還要反抗,阿七卻已經兩步上前,一把扭住了沐大人的手腕。


    方才殿中沒有人能對抗沐大人,自是無人反抗。


    可現在,眼看著沐大人落在了阿七的手中,殿內的人也都紛紛躁動起來,怒目盯著沐大人。


    “陛下,此人心計深沉,行事陰毒,若是不能將此人繩之以法,隻怕難安先帝之魂。”


    “殺!”


    阿滿盯著沐大人,雙眼赤紅,隻從口中擠出這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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